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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49章 少年遊(1)
佩玉眼珠子轉了下,看向懷柏。

 她的瞳孔極深,極黑,像一汪冰泉,刺骨的寒涼。

 懷柏不自在地搓搓手,笑容有些僵硬。

 小徒弟可從不會這樣看著她。

 飛羽峰弟子乘白鶴翩翩而來,神姿高徹,眉目清麗,見之忘俗。

 白羽女子含笑道:“我叫余青書,便是負責你們今後課業的師姐了,若有事宜,可來問我。”

 余青書打開玉冊,念道:“余尺素、尹渠……盛濟。”無人應答,她抬眼看了下,“盛濟沒來嗎?”

 說著,便用朱筆在他的名字上劃了個圈。

 “以後上課都要點名考勤,若是有人缺席,會有小小懲罰。”

 趁著這會功夫,懷柏手中彈了下,玉冊最下出現秦江渚三個字。

 余青書接著念:“佩玉、秦江渚?”

 她秀眉微蹙,記憶中新晉弟子裡並沒有這樣一個人,怎麽突然出現這個名字。

 懷柏高高揚起手,大聲說:“是我!”

 余青書點點頭,隻疑心自己記錯,合上玉冊,道:“跟我來吧。”

 飛羽峰山道濕滑曲折,青苔點點。

 為了考驗新晉弟子的心性,此時他們是不得用代步工具或者使用術法。

 懷柏與佩玉走在隊伍最後。

 懷柏眼珠轉了下,腳下一滑,忽而往後跌去,“哎呦。”

 她的身子被穩穩當當扶住,佩玉面無表情道:“小心。”

 懷柏反握住佩玉的手,“玉姐,真是謝謝你,你又救我一次。”

 佩玉眉頭微蹙,想掙開她的手,掙了幾次,還是被牢牢握住。

 “這山路好可怕,我能牽著你嗎?”懷柏拍拍胸口,誇張地說:“我好害怕呀。”

 她面上無汗,眼中帶笑,怕的有點假。

 佩玉冷聲道:“放開手。”

 懷柏委屈巴巴地看過去,一雙杏眼像浸在春水裡,濕潤柔軟,“我怕嘛,我可是你小妹,你要保護我的。”

 佩玉:“……”

 這個人有些無理取鬧,但自己說不過她。

 “哇。”前方之人忽傳來驚呼聲。

 懷柏眼睛一亮,拉著佩玉走過去。

 轉過山彎,地勢漸漸平坦。

 他們眼前出現一片粼粼碧水,水中流光浮動,雲煙渺然。

 余青書停下來,柔聲道:“這片湖叫做光陰湖,若有緣分,便能在這看到許多年前發現的事情。你們有人看到了嗎?”

 眾人皆搖頭,余青書望向了最末神情冷淡的女孩,“佩玉,你呢?”

 佩玉面色有些蒼白,走近光陰湖時,她心口泛起絲絲痛楚,就像被人扎過一劍,“不曾。”

 余青書將目光收了回來。

 師兄特意叮囑,讓她多照看關注這個將佩玉的女孩,但除卻容貌,她看不出這孩子有何特殊。

 “你們可以來這看看,但切記,不要下水。”

 “是怕我們弄髒水源嗎?”

 余尺素笑著搖頭,“光陰湖中蘊含時間之力,玄妙無比,一旦下水,必會迷失,就算是大能也無例外。”

 有人不解問:“迷失?”

 “此事太過玄妙,我也不知,只是曾有金丹期的弟子去光陰湖查探過,再沒上來。”余青書眼神轉厲,望了過去,“你們若是不怕死,也可試試。”

 小弟子們被她嚇一跳,連忙道不敢不敢。只有余尺素,抄著袖子,躍躍欲試地看著光陰湖。

 “玉姐,秦姐,你說她這話是不是嚇我們?”

 佩玉冷聲道:“不知。”

 前生飛羽峰上確實有一片湖泊,但不叫光陰湖,也沒什麽時間之力。

 懷柏問:“你想不想跳下去試試呀?”

 余尺素連忙點頭,“想啊!光陰湖,這個名字聽上去好厲害,是不是跳下去就能回到從前?”

 懷柏拍拍她,“跳之前記得把遺產留給我。”

 余尺素扁嘴,“你壞得很。”

 走到六道院時,已是日頭高照。轉過青石道,一簾綠意撞入眼中。

 松後青瓦飛簷,黛牆粉壁,簷上懸著“六道”二字。

 院門口垂首立著幾個接引弟子,笑著迎過來。

 余青書道:“這些師兄師姐們先帶你們前往住處。”

 她拿著玉冊勾畫,待念道秦江渚時,卻發現並未為她安排處所。

 難道是自己出了紕漏不成?

 余青書略為疲倦地按按額角,接引新弟子破費心神,也許遺漏了這個人。

 懷柏笑著湊過去,“師姐,我住哪呀?”

 余青書想了想,新弟子本都是兩人一間房,但師兄叮囑過要照看佩玉,便特意給她安排一人一間,如今看來,正好可讓秦江渚進去,“你與佩玉住一起。”

 懷柏心裡樂呵,笑著一拱手,“謝謝師姐。”

 余青書見她十分守禮,眼中含笑,放下朱筆,“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她們二人的住所較僻靜,毗鄰光陰湖,臨窗而望,便能看見湖光秋色。

 余青書不忘囑咐,“記住,一定不能下水。”

 “多謝師姐告知。”懷柏眨眨眼,問:“師姐,我們什麽時候開課呀?”

 余青書道:“今日時候不早,你們可先休息,明日卯時會有人來領你們去學舍。”

 懷柏偏頭,佩玉仍在那兒收拾床鋪,於是大聲問:“敢問師姐,六道,我們學得是哪六道呢?”

 余青書笑著說:“六道,就是道、劍、器、樂、丹、雜,六道對應六峰,你若對任一一道感興趣,便可選擇進入六峰學習更深奧的東西,當然,最後要通過考試。”

 懷柏行禮再謝。

 余青書喜她知禮,便多說幾句,“結業考試前三名能得到一枚築基丹,會對你們修行大有裨益。第一名還有中品法器符咒相送,你們可要努力呀。”

 懷柏笑起來,露出兩顆小小虎牙,“當然!”

 “別看只有中品,這是你們築基很長時間後能得到最好的法寶了,就算是百代峰的弟子,也不能人手一件中品法器。”

 佩玉將容寄白送的那疊符咒收回儲物囊中,準備等會再清撿好。

 余青書沒注意到她的動作,想起師兄叮囑的話,說道:“再過十年會舉行試劍大比,你們若在那時能築基,可以去試試。試劍大比前十能獲得天海秘境進入資格,裡面藏著不少法寶機緣。”

 “試劍大比前會有宗門選拔,但如若能在十年內築基,想必獲得試劍資格於你們也不是難事。”

 懷柏道:“一定一定!”

 余青書見她少年意氣,不知天高地厚,便笑著搖搖頭,“築基可沒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有許多人窮其一生也滯步練氣。不管如何,需多勤勉才是。”

 懷柏將余青書送至門外,行揖拜別,做足禮數。

 待余青書走遠後,她笑吟吟地走進來,坐到佩玉床上,“玉姐,以後請多指教。”

 佩玉瞥了她一眼,坐在桌旁,將那幾百張中上品符咒取出,“不敢當。”

 容寄白顯然是個懶得梳理的人,這幾百張符咒中,有雷符火符,也有水符、土符,五行相生相克,如若貿貿然扔出去,只怕功效大減。

 佩玉將符咒按種類分好。

 懷柏坐到她對面,撐著頭,問:“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符號,你怎麽分的呀?”

 “圖案有細微差別。”佩玉想她應不懂,便未細說。

 這裡一共有二百七十張上品符咒,一百零七張中品符咒,還有三張極品符咒。

 佩玉簡單分類後,拿著那三張極品符咒,符中含著浩瀚水汽,靈氣滂湃。

 繪製極品符咒需要機緣,這三張毫無意外都是水符,想來是與滄海有關。

 懷柏朝她眨眨眼睛,“佩玉,你想不想參加試劍大比呀?”

 “隨意。”

 “你這麽厲害,肯定能拿第一吧。”

 佩玉收好符,手垂在桌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懷柏笑笑,還想再說什麽,面前撲來一片浪潮。

 她人往後一翻滾,躲開來勢洶洶的水汽,往前看去,佩玉手中拿著十張中品符咒,一把扔了過來。

 房中驚雷滾滾,紫電一下接一下朝懷柏劈下來。

 懷柏跳到窗上,手抓著窗欞,“玉姐?玉姐,你幹嘛打我。”

 佩玉不做解釋,手抓著偃甲蛋,本想直接扔過去,但擔心動靜太大,握著匕首攻上去。

 房中一時雞飛狗跳。

 最後懷柏仰躺在床上,佩玉壓在她身上,手中匕首橫在脖頸,“你是誰?”

 懷柏道:“我是你的小妹啊。”

 佩玉冷笑一聲,“你能輕易對付余尺素,知道如何抵擋音波,卻還在青書師姐面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懷柏心中泛苦,她問六道那樣傻的問題,是擔心小徒弟不知道呀。

 佩玉將匕首往下壓,“青書師姐在點你名時兩次皺眉,說明在她的認知中,你本不該出現在那卷玉冊上。我方才拿出符咒時你眼中沒絲毫驚奇。”要知道幾百張的符咒,就算都是下品,對他們這種方入仙門的弟子來說,也是極可貴的了。

 她最後得出結論,“你是聖人莊派出的細作?所求為何?”

 懷柏笑出來。

 “你笑什麽?”

 “哎,你壓到我的胸啦。”

 佩玉面上緋紅,連忙起身,然後發現以她們豆芽菜般的身材,怎會有胸。

 懷柏笑著坐在床上,“其實呢,我確實不應出現在這裡,只是你在天階的表現太過出色,道尊怕你遇到意外,便讓我貼身保護你。”

 佩玉明顯不信。

 懷柏折了隻傳音紙鶴,“來,我們問問道尊。”

 “嗯?小……”寧霄略帶疑惑的聲音從紙鶴傳來。

 懷柏打斷他,道:“道尊,我是你素未相識的妹妹秦江渚啊!”

 寧霄笑笑,“調皮。”

 懷柏咳嗽幾聲,“咳咳,道尊,是你讓我來六道院照看佩玉的,對吧。”

 寧霄靜默半晌,歎氣道:“是,但你不得胡鬧。”

 懷柏及時掐斷紙鶴,笑著對佩玉說:“你看,沒騙你吧。”

 佩玉仍覺有些奇怪,但稍微信了她對孤山並無惡意,“是我莽撞。”

 懷柏道:“沒事。有警惕心嘛,挺好的。”

 佩玉看著她,幾番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說:“你……為何還坐在我的床上。”

 懷柏指著自己的床,那上面被水汽衝的濕漉漉的,“沒法呀,唉,今天只能和你湊合著睡了。”

 佩玉怔了下,“抱歉,我去為你弄乾。”

 懷柏脫下鞋,盤腿坐好,“弄乾?怎麽弄?”

 佩玉取出一張上品火符,三張中品水符,這兩種符正好相克,所產生的火力足以烘熱被褥,又不引起大火。

 懷柏拉住她,“停停,你當符咒不要錢的嗎?”

 佩玉掙開她,“我有很多。”

 懷柏長歎口氣,苦口婆心地勸說:“這些東西可不是草芥,外面多少人求著想要,你拿四張符來烤被子,你……”她扶額,想起徒弟剛入門就送她幾百張符,也許給了她錯誤的認知。

 佩玉已經放好符咒,火符燃起,大火還沒燒起,馬上被鋪天蓋地的水汽撲滅,剩余火力烘著被子,床很快便幹了,“不要緊,日後我可以自己畫符。”

 懷柏沉浸在徒弟鋪張浪費的悲傷情緒中,一時竟不察,用這樣的手法弄乾被子,需要對符咒蘊含的能量、放置符咒的方位等有諸多要求,她本性跳脫,加上天資過人,便覺得佩玉相出這樣的法子再正常不過。

 佩玉替她鋪好床,偏頭看了眼,“你可以來自己這兒了。”

 懷柏不情不願地走過來,直直栽倒在松軟猶帶熱意的被中,翻滾將自己包成粽子。

 “你嫌棄我!”

 佩玉的床與她相對,靠著窗,正好能望見光陰湖。

 佩玉正倚窗看著風景,聞言眉頭微蹙,“未曾。”

 “你就是嫌棄我!”

 “……”

 懷柏扁扁嘴,“都是女孩子,為什麽不能一起睡?”

 “我不慣與人親近。”

 懷柏心道,假的,明明在我面前還嚶嚶嚶,還撲我懷裡的。

 佩玉望向她,言辭突然犀利起來,“況且,前輩也不是什麽女孩子。”她冷笑一聲,“我看前輩毫無修為,是用什麽掩飾對吧,前輩如今已有金丹了吧。”

 百年內結丹已算十分難得,佩玉並不覺得面前無理取鬧的人能有這樣天賦,嗤笑道:“敢問前輩今年幾百歲了?”

 懷柏嚶嚀一聲,“你、你好過分,居然問人家年紀。”

 佩玉道:“幾百歲的人,還不知穩重,來戲弄我這個剛入門弟子,前輩不覺羞愧嗎?”

 懷柏:“……”

 被徒弟罵了,好難過。

 當晚,月明星稀,夜色如墨。

 佩玉翻了個身,一摸旁邊,多了一個人?

 她猛地驚醒,拔出手中匕首,這才借著月色看出睡得正酣的人正是秦江渚,“你怎麽、怎麽上來的?”

 以自己的警覺,應當早就驚醒才是。

 懷柏迷迷糊糊地動了下,嚇得佩玉將匕首收回幾分,“打雷了,我害怕。”

 佩玉望望窗外,月光如水,天色正好,“打雷?”

 懷柏閉著眼摸到她的手,緊握住,“我夢見打雷了,害怕。”

 她睡得正香,眉眼舒展,眼睛緊閉著,毫無防備地躺在那兒。

 佩玉的目光稍稍松動幾分。

 她想起了老子。以前老子也這樣,安靜地睡在自己身旁。靜謐的天地間,她依賴著黃牛的溫暖入眠,不必思考明日吃不吃得飽、會不會被人打。

 這樣被全心全意信賴的感覺,已經許久未有過。

 然而她也只是懷舊了刹那功夫,接著毫不客氣地把睡著的人踹下床去。

 懷柏揉揉眼睛,“喂,你……”

 佩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前輩,你是飛羽峰的人,應當學會自持才是。以您的修為,斷不需要睡眠,如果您害怕夢到打雷,不妨起身打坐,勤勉修煉。”

 懷柏一時啞然。

 佩玉道:“我不慣與人親近,請您以後莫要這樣。”

 說罷,轉個身背對著懷柏躺下。

 懷柏灰頭土臉地跑回去,歪頭看著小徒弟。

 這孩子,怎麽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呢?

 月夜明深。

 一架木質大鵬凌於飛羽峰上,偃甲上坐著三人。

 容寄白犯愁地看著六道院,“師尊真跟小師妹進去啦?”

 趙簡一點點頭,眉往下撇,似乎愁得很。

 滄海看著他們,不解地問:“為何你們愁眉不展,師尊前去照看小師妹,不是一件好事嗎?”

 容寄白道:“老四呀,我們不是擔心師尊和師妹,是擔心她們的那些同窗啊。”

 “為何?”

 容寄白攬過她的肩膀,“不知道最好,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三人正想回守閑峰時,一位身披鶴羽大氅的年輕道人緩步從空中走來。

 他們忙站起身,喊:“道、道尊。”

 寧霄溫聲道:“你們師尊去了六道院?”

 趙簡一手足無措,吞吞吐吐地說:“這、師尊她只是去送送小師妹,不會鬧出什麽麻煩的。弟子馬上便勸她回來。”

 寧霄笑道:“不必害怕,我並不會責怪她。小柏的考量也有道理。”

 容寄白裝著膽子問:“您真的不會罰我師尊呀?”

 “自然。”寧霄手指微彈,偃甲自動飛了起來,“時候不早,你們回守閑峰吧。”

 “是。”

 寧霄目送他們遠去。

 一輪巨大孤月懸於空中,雲海粼粼,偃甲之上的幾人的身影被雲霧遮掩。

 “我時常想起三百多年前的那天,”容長燭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師兄說要去趟時陵,等回來,他會為我造一個很大的偃甲。我送他遠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雲中。”

 “若是他回來了,那年,便應擔任巨子了吧。”

 寧霄感歎:“逝者如忘川,一去不複返。”

 容長燭笑笑,“所以我每每想起,便十分感謝你家師妹。雖然師兄不再記得我,但他好歹是回來了。”

 寧霄與容長燭在月光雲海中漫步。

 “小柏她,這些年著實辛苦。”

 容長燭頷首,“讓亡者歸來,讓忘川倒流,她做了我們不敢想、也永遠無法做到的事情。對了,你何時閉關?”

 寧霄想了想,“再等一段時日吧,一些東西,尚未做好布置。”

 容長燭笑道:“我看你是不知道閉關後,將事務交給誰處理吧。懷柏修為不夠,丁風華心性不足,至於其他幾位,細數也只有雲心最為穩重。”

 寧霄無奈地按著額角,“雲心也無法讓風華聽話。”

 他所憂者,不僅僅是孤山大權,更是無華,但此事卻不能說與容長燭聽。

 容長燭搖搖頭,“你該勸勸懷柏努力修煉啦,以她的能耐,十年內突破元嬰不是難事吧。”

 寧霄道:“她好不容易能輕松一會,就讓她玩一下吧。”

 容長燭歎道:“你太寵她了。”

 寧霄眼中露出幾分懷念,“好友,未入仙門時,我曾有一個幼妹。”

 容長燭鮮少聽他說起從前,聞言興致盎然,“哦?所以你就是傳說中的唯妹是從?”

 “家父早逝,母親不喜勞作,時常外出。為了養活母親與妹妹,我從八歲起便在飯館幫忙。”寧霄眼中露出幾分傷感,“一日天降暴雨,我回家時,已是深夜。小軟她趴在床上,第一次沒跑出來接我,我走過去一看,她身上蓋了塊布,揭開布,下面血肉翻飛。”

 他頓了頓,沉聲道:“母親不知如何燙傷了她,嫌麻煩,便在她身上蓋了塊布,又匆匆出門,去與別的男人……我不敢挪動小軟,連夜跑出去,想去請大夫。那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了。”

 “大夫住在城南,我家在城北,中間隔著一條小河。暴雨滂沱,水勢暴漲,我跑過去時,橋已被水衝掉。當時我原可以直接遊過去,只是看著那條比以往要湍急許多的河,竟生了怯意,往上遊跑了數裡才從石橋過河。”

 “只是當我帶大夫回家時,小軟已經沒氣了。”

 寧霄聲音苦澀,“過了這麽多年,我已記不清小軟模樣,只是記得每次我回家,她都跑出來抱住我的腿,笑起來眼彎彎,露出兩顆虎牙。後來我時常想,若是當年遊過河,省下一些時間,小軟是否能得救呢?”

 容長燭沉默片刻,“你將懷柏當成了她?”

 寧霄道:“我將每一個師弟師妹都當成了她。那種渴望保護一個人的心情,便是我這些年的道途所證,而那晚怯弱的選擇,便永遠成了我的心魔。所以我跟你說過,我化神的把握,只有三重。”

 容長燭歎道:“你該知道,當年之事並不怪你,那時你年紀小,害怕本是尋常,何況水勢湍急,便是成人下去,也九死一生,更何況你了,若你沒走石橋,只怕連郎中都無法請到。再者,那樣的傷,本就活不成了。”

 寧霄輕聲道:“明白是一回事,但無法釋懷,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是自認做到最好,卻得到一個壞的結果,那麽也會覺得自己已經盡力而為,心裡沒什麽悵恨。但行動中若是稍有猶疑退縮,就會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點,會不會出現神跡呢?”

 “你這是對自己要求過高,事事無憾,豈不是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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