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原因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發晴期。
樊淵上網一查就查出來了,關於狐狸這種動物的發晴期。
母銀狐的發晴期在每年的二月至三月,可樊淵是隻公狐狸,網上的資料顯示:
公狐狸,總是在發晴。
樊淵眯著黑眸盯著顧煬的後頸看了一會兒,最後強忍著心裡各種瘋狂的想法,堪堪收回視線,靠近顧煬,拿過顧煬剛寫了幾行的檢討書看了看。
看到顧煬通篇重複的一句話,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樊淵竟然也拿出白紙跟著顧煬胡鬧起來。
對顧煬有73分好感度的樊淵,偶爾不會像從前那樣管教顧煬,也開始跟著顧煬胡鬧、隨著顧煬瞎搞,兩份非常不合格的檢討書就這麽瞎寫完了。
搞定完今天的學習任務,顧煬這才有時間去看看走廊盡頭的籠子屋。
好好的籠子屋被撞得亂七八糟,樊淵有雇了人來修,施工隊會在他們上學後過來修理,看著被撕碎成鐵片扔在地上的大鐵門,顧煬一時之間還有點感概。
樊淵拉了下顧煬得手,不讓他一直盯著那裡看,轉身帶著顧煬往臥室走。
在顧煬回頭跟上的時候,樊淵身後唰的一下從一條狐狸尾巴又變成了九條狐狸尾巴,這下不用樊淵叫,顧煬自己就緊緊的貼了上去。
只是顧煬發現,在他貼上去時,樊淵的九條狐狸尾巴似乎又胖了一點。
樊淵牽著顧煬的手回到臥室,推著顧煬去洗澡,自己卻轉身要去客臥。
“高考臨近,為了保持良好的休息,從今天開始,我去客臥睡。”
顧煬剛邁進浴室裡的腳又收了回來,他從來到《凡淵》一書不久後,就一直跟著樊淵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就算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也是一起睡在籠子屋內的大秋千上,他們兩個什麽時候因為一起睡而影響過休息質量了?
對樊淵這種冠冕堂皇的分房睡理由,顧煬十分不願意,他抬腳就要跟上樊淵一起去客臥,被樊淵伸出指尖頂在了額頭上。
“顧煬,聽話。”
樊淵的聲音很沉,帶著些微的無奈,顧煬愣了一下,立刻察覺到了樊淵一定有什麽心事。
“為什麽?為什麽要分開睡?”顧煬追問。
樊淵收回抵著顧煬額頭的手指,突然彎腰靠近顧煬,非常克制、蜻蜓點水的親在了顧煬的額頭,卻對顧煬的問題避而不答。
“聽話。”
話落樊淵已經轉身離開,顧煬低著頭站在原地,腳尖向前動了下,到底是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進浴室洗澡。
樊淵和顧煬從這一天開始分房睡,偏偏除了分房睡,樊淵對顧煬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甚至親密的小動作還增多了。
第二天卓婉來到班級,發現講台上擺著一小袋藥,她翻了一下,發現都是對臉部消腫有用的藥。
昨天的事,無論是卓婉、教導主任還是顧煬和樊淵,都保密的很好,對於卓婉臉上的傷,同學們只知道似乎是有什麽人來鬧,具體卻不清楚。
他們好奇,卻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最終只能作罷。
卓婉將這一小袋藥整理好,小心的放在一邊,隨後一拍講台,要樊淵和顧煬把三千字的檢討交上來。
一碼歸一碼,兩個學生很貼心沒錯,但該交的檢討還是必須要交。
同學們雖然不清楚卓婉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但是對於樊淵和顧煬要交三千字檢討這件事的原因還是很清楚的。
畢竟他們兩個昨天在大課間鬧了那麽大一出,現在尚舒高中誰還不知道樊淵和顧煬是攪和攪和的那種關系!
顧煬把自己的檢討遞給樊淵,樊淵帶著兩個人的檢討一起走向講台,交給卓婉。
卓婉第一眼沒仔細看,看到寫滿白紙的字跡心裡還挺欣慰,想著這兩個人認錯態度還挺好。
結果她低頭仔細看時,臉立刻黑了。
放在最上面的是樊淵的檢討書,三千字寫得很滿,通篇只有一句廢話不斷重讀:
“對不起,我太優秀了。”
卓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立刻去看顧煬的檢討書,同樣是通篇一句重複的廢話:
“對不起,我太帥了。”
剛剛被一兜藥溫暖了一顆心的人民教師卓婉,立刻暴躁起來。
幾張紙被她重重的拍在了講台上,叉腰指著樊淵和顧煬大喊:
“樊淵、顧煬!你們給我站起來!”
顧煬騰的站了起來,樊淵才跟著一起慢慢站了起來。
卓婉獰笑著看向兩人:
“太優秀了是吧?太帥了是吧?喜歡耍皮是吧?這幾個字,你們一人給我寫一千遍,今天放學前給我!隻許下課寫!不許在座位上,給我站到後面去寫!”
兩個人老老實實的站著被卓婉批評了有五六分鍾,才重新坐下。
顧煬看了眼樊淵,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陪著他皮,本來只有三千字的檢討,現在硬生生又每人多了好幾千字的罰寫。
樊淵從桌堂裡掏出一個嶄新的白紙本遞給顧煬,也沒說他什麽。
“下課跟我一起去後面站著寫。”
顧煬趕緊接過來,想著也就是累累手,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下課,兩個人拿著筆和白紙本一起站到了教室最後面。
樊淵將本子按在牆上墊著,飛快的在上面重讀寫著“對不起,我太優秀了”這句話。
教室後面兩排桌子中間的空間並不大,只是一起擠著站在一起也還將就,可要是想要一起趴在牆上寫字就有些施展不開了。
不過是十分鍾的課間,顧煬大可以去另外兩排桌子中間的後牆寫罰寫,可昨晚他們兩個人沒有睡在同一張床上,並且從昨晚開始,他們都要分房睡了,顧煬特別珍惜現在能夠和樊淵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樊淵飛快的寫了兩行,突然回頭看向顧煬,拿著筆的手向後拍了下自己的後背。
顧煬眨了眨眼睛,眼神裡的光逐漸亮了起來。
他立刻把自己的本子按在了樊淵的後背上,趴在樊淵的後背上開始寫罰寫。
一時之間教室裡的課間氛圍又變得奇怪起來,他們向來穩重的樊大班長被罰了罰寫不說,還是站在教室最後面趴在牆上寫的。
這就算了,顧煬為什麽不能去另一邊寫?為什麽要拿著本子趴在樊淵的背後寫?
寫個罰寫而已嘛!為什麽都這樣了還要往他們嘴裡塞狗糧!
他們兩個人疊在教室最後面的畫面實在太讓人想入非非了啊!
潘菲心滿意足的轉回頭,在手機的備忘錄裡記下這一刻,只等著高考結束,把她積攢下來的無數腦洞一次寫個痛快、畫個乾脆。
兩個人疊疊樂了一整天的課間時間,終於在放學的時候將罰寫交給了卓婉。
卓婉接過厚厚的兩個本子,快速的翻了一遍,冷笑一聲:
“一千遍能寫完?上課偷著寫了吧?”
顧煬沒想到卓婉還有這一手,沒有出聲。
卓婉將本子放在一旁,突然有些認真的看向樊淵和顧煬。
“你們……”
顧煬有點緊張,以為卓婉要訓他們。
誰知卓婉的話開了頭又憋了回去,她揮揮手趕他們離開:
“算了算了,也算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事都有點分寸,趕緊走吧,別來煩我。”
顧煬心裡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對卓婉充滿了感謝,不得不說卓婉真的是一位好老師,她或許不夠完美、或許仍有缺點,可在無數學生的心目中,她的形象總是充滿了溫暖。
樊淵和顧煬離開辦公室,回教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回去的路上,顧煬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樊淵:
“今晚……也要分開睡嗎?”
樊淵沒說話,只是用黑眸靜靜的看著顧煬。
顧煬垂下頭去,也沒再追問。
明明說出要分房睡的是樊淵,可偏偏樊淵卻似乎比顧煬還要討厭分房睡。
顧煬堅信,樊淵既然這麽做,一定有什麽無法細說的苦衷。
這種苦衷,應該與他那個坑爹的金手指有關,畢竟顧煬都是老選手了,這種事情一猜就準。
晚上,兩個人做完作業、解決完今天的學習任務,在書房道別,分別去向不同的臥室。
臥室裡沒有樊淵看著,顧煬洗完澡也不吹頭髮就出來了,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想了想,抱著被子去了客臥門口。
他也不敲門,直接裹著被子靠在門邊閉上了眼睛。
臨到天亮顧煬又會悄悄離開,並不給樊淵心理壓力。
可如今能力超群的樊淵又怎麽會不知道顧煬夜夜晚上抱著被子過來靠在門口睡覺,白天又悄悄的離開?
顧煬越是這樣,樊淵就越難壓製發晴期帶來的衝動,他總是會在白天忍不住對顧煬做出一些親近的小動作。
可每一次親近的代價都是巨大的,樊淵藏在大衣底下的狐狸尾巴幾乎全天都處在炸毛狀態。
想要得到安撫的心情越來越強烈,從心底蔓延的炙熱,將樊淵渾身揮之不去的麻越燒越烈。
在分床睡的日子持續了幾天后,突然出現了意外情況。
這一天,顧煬像往常一樣悄悄抱著被子來到客臥的門口席地而坐。
他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呢,就覺得整棟小別墅都震顫起來。
顧煬猛地站了起來,在輕微的震顫中轉身使勁拍起了客臥的門。
“樊淵!樊淵!快醒醒!好像地震了!快出來!”
可無論顧煬怎麽拍門,客臥裡面都一片安靜,仿佛樊淵根本不在裡面一樣。
顧煬急壞了,轉身跑到廚房拿了兩把菜刀上來,對著門鎖輪番砍了起來,他砍得十分用力,直到刀刃都卷了起來,門鎖周遭的木頭才被砍松、砍壞。
他將菜刀隨手扔在一旁,對著松了的門鎖用力踹了上去,終於將客臥的門踹開。
客臥裡面黑漆漆一片,走廊的聲控燈光線照進去,只能看到客臥的前半段。
震顫還在繼續,整棟小別墅都在輕微的搖晃。
顧煬摸索著牆邊打開燈,看向床邊時,被床邊蜷縮成一大團的巨大狐狸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樊淵是用狐狸的模樣呆在裡面的,加上此時的樊淵是九條尾巴的模樣,體型非常大,突然看到還是有點嚇人。
突然在這時,一直持續不斷的輕微震顫劇烈了起來。
大狐狸樊淵動了動,睜開一隻狐狸眼看了看顧煬,緊接著又把腦袋藏進了厚實的尾巴裡。
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是地震,沒有事,回你自己房間去。”
如今客臥的門都被撬開了,顧煬已經發現了樊淵這個模樣,又怎麽肯走?
他慢慢走向大狐狸樊淵,將手放在了樊淵的身上。
毛茸茸的狐狸毛入手細膩柔軟,顧煬忍不住來回摸了兩把。
不過是輕輕摸了兩把狐狸毛,樊淵卻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轉頭衝顧煬呲出了鋒利的狐狸牙:
“趕緊離開這裡!”
從大狐狸嘴裡噴出的熱氣就灑在顧煬的臉頰上,他看著在他面前尖銳的狐狸牙,緩緩眨了下眼睛,乾脆抬手摸了摸樊淵兩顆大大的尖牙。
尖牙很硬,尖端鋒利,這麽大的尖牙可想而知殺傷力有多麽巨大。
在顧煬摸上去後,樊淵狐狸臉上還帶著猙獰的表情,卻下意識的將狐狸嘴微微張大一些,就怕尖牙傷害到顧煬。
他用收攏了利爪的狐狸爪子伸過來,一把就將顧煬給推開了。
“顧煬,離開這裡。”
話落,大狐狸樊淵就轉過身去,重新蜷縮成了巨大的一團。
顧煬眉頭慢慢皺緊,他非但不走,還直接撲了上去。
他順著大狐狸樊淵的尾巴直接爬到了樊淵的身上,騎著樊淵的後背去摟他的脖子。
顧煬湊近樊淵向前傾斜的狐狸耳朵,輕聲問他:
“樊淵,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瞞著我,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總比你有經驗一些。”
顧煬說得有經驗是指長出動物耳朵和尾巴這種經驗,樊淵卻理解錯了。
大狐狸腦袋輕輕動了下,一邊向前傾斜的耳朵豎起來一點,狐狸眼也睜開了一條縫隙。
樊淵看向顧煬,狐狸瞳孔慢慢收縮尖銳:
“有經驗?”
顧煬使勁點頭:
“你知道的,我……長過狼耳朵還長過兔耳朵嘛,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兩個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快一些,況且……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房睡了。”
樊淵以為顧煬說得有經驗,是對於發晴期這種事的經驗。
顧煬在邀請他,想要幫他解決這惱人的發晴期。
明明樊淵怕傷害到顧煬,也不想在高考前影響到彼此,每天克制的都很辛苦。
他甚至因為太過克制導致體內力量失衡,引起小別墅劇烈的晃動。
在這種最危險的時刻,顧煬主動跑了過來,對他發出了邀請。
雖然不能做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但稍微……過分一點,也可以吧?
樊淵蹲坐起來,九條炸了毛的大狐狸尾巴在身後微微擺動,狐狸耳朵也立了起來。
顧煬從樊淵身上爬下來,站到了樊淵面前,抬手摸了摸樊淵的狐狸下巴。
“你想好了嗎?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嗎?為什麽要分房睡?你是晚上不能恢復成人形了嗎?”
顧煬做著猜測,結果他話音剛落,樊淵就當著他的面變回了人形,沒穿衣服的人形。
下一刻,顧煬就被樊淵抱進懷裡。
樊淵與狐狸一樣的瞳孔緊緊盯著顧煬,指尖向下勾住了顧煬的手指,輕輕拉扯著:
“顧煬,幫我一點忙,一點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煬:別說了,問就是後悔。
樊淵:再幫我一點忙?
我來啦or2,這是今晚的更新,我現在發出來啦!所以今晚就沒有啦!我們明晚見啦!麽麽啾!愛你們嗷嗷嗷!
感謝在2020-03-10 20:55:32~2020-03-11 03:1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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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91 章
明明只是被樊淵簡單的勾住了指尖, 顧煬卻在這一刻莫名湧上了些許危機感。
樊淵的狐狸眼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莫測, 他的指尖很熱, 修長的手指勾著顧煬微微拉扯著, 慢慢以一種均勻的速度將顧煬的手臂拉向他。
顧煬掙扎著從樊淵的懷裡鑽出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指尖卻還被樊淵握在手裡。
“……什麽忙?”
樊淵衝顧煬勾起唇角,顧煬還不等看清他臉上的全部表情,燈就熄滅了。
他以為是聲控燈沒有感知到聲音所以才熄滅的, 立刻跺了跺腳, 可無論他製造出多大的動靜, 燈光都沒有再亮起來。
一條毛絨絨的狐狸尾巴順著顧煬的手腕纏了上來, 樊淵一用力, 又將顧煬重新帶到了懷裡。
“我們回臥室。”
顧煬心裡本來還有點莫名的害怕, 聽到“回臥室”三個字突然又安心下來。
他的本意不就是不想和樊淵分房睡嗎?
雖然樊淵到現在還沒有告訴他, 為什麽這幾天都要分房睡,但至少這個莫名開始的分房睡行動即將結束, 顧煬還是開心的。
回到臥室, 顧煬才發現整棟小別墅的燈都不亮了。
“停電了?”
樊淵從身後抱住顧煬,抬手捂住了顧煬的嘴。
“不要管。”
當室內沒有燈光時, 窗外的黑夜就顯得明亮起來。
顧煬能從臥室的窗戶看到夜空上的一輪殘月, 殘月邊聚攏著幾顆閃爍的星。
那星星的光芒在顧煬的眼底閃爍著, 又逐漸變得模糊。
樊淵突然將窗簾全部拉上,室內徹底黑了下來,兩個人靠在窗邊, 安靜無風的室內,窗簾突然飄蕩起來。
顧煬終於知道樊淵所說的“幫我一點忙”是什麽忙,也知道了樊淵這些天為什麽要和他分房睡。
但顧煬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雙手向上,緊緊拽住了窗簾,腦袋也抵在了窗簾上。
柔軟無依的布料和他的碎發一樣,沒辦法安分下來。
顧煬親眼見證了晨光一點點的變亮,微光從窗簾慢慢透了進來,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直到清晨來臨,顧煬才終於有機會躺回床上休息。
被空了一夜的大床,床單冰涼,讓顧煬泛著高溫的皮膚感到萬分舒爽,可很快,就連這唯一冰涼的床單也被染上了同樣的溫度。
顧煬左手臂擋著眼睛,終於哭了起來:
“樊淵,你不是人……你太不是人了……”
顧煬隱約聽到樊淵的一聲輕笑,得到了樊淵的回應:
“人有我厲害嗎?”
顧煬發誓,他再也不會幫樊淵“一點忙”了。
早上顧煬是被樊淵背去教室的,他們到了學校一下車,顧煬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雙腿一直在打顫,沒有辦法,只能讓樊淵把他背了進去。
一路上顧煬的臉都藏在樊淵的頸窩裡沒有抬起過,他終於認清了他和樊淵在體力上的差距。
明明樊淵的運動量更大,要比他更累才對,結果最後雙腿打顫的只有他一個人。
樊淵背著顧煬一路穿過操場、走進教學樓,最後來到了班級門口。
一到班級門口顧煬就不幹了,拍著樊淵的後背想要下來自己走。
他們來的時間不算早,教室裡已經到了很多人,此時亂糟糟的在聊天,不少人注意到了剛到門口的樊淵和顧煬。
顧煬小臉繃得緊緊的,覺得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乾脆雙腿一蹬從樊淵的後背上跳了下來。
樊淵任由顧煬跳下去,雙手卻早早的張開,虛攏在顧煬身邊。
果然顧煬雙腳剛落地,膝蓋就是一彎,整個人倒向一旁,被樊淵抱住。
樊淵也沒有嘲笑顧煬,只是抱著顧煬的腰,要扶著他進教室。
教室裡那麽多人看著呢,顧煬覺得他這要是被扶著進去,男性尊嚴將蕩然無存。
顧煬推開樊淵的手,抬頭瞪了樊淵一眼,他辛苦一夜,眼尾還泛著紅暈,這一眼瞪過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偏偏顧煬自己不知道,還以為他這一眼特別的威風凜凜。
樊淵見顧煬堅持,也就由他去了。
顧煬站穩身體,挺直脊背,慢慢向前邁出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雖然他走得慢,但他走得帥啊。
卓婉在這時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顧煬在那裡老頭漫步,細眉一皺,催促顧煬:
“顧煬,趕緊回座位上去,你在那兒散步呢?”
班級裡傳出幾聲偷笑聲,顧煬抿緊嘴角,正打算咬咬牙走快點,就被樊淵從背後抱著腰給提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帶回座位上放下他。
顧煬身上的衣服被樊淵提得有點往上竄,被他放在座位上後特別不滿的往下拽著衣服。
“要你管,我自己可以走!”
樊淵指了下前面:
“我不管,但你堵路了。”
前面幾排的同學剛剛坐進座位裡,顯然都是剛剛被顧煬的老頭散步給堵在後面的。
顧煬覺得有點尷尬,微微縮了下肩膀,又想到他會這樣還不是因為樊淵,他慚愧什麽,剛剛有些微彎的脊背立刻又挺直了。
這一下挺得太直,腰間發出“嘎嘣”一聲響,樊淵看了過來,視線向下落到了顧煬的腰間。
“顧煬,你體力太差,有時間跟我一起鍛煉。”
顧煬“啪”的把剛拿出來的書拍在了桌子上,想象著他拍的是樊淵的臉。
這一想象,拍下去的動作又下意識的輕了許多。
顧煬盯著被他輕輕放在桌子上的書,越想越氣,又使勁拿起來拍回到桌子上。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用的都是左手。
樊淵靠過來幫顧煬把書翻開,然後握著顧煬的手貼上他自己的臉輕輕拍了兩下。
“滿意了?手怎麽樣了?”
一提起手,顧煬剛剛有點放緩的情緒又起來了。
他用右手抓起一根筆,手指一用力,就覺得僵硬、酸痛,筆又從指尖掉落,摔回到桌子上。
兩個人的視線一起跟著咕嚕嚕滾遠的筆移動,圓滾滾的筆撞到了書堆停了下來。
顧煬也不要看書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臉埋進臂彎裡打算睡覺。
他們此時正屬於緊張的衝刺階段,按理來說樊淵不會允許顧煬早自習睡覺,但昨晚的確是他過分了,早自習也就由著顧煬趴在桌子上補眠。
顧煬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想著:
同樣都是活動了一晚上,為什麽只有他覺得困,樊淵卻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頭十足?
難道這種事情還跟體位有關?
突然,顧煬搭在一邊的右手被樊淵握在手心,顧煬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拽回來,剛一動就感覺到樊淵正在用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按摩顧煬的手指。
按摩力道輕柔,溫度是他最熟悉的體溫,顧煬把臉側了過去,緊抿的嘴角還是慢慢放松,翹起了一點弧度。
雖說早自習用來補眠,顧煬仍舊克制,知道最後這幾個月不是能夠放松的時候,上課鈴聲一響,他就坐了起來,右手動了動,被樊淵按摩了一早上,著實舒服了許多,就是手指活動的時候還有點僵硬。
眼看著就要到二模了,顧煬是一點都不敢放松,他現在的成績還不夠追上樊淵,他必須更加、更加的努力才行。
好在樊淵也有分寸,“幫一點忙”這種事只出現了一次,在之後的幾天裡,樊淵再也沒有提出過“幫一點忙”。
顧煬漸漸的就把這種事情給忘記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裡,等到卓婉公布了二模的考試時間,顧煬才注意到樊淵這幾天的臉色都有點黑。
他整個人都像是在隱忍著什麽,做事的時候帶著一點從未在他身上看到的焦灼感。
見顧煬一直看著他,樊淵突然伸手掐著顧煬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去,不讓他看。
“看你的題。”
顧煬面前擺著的是樊淵新給他出的試卷,像這種樊淵出的專攻他弱點的題型,他每天都要刷幾張。
今天也不例外,顧煬拿起筆剛要做,就發現這題好像比之前難了許多。
顧煬隻當是意外,又做了幾道,忍不住拿出書翻了翻,轉頭看向樊淵:
“這題……”
樊淵黑眸視線平移過來,示意他有事就說。
顧煬指著上面的題,又寫了幾個明顯超綱的公式,將試卷推向樊淵:
“你看,這些題明顯已經超過了正常高考的難度,這是競賽的題型。”
樊淵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題,就重新移走了視線,繼續做他自己的題。
“不是要追上我?不做這些怎麽追上我?”
顧煬說的追上樊淵,是指達到和樊淵上同一所大學的程度,可不是指達到樊淵那個變態的高度的。
但他知道樊淵這些天忍得很辛苦,公狐狸總是處於發晴期,這讓顧煬這幾天睡覺都下意識的離樊淵遠了一點,背靠著樊淵,雖然立刻就會被樊淵的九條狐狸尾巴牢牢纏住鑽進衣服裡,但好在樊淵沒有做多余的事情。
顧煬盯著樊淵深黑的眼眸看了看,到底是沒敢強嘴,悄悄把卷子拿回來繼續做。
他很少接觸這樣高深的題型,做起來的正確率自然低的令人發指。
樊淵從不會批評顧煬的分數,只會在給顧煬批改完試卷後,耐心的給他講題。
見樊淵這樣,顧煬也慢慢松了口氣,心想著難點就難點吧,樊淵高興就行。
誰知樊淵給顧煬講完題,就拿過放在桌子正中央的計時本,翻開新的一頁,用馬克筆大大的寫上新的數字:1500。
顧煬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搶過樊淵手裡的計時本,指著上面的1500質問樊淵:
“為什麽一下子加了這麽多?我雖然錯的多,可就算全錯了也不應該加這麽多啊!”
樊淵伸手捏上顧煬的後頸,指尖微微擠到頸鏈的內側勾了下,勾得顧煬肩膀不自覺的抖了抖。
“題型難度加大,錯誤後加的時間自然也要翻倍。”
翻倍?翻幾倍?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隻翻了一倍的樣子吧?
感受著脖頸間充滿存在感的手指,顧煬看著樊淵越顯深黑的眼眸,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他覺得樊淵就是在等他問,並且後面一定有什麽可怕的招數等著他,他絕對不能隨了樊淵的意。
樊淵見顧煬不出聲了,黑眸微眯,似乎有點可惜,但也無所謂,都忍了這麽久了,再忍忍又能如何。
越是美味的東西,越要留到最後仔細品嘗。
要一點一點的拆吃入腹,才能全部體會到他的味道。
顧煬不問的後果,就是每天做得題型越來越難,計時本上的數字越來越可怕,眼看著奔著3000去了,顧煬都有點麻木了。
但這幾天也不是沒有變故,他發現樊淵晚上去浴室的次數多了起來,每次從浴室回來,身上都會帶著涼氣。
偏偏樊淵依舊是那個把顧煬疼到骨子裡的樊淵,他會在身體恢復正常溫度後,才會重新把顧煬攬入懷裡。
因為夜裡頻繁的折騰,樊淵再能忍,精神都不太好,眼底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顧煬見不得樊淵這樣,再又一次做完樊淵給出的試題後,伸手拽了下樊淵的衣袖。
因為上次的事,顧煬這些天都是有意的避免不和樊淵發生太多的肢體接觸的,所以在顧煬主動揪住樊淵的衣袖後,樊淵身後藏著的狐狸尾巴立刻就鑽了出來,牢牢的纏上了顧煬的手腕。
樊淵有如無星夜幕的眼眸看向顧煬,手裡的筆越握越緊:
“顧煬,想撩我?知道後果嗎?”
顧煬深吸口氣,還是沒有松開抓著樊淵衣袖的手,反而直接將自己的手塞進樊淵的左手心裡。
樊淵立刻緊緊握住顧煬的手指,五根指尖不容拒絕的擠入顧煬的指縫,與顧煬十指緊扣。
顧煬看了眼數字越來越可怕的計時本,抬手把緊挨著計時本旁邊字數少的可憐的“不許碰計時本”給倒扣在桌子上。
“樊淵,只要你能在這次的模擬考,成績比上一次有進步,我就答應你……”
意識到顧煬要說什麽,樊淵猛地靠近顧煬,兩個人的距離突然拉近,顧煬心臟嘭嘭嘭的亂跳起來。
“答應我什麽?”
顧煬微微側頭,移開視線,卻沒有躲避樊淵的靠近。
“答應你……再幫你一點忙……在二模成績公布之後。”
下一刻,樊淵突然伸手扣住顧煬的後頸,帶著他壓低身體,兩個人藏在書堆後面,短暫的親了一下。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樊淵用力咬了顧煬一下。
“顧煬,你總得……先給我點甜頭。”
顧煬沒出聲,算是答應了。
午休的時候,兩個人一響鈴就出去了,直到下午上課才踩著鈴聲進來,手裡還拎著麵包。
孟展偷偷回頭打趣了一句:
“你們兩個出去的最早,回來的最晚,還沒吃飽呢?”
顧煬扯了下嘴角,笑容僵硬。
中午一下課,樊淵就帶著他去了體育用品儲藏室,一進去嘴就沒閑著,哪有時間吃飯,他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一般對於這種打趣,樊淵都是不理的,但今天樊淵似乎心情不錯,視線看向低著頭的顧煬,抬手揉了下顧煬的腦袋。
“嗯,顧煬貪吃。”
顧煬頭更低了,後槽牙沒忍住磨了磨,心想到底是誰貪吃!
其實顧煬跟樊淵做的這個約定,也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面的。
畢竟樊淵的成績已經是頂尖了,他就算再厲害,想要有進步也不容易,所以顧煬定的這個約定……壓根就是為了讓樊淵晚上能夠安心的好好睡覺罷了。
在二模考試的前幾天夜裡,樊淵許是心裡有了期待,當真不再頻繁的去浴室了。
生活很快平穩下來,顧煬一頭扎進忙碌的學習中,對樊淵計時本上逐漸瀕臨恐怖的數字也麻木了。
他以為這一次《狐狸太太的婚事》這個金手指,應該會這麽平平淡淡的結束。
雖然這一次的開頭有些兵荒馬亂,好在結尾還算平和,直到二模順順利利的結束,發成績的這一天到來。
事實上,在發成績的前一天,來到高三一班上課的老師們就總是時不時的看向樊淵和顧煬,那視線很奇怪,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就跟他們兩個是什麽珍稀動物一樣。
不只是他們,高三一班的其他同學們也感到奇怪,簡直奇怪極了。
直到隔天發成績,他們才明白這些老師們的表現為什麽這麽奇怪。
顧煬的成績直接一躍到了年級第三,要知道成績達到一定水平後,想要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