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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巨佬,被迫養崽》第75章 第 75 章
“審題時需要特別注意, 意境和意象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主要區別在於…”

 遊青鸞課才講到一半, 突兀地鈴聲忽然飄進教室裡, 打斷接下來的話。

 他停下寫板書的動作, 把半截粉筆順手丟進黑板槽裡, 轉過身表情明顯有些詫異,“已經下課了嗎?”

 一節課結束, 自己計劃中安排的內容還沒講完。這是遊青鸞擔任班主任之後, 破天荒的第一次。

 底下同學們面面相覷,都覺得這節語文課挺蹊蹺。大家難以揣摩遊魔王的意思, 不敢輕易說話。

 教室裡沉默了半分鍾, 安安靜靜鴉雀無聲,一直沒有人回答遊青鸞。

 直到前排正中央, 趴著睡覺的同學緩緩睜開眼。

 “沒下課。”池羲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懨懨跟他說,“這是數學課的上課鈴。”

 周五的下午課表, 語文課排在倒數第二節,接下來是數學課。

 聽到這話, 遊青鸞下意識看向門外。

 果然, 董斌已經帶著教案站在那裡,一臉尷尬和為難, 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抱歉。”遊青鸞耽誤別人上課, 淡淡道了歉, 跟董斌擦肩而過走出教室。

 “沒事沒事, 當老師誰沒拖過堂啊,不用道歉。”董斌當然不可能因為拖堂的事情跟他計較,進入九班教室,依舊溫吞又好脾氣,“既然語文課剛下,大家休息五分鍾吧,要上廁所的同學快點去。值日生過來,把黑板擦一下。”

 “等等,先別急著擦!”景宇軒大吼一聲,“我要把爸爸的板書拍下來!永久留做紀念!”

 “我也要拍。”甘峰也跟著掏出自己手機,搗鼓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小靈通壓根沒有拍照功能。

 “天呐!真稀奇啊,自從有了投影儀之後,我已經兩個多月沒看到遊老師寫板書了。”

 董斌忍不住替遊青鸞說了句話,“用投影儀更方便啊。”

 景宇軒用力點點頭,“對啊!我爸爸那麽懶的人,有了投影儀之後居然親自寫板書,他今天特別不對勁。”

 “連你都發現了?遊老師今天講課也不對勁,語速特別慢,每句話之間的停頓都比之前長。”

 “而且,他竟然連自己拖堂了都沒注意,太奇怪了吧。”

 “已經不止是奇怪了!前兩天讓他給咱們補十分鍾語文課,還得集體抗議,今天居然主動延長了十分鍾,他還是遊魔王嗎?”

 “所以你們都不提醒他下課了,你們都好壞啊!”

 “還有!!!他今天上課沒有用粉筆砸羲皇!”

 “哈哈哈哈哈哈羲皇故意用睡覺吸引遊老師注意,結果還是沒被砸!”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連董斌也覺得遊青鸞挺奇怪,張張嘴剛準備參與討論,余光注意到準備往外走的男生,連忙叫住他。

 “池羲,你去哪?”

 “我有點事,請個假。”池羲一如既往的頹廢又囂張,姑且還是跟董斌打了招呼。

 “可是,數學課上完就放學了,你等不到放學嗎?”董斌好脾氣的問他。

 “等不到。”池羲雙手插在口袋裡,硬邦邦說,“我比較急。”

 “那你去吧,要注意安……全。”董斌最後一個‘全’字還沒說完,池羲同學已經跑得沒影了。

 “欸?今天一個兩個都跟著了魔似的,”景宇軒伸長脖子,費勁吧啦張望池羲背影,嘴裡嘀嘀咕咕,“什麽事情那麽著急啊。”

 遊青鸞大步走出八中大門,環顧四周。

 遊川輝已經早早來到約定的地點,懷中像寶貝般摟著一個袋子。

 遠遠瞧見遊青鸞,男人如同著了魔,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臉使勁瞧。

 “池老師。”遊川輝連忙迎過去,語氣掩飾不住激動,“你真的願意聽我兒子的事嗎?”

 “嗯。”遊青鸞淡淡應了聲,抬起腕瞧瞧自己的星鑽腕表。

 ——正是那款池羲為自己設計的生日禮物。

 遊青鸞初來東平時一窮二白,只能把這塊表抵押到典當行,換來35萬啟動資金。

 當時他跟典當行簽下合約,三個月之內贖回。

 結果三個月期限還沒到,典當行大老板就帶著遊青鸞抵押的星鑽腕表,屁顛屁顛來到凌騰公司,想在新商場裡得到一個鋪位。

 當初抵押出去那塊表,又作為禮物還給遊青鸞,讓他終於能夠把五十塊錢三塊的不鏽鋼表換下來。

 “不過,我只是三十分鍾時間,你務必長話短說。”遊青鸞面對這個男人,態度依舊冷淡至極,“跟我來吧。”

 遊青鸞私人領地意識很重,即使對方是自己熟悉的人,也不願與讓他進入自己生活空間。

 所以,沒有把遊川輝帶回自己的豪華貧民窟,而是在八中附近,選了一個適合說話的茶館。

 遊青鸞偏愛咖啡,不喜歡喝茶,甚至還有些討厭。

 主要原因是從他記事開始,這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總是一身茶香。

 因為只有半個小時,遊川輝果然沒廢話,剛坐下來就直接切入主題,進展快到讓遊青鸞差點措不及防。

 “這些都是我兒子以前的照片。”說話間,遊川輝從袋子裡拿出大大小小的照片和相框,“他叫遊青鸞,跟你長得很像。”

 遊川輝收集的相冊裡,自己從小到大的照片被保管的很好。

 最早那些照片由於年代久遠,甚至有些泛黃了。照片中遊青鸞還是小小嬰孩,被父親或者母親抱在懷中,擁有最平凡的美滿和幸福。

 跟家裡的合照,到十三歲戛然而止。十三歲之後只有零星幾張證件照,遊青鸞孤單又落寞的模樣留在相冊中。

 猶記那時,自己已經單方面跟家裡斷絕聯系了,也不知道遊川輝從哪弄到這些照片。

 桌上的熱茶已經涼了,茶香也漸漸散去。

 明明是遊川輝最喜歡的茶,坐在對面的遊川輝卻一口都沒有喝,爭分奪秒抓緊時間,跟與自己兒子高度相似的‘池老師’誇獎遊青鸞。

 “……他從小就特別聰明,也肯努力,學習成績特別好。”

 “我工作的單位裡,好多人想跟我兒子訂娃娃親,我全部拒絕了。我和他媽媽想著,婚姻大事要讓他自己做主。也不知道青鸞以後會跟什麽人結婚。”

 “我家青鸞是個重感情的人,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

 “只可惜,我跟他媽媽都見不到他結婚的樣子。”

 “為什麽?”遊青鸞冷聲問。

 雖然自己跟池先生沒辦法領結婚證,但辦個婚禮問題不大。

 遊青鸞向來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只要他願意,分分鍾公開舉辦盛大婚禮,讓池羲穿婚紗。

 “他媽媽前兩年過世了。病得太重,即使請來全國最好的專家,結果也只能讓他多活兩年而已。”遊川輝聲音驟然低落,壓抑著巨大的悲傷,“我妻子生病之後,我總忙著照顧他,跟青鸞就漸漸疏遠了。”

 遊青鸞身體後仰,靠在茶館的藤椅上,目光銳利直直逼視他,“只是因為忙?”

 “不……還因為我再婚了。”遊川輝聲音壓得很低,近乎哽咽,“全部都是我的錯,我是罪人。”

 直到如今,遊青鸞眼裡的父親,始終是個堅強儒雅的人。

 他萬萬沒想到,遊川輝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輕易紅了眼眶。

 “我以為自己做了最正確的選擇,結果卻錯得一塌糊塗,還傷害了我最親近的人。”遊川輝從顫抖的雙手捂住臉,坐在那裡,身形佝僂,反覆喃喃道,“都是我的錯。”

 “既然後悔,你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遊青鸞真有些搞不明白。

 遊川輝選擇再婚時,就應該考慮過兒子無法接受新家庭這個因素。

 但是他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讓一個陌生女人以‘後媽’的身份登堂入室。

 其實,現在遊青鸞重新審視整件事,似乎處處充滿‘大可不必’。

 母親身患絕症去世,並不是遊川輝的錯。或許一年或許兩年,遊青鸞總會接受現實。

 到那時,遊川輝再跟自己商量續弦的事,遊青鸞已經升入大學,十有八九會表示同意。

 但遊川輝偏偏選在錯誤的時間,用了錯誤的方式,讓一切因果往最慘烈的方向發展。

 “錯就是錯了,哪有為什麽?”遊川輝盯著桌上那麽多照片,目光都帶著苦澀,“我講出再多的隱情和苦衷,聽起來,都像是為自己開脫的借口吧?”

 不得不說,作為親生父子,遊川輝跟自己的思維方式及其相似

 遊青鸞也非常討厭解釋。在他眼中雖然沒有絕對的是非黑白,但每件事都有絕對的正誤。

 按照遊青鸞的判斷標準,他遇到認為是錯誤的事,往往會考慮處理方法或者解決方案,而不是找一堆理由替自己辯解什麽。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想聽別人說理由。

 “總有個原因吧?”遊青鸞表面一片雲淡風輕,漫不經心的情緒拿捏的恰到好處,“你為什麽決定再婚?”

 他反應平淡,語氣自然,仿佛真的在討論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如果池先生在場,估計會慫恿遊青鸞改行當演員,進軍娛樂圈,讓自己擁有瘋狂給男朋友的砸錢的機會。

 “其實…”遊川輝深深呼入一口氣,讓自己平緩的情緒先穩定下來,然後才說,“再婚是我妻子要求的,我現在的妻子,也是他幫我介紹的。”

 “什麽?!”遊青鸞竟然有好長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當時,我妻子知道自己病得很嚴重。她怕自己離開之後,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又不肯再找一個老婆,所以幫我選了現在的妻子。”遊川輝苦笑,接著繼續說,“起初我不同意。因為我清楚,自己沒辦法再成為一個好丈夫了。果然,跟現在妻子結婚後,我處處都虧欠她們母女。”

 遊川輝虧欠再婚妻子,其中道理遊青鸞很容易想通。

 他雖然不了解後來嫁過來的女人,卻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消息。

 那個女人比遊川輝小七八歲,還是第一次結婚,卻上趕著找了個二婚的。

 她長得漂亮,學歷和家境都不錯,追求者中不乏有條件比遊川輝強許多倍的。

 但她偏偏相中遊川輝,匆匆領了結婚證之後,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還要被迫面對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子。

 而且她很清楚,丈夫心裡始終有一個無法割舍的女人。

 這一切的一切,對方都選擇全然接受,遊青鸞甚至有點同情她了。

 “為了讓我妻子接受治療,我只能接受她的安排。結婚登記的時候我還在想,萬一奇跡真的發生,我妻子的病好了,這段婚姻又應該怎麽辦?”

 “結果奇跡沒有發生,生活也被我搞得一塌糊塗。妻離子散,就差家破人亡了。”

 說著,遊川輝抬起頭朝他看過去,熟悉的名字幾乎脫口而出,“青鸞,你應該沒見過比我更失敗的男人吧。”

 叫出青鸞兩個字之後,他立刻意識到失態,連忙說,“抱歉…因為你們長得太像,我一時間弄錯了。”

 “哦。”遊青鸞淡淡應了聲,沒有什麽特別反應,“這些事,為什麽不告訴你兒子?”

 “我怎麽說?我不能說。”遊川輝望著涼透的茶盞,整個人充滿悲愴,“我妻子騙青鸞說我們只是離婚了,騙他說自己的病可以治好,讓青鸞不要擔心。她到死都不敢出現在青鸞面前,害怕他看到自己病態枯瘦的樣子,我又有什麽資格說出來?”

 “呵。”

 遊青鸞冷冷笑了聲,他現在思維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

 “你以為,自己這樣很偉大嗎?”

 偉大?

 遊川輝把那些照片仔仔細細收回去,才輕輕搖頭,“我不偉大,只是個什麽都辦不好的罪人而已。”

 “……”遊青鸞突然明白,自己少年時期根深蒂固的自我厭惡是從哪繼承的。

 “池老師,謝謝你今天願意聽我說這些話。”遊川輝已經平複情緒,最後又深深看了遊青鸞一眼,“你長得跟我兒子真像,讓我有種跟他說話的感覺。如果青鸞以後能夠變成你這樣就好了,我也不用擔心他總委屈自己。”

 遊川輝說完,轉身離開茶館包廂。

 遊青鸞看了眼腕表,一秒不差正正好半個小時。

 男人從坐下到離開,光顧著說自己的話,從始至終也沒喝他面前那杯碧螺春。

 遊青鸞伸長胳膊把茶杯端過來,湊到自己唇邊,慢慢喝完那杯茶。

 茶涼透之後苦味更加濃鬱,似乎一直苦到伸出被隱藏的角落。

 遊青鸞放下空茶碗,盯著對面空下的座位,用淡到幾乎融入空氣中的聲音說——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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