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語音通話錄音, 內容正是依安那個人渣前男友的具體地址。當然了,對方使用了變聲器, 但依然能夠聽出是個女性。
“過來個人!”謝執打開審訊室的門, 對外面嚷嚷了一句,“去跑趟鑒證科,問問能不能把聲音還原,然後和報團取暖群群主的聲音做對比!”
“好嘞, 那然後呢?”
“證據有了, 聯系燕京那頭抓人。”
“這個還不成吧!萬一她和上次一樣,豈不是打草驚蛇?”
謝執, “我連夜過去,這次,她想不說實話都不行!”
原慕是馭獸師,任何魔物在他面前,都藏不了蹤跡, 那群主想要依靠訛獸賦予的技能瞞天過海, 就是白日做夢!
說走就走, 省城距離燕京開車需要六個小時,謝執帶著原慕連夜出發。
路上,原慕一直看著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麽。
謝執幾次想要打破沉默,最後也放棄了。
可快到燕京的時候,原慕突然問了謝執一句, “你說, 一個人轉世重生了之後, 即便靈魂還是曾經那個靈魂,但他還是同一個人嗎?”
“你想表達什麽?”謝執敏感的覺得原慕話裡有話。
可原慕卻並不打算解釋,“沒什麽。隨便一說而已。”
然後他開門下車,“往哪邊走?”
“跟著我!”謝執下意識抓住原慕的手腕,帶著他進了燕京市局。
和省城那一樣,燕京這邊也亂成一團。謝執直接找到和他對接的組長,開門見山,詢問抓人的事兒。
可卻得到了一個並不是太好的消息。
“對不起,人跑了!”對接的組長也很是暴躁。
“有人走漏風聲?”謝執覺得奇怪。他們幾乎是剛拿到證據,就立刻轉交,中間沒有傳話的,只有他們兩個合作的重案組知道。
因此謝執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說漏了。
“不可能!”組長立刻口人,他也是覺得十分窩囊,解釋起來,也不是很有底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為你這邊通知一過來,提審還沒批下來我就帶著人去了。”
“可一進門,裡面什麽都沒有。”
“媽的,這個王八蛋,跑的倒是很快!”
然而原慕卻問了一句不怎麽想乾的問題,“那你看見兔子了嗎?”
“什麽兔子?”組長一臉疑惑,“嫌疑人家裡不像是有寵物的樣子。”
可謝執立刻反應過來,原慕說的是訛獸。
“你確定訛獸就在那個群主家裡?”
“嗯,他身上有訛獸的味道,瀕死,幼崽。”原慕湊在謝執耳邊耳語。
從一見到組長,原慕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味。
就像河童說的一樣,的的確確是訛獸。可如果這個味道已經到了他都能聞到的地步,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訛獸當時就在屋子裡。
“會不會是被藏起來了?”
“不管是不是藏起來,那個群主絕對不可能離開它。訛獸的血肉必須長期服用才能一直保持效力。”
“沒錯,只要訛獸還在,她就一定還會回來!”
謝執下定心思,對那組長說道,“我要去群主家裡看看。”
“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是負責抓人的,現在人不見了,他邊難辭其咎。更何況,這還是個重案嫌疑人,一想到群主跑掉之後,不知道還會害死多少無辜者,組長的心裡就急的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立刻把人抓住。
不夠幸好,謝執來了燕京,也算多了根定海神針。
畢竟,謝執的能耐他清楚得狠,既然開口,就一定是有了能把人抓到的線索或者法子。
於是,趕緊帶上手下和謝執一起去那個群主的家裡。一秒都不耽誤。
群主家距離市局不遠。
原慕他們下車的時候,發現有不少執勤的警察在這邊布點。
“一直沒有動靜?”組長先過去問了一兩句。
“沒有。也沒有人回去過。”
“繼續看著,我們先上去看看。”組長吩咐完,然後就回來找原慕和謝執。
“這邊進!”組長帶著兩人上樓。
這群主住的樓是一棟高級公寓,一看就知道商業價值不低。
組長順勢介紹,“我們之前就查過了,是她自己的房,全款,資金來源正當。”
“而且,這個女人也相當了不得。本身是外企公關部門主管,不算提成和分紅,光是死工資年薪就有三十多萬。”
“雖然單身,但不乏追求者,朋友也有很多,每年固定出去旅遊兩次,穿衣打扮也很有品味。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她。”
“如果不是所有證據都指向她,我們也難懷疑到這個人。”
“方才我們調查了她周圍的朋友,都說最近沒有異樣。她今天甚至還正常上下班,回來也買了菜。”
“電梯監控裡沒有她人離開的畫面。公寓的保安也反應說,絕對沒有看到她出去過。所以你們看,這人怎麽會憑空突然不見了?”組長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這時,這個群主的家也到了。
組長叫人把門打開,原慕和謝執一起走了進去。
裝修的非常漂亮,地中海藍和白色搭配,錯落有致,雅致中透出一種海洋般的豁達。再仔細看屋裡的擺件,未必是多麽貴重,但都很有特點。一看就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是個非常有情致的人。
的確很難和他們想要抓捕的變態聯系到一起。
謝執皺起眉,“人的確不在。”
他能夠感受到,屋子裡沒有女人的氣息。
“先四處看看吧!”他示意組長不用跟著,自己和原慕到處查看起來。
然而原慕的舉動卻讓謝執十分在意。
他發現,原慕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怎麽了?”
“訛獸,就藏在這個屋子裡!”原慕語氣肯定,因為從一進屋起,他就隱約聽到了虛弱的呻丨吟。
“好冷……”
“姐姐,救救我……真的好冷……”
嗚嗚咽咽的嗓音十分稚嫩,原慕幾乎立刻就能判斷出是那隻小訛獸。
可屋子不小,一時間他也叫不準這隻訛獸被藏在了哪裡。
乾脆對謝執說,“幫我擋著點。”
說完,他靠近謝執,利用謝執的身體做遮掩。
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瑞士刀,原慕劃破指尖皮膚,快速畫了一個法陣。
這是禦獸師特有的術法,用來尋找周圍的魔物。
很快,一道只有原慕能夠看見的光線從遠處傳來。原慕順著方向,快速往廚房的走去,進去之後,直奔冰箱。
“在這!”
“我們查過了,裡面只有食材。”組長開口說道。
可原慕並不理會,而是直接打開了冰箱的冷藏室,把裡面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
其中有一大塊牛肉,看起來有二十多斤。
“一個單身女性,買了這麽大塊肉回來,為什麽不分成小塊分裝?”謝執反問組長。
組長也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其中的蹊蹺。
而原慕已經把肉拿了出來。謝執從料理台的刀架上拿過一把菜刀,用力劈下去。
“呯”的一聲悶響,凍得梆硬的牛肉竟然被直接劈開了。
組長趕緊湊過去,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那塊肉,並不是實心的,中間是個空槽。可之所以他們幾次檢查都沒有發現異樣,是因為裡面放了和肉原本重量差不多的填充。
是一隻奄奄一息的安哥拉兔。
“這個女人瘋了嗎?”組長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兔子還是活的,被這麽塞進冰箱,不是虐待又是什麽?
而原慕和謝執卻同時認出這隻兔子的真正身份,正是那隻訛獸。同時松了口氣。
因為,服用過訛獸血肉的人,不能離開訛獸百米之內,除非訛獸死亡。
由此可見,那個群主,一定還在這棟大樓之中!
畢竟這隻小訛獸,雖然只剩最後一口氣,可到底還沒有隕落。
謝執站起身,對組長說道,“搜吧,那女人跑不了。”
而原慕又補了一句,“我想,你們也可以同時申請逮捕令了。”
“你找到直接證據了?”組長十分詫異。
“嗯,去查一下這個醫院,如果能找到這個群主的病例,應該就能夠定罪。”
組長在原慕的示意下走到原慕身邊,然後低頭看原慕懷裡抱著的兔子。
只看那隻兔子肚子上皮膚最柔嫩的地方被人用燒熱的鐵片烙了一個傷痕。
隱約還有花紋,仔細看去是一行反了的字——小嶺精神康復中心。
組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精神病醫院他太清楚了。
不,不應該說是他,而是所有老燕京人都心知肚明。
雖然現在已經倒閉,但曾經,這裡是華國為數不多專門治療及收容反社會人格病人的專科醫院之一。後來因為病人不多而停止運營。
組長立刻給自己人打電話,命令他們快速調查這家醫院的情況。
五分鍾之後,組長得到回話。
“組長,查到了,那個群主六歲之前在這家醫院治療過,但是同年九月份她就出院了。”
“病例上怎麽寫的?”
“說之前是誤診,這個群主並不是反社會人格。而是普通雙向人格障礙症。”
“還能聯系到她當年的主治醫生嗎?”
“已經叫人去查了……”屬下頓了頓,“稍等,那邊好像出結果了。”
停了幾秒,屬下用微妙的語氣對組長說道,“組長,大鄭剛得到的回復,說她當年的主治醫生,在她出院的同年,就意外死亡了。”
“……”組長睜大眼,突然覺得遍體生寒。
他有一種預感,這個主治醫生,或許並不是意外身亡。
謝執轉頭看原慕,“能找到大概位置嗎?”
原慕低頭看向懷裡的奄奄一息的訛獸。
訛獸閉上眼,仿佛是要回避。
原慕:你知道她害了多少人嗎?
訛獸:……
原慕:就算你不說實話,我也能聽到。
訛獸的眼裡慢慢湧出淚水。
原慕歎了口氣,對謝執說,“人在頂樓的儲藏間,去那裡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