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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第56章 溫暖的房間
扒開厚重的人群是那樣費力,他們相互擠壓著,不留一絲空隙。

 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了。

 手腕被握住,一回身是顧澄的臉,她疑惑地微微笑著,“尚恩你跑什麽?”

 “阿澄……”

 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帶我離開?寂靜無人的曠野,點燃篝火的海邊,就算是處處漏風卻依舊能蜷縮的廢棄倉庫,去哪裡都好,去哪裡都是自由的樣子。

 可是,為什麽偏要20歲就離開呢?!為什麽要拋棄我們!拋棄HEATHEN!

 “你真的最自私了!”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向外奔去。

 一路狂奔至車站,喘息中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我慌忙登上一輛剛剛停穩的公交,走到中間的位置,聽到司機大喊的一句:“喂!你們倆投幣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抱歉抱歉,銀行卡能刷嗎?”

 “你跟我開什麽玩笑!?”

 我回過身去,看著她打開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折了一下塞進透明箱子裡,在一車廂人訝異的目光中走到我面前,“好久不見啊。”

 車子這時啟動了,李知源將我的肩膀轉了過去對著車窗,她站在身後,一手扶著我的肩膀,一手抓著我旁邊的黃色杆子,一路上什麽也沒說,只是透過反光的車窗一直盯著我。

 車子一路開到終點站,無人的公路上,我一邊擦著鼻子上的血,一邊頭昏腦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喂,要不要陪我去吃飯?”

 應該已經凌晨了,天邊微微泛白,李知源隔了一段距離開口道。

 我回過身看著她微微一笑,唇紅齒白,“放心啦!真的只是吃飯。”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那麽的像顧澄,只是顧澄更加的毫無雜質,澄澈乾淨,而李知源,卻有一點孩子氣的調皮在裡面。

 她叫了計程車,到一家門面溫馨的面館,兩人坐在木桌兩側,隔著熱氣氤氳,一時間無人開口。

 “你剛才在酒吧裡說我自私是什麽意思?”

 她雙臂交疊著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眼睛裡亮晶晶的。

 我在桌子底下不斷地扣著自己的掌心,才道:“你看到了嗎?”

 “什麽?”

 “段亦然她……”

 “放心啦,她想追你來著,但人太多,一晃眼你就沒了。”

 “那你為什麽能……”

 李知源一下收攏起嘴角,表情變得那麽認真。

 “因為我一直在注視著你啊,一直都在。”

 我剛要開口,她突然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學,學著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實在不行,我就當你的萬年備胎嘛!隨叫隨到的那種!有什麽的。”她又是安撫的一笑,只是在我眼裡,那麽的苦澀。

 “我不值得你……”

 “你值得。”她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你值得。”

 她收斂什麽似的垂下眼睫,“尚恩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段亦然她是長得漂亮,可她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像她那種人,就適合孤獨終老。”

 我的眼眶逐漸溫熱濕潤,原來二十五年來,是有陽光透過縫隙偷偷灑進來的,“你……”我哽咽了一下,低下頭,“你相信我是程尚恩嗎?”

 “你就是你。”李知源道,“是不是程尚恩,你都是這個樣子,我喜歡的樣子。”

 我再也受不了地雙手捂住痛哭的臉,卻依舊有液體滑出掌心,“對……對不起,對不起……”

 第一次為了沒能愛上一個人而感到那麽的愧疚,痛苦,和絕望。

 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能給這部手機打電話的只有一個人。

 我遲疑著放下手,剛好對上李知源遞過來的餐巾紙,“不接嗎?”我便接過那張紙,又聽她道,“我是說手機。”

 我頓時求救一般無助地看向李知源“是段亦然。”我搖搖頭,“我真的受不了她了。”

 她安慰地笑笑道:“沒關系,你接吧,開免提。”

 我望了她一眼,這才掏出手機放在桌面上,推到兩人中間,就像對待一顆炸彈一樣。

 “在哪裡?”

 對面段亦然的聲音受信號的干擾,聽上去沙沙的。

 “我不知道。”

 “那你把手機定位打開,我開車去接你。”

 “你覺得我還能回去嗎?”

 到現在鼻腔裡依舊有血腥味。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打你了。”

 “夠了!”我渾身一陣惡寒,“我不回去!我死都不要!段亦然我受不了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一下抓過手機湊到嘴邊,“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們商量一下,你就當我死了,放過我好不好!”

 “尚恩。”段亦然突然噓了下,隨即輕聲道,“你姐姐睡著了,不要那麽大聲,驚著她。”

 我頓時渾身無力地垂下手掛掉電話,扶著桌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李知源也跟著起身握住我的胳膊攔住,道,“你怎麽了?”

 “段亦然……段亦然叫我回去。”

 “你不是不想嗎。”

 “你難道沒聽到嗎?我姐姐在她那裡!”

 我吼完對著李知源的臉,竟然聽到了心電監護儀最後一刻漫長的平音,笑了一下,對她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慶幸我活著,但更多的時候,活著還不如死了,所以當初真的謝謝你,願意幫我拔掉氧氣罩,如果可以,麻煩你再幫我一次。”

 李知源突然松掉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跟看到什麽驚恐又詭譎的事情一樣,雙手都在微微發抖,後退了一步不小心重新跌回凳子裡,仰頭看著我,眼角通紅。

 “你……你別嚇我,你到底是誰……”

 我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到時候,一定見面。”

 我在公交車上一路顛簸搖晃著,等下了車一抬頭就是S城市立醫院這亮著紅燈的幾個字,頓時失力地再也走不下去。

 “不要再跟著我了。”

 背後遲遲沒有回應,我轉過身去,只見李知源的臉色已經被嚇到褪去了顏色,慘白慘白的一片,直愣愣地盯著我看。

 “段亦然不會想看到我們在一起的,所以求你了,快走吧。”

 我淡淡地說完一切,徑自朝向醫院走去。

 “尚恩!”李知源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凝重,“我親眼看著你進焚屍爐,又親眼看著他們把你的骨灰裝起來封好,沒可能的。”

 她以前說話總是帶著一股俏皮勁兒和常人難以察覺但嬌生慣養而來的霸道,而此時,她的語氣卻是那麽的沉重,甚至眼角依舊泛著紅。

 “這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能解釋清楚,解釋不清的,你就視而不見吧,別在我身上多做糾結了。”

 “為什麽!”李知源靠近一步,“為什麽總是要拒絕我?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因為我不喜歡你,就這麽簡單,你不明白嗎?”

 “那你喜歡誰?段亦然嗎?”

 我還沒說話,卻見她臉色一變,未及反應,眼睛一下子被捂住了,那人將我抱在懷裡,低聲道:“回答她。”

 是段亦然。

 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段亦然拿拇指摩挲的脖頸上,咽了咽道:“對,你走吧。”

 “陸梓晴難道沒轉告你嗎?”段亦然突然裹著我往後一扯,道,“這個人,沒你的份。”

 李知源好像放下了伸出的手,衣料窸窸窣窣了一陣聽見她道,“尚恩掙脫她,到我這裡來,我會保護你的。”

 段亦然一點笑聲都沒發出來,只是因為貼著她的胸腔,感受到了憋笑的震動,她悶笑著靠在我耳朵上,帶來陣陣呼吸,溫聲道:“你敢嗎?”

 “程尚恩。”李知源急促地喊了我一聲,道,“還記得沙漠裡的駱駝嗎?其實沒有韁繩的,鎖著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啊。”

 “你們兩個都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了嗎?”

 段亦然一下掐住我的後頸,陰測測的。

 “能不能別再多管閑事了!你放心,無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喜歡上你的!”

 “尚恩……”

 “滾啊!”

 我再也受不了地吼了出來。

 我不知道李知源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等段亦然將手放開,我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等視線逐漸適應清晰起來,她已經不在眼前了。

 “怎麽,舍不得了?”段亦然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腰,下巴靠在我肩上,“舍不得就去追啊。”

 “你誤會了。”

 “誤會?”段亦然道,“誤會什麽?誤會你跑出去和曾經的同居舊友偷情嗎?”

 “我跑出去是因為你打我。”

 “我打你是輕的,惹火我,叫你生不如死。”

 我回身,她也跟著站直了腰,垂眼盯著我。

 “生不如死?我還不是嗎?”

 段亦然輕笑一聲,“小賤人我對你還不好嗎?你把我哄的團團轉,然後自己去跟殺人犯私奔,我有對你怎麽樣嗎?換做以前。”她突然收攏嘴角靠近一步,“你以為你還能站的起來,好好走路嗎?”

 “所以,你就把我姐姐推下樓梯,叫她生不如死地一輩子困在輪椅上嗎?”

 “誰告訴你的。”

 “你們家傭人們。”

 我不想將矛頭直指一個人。

 “既然你知道了,那好吧,坦白說,我對不起你姐姐。”

 “對不起有什麽用啊?!”我一下抓住段亦然的衣服,“你還的了她一雙腿嗎?你能讓她忘掉那個變態扭曲的嘴臉嗎?你又能還給她原本就屬於她的完美人生嗎?!能嗎?!能嗎!!”

 “她會站起來的。”

 “什麽時候。”

 “某一天。”

 我腦門突然衝上來一股溫熱的液體,一抬手“啪”地甩了段亦然狠狠一巴掌,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敢打她。

 “去你媽的某一天,等你死的那一天!”

 我咬牙切齒地說完,渾身都酸軟地癱了下來,一下跪坐在地上。

 段亦然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抬腳隨意踢了踢我的肩膀,道:“你生氣了嗎?”

 我剛想說話,只聽見她褲子亮了亮發出“叮咚”一聲便忍住了,眼見段亦然順手拿出手機,滑開來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下一秒嘴角譏諷地扯了起來,蹲下身將手機掉了個方向遞給我。

 我一掃到李知源的名字立即調轉視線。

 她的善意,我不能承受。

 “尚恩的好已經被那麽多人發現了嗎?一個兩個的,都對你這麽上心。”

 她笑了笑站起身,夜風陣陣,吹的人渾身惡寒。

 “當初正是因為害怕有這些人,所以才要把你好好藏起來,就留給我一個人……”

 我一下捂緊耳朵,痛的渾身蜷縮。

 難以形容的無力感覺,當只剩下很純粹很純粹的恨意時,一個人會喪失一切報復反擊的能力,因為單單抱緊自己都那麽困難,雙手痙攣了,怎麽抱,都抱不住。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肯過來將我抱在懷裡,該多好。

 ◇ ◇ ◇ ◇ ◇

 “小恩,吃飯了。”

 我驚了驚,猛地從書本上抬起頭,環視了四周,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書架上亂糟糟的書,攤滿了課桌的一套套的卷子,斑駁的粉色牆紙上朋友留下的塗鴉,還有小時候媽媽給我買的拚音表,都還帶著灰帖在櫃子旁邊。

 好像都沒變,又好像都變了。

 可這裡,確實是我家啊。

 哪怕是夢都好。

 漆黑的客廳裡老爸一遍遍地喊我出去吃飯,夾雜著無憂無慮的尚藝對著電視嘰嘰呱呱的議論,而我早已泣不成聲。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對他們坦白,坦白自己正在遭受的一切。

 如果是老爸的話,他一定,一定不會再讓我一個人,坐上那輛公交車。

 這一切的悲劇也就不會有了。

 天旋地轉,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顧澄孤身站在天台上模糊的身影,在深藍的天空下,背對著我望向腳下S城的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獵獵的夜風將她的短發連著衣角掀起。

 “阿澄!”

 我帶著哭腔,聲音嘶啞地喊了聲,躊躇著不敢上去。

 她似乎聽見了我的呼喚,似乎又沒有,很久才遲鈍地轉過身,露出沾滿鮮血的臉,就連那眼白裡都是血漬,在她手中握著的刀,刀尖一顆一顆流淌的是她的生命,而她才20歲。

 “尚恩。”她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咧開嘴笑了,彎彎的桃花眼像是哭過一樣的紅腫,“我們是一樣的。”

 隨即,她整個人往後一仰。

 “阿澄—-!”

 我尖叫著坐起來下意識伸手一撈,什麽都沒有,頭卻一沉又重重跌回枕頭上,眼淚不受控制地滑進耳朵裡,漆黑的房間就像被抽氧了一樣,我胸腔難以喘息而不停起伏著,隻好翻過身,面朝下趴向床沿,然而一副溫熱的軀體隨即緊貼了上來,雙手穿過腋下,交叉著勒住我的脖子,又扳牢我的肩膀,將我整個人緊緊箍在床上,動彈不得。

 段亦然急躁地呼吸著,冰涼的鼻尖不停地磨蹭著我的後頸,嘟嘟囔囔的:“尚恩是我的錯,你不要再哭了。”

 “阿澄……”

 段亦然湊過來一下含住我的上唇抿了抿,隨即舌頭整個插進我的嘴巴裡,像一把剪刀一樣,將我的五髒六腑剪的支離破碎。

 “你這裡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味道。”她劣質地開玩笑,手一下叉入我兩腿之間狠狠向上一頂,“還有這裡。”

 我被她頂弄地渾身抽動,不知不覺就拿手肘抵著她,一開始只是無聲地推拒,越到後面,肢體撞擊的越痛,動作就越激烈。

 一個往下壓,一個往上頂,力量的對立下,段亦然徹底被激怒,她在我又一次試圖爬起來而抓傷她的手臂時,一下拽住我的頭髮,朝下“咚咚咚”地砸在床沿上。

 “阿澄,阿澄!阿澄!”

 我撕心裂肺地求救,想起的是顧澄的刀,和她刺下去的決絕。

 段亦然一下捂住我的嘴,直至弓起的手指直接刺進我的嘴裡,在察覺到我試圖要咬她時,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反手拽住我的領子搖晃道,“聽話!”

 我被她長久壓著胸口腹部,頓時有些喘不過氣,隻好暫時不動不說地望著她。

 段亦然看著我的眼神竟變得有些迷蒙起來,不聚焦似的,手慢慢松開了我的衣領,關節通紅,顫巍巍地舉起來輕輕放在我臉邊,拇指摩挲了兩下,突然道:“我可以吻你嗎?”

 說著俯下身就要湊過來,我頓時一陣反胃,左右閃躲地偏過頭,不停地捶打她的肩膀。

 段亦然直接捏住我的下顎固定住,不由分說就是毫無章法地一頓亂吻,我繃直了脖子,被她含住舌根不停地往自己的方向帶,吻著吻著我心裡跟著了火一樣,發狠一口咬破那個不停試探侵略的舌尖。段亦然痛的嘴唇緊緊抿了下我的,卻還不松開,手插在我的背與床縫之間不停地揉捏著,根本不去控制力道,想怎麽就怎麽。我越往後就越力不從心,就算再排斥,再想吐,都不得不一遍遍吞咽著兩人交纏的唾津,最後當段亦然松開我的時候,我有幾秒鍾是沒法自主呼吸的。段亦然也喘的辛苦,她拿手背蹭了一下濕潤的嘴唇,一下又捏開了我的嘴巴,就這樣重複了三四次,我實在受不了了,抬手用盡全身力氣甩了她一巴掌,悶住的一聲,我也不知道段亦然到底痛不痛,反正我的掌心嗡嗡的。

 “你真可憐。”我喘息著,順帶憐憫地對她笑笑,“你以為還會有人喜歡你嗎?被你親就跟被條狗舔一樣,根本沒區別!”

 我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段亦然明顯在我臉邊滯了滯,直起身眼神僵硬地望了我一陣,突然仰起頭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又不太像,脖子上兩根細長的青筋脹得明顯。

 “尚恩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你應該知道的。”她垂下頭,眼睛睥睨著我,“到時候求饒的時候能走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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