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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第66章 自述
段亦然站在床邊,一件一件套上自己的衣服,將長發攏成一束從藍色的襯衫領口抽出來,長發甩出的弧度那麽利落,和帶腕表扣袖口的姿勢一樣,利落的令人癡迷。

 愛一個人,官方的說辭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但其實應該有,只不過怎麽可能將這些細節通通拿出來說給別人聽呢?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不過說實在,我的愛也的確算不上“大家閨秀”。

 她穿完拿起床櫃上壓著香煙的打火機和被壓扁的煙盒,一下陷進旁邊的軟沙發上,故意離我很遠,用手移開了窗,五指隔著玻璃映襯在黑夜裡,那麽蒼白又那麽纖細,連上面每一根連接心臟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香煙被迎風點燃了,一縷煙逆風且多情地繞著那雙撲朔迷離的眼睛跳起華爾茲,旋轉,落幕,旋轉再落幕,段亦然煩了,可能煩它多情的礙眼,皺眉將夾著煙的手懸出窗外,煙頭忽明忽暗像一隻哭紅的眼。

 “你愛李知源嗎?”

 我一怔,不明白這種時候突然問這話還有什麽意義,只是從心地搖了搖頭,段亦然應該是用余光瞥見了,將香煙遞到嘴邊的時候扯出一個自嘲的笑,“那她還不算太該死。”

 暮光慘淡地順著下頜骨凌厲的線條迷醉地勾勒出一整個側臉的輪廓,臨摹如工筆,朦朧似寫意,亦真亦假,亦虛亦實,一如其人。

 “真想回到那個時候。”

 段亦然的聲音以前對我來說凜冽的和冰一樣,然而此刻我卻清晰地感受到冰層下汩汩流水的生機與柔情。

 一夕之間,她哪裡變了,但我說不清楚,也許是錯覺,也許是盡歡後慵懶的抒懷。

 “尚恩站在天台上說愛我的時候她才19歲,她真的知道什麽是愛嗎?”

 我像個第三方一樣坐在一旁,默默聽她自述。

 “愛是奢侈品,我真恨她那麽草率地就說出來了,小孩子心性,前一秒還那麽厭惡我想要離開我,下一秒就說愛我了,愛這個字對她來說真的什麽都不算。”

 “這一點你跟她不一樣。”段亦然轉臉看向我,深邃的眉眼,要將人吸進去一樣貪婪,“愛對你來說是籌碼,是和我周旋的口頭代價,你很聰明,也很入戲,連我都當真了,真的,我當真了,直到此刻,我都覺得你是真愛我,你愛我嗎?”

 我一下哭出了聲,眼淚因為嘴唇的顫抖噴濺在被單上,我一下捂住自己的喉嚨將頭抵上揪著床單的手背,撕心裂肺變成了嗚嗚咽咽。

 原來我和段亦然都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了啊,原來我們當時才只有19歲啊。

 那麽稚嫩,那麽魯莽,卻又那麽純粹。

 純粹的愛,純粹的欲。

 純粹的東西真的很好,就像此刻,如果還純粹,如果沒有摻雜他人的苦痛,我一定要過去緊緊地擁抱著我的愛人,對她說,都過去了。

 “你太令我上癮,這就是病,所以尚恩你不要怪我,我只不過覺得,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可能會愛上我的人了,我不得不拚一把,否則活著多沒意思。”

 “段亦然!”我一下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她,聲嘶力竭道,“不要再說讓我同情你的話了!你真的好殘忍!明明做錯了事情為什麽總要拿感情來擺弄我?!我受夠了!我不想再被你騙了!去自首,別的話不要再說。”

 求你不要再說,我心都碎了。

 “那你抱抱我好嗎?”

 “不要!”

 我幾乎尖叫起來,就像有隻手正在穿膛破肚一把揪住我的心臟,再猛地往段亦然的方向拉扯,或許,這就叫心之所向,騙不了人。

 “抱抱我,我就去。”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不會去,你個傻子。”

 可我還是飛蛾撲火一般可笑地撲向段亦然,以孩童的姿勢坐在她腿上,雙腿夾住她窄平的腰,隔著襯衫冰涼的布料感受著她腹部的脈動,猶如心跳。

 身體被緊緊摟住,段亦然舒暢地在我肩窩裡用力吸氣再用力吐氣,語焉不詳道:“尚恩,贖罪的話,死在你身上就好了。”

 話音剛落,床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段亦然一直要對尚恩重複“我病了”,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黑山羊”那章,段亦然母親對段亦然格外強調的話。

 她在潛意識層面其實是認同、理解以至於原諒她母親所有童年暴行的,甚至覺得她母親的愛從未缺席過,(因為暴行之後是無限的愧疚和溫柔),只是因為疾病,全是疾病的錯——一個可以原諒暴行充分“正當”的理由。

 所以為了軟性拘禁,為了洗脫身體暴力而進行精神桎梏,段亦然用寥寥幾語就將程尚恩擺到了童年的自己那個位置上,這一章我要講的是——段亦然得逞了。

 但她是個有病的罪人,而不是有罪的病人,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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