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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第36章 擺脫
鋪在酒店的走廊裡的毛毯很軟,然而我一次次地拽著跌倒,膝蓋也還是會痛。

 李知源受不了地歎了口氣,松開手蹲下來,將身上披著的格子襯衫重新蓋在我身上,皺眉不解道“你到底在掙扎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免費在酒店裡洗個熱水澡不是很好嗎?非要在外面淋雨才開心?”

 我裡面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T恤,此時已經接近半透明了,我便將格子衫拉緊,對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微微有些惱怒,便抬眼衝著她道“我就一定得接受別人莫名其妙硬塞給我的好處嗎?”

 “大家都已經互相知道了名字,我們不都算認識了嗎?”

 “是嗎?你就確定我一定叫那個名字?”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

 她**了下眉梢“你什麽意思”

 這時,身後卻傳來了高跟鞋靠近的聲音,

 “還真搞到手了,真厲害啊李知源”

 這樣諷刺的語氣我還記得,就是在馬路上喊“不要臉”的那個女生。

 李知源立馬站起來轉過身,道“你不是跟他們回S城了嗎?”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跟他們口中說的那麽厲害,現在”那個女生掃了我一眼道“我相信了”

 李知源也沒什麽情感的波瀾,隻道“所以呢”

 “所以你還要不要跟我繼續?”

 “不要”李知源回答地直截了當。

 那個女生突然三步並兩步走上來指著我,道“是因為她嗎?隨即情緒開始失控,

 “她不過比我長得更像而已,有什麽值得你這樣的!?”

 李知源微微側過頭,我能明顯地看到她皺著眉頭,不輕不重地揮開了女生的手道“陸梓晴你夠了”

 “上一秒還在我身邊,下一秒就提結束,只是因為遇到了個長的更像的臉嗎!回答我!是不是這樣!?”

 “我說你夠了”李知源徹底失了耐心一樣,聲音雖沒有像對方那樣拔高或是尖銳,而是被觸犯到而慍怒,卻足夠讓人心寒。

 “我從和你開始的第一天就告訴你,別認真,你當時就應該聽進去”

 “感情這種事情怎麽能不認真?!”

 “那是你的問題”說著李知源抬手摸了摸女生的眼淚,溫聲道“沒能力管理好就是你的問題”

 隨即轉過身一把拉住想要悄悄離開我,二話不說就往另一個方向拽。

 路過那個哭的妝容盡毀的女生時,她竟怨毒地看了過來,倒好像不是因為嫉妒,而是…有點憎惡成為下一個她的我一般。

 我被她那種含著淚的憤怒深深觸動了一下,想起來在很多年前的某年某月,一個表現出喜歡我喜歡到骨髓裡,沒有我似乎不行的女人,在我潛移默化地終於下定決心去喜歡她的時候,卻選擇摟住了另一個女孩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將我拋棄在塵埃裡,當時的狀態似乎比現在這個叫陸梓晴的女孩還要淒慘數百倍。

 於是我一下扣住門框,衝著她道“別哭了,趕緊跑吧,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女孩微微皺起眉頭,好像搞不懂我這算什麽。

 我還準備再開口,卻被一把拉了進去,“彭”得關上了門。

 進了房間,兩個人站在中央短暫地尷尬了一會兒,李知源指了指浴室道“浴袍都在裡面,自己去洗吧”

 “不去,不洗”說著我就要往外面走。

 果然李知源很不能理解地又是一把扯住我,哭笑不得道“我看你這人長的倒挺乖的,怎麽性格這麽固執?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還想去哪?”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再說了,剛才那個難道不是女孩子嗎?”

 感覺李知源微笑的表情有些保持不住了,就差指著我鼻子了,“第一,你要是有可以去的地方,就不會一個人背著行李包站在路邊哭了,第二,你沒看到那個人是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嗎?第三,比起她的安危,我更受不了你暈倒在別人面前的樣子”

 “憑什麽,你算什麽”我想讓自己再硬氣一點,理直氣壯一點,不要像生前的自己那樣懦弱無能、不堪一擊。

 我想也許這樣才可以擺脫的更快更乾淨,否則就像欲拒還迎一般的讓人遲遲不肯放手。

 我只有十年的光陰,我那一點善良不可以再浪費在這些不相乾的人上面,然後任他們欺負。

 果真李知源似乎哽了一下,但很快她又開始耍起死皮賴臉的本事來,微微一笑道“憑什麽?憑我看上你了唄,你洗不洗,不洗我可就要親自動手了”

 她雖然是笑著的,我卻明顯的聽出了語氣中那種咬牙切齒地惱怒和威脅。

 於是我退後一步,試圖掙脫她的手道“你信不信我報警”

 “我信,不過前提是你掏的出手機才行”

 手機……我好像沒買手機。

 到最後我也是實在餓的沒力氣周旋了,便將背包從背上拿了下來,濕淋淋地放在地毯上,看也不看那一臉得逞笑容的人,轉身進了浴室。

 在浴缸裡用熱水泡了一陣,站起來身體更是一陣陣地發虛,用浴袍隨便裹了裹便出去了,卻見那人不知道從哪裡也洗好了澡,坐在床沿對著台燈在看什麽。

 我複又掃到了一邊開著拉鏈的背包,一股怒意蹭的往上躥,卻因沒體力支撐而鬱結心中,我甚至都沒有走過去質問的力氣,就站在原地看著她將我那張假的身份證藏在枕頭下面,若有所思地發了會兒怔。

 那張假的身份證在辦理的時候,用的還是我原本的名字——程尚恩。

 我那時很亂,沒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周全。

 不過那又怎麽樣,我在一個兩個親眼見證我被推入焚屍爐的人面前說,我就是程尚恩,我還活著,她們就真的肯信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李知源已經開始回過頭注視著我了,待我目光清晰地和她對焦的時候,她衝我招招手道“過來”

 我依言走回去,卻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徒手抓死了盤子中央的食物就往嘴裡送。

 這應該是為我準備的,不吃白不吃,我可是個生前被活活餓死的人,澡可以不洗,飯卻不能不吃,我已經再也無法忍受饑餓帶來的苦楚了。

 李知源赤腳從彈性十足地床上跳下來,走到我面前,笑著問道“好吃嗎”

 我嘴裡塞著食物,手裡還抓著,聞言別過臉不置可否,餓死鬼的字典裡只有能吃不能吃,哪有什麽好吃不好吃,都是塞進胃裡的東西,真沒空給味蕾過一遍味兒。

 她突然撐在桌子邊緣,修剪精致的食指刮了刮盤子邊緣的醬汁,放進嘴裡吮了吮後挑挑眉,真的很像小孩子一樣調皮,可她卻說道“果然,加了料的貨,就是夠味兒”

 我立即停止咀嚼,腮幫子鼓成兩團愣愣地回過頭看著她“什麽料?”

 她嘴皮一張一合道“春,料”

 我至今仍記得自己第一次被人下藥的經歷,求歡的樣子簡直跟狗沒什麽區別。

 力氣也有,便“啪”將盤子掃在地上

 ,俯**開始摳嗓子眼,吐了一地。

 李知源嫌惡地退後了幾步,“喂…我開玩笑的,你至於這麽大反應嗎?”她突然“噗嗤”一笑,“口水都出來了你”

 ***

 “我現在沒辦法回S城,至少現在不行”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我就躺在床上聽著李知源隔了一道玻璃門略顯焦燥的聲音。

 她真的變了很多。

 “你別老問東問西的行不行?我就是個通知,需要跟你交代的很清楚嗎?”

 “我管不了那麽多,你自己看著辦”

 “什麽叫你負不了責?!S城又不是她們家的!沒了這次生意我還能讓你們都餓死不成!”

 說著陽台的門被“啪”得拉開了,隨即便是久久的靜默,等到再有聲音的時候,李知源已經倚在我耳邊,低聲試探道“睡著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卻又不好怎的,隻得默不作聲地裝睡。

 刺眼的光線慢慢被調暗了,旁邊被子也被掀開一角,一具溫涼的身體悄悄鑽了進來貼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環住我的肩膀,接著便沒了動靜。

 只是,漸漸的,背後似乎被什麽液體給浸濕了,熱熱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正煎熬的時候,終於又聽見李知源的聲音,她說“不管是不是你,回來就好”

 我渾身震悚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於對方有何意義,即使這種種跡象表明著這個人或許真的出於喜歡,抑或許有些別的什麽特殊感情,但無論是哪種,都無需我來負責,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們會在什麽時候翻臉,就像那個人上一秒還口口聲聲地說喜歡我喜歡的快要精神崩潰,下一秒就能因為我心不在焉打碎一個盤子而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地板上,看著我掙扎,聽著我求饒,那好像是她活著的意義一般。

 外面的雨勢似乎是收不住了,T城就是這樣,所以爸爸的腰才不好。

 我本來是盤算著想等身後那個人睡著就離開的,可聽著雨聲,意識竟開始模糊模糊起來,沒一會兒又感覺自己仿佛坐起身,推開門光著腳走了出去。

 走廊上厚重的地毯也不知道哪去了,踩在冰涼的瓷磚上又冷又冰,前方只有一個出口發著微弱的白光。

 我一直朝那個地方走,想要去酒店一樓大廳,走了將近半個鍾頭,然而就是怎麽都走不到,我漸漸急了,便開始亂跑,一邊跑一邊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對勁,而此時整個走道裡就只剩下一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一個模糊地人影擋在了出口前,背對著白光似乎在盯著我,我便止住了腳步,喘著氣回望著她,有一點點害怕,又有一點點好奇。

 “尚恩”她喊我。

 我一下子就聽出了她的聲音,一顆心猛然懸了上來,然而喉嚨口堵塞著發泄不出來。

 她似乎站在那不停地說些什麽,可我已經開始耳鳴胸悶,除了“嗡嗡”的詭異噪聲,一句話都聽不真切,就忽見她竟然緩緩地跪了下來,伸著手一點點想要朝我爬過來,那樣卑微的姿態,又夾雜了一點點倔強,帶著嘶啞的地哭聲,斷斷續續地說“求求你……求求……你”

 “你求我什麽”我渾身打著冷顫,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哭了。

 正在我後退著想要離開時,那張臉卻突然從白光裡整個浮現了出來!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身體裡迸發出咯咯的怪響,不敢置信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尚藝,是一個沒了下半身的尚藝,她來到我面前,一下子伸出手握住我的腳踝,仍哭著“求求你……”

 我簡直瀕臨崩潰,然而一雙蒼白又冰涼刺骨的手掌卻突然從後面捂住了我的眼睛,帶給了我無邊的黑暗。

 耳邊只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尚恩…”

 “尚恩?尚恩?”感覺有人在推我,一個激靈便就醒了,感覺眼睛濕濕黏黏的,身上也直打寒噤,一時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李知源撐在我上面,不停地拿手摸我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不知道…”

 “你渴不渴?頭痛不痛?”

 我感受了一下,確實口乾舌燥,全身跟被針扎了透一樣刺痛,忍無可忍便緩緩點了點下巴。

 她便翻身下床,給我倒了一杯水,回來時耳邊與肩膀間夾了個手機,對著那頭低聲說了幾句便丟了開來,坐在一邊,耐心地扶起我靠在她身上,又將水一點一點地送給我喝,這樣的氛圍並不曖昧,只是有那麽一點溫馨,我好像從來也沒有被人這麽細膩地對待過,一時間眼眶都紅了,不提那個女人,單就是尚藝,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選擇的也只是緊緊地扣住我的手塞進她的口袋裡,卻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將在乎與溫柔展現出來。

 突然李知源捂住我的眼睛,俯**在我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吻了那麽一下,我並不厭惡,甚至沒有什麽情緒,只是覺得很溫暖,這個人真的很溫暖。

 “我曾經親手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她突然就這麽說了,毫無鋪墊前奏的。

 手卻在我眼皮上顫抖個不停,

 “而且是那個人親口求我的,我知道,我知道她會有求我的一天,只是,我從沒想過,她會求我讓她死”

 現在連她的聲音都抖了。

 “她就仗著我喜歡她,隨便提要求……”

 滾燙的嘴唇又重新貼上了我的額頭,“我知道你不是她,所以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怎麽過來的。”她的手一直在被子裡揉捏我的手,

 “你缺什麽都可以跟我說,而我現在缺就是你這張臉,作為交換,你能不能考慮把你交給我”

 我腦袋被燒的昏昏沉沉的,許久也還是回復她這段沒頭沒尾的對話“替身嗎……”

 “你願意嗎?”她很急切扣住我的手。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會糾纏我了……

 我不動聲色地睜開眼,很實際地問道“那你能給我什麽”

 “幾乎一切,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有!”

 “……那個人,對你這麽重要嗎”

 “重要的不是她,是初戀”

 “什麽…”

 她摩挲著我的臉,也沒解釋,只是又重複了一遍“是初戀”

 短暫的談話結束後,我複又睡了一會兒等再次徹底清醒時,耳邊依舊是不依不饒地扣門聲。

 “你出來啊…李知源!”

 我剛動了一下想要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誰知李知源已經從床上跳下去了。

 接著就是開門聲,李知源依舊還算平靜的詢問聲“幹什麽?”

 隨後卻久久沒個聲響,我禁不住爬起來偷偷看了一眼——卻只見兩個在門上激烈糾纏的人。

 李知源被揪住領子摁在牆上暴風驟雨般地被一陣狂吻,隱隱約約是有推開對方的動作的,不過很快就失去意識了,伸出的手漸漸就搭在對方腰上,甚至還往自己身上帶。

 看著李知源這幅深陷其中的樣子,突然又想起她對我說過的話,一時就有些困惑,她們這些人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搖搖頭,我重新爬回床上,將枕頭底下的身份證抽出來,看了看,那上面的人叫著一個死人的名字——程尚恩。

 “程尚恩”

 我毫無設防,一下回過頭,卻看見身後李知源也是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就笑了“你理我幹嘛?你叫這個名字嗎”

 她一邊說一邊帶著笑容走過來,一下抽出我手裡的東西愣了一下,隨即舉在我面前“這是誰的?是不是你偷的?”

 我看著那個叫陸梓晴的女生也從門口轉了進來,抱著手臂看著我,明明唇彩都暈開了,神情卻依舊高傲。

 我快被這些人弄的頭大了,感覺每一秒

 都令我難以應對,我還以為我有依靠了,我還以為我成為某個人的初戀了結果這個人剛柔情款款轉眼就跟別人激情四射了一頓,現在還敢來質疑這些有的沒的。

 我轉過臉無語地地笑了一下,隨即便攤開攤開掌心,堅定道“給我”

 “這又不是你的東西,我為什麽要給你”

 “李知源她不可能是的,你也不用再問了,跟我走吧”

 李知源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偷別人東西了”

 我閉了下眼睛,實在是氣的發昏,“我偷什麽了?”

 “李知源”身後女生不耐煩地又叫了一聲。

 “你出去”李知源回過頭,“剛才是個誤會”

 氣氛突然靜謐了下來,李知源重新揚起手中的身份證,“這個,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

 在這混亂的局勢中,我感到渾身都不舒服,腦子也嗡嗡作響,不受控制般當場吼了一句。

 兩個人都驚了一下,李知源神色複雜地盯了我好一陣,突然低下眼睫,只看見她微微彎起嘴角,我突然覺得這一刻她根本不想笑,我也很後悔,為了這種小事發火,對方不過就是咄咄逼人了一點,正常也合理地懷疑了一下而已……

 只是恐懼就像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獸一樣,在我身體裡亂躥。

 “對了”李知源又重新抬起頭,“昨晚你答應過…”

 我害怕她把“替身”這兩個字說出來,實在太難聽了,便搶白道“趁人之危有意思嗎?”

 這樣尖酸刻薄的問話又明顯的將對方一噎。

 “那我昨晚說的…”

 “沒聽見”

 “…很好”

 隨即她將身份證整個握在手心裡,彎折著“那我就重新說一遍,要麽跟我走,要麽咱們局子裡走一遍,不把這張身份證明和你的來歷弄清楚了,你走的掉我跟你姓”

 她一說完,我直接回過身踩著床繞過去,剛走到門口,胳膊卻突然被一隻手狠狠拽住,陸梓晴也不看我,目光從始至終盯著李知源,在我企圖掙扎擺脫的時候,一把將我狠狠推在地上。

 我登時覺得委屈和不甘,聲音顫抖著“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李知源三兩步走過來,拉起我一言不發直接要往門口拖,陸梓晴抱著手臂橫在她面前,眼圈泛紅道“你要帶她去S城嗎”

 “讓開”李知源笑了一下道,語氣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你學什麽不好,偏要學她發瘋的樣子”突然,陸梓晴滿臉報復式地說了這麽一句。

 李知源松開我,走過去拿雙手捧住她的臉抬,語氣莫名帶了點孩子氣的驕傲“別拿我跟她相提並論!”

 我不知道李知源現在是什麽表情,只見陸梓晴囂張的神采全然不見,眼神閃爍地對視著,許久才底氣不足地說了句“是嗎?”似乎十分怕了。

 “是”李知源松開她,“除了不擇手段以外”突然她回頭對我一笑,“對吧?”

 我一愣,目光跳到門上就想走。

 她也看出來了,迅速擋在我面前,張著手臂,滿臉玩味的笑容“你這人也太倔強了吧?怎麽一有點空隙就想跑啊?這樣很容易招人厭的知不知道”

 我最終還是答應了跟李知源去S城,原因很簡單——鬥不過。

 她真的很能磨人,只要是違拗心意她的地方她總能想方設法地去扭轉,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也不管這件事有多無理取鬧。

 要不是我以前就認識她,知道個事情的大概,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大街拉一個人就要你跟她走,不走還生拉硬拽,百般威脅,要不是我沒手機又沒身份,早報警了,而不是選擇妥妥協,只能伺機而逃。

 思想負擔逼得我神經一直緊繃著處在提防戒備之中,不停地思考我怎麽離開,離開了能去哪,又要考慮做什麽才能賺錢活下來,剛好肚子也餓了,弄的我更加難受,躺在車上很快沒了意識,記得鑽進車裡的時候還是白天,現在卻已經是兩天后的夜晚。

 S城華燈初上,四通八達的交通,鱗次櫛比的CBD大樓,滿街的名牌跑車,這裡的繁榮奢華入目即是,擱以前這兒就是個帝都,S大更是全國聞名,我都可以想象父親站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送尚藝進大學得有多驕傲。

 “嗨”一隻手在我面前揮了揮,李知源將一杯咖啡飲品貼在我面上,“你還挺能睡,來杯咖啡醒醒神”

 我將它接了過來握在手裡,靜靜的車廂裡漸漸彌漫起一股咖啡豆慵懶的味道。似乎是太安靜了,李知源點開了車內的音頻,頓時低緩的男中音流淌進這狹窄的空間裡,用著異國的語言,沙啞的嗓音,唱著令人感同身受的痛苦和掙扎。李知源乾咳了幾聲,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熱飲,莫名覺得她似乎有些緊張和不自在,果然她轉向我突然道,“我能和你接下吻嗎”

 我心頭一跳,縮在車門上,搖搖頭“不能”

 她有些尷尬地垂下眼睛,舔了舔嘴唇又喝了一口咖啡,突然“啪”的把杯子扔出窗外,一下湊了過來,手撐著車窗,鼻尖幾乎頂著我的臉,這樣近的距離還不夠,還在慢慢地往下壓,我被巨大的壓迫感襲擊,難以忍受地用雙手去抵住她,語無倫次道“你這人怎麽……怎麽還亂扔垃圾?”

 “我一會兒就下車去撿”她說著抬起手摸了摸我的眉毛,一臉寵溺道“你真的很可愛,像個小白兔一樣”

 我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背,沒想到她雙手捧住我的臉,脆生生就親了那麽一口。

 算了,不計較。

 又是一口,然而這一口似乎是個大動作,連我都明顯的感受到這裡面夾雜著的欲望,她這麽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臉,女性的荷爾蒙卻跟開了匣似的,收都收不住。

 她松開了我,抵著我的額頭微微喘息著

 ,“尚恩…”

 聲音怎麽可以,這麽像段亦然。

 我“啪”地推開她,一手去開車門卻發現對方進來的時候已經上了鎖,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你怎麽回事?”李知源語氣似乎相當不悅,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厭惡。

 但她怎麽會知道,我有多惡心這個名字!

 那是懦弱無能的代表!是肮髒下作的過去!

 是那個人每次進入我的時候,才會柔情似水喊出的名字。

 真惡心。

 看我神經質地去開車門,開不開就慌亂地拍車窗,李知源終於不耐煩地按了開鎖鍵,我得救般推門滑了出去,跪在地方翻天覆地地吐了個一乾二淨,吐到最後都是白水,四周的霓虹燈似乎更加明亮,白花花的擠壓著我,卻又離我那麽遠。

 “原來你暈車啊”李知源拍了拍我的背,“早說嘛”

 我失力地往前一晃差點栽在那團嘔吐物上,

 “喂!”李知源急忙一把接住我,摟在懷裡,懷裡的氣息帶了點橙子味。

 最後李知源牽著我徒步走到了她在S城的家,那是一處高級住宅區,看得出來她很富裕,那她的任性似乎有可以解釋的地方,那我的無能是不是也就可以和自己的家境掛鉤?

 “家裡生的都是女兒,逢年過節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哪一次不被親戚笑話!”

 那個女人站在床前憤怒地疊著衣服,程尚藝就坐在不遠處的書桌旁,塞著耳機做作業,腿抖得跟篩子一樣。而我,蹲**將女人泄憤扔在地上的衣架,一個一個撿起來,掛在衣櫃裡,那裡面有關爸爸的,只有一件褪了色的藍襯衫。

 電梯另一邊的李知源道“你對程尚恩這個名字反應還挺大?怎麽你認識?應該認識吧?”她回過頭看著我“不然你怎麽會有她身份證啊”

 我閉上了眼睛,側過頭將臉藏在頭髮裡,很累了,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謊言。

 “那張身份證是假的,我偶然看到她跟我長得像就用了”

 “偶然?”李知源笑了一下回頭臉不看我,“那得多偶然啊,你都可以去買彩票了”

 她啞然失笑,多少帶了點不信跟輕蔑,許久才悵然道“你知道嗎,那張身份證上所有的信息都是我朋友的,那個給你辦身份證的人可真了不起,茫茫人海中不僅找到了跟你一模一樣的人,連信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電梯門開了,她側過頭,笑看著我

 道“你說呢”

 我跟著她走出電梯門,淡淡道“緣分吧”

 “是幸運”她等著我然後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靠在耳邊低聲道“能跟她長一樣是幸運,但前提是”

 她按了下指紋隨後將我推了進去“你最好沒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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