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沈文宣聽他們說故事一樣說了半天,沒想到糧鋪小二還有說評書的天賦,留在糧鋪屈才了。
不過......
沈文宣打開那張輿圖,他記得縣裡的糧鋪和糧倉挨得很近,都在東城,且安和縣最富有的地方也是東城,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開在這兒,周圍住的也都是有錢的。
那麽,那群蠻羌為什麽要往西城跑?
如果一開始不知道安和縣的城內布置,為什麽不分頭行動?
蠻羌在城裡肆虐兩天,為什麽縣裡只有守衛軍?上頭的郡城、周圍的縣城為什麽什麽動靜都沒有?
縣城裡幾乎沒有損失,那那些蠢到如此程度的蠻羌是怎麽破開邊境的防禦進到縣城裡的?
漏洞太多了。
沈文宣擰著眉把輿圖收起來,原主那兩天都是暈著度過的,所以腦內什麽記憶都沒有,也許那些他認為的漏洞只是他不知道一些事情呢?
大慶風調雨順幾十年了,國力強盛,至少縣裡的守衛軍就不是吃素的不是嗎?
沈文宣竭力壓下心中的憂慮,開口讓小二稱米稱面。
他這樣的蠅頭小民,現在該讓他操心的不是國家大事,而是如何......收拾他那座鬼屋。
第8章
一斤精米二百文,一斤白面二百三十文,一斤包谷面或者高粱面十三文,玉米面十八文,番薯十五文一斤,山藥很便宜,一斤只要八文。
沈文宣瞅著價面表怎舌,他知道古代的精米白面貴,但沒想到貴到這個鬼程度,比那些粗糧貴到十倍不止。
沈文宣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要了三十斤包谷面和高粱面混摻,番薯十斤,五斤精米五斤白面。
他的鬼屋需要修整,只靠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加上張家的三兄弟,再叫上幾個人,這樣五天下來應該能夠完活。
他是主家,飯理應由他提供,但他實在沒地方做飯,也沒有鍋碗瓢盆,這樣只能借用張家的廚房,勞累張大娘了,但他也不能白用,這五斤精米五斤白面就算作答謝。
此外他睡的枕頭被褥還有那雙兒來時裹的那一床被子都是張大娘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新被子,張家沒計較這些,但他也不能裝傻佔便宜。
還有工錢、用料錢......
這一筆筆沈文宣直覺得自己的銀子像流動的水,嘩啦嘩啦就流完了。
沈文宣憂愁地歎了一口氣,糧鋪小二倒是很高興,這是筆大生意啊,剛開張就有大生意找來,吉利!
“客官,三十斤包谷面和高粱面,十斤番薯,五斤精米五斤白面,一共是二兩六錢九十文,”小二算盤撥得啪啪響,滿臉都是笑,“客官我看你買這麽多,給你打個折,算作二兩六錢五十文。”
沈文宣摸出荷包默默掏銀子:“我給你二兩六錢六十文,勞煩把這些都送到城門口的趙家醫館。”
“好嘞!中午前保準給您送到。”
沈文宣點點頭出了糧鋪,拐過一條街去了另一家雜貨鋪,臨拐彎的時候向後望了一眼,那有兩個人,已經跟著他走了兩條街了。
搶錢的?
沈文宣收回目光,嘀咕著進了雜貨鋪,“老板,油和鹽怎麽賣?”
雜貨鋪老板是個矮個子,從櫃台後面露出一個頭得挺得老高才能看見沈文宣的臉,沈文宣都替他脖子累,不由彎腰放低了身段。
“哦,客官,你要買油和鹽啊?”矮子老板說道,“油沒有問題,我這裡有燈油、豬油和麻油,但鹽你得去專門的鹽鋪買,我們這兒不賣鹽。”
沈文宣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大慶對鹽的管控很嚴格,食鹽專賣,其他人或者鋪子賣鹽是要被判刑的。
“那豬油和麻油價錢幾何?”
矮子老板:“一兩豬油八十文,一兩豆油一百文,一兩豆油一百零五文。”
搶錢!
沈文宣面無表情地捂上自己的心口,他心絞痛,讓他緩一會兒。
最終沈文宣心疼地買了一斤豬油,花了八百文。
矮子老板見他買的多,免費送了他兩個儲油的小陶罐。
“客官,我見你面善,就告訴你一件事,”矮子老板早被這個年輕人彎腰的動作惹得心裡滿意,一邊稱油一邊小聲地開口說道,“那鹽鋪裡的官鹽貴的要死,你要買就去柴市街後巷第三戶人家,那家人姓梁,是賣私鹽的。”
矮子老板說這話時一直沒有抬起頭,手裡的動作有條不絮,好像剛才那番話不是他說的。幸好這家店鋪除了沈文宣也沒其他客人,否則這店鋪老板決不敢提一嘴。
沈文宣垂眸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家店鋪的老板心挺大,就這麽告訴了他,不怕他是官府的人嗎?
不過沈文宣心裡高興的,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他高興了,看矮子老板越看越可愛。
沈文宣提著兩個小陶罐出了雜貨鋪,溜溜噠噠地往柴市街走,慢慢加快了腳步,拐過一個街角時隱身停了下來,這裡四下無人,是個作案的好地方。
他現在的身板還脆得不得了,空手赤拳打架肯定不行,所以沈文宣放下手裡的陶罐,拾起地上的一塊磚頭掂了掂,深吸一口氣。
後面傳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在它們的主人快要轉過街角時,沈文宣猛地揪住一個人的衣領,憑借自身重量反手把他壓在身下,手上的磚頭就要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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