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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撩人》第36章 Chapter 36
近距離的對視, 曖昧的氣息, 讓人喘不過氣。

 蘇默言垂眸望著鬱遙的唇瓣, 嘴角依然帶笑, 她緩緩湊上前, 溫柔地吻在鬱遙的嘴角, 好甜,只是輕輕的一下, 她又凝神望著鬱遙。

 有時候,對視比接吻還讓人臉紅心跳。

 她溫熱的氣息略過自己的臉頰。鬱遙能感覺到自己對她動心了,眼神總是難以騙人, 在燈光烘托下,她的臉有幾分緋紅。

 這一刻,蘇默言等了好久。

 不是在做夢吧…蘇默言已經抵著鬱遙光潔的額頭, 一點一點蹭著,眼神始終注視著她。

 鬱遙細長的睫毛輕顫了下, 亦有些意亂情迷。大腦出現短暫空白,她還來不及想,衝動過後該以何種關系與蘇默言相處。

 蘇默言的唇已經壓了過來……

 聒噪的手機鈴聲響起,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很不應景,讓人心煩。

 就是這一秒, 鬱遙轉過了頭。

 蘇默言的手機鈴聲還在響。

 “電話來了。”鬱遙松開蘇默言的手。

 蘇默言低垂著頭,抿了抿唇,沒親上, 不滿足。

 鬱遙偏頭,蘇默言也跟著偏頭,抬起左手撫上她的臉頰,無視手機鈴聲,尋著她的紅唇,想繼續親下去……

 鬱遙半眯著眼躲開,抓住蘇默言不太規矩的手,“接電話。”

 鬱總不讓親了,蘇默言撇撇嘴,滿肚子怨氣。

 她反過來抓著鬱遙的手,低頭在鬱遙溫熱的手心裡吻了吻,然後目光委屈地望著鬱遙,撅起嘴不滿地說了句:“我要拉黑他……”

 說罷,蘇默言乖乖去接電話。

 鬱遙的心跳還未平靜下來,但幾秒的時間,足夠恢復理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伸手揉了揉額頭,她心裡有答案了嗎?明明沒有。

 所以,怎麽能這樣接受蘇默言的親吻,剛剛要是吻了下去,她的理智越發要被衝刷得一乾二淨。

 站在理性的角度,她不可能和蘇默言在一起。或許她還不夠了解蘇默言,但依現在看來,蘇默言的性子,給不了她安全感,更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和蘇默言在一起很開心,也有心動的感覺,可現在的鬱遙,已經沒有精力去談一場不計結果的戀愛。

 這是鬱遙和蘇默言之間最大的鴻溝。

 而蘇默言卻意識不到這點,她只知道彼此喜歡,就在一起。現在的蘇默言,理解不了鬱遙的猶豫不決。

 在蘇默言身上,衝動一直大於理智,理想一直大於現實,鬱遙恰好與她相反。

 這樣的兩個人,適合在一起嗎?鬱遙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始終沒有答案。

 是蘇應暉的電話,蘇默言站在原地,捏著手機,雙目放空,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鬱遙不知道蘇默言聽了誰的電話,只見她掛斷電話以後,臉色似乎不太好。

 “小事……不打緊。”蘇默言看向鬱遙後,面無表情的臉上浮起笑容,只是相比之前,顯得刻意了。

 鬱遙有些不放心她,她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飄忽不定,隱隱有些不安,“默言?”

 蘇默言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半杯水,又對鬱遙笑了笑,“真的沒事。”

 她不想說,鬱遙也沒再追問。

 蘇默言:“去吃東西吧,我有點餓了。”

 “好。”

 房間裡先前曖昧緊張的氛圍,煙消雲散。鬱遙也慢慢松一口氣,或許這樣,對她們都好,她總覺得蘇默言太過衝動。

 蘇默言雖然說餓了,但晚餐隻吃了一口牛排,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

 “不合胃口?”鬱遙問她,蘇默言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差,她平時跟自己呆在一起,那張嘴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鬱遙每次都是靜靜聽著。可是今晚,蘇默言說過的話不超三句。

 “還可以。”蘇默言繼續吃第二口牛排。

 中途,蘇默言又接到蘇應暉的電話,對方說話很急,語氣裡透著絕望。

 “我在吃飯,先掛了。”蘇默言面無表情地回答。

 “蘇默言!”電話那頭,蘇應暉吼了一聲。

 已經掛斷。

 “有急事嗎?”鬱遙又問,她甚至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怒吼聲。

 “沒有。”蘇默言放下手機,喝了一口紅酒,其實此刻她心情複雜,已經品不出味道。

 吃完晚餐以後,閑逛了會兒。蘇默言和鬱遙乘電梯回酒店房間,她偏頭問鬱遙,“不難受了吧?你早點休息,我今天也有些累……”

 “嗯,你也是。”鬱遙看她確實有些疲憊。

 出電梯的時候,蘇默言笑著拉住了鬱遙的手,手牽著手,蘇默言送她到房間門口,“晚安。”

 鬱遙站在門口,望著蘇默言,總覺得她心裡藏了什麽事。

 “還不進去,想要晚安吻嗎?”蘇默言朝鬱遙嬉皮笑臉地說道。

 “真的沒事?”

 蘇默言點點頭,推鬱遙進屋。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默言關上門,沒插卡開燈,就站在黑夜裡。

 手機屏幕亮了,這回是蘇昂打來的電話。

 一接通。

 “你還是回來吧,情況很嚴重,可能是最後一面……”

 吃晚餐前,蘇應暉給蘇默言打電話,“你爸出事了,你趕快來醫院一趟。”

 蘇默言隻說自己在外地,沒有絲毫的關心。

 吃晚餐時,蘇應暉又給蘇默言打了電話,“……情況不容樂觀,你必須馬上回來!”

 蘇默言竟然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在吃飯,先掛了。

 明承也給她打了電話,同一件事。

 零點,蘇默言收拾好行李箱,訂了最近的航班,飛回寧城。

 鬱遙也是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蘇默言走了,時間是五點多,蘇默言給她發了兩條信息:

 【我臨時有點事,先回去了】

 【沒提前跟你說,抱歉】

 至於發生了什麽事,就算蘇默言不說,鬱遙也從最新的頭條新聞上看到了。

 蘇氏集團總裁遇襲一事已經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這不是簡單的襲擊事件,還牽扯出集團背後涉嫌官商勾結,利用p2p平台進行非法集資等一系列問題,媒體關注度頗高。

 蘇默言回到寧城時,天剛蒙蒙亮,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地面一片潮濕。

 走到醫院,蘇默言經過長廊,陰冷陰冷。

 蘇應暉在那抽煙,蘇昂倚在牆壁上,雙目無神,蘇默言走上前,聽到病房裡傳出女人的哭泣聲。

 “他走了。”蘇昂看到蘇默言,就這三個字。

 蘇應暉看了眼蘇默言,側過身子,又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抽著,揚了揚下巴,“進去看看吧。”

 蘇應忠身上被砍傷了五六處,致命的是接近心臟的一刀,和後腦。據說,肇事者是蘇氏集團的受害者,把給老婆治病的二十萬臨時拿去“投資”,結果都打了水漂,精神極度崩潰,當街就將蘇應忠砍成重傷。

 昨晚上送到醫院急救,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言言。”明承站到蘇默言身邊,擔心她受不住。

 “不看了……”蘇默言冷冷說著,語氣沒有起伏,而臉上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表情。

 曾雅蘭從病房裡出來時,眼睛哭腫了,她一見到蘇默言,突然像瘋了似的,伸手用指甲去抓蘇默言的臉,抓破了兩道口子,滲出血跡。

 蘇昂和明承同時抓住那個女人,“你幹什麽?!”

 “她就是個掃把星!十七歲克死了她媽,現在又克死了她爸,她不回來一切都好好的,她一回來……你們說她是不是掃把星!”曾雅蘭現在儼然像個瘋婆子,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對於她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你閉嘴!”明承吼了曾雅蘭一聲,他知道,這麽多年唯一能讓蘇默言崩潰的事情,就是她母親的死。

 “你們都閉嘴!”蘇應暉將煙頭狠狠摔在地上,踩滅,走廊裡回蕩著他怒吼的聲音,“吵吵吵,人死了都不能清淨。”

 蘇默言臉色越來越蒼白,以至於臉上的那一道血痕鮮紅得駭人。

 “言言!”

 “姐!”

 蘇默言沒有流一滴眼淚,一直沉默著,眼前是天旋地轉的世界,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往後一仰,完全失去了知覺。

 明承手快,將蘇默言打橫抱起,先送她去病床上躺著。

 蘇默言從昨晚開始沒吃什麽東西,心理壓力再加低血糖,以至昏迷。

 她曾跟蘇應忠說,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但血濃於水,始終做不到生死不顧,曾經,他也扮演過一個合格的父親。當聽蘇昂說“他走了”的時候,蘇默言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雖然在十七歲,母親去世以後,蘇家就開始不像樣了,但從現在開始,徹底支離破碎。

 蘇氏破產,蘇應忠或許意識到了自己大勢已去,早早擬好了遺書,遺書上特意寫著,蘇家的那棟別墅歸蘇默言所有。

 年初,蘇應忠揚言要斷了蘇默言的經濟來源,逼她回來,也因為他認清了自己的局勢,他沒辦法再給蘇默言提供那樣的生活。他不是好丈夫,不是好父親,還是個齷齪的生意人……蘇應忠自己也清楚了認識到了這些,所以他死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只不過,蘇應忠立了遺囑也無用,案件牽扯的東西太多,連他的私人資產都被凍結,被判非法資產,即將查封。

 當然,也包括蘇默言一直想拿回的那棟房子。

 十一月,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默言還是沒有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她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言言,你吃點東西吧……”病床前,不管明漫怎麽哄,蘇默言就是不肯張嘴。

 蘇默言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也不說話。

 晚上,薄安其也趕了過來,看著病床上的蘇默言,才一天不見,感覺她像是瘦了好幾斤。

 “不吃東西也不是辦法啊……”明漫要急哭了,可蘇默言就像傻了一樣。

 鬱遙剛回到寧城,卻聯系不上蘇默言,消息不回,手機處於關機狀態,鬱遙焦頭爛額,正準備給蘇應暉打電話……

 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進來了。

 “鬱總,我是薄安其……”薄安其從程語霽那拿到了鬱遙的聯系方式,主動給鬱遙打了電話,她想,鬱遙過來也許比她們有用。

 “我馬上過來!”鬱遙才剛放下行李,又匆匆往醫院趕去了。

 “你給誰打電話?”明漫問薄安其。

 薄安其歎了口氣,“以後再跟你說。”

 二十分鍾以後,鬱遙趕去了醫院,病房裡很安靜,明漫和薄安其守在病床前,蘇默言躺在床上眯著眼。

 鬱遙輕輕敲了下門。

 見鬱遙來了,薄安其拉了拉明漫,示意出去。

 “她低血糖,一整天沒吃東西,我們說她又不聽,”病房外,薄安其跟鬱遙說著蘇默言的情況,“你哄她吃點東西。”

 鬱遙點頭,她走近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蘇默言安靜躺在床上,右手正打著點滴。

 發生了什麽,鬱遙都知道了。明漫說蘇默言雖然表面上冷靜,不哭,也絲毫不難過的模樣,但其實都是憋在心裡硬撐著。

 床頭的粥,還是溫熱。

 鬱遙在病床旁坐下,伸手替理了理蘇默言有幾絲凌亂的頭髮,指間似有似無掃過她的面頰。她沒化妝,蒼白的臉頰上還有兩道傷痕,只是一天不見而已,竟憔悴成這樣。

 讓人心疼。

 蘇默言睡得淺,驚醒了,她睜開眼,眼前是鬱遙的臉,只有鬱遙一個人陪在這裡。

 “什麽時候回來的?”蘇默言跟她聊著天。

 “下午的飛機。”

 “昨晚沒來得及跟你說,怕你睡了。”

 “默言……”鬱遙握緊她冰冷的左手,昨天她們手牽手時,還是滾燙。

 蘇默言靜靜望著鬱遙,不知道說什麽,良久,“我很好,你別擔心。”

 都昏迷了能不讓人擔心嗎?蘇默言果然是喜歡把什麽都憋在心裡的人,直到憋不住了,一個人抽煙一個人哭。

 鬱遙扶著蘇默言慢慢起身,給她身後墊著枕頭,坐躺在床上,“吃點東西。”

 “不餓。”

 “一整天不吃東西怎麽能行。”鬱遙拿過一旁溫熱的白米粥,語氣裡滿是心疼。

 蘇默言搖搖頭,“不餓。”

 “聽話,我喂你吃。”

 蘇默言眼眶慢慢變紅,像隻受傷的貓咪,鑽到鬱遙懷裡,抱緊她,本來從沒想過要哭,一抱緊鬱遙,蘇默言突然鼻酸。

 她身上也是微涼,鬱遙摟緊她瘦小的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

 蘇默言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使出渾身力氣,她把頭埋進鬱遙的頸窩裡,在哭。

 鬱遙下巴抵著她的發心,由她抱著,掌心輕撫她的背,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

 “我想回去。”蘇默言抬起頭,滿面潸然地看著鬱遙,她想安靜一下,不想再有其他人打擾。

 鬱遙伸手托著她的臉,給她擦眼淚,柔聲說,“先吃點東西。”

 蘇默言還是搖頭。

 鬱遙摸著她的頭髮,“回去我煮麵條給你吃,好不好?”

 蘇默言額頭靠在她肩上,吸了吸鼻子,悶聲哼著,“嗯……”

 作者有話要說: 早早更新,再立個flag,八月份盡量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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