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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抱錯的那個?》第22章 誰是龍傲天
夜半三更, 晚上十一點,不見星月,夜色尤其深沉。

 半成品的建築工地上, 鋼筋混凝土擺放的雜亂無章,照明用燈早就被損壞, 就剩下路燈遙遙的照過來。

 光線昏暗, 自然就暗影叢生, 本就冷嗖嗖的空氣, 在對面那些怪“人”出現後, 硬生生往下降了兩度還多。

 整個工地都顯得陰氣森森, 冷冰冰的, 鬼影重重。

 趙然低頭看了眼胳膊,他穿了件短袖T恤,露在外面的小臂被陰氣所激, 瞬間便生出了許多雞皮疙瘩。

 隨便抖一抖, 都能抖落滿地的那種。

 小白楊眼神不錯, 借著燈光,看到那些“人”皮膚青紫,腐肉叢生,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勁。

 朝他們走過來的怪“人”,不像是人,反而像是屍體。

 那麽問題來了, 屍體為什麽會動。

 不僅如此,這裡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屍體。

 A市已推行火葬多年, 人在死亡後,都會盡快火化,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屍體, 聚眾在這作甚。

 心裡滿是疑問,卻也得分個輕重緩急。

 這些怪“人”給他種很危險的感覺,得趕緊想辦法處理了,小白楊神色嚴肅,反手掏出配槍。

 盯著那些像屍體的怪“人”,沉聲詢問道,“這些是什麽東西,該怎麽對付?”

 在場共四個人,不知道他問的是誰。

 一律手裡抱著平板,皺著眉頭,表情看著有些疑惑,似乎對這些會移動的“人”,很是奇怪,摸不到頭腦。

 趙然搓著胳膊,躲在他背後,小幅度的抖啊抖的。

 看上去,他們兩個都是既可憐又無助,隻光顧著害怕了。

 白警官的問題剛拋出來,對面那些怪“人”,動作機械的朝他們走過來。

 四肢僵硬的活動著,像是運行過久,沒上油的機器。

 隱約還能聽到,他們關節摩擦,發出的“哢哢”聲響。

 隨著那些怪“人”慢慢逼近,拿著羅盤在旁邊看戲的林右冷哼出聲,勉為其難的開口道,“這些都是行屍。”

 見他們沒甚反應,林右神色不耐的指揮,“行屍就是不入流的僵屍,M國的行屍走肉總看過吧,要打就打頭!”

 態度過於高傲,說話忒不客氣了。

 趙然癟著嘴,超小聲的嘟囔著,“哼,有什麽了不起,上個在我師叔跟前裝逼的,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就他們在江家遇到的金大師,當初金大師被鬼娃娃附體後,左腿被直接折斷,加上體內的陰氣太重。

 病症纏身,一直在醫院住著的,氧氣都掛著不敢取呢!

 他擱著低聲抱怨,那邊林右抬著下顎,催促道,“愣著幹嘛,趕緊開槍啊!”

 小白楊緊皺著眉頭,盯著那些所謂的行屍,看都沒看林右,語氣微冷,“警察不能隨便開槍,這是規定。”

 林右沉著臉,面色不善的盯著白警官,開口便罵道,“不知死活,什麽時候了,你跟我說規定,難不成你還想行屍跟你講規矩!”

 我又不是行屍,自然要講規矩。

 小白楊抿緊嘴唇,沉默著將槍收好,環顧四周。

 從地上撿了根折斷的鋼筋,擺出搏鬥的姿勢,看著是要跟那些行屍肉搏。

 林右見了,涼涼的嘲諷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些行屍身上都帶著屍毒,你要是被他們傷到了,哼……”

 “你哼什麽哼啊!”

 他始終針對小白楊,趙然就看不下去了,從一律身後探出頭來,“剛剛是誰說的,這些事情要專業的人處理!

 現在行屍出來了,你倒是去處理啊,在這囉嗦個什麽勁兒,該不會是你只會裝逼、說大話,沒啥真本事吧!”

 昏暗的燈光下,林右的臉色變了變,指著趙然,“你……”

 你了半天,終是揮著衣袖,臉色冷漠的仰頭,“好,我就讓你們看看,開開眼界,什麽叫做真本事!”

 沉著臉色,將指針還在胡亂轉著的羅盤收起來,從包裡取出來個青銅鈴鐺,慎之又慎的拿在手裡面。

 將鈴鐺橫在虎口處,雙手合十,豎在胸口前,神色虔誠的念著咒語。

 行屍還在移動,木頭杈子似的腿,不停的往前杈著。

 硬邦邦的,離他們就剩下兩米不到。

 距離得近了,能看清行屍的全貌,面色烏青發紫,身上的肉都腐爛大半,隨著行屍們僵硬的動作。

 那帶著惡臭的碎肉,混合著粘稠烏黑的液體,跟雨點似的,劈裡啪啦的往地上落,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趙然雖然在降妖除魔888群裡潛水,平日裡沒少聽師兄們講故事,什麽女鬼、邪祟、無常都在群裡聽說過。

 但聽說歸聽說,哪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

 那些腐爛灰白的臉,就這麽直愣愣的懟過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屍體腐壞後的惡臭味。

 他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往後躲,指著那個行屍,面色蒼白無比,“師、師叔……”

 一律,“……”

 拎起手裡的平板,照著他的腦門,就給了他一下。

 誰是你師叔,那臭東西是你師叔嘛,你就敢亂喊!?

 你師叔我好好兒的,沒事亂喊亂叫個啥。

 趙然無故被拍,哆哆嗦嗦的,把剩下的話說完,“……救、救命啊。”

 隨即捂著被拍的腦門,委屈巴巴,“師叔,您能不能別老是打我,這還有外人在呢,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吧。”

 擋在他們前面的小白楊長腿一伸,將個靠近的行屍踹遠。

 避開從行屍上掉落的碎肉塊,手裡握著鋼筋,回頭看了眼趙然。

 眼神有些冷,比周圍的陰氣冷得多了,嗖嗖的,飄著凝結出冰碴子。

 臉上明白的寫著六個大字:你說誰是外人?!

 趙然指著他背後,眼裡閃著恐懼,手指抖啊抖的,“小、小心背後!”

 小白楊聞言,回頭一腳踹出,手上揮舞著鋼筋,將靠近過來的兩具行屍都逼退開去,繼續瞪著趙然看。

 就是副不把事情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模樣。

 趙然欲哭無淚,看著那些逐漸逼近的行屍,趕緊擺擺手,“我說林右,沒說是你,你不是外人啊,你怎麽可能是外人。”

 我的祖宗哎,您能不能別再分心了?!

 這些行屍渾身都腐爛,惡臭味十足,指甲隱隱發黑,看就知道屍毒厲害。

 要讓他們撓上兩下,弄點屍毒在身上,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被踹開的行屍在地上滾了兩圈,沾著帶血的泥沙,重新爬起來,加入戰鬥。

 根本沒有知覺,自然就不怕痛。

 前赴後繼的,源源不斷,極其難對付。

 看著越來越多的行屍逼近,趙然抱著一律的胳膊,“師、師叔!該怎麽辦啊?”

 一律略側著頭,看向林右。

 那邊林右終於念完了咒語,將青銅鈴鐺撚在手裡。

 伸出手臂,豎在那些行屍前面,搖晃了下青銅鈴鐺。

 只聽“叮”的一聲,無形的波紋以鈴鐺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那些腿腳僵硬,腳步蹣跚的行屍被波紋擊中,眼皮抖動著,竟慢慢停下了腳步。

 趙然驚訝的張了張嘴,“哇,厲害啊。”

 他原本以為,這個林右跟金大師一樣,是江湖騙子。

 沒想到林右居然不是,手裡的青銅鈴鐺效果非凡,祭出來就鎮住了行屍!

 就是嘴臭了些,不討人喜歡的很!

 林右見鎮住了行屍,將青銅鈴收起,朝著他們的方向,神色輕蔑的冷哼出聲。

 “湊熱鬧也不看看場合,這次幸虧遇到我,若是我不在,你們必定要命喪此處。”

 趙然,“……”

 嘿!挺會裝的啊,我師叔都沒你會裝!

 就這些行屍,速度就跟腿腳不便的八旬老大爺一樣。

 我打不過,我還不會跑麽,警車就在上面,我開著車就跑,就不信這些東西能追上我?!

 剛因林右鎮住行屍,產生的兩分好感,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誰沒事會喜歡啊咒自己死的人呀,撇著嘴轉過身去,不再搭理林右。

 □□控的行屍們停下來,林右慢吞吞的走上前,準備去查看情況。

 小白楊手裡面緊握著鋼筋,渾身肌肉緊繃,戒備著也跟著走過去。

 屍體的腐爛情況不同,但以他經驗來看,死亡時間至少在十天以上。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死了十天的屍體,居然還能自由活動,出現在這個建築工地。

 他們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那些屍體跟前。

 這些能自由活動的屍體,在林右搖了鈴鐺以後,停止了移動,卻沒有倒下去,就那麽直愣愣的站著。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成年男性屍體,臉部腐爛不嚴重,大概能看出樣貌。

 年齡約四十歲左右,絡腮胡,眼球突出,鼓起兩個圓溜溜的包。

 就在他們認真觀察情況的時候,那對過於突出的眼球,好像輕輕的動了下。

 眼睛動作的幅度很小,隨即就再沒有反應。

 小白楊皺著眉,低聲提醒林右,“屍體的眼睛好像動了。”

 林右冷著臉,從鼻孔裡發出聲冷哼,“怎麽可能,我的鎮魂鈴可是法器,這些屍體被鎮住,就不可能再動。”

 對自己的法器相當自信,神色便有些輕蔑,“你看錯了吧,還警官呢,膽小如鼠……”

 說著往近靠了靠,想查看這些行屍的具體情況。

 他剛靠近過去,死屍的眼瞼突然外翻,裡面的瞳仁轉動著,滾出了眼眶。

 隨著眼球滾出來,男屍的胳膊猛地舉起,長著漆黑指甲的手猶如標槍,朝他們插過來。

 小白楊本就全神戒備著,乍見異常,反應迅速的急速後撤,躲過了男屍的突然襲擊。

 林右卻沒那麽好運氣,離得太近,看到男屍的動作,再急忙的想往後退,卻是已經晚了。

 被男屍的黑指甲抓到胳膊,那屍體上的指甲尖利非常,頓時就劃拉出條約10cm的傷口來。

 傷口不深,但流出的血,卻不是正常血液的紅色。

 而是隱隱泛著些腥臭的黑色,流了片刻,全都粘稠的糊在傷口處。

 林右捂著傷口,臉色隱隱有些發黑。

 ……不是生氣的發黑,而是字面意思上的,他的臉上,很快蒙上了層黑氣。

 那具屍體襲擊了林右後,又恢復了正常,木楞楞的站著。

 看上去跟普通屍體沒不同,但小白楊仍舊戒備著,怕再有異動。

 拉著林右,小心翼翼的退了回來,跟趙然他們站到一處,緊盯著那些站著的行屍們。

 等林右回來,趙然湊過來看他胳膊上的傷,略微有些驚訝,“……屍毒?”

 他看了看那被鎮住的男屍,再看看那冒著黑氣的傷口,低聲問道,“林先生,你剛剛說這些屍體帶著屍毒,要是被傷到……會怎麽樣啊,剛剛我沒聽到。”

 林右的臉色瞬間更黑了,看著像是渾身難受,就快喘不過氣來。

 趙然擺擺手,解釋道,“哎,我沒有要嘲諷你的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剛剛說小白楊,要是被行屍傷到的話,會怎麽樣啊。

 我看您這個傷挺嚴重的,怕他以後不小心被傷到,我就先問問……”

 一律,“……”

 你這不是嘲諷,勝似嘲諷啊。

 嘖,他怎沒看出來,他這個師侄,居然是個天然黑?

 果然,林右聽到趙然的解釋,臉色更黑了,若說剛剛只是蒙了層黑氣。

 那就這麽會,已經是毒氣攻心,很快就要行將就木了!

 卻仍舊繃著張臉,端著高人的架子,“就算被行屍傷道,也不會怎麽樣,就是屍毒拔除的時候,會有些疼而已。

 只要拔除屍毒的方法正確,很快就會恢復如初。”

 說完輕哼一聲,看著小白楊,“還要麻煩白警官送我回市區,胳膊上傷口裡的屍毒,需要盡快拔除才行。”

 嘖嘖嘖,這吃了虧,態度立馬就好了。

 請人幫忙的時候,都知道說麻煩了,不錯不錯。

 所以說啊,像林右這樣的人,就是缺少社會的歷練和毒打……

 哼,讓他再多吃點虧,他就不會那麽驕傲放縱,不可一世了!

 林右臉上的黑氣,已經越來越明顯,看著就黑黝黝、黏糊糊的。

 知道他胳膊上傷勢嚴重,小白楊也沒拒絕林右的提議,輕輕點頭答應了,卻又擔心那些行屍作祟。

 眉頭緊皺,“林先生,那這些行屍……”

 林右黑著臉色,也皺了眉,“這些不是普通的行屍,恐怕還有些其他貓膩。”

 對於這些,小白楊始終是外行,神情擔憂,“那……”

 這些屍體上帶著劇毒,還能跑會跳的,若是現在不盡快解決了。

 他們這回了警局,那些屍體又“活”過來,到處胡亂的蹦躂著。

 到附近去作亂傷人,恐怕會引起恐慌,這位林先生,又是專業處理這些的。

 要怎麽處理,自然還得靠他拿主意。

 畢竟,林先生的名言,這些事情就該由專業人士來解決啊。

 林右本來打著避開這些行屍,徑直趕回市區拔除屍毒的主意,哪知道這會被小白楊會這麽難纏,徑直拽著他。

 看來不把這些行屍收拾掉,小白楊肯定是不會送他回市區。

 黑著臉從包裡掏出兩張紙扎來,滿臉肉疼的摸了摸,想遞給了小白楊,又有些舍不得,各種的猶豫糾結。

 “這可是土原寺一律大師親手做的紙扎,威力非同凡響,對付這些行屍,綽綽有余。”

 突然被care的一律大師本人,“……?”

 哦,是買了我的紙扎啊,那沒事了,點吧。

 小白楊看了眼一律跟趙然,神色間有些怪。

 他記得面前這個1.68高的高僧,好像就叫一律,和尚證上也寫著土原寺?

 林右只顧著猶豫,沒有發現小白楊的神色變化,猶豫半天,沒把紙扎遞過去。

 而是從包裡掏出打火機,自己把紙扎點燃了,朝著那些站著的屍體方向扔過去。

 紙扎在空中燃燒,熱烈的火花中,隱隱出現兩匹四肢修長、身形矯健的白色駿馬。

 駿馬出現在空中,仰著脖子嘶叫著,四個蹄子在的地上刨著,朝著那些屍體撞過去。

 果真如同林右所說的,紙馬的威力不凡,就那麽帶著火光,撒開了蹄子,在站立的屍體堆橫衝直撞。

 被它們撞到的屍體,渾身抽搐著,四肢胡亂抖動,像是提線木偶斷了線。

 跟正常的屍體般,軟綿綿的垮了下來,最後全部都硬邦邦的,往後面倒去。

 紙馬影像持續了兩分鍾,兩分鍾過後,那些從建築陰影裡出來的奇怪屍體。

 全部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除了腐爛得多些,跟普通得屍體沒有兩樣。

 小白楊走過去,用鋼筋戳了戳那些屍體,確認他們都死得透透的,不會再隨便詐屍。

 才點了點頭,給市局的人打電話,說明情況,讓局裡面再派人過來處理這裡的現場。

 市局的人來的很快,工作交接好後,小白楊開著車,先送林右回去拔除屍毒。

 趙然跟一律兩個死者家屬,自然也跟著回城。

 坐在警車上,趙然看著前面蔫蔫的林右,湊到一律跟前低聲問道,“師叔,那些紙扎真是你做的啊,感覺好帥啊!

 我、我能申請要兩個嘛,防身用,行不呢。”

 一律看了他一眼,摸出平板“噠噠噠”得敲字,“想要是吧,紙馬2萬,紙人三萬,明碼標價,給錢就賣。”

 趙然看著平板,眼睛瞪得像銅鈴,牙疼的“嘶”了聲,“這、這麽貴的嘛?!師叔你搶錢啊,嗚嗚嗚。

 我全身上下加起來就十五塊了,窮都窮死啦,明天的飯錢都沒有了!”

 一律面無表情,繼續戳字,“正好,來,我們繼續說說轉運符的事情。”

 正常情況,趙然要是戴著他的轉運符,肯定不會霉到全身上下,就剩下十五塊錢。

 趙然,“……”

 他嘿嘿嘿的乾笑著,眼神發飄,不敢看他師叔。

 轉運符他給了小白楊,他霉是霉了點,但那符救了小白楊一命。

 就憑這點,有十五塊算什麽,讓他餓個三天三夜,他也願意的啊

 但他不敢惹他師叔,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繼續壓低了聲音,“難怪啊,剛我看林右點紙馬的時候,那一臉肉痛的表情,就跟在割他的大腿肉似的。

 嘖嘖嘖,師叔啊,你說林右要是知道了你就是一律大師,那表情該有多精彩啊。”

 一律,“……”估計是會很精彩,他也是很想看看的,嘻嘻嘻。

 小白楊先送的林右去住處,接著開車送趙然他們回去。

 等到他們樓下,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片兒本身就濕氣重,空氣裡的水分充足,陰冷濕潤。

 半夜更是陰氣森森,趙然搓著胳膊,低聲念叨著,“我的佛祖,我們這兒怎麽感覺比剛剛那地兒還陰冷些,我這都快冷得發抖咯。”

 說完偷偷的咽了口水,轉頭去看他師叔,悄咪咪的問道,“師叔啊,你說我們這裡,該不會有些那啥吧。”

 一律衝他翻了個白眼,拎著的平板,“噠噠噠”的上了樓梯,趙然趕緊跟上。

 等進了門,趙然還嚷嚷著,“師叔啊,剛剛那些行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嘶,房間裡怎麽這麽冷啊。

 冷得都不正常……不行,我得先去洗個熱水澡,師叔,等我出來再跟你說啊。”

 說著也不等一律回應,衝到臥室裡,抱著浴巾渾身抖索著,跑到浴室裡。

 將熱水打開,當頭淋下來,熱氣很快充盈在浴室裡,趙然才感覺活了過來,愉快的哼起了走調的小曲。

 一律抬起手掌,看著手指上縈繞的黑氣,臉色有些黑。

 大半夜的,他跟著小白楊東奔西跑,就想出去找鬼娃娃,超度小東西去投胎。

 結果鬼娃娃沒找到,還跟“龍傲天”撞上了,雖說有林右破財,都沒輪到他出手。

 可那冷風吹著,他也是會冷的好吧。

 這鬧騰了半夜,沒找著,他還想著明天去趟江夫人住的療養院呢。

 結果,鬼娃娃居然躲到他房間裡,都不知道小東西怎麽找過來的。

 他脫掉鞋子,換上拖鞋往臥室裡走。

 屋裡面沒開燈,整個兒黑黢黢的,陰冷無比,鬼氣森森。

 窗戶開著,薄薄的布窗簾正隨著夜風飄啊飄的。

 披著床單的鬼娃娃把自己掛在窗戶上,也跟著夜風在那飄啊飄的。

 一律走過去,伸手把他拽下來,摁到床上。

 白床單堆疊在床上,露出鬼娃娃的大腦袋,雙眼血紅血紅的,陰惻惻的看著他。

 豁,你還敢瞪我!一律操起平板,直接拍了下去。

 腦袋上的黑氣被拍掉了一塊,鬼娃娃往床裡躲了躲,眼睛裡的血色散了些,睜著黑眼圈濃重的眼睛看著他。

 他坐到床上,拿著平板敲字,“你怎麽會在這裡?”

 江魚攤在床單上,往平板上看了看,露出個不合時宜的懵懂表情。

 一律愣了愣,這是不識字?嘖,也是,小東西死的時候才五歲,估計認不得兩個字。

 他想了想,打開了語音助手,把文字轉換成聲音,放給鬼娃娃聽。

 語音放完,江魚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去扯披在身上的白床單。

 床單被陰氣沾染,不僅隱隱有些發黑,還破出來兩個大洞,露出裡面的兩條小細腿。

 江魚扯著那兩個露腿的破洞給他看,眼神裡飄著些委屈。

 一律,“……”

 你特麽的,滿身的血腥怨氣,厲鬼中的厲鬼。

 在外面殺人如麻,連車上坐著的四個警察,都說殺就殺。

 要不是我的轉運符,那四個警察全死的透透的,到地府報道去了。

 這會你跑到我跟前來,跟我裝的什麽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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