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屏幕,楊醫生沒察覺他的驚訝,繼續發消息問他,“來不來玩呀,你要想來的話,我叫人來接你。”
一律抓抓腦袋,拍板決定,“去!”
他對這位白小姐,有些好奇了,非得親眼去看看。
到底是何方的神聖,長得有多好看,居然能迷住靳先生,讓人神魂顛倒,戀戀不忘。
恨不得將她捧上神壇,寵上天去!
跟楊醫生溝通好,一律將平板收好,默默的摸出了那本《誰是龍傲天》,坐在沙發上研究劇情。
趙然洗澡出來,嘴裡小聲嘀咕著,“我昨晚上做夢夢到鬼,今天屋裡光線都好了,果然夢都是反的麽。”
拿著毛巾擦頭髮,朝一律走過來,見他抱著《龍傲天》在看,挨著他坐下。
笑嘻嘻的問道,“師叔,這書好看麽。”
一律沉默著翻書,不置可否。
外面天氣晴好,陽光明媚,屋裡敞亮。
趙然心情好,話就跟著有些多,“其實這本書爆火,有個重要的原因。”
他用毛巾捂住臉,只露出雙眼睛,神神秘秘的開口,“師叔,您看過死亡筆記麽。”
一律抬起頭,拿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我看到你脫發了。”
趙然眼神震驚,瞳孔地震,“……哎,有嗎!”
他趕緊翻開毛巾,撚起上面粘著的兩根短發,發出哀嚎,“托尼、哈瑞,你們好狠的心,竟然舍得離我而去!”
一律,“……”
還是當和尚好呀,都不用為脫發而煩惱。
哀悼完自己脫落的頭髮,趙然捏著毛巾玩兒,低聲跟他解釋《龍傲天》爆火的原因,“就昨天那個公交車打臉情節,作者不是出來解釋說,那是真實事件改編麽。
後來有網友扒出來,那個章節在網站裡首發的時間,其實在418公交車事件前,也就是說,是作者先寫了公交車打臉,才發生地418公交車事件,你說這事是不是有點恐怖。”
手指在書冊上滑過,一律默默的皺眉。
趙然沒看見,繼續說道,“整本書裡面,類似的情況還有好些呢,次數多了,就難免引起讀者懷疑,說那些案件會不會都是作者做的,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
好像還有人說,作者被請進去喝過茶,不過很快就放出來了,應該是沒證據吧,那些案件天南地北都有,還有些乾脆就是懸案,警察根本破不了案的那種。
書的作者是個死肥宅,半個月不出門的那種,壓根沒機會,當然這些都是聽說的,不知道真假,還有人說作者是吃人血饅頭,故意炒作艸先知人設。
但是怎麽說呢,書的熱度算是有了,加上現在看書的大多數讀者,都喜歡這種刺激劇情,書就那麽火了唄。”
這些都是網上傳的,沒真憑實據,大多數人都是當故事聽的。
趙然也是這樣,壓根沒放在心上,隨口就講了出來,講完來龍去脈,頭髮也擦幹了,站起來要走。
剛走了兩步,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回頭看去。
陽光穿透窗戶上的玻璃,落到他師叔身上,微光閃爍著,就像是開的美顏特效。
日光越盛,便襯得他光暈中的人越白,是那種隱隱有種泛著冷光的玉質白,趙然有些看得愣住。
恍惚間坐在那裡的,不是他師叔。
而是樽用最上乘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出來的玉佛。
端坐高台,俯視眾生。
任由你燃多少香火,都不染半點煙火氣。
就連半開半闔的眼神,都是慈悲,且冷漠的。
冷得有點嚇人,讓他不自覺的抖了抖。
他困難的咽著口水,低聲喚道,“師、師叔。”
細碎的光暈散了,玉佛慢慢的睜開眼睛,眼裡有佛光閃過,抬起頭來看著他。
眼神裡明晃晃的寫著:有事說事,沒事滾。
趙然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總算還是他師叔。
湊過來低聲問道,“師叔,您剛想什麽呢,我真怕你羽化飛升咯!”
一律翻著白眼,蠢貨,你見過哪個和尚飛升的?!
他摸過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我看你是想上西天去見佛祖,不如我送你一程。”
趙然抖了抖,乾笑著,“還、還是不用了。”
說著看了眼窗戶,“師叔,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剛吃過早飯,陽光還不毒辣,很合適出行。
要是稍微再等會,那太陽烈的,都能給人的皮膚免費上色兒。
一律將書跟平板收起,神色冷淡的走到窗戶跟前。
看著外面陽光正好,朗朗乾坤。
再低頭看著手裡的《我是龍傲天》,眼神冰冷。
趙然跟過來,低聲道,“你怎麽啦,師叔。”
一律摸著書本,神色冷淡,拿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這書有問題,作者寫出來的內容,很多都成了真。”
書裡其他的劇情,他不是很清楚。
但就靳先生真有個惦記著的白小姐這件事,就隱隱有些不對。
他自小得佛祖庇佑,直覺很少出錯。
那種感覺,就像是整件事情,都有人在背後操控著。
趙然抖了抖,“您的意思是,神、神筆馬良?!”
一律,“……”您可真會聯想。
算了,是不是有人搞鬼。
等他晚上去靳家,見見那位白小姐,就能真相大白。
打定主意,跟著趙然出門遛彎,剛出了小區門口,碰到開著警車過來的白警官。
小白楊警服沒脫,頂著濃重的黑眼圈,長腿交疊著,靠在警車上,指間夾著根點燃的煙。
透過煙霧繚繞,望著他們住的方向。
趙然抖了抖,趕緊往他身後躲,不敢出來見人。
一律翻著白眼,暗道真是沒出息,渣都渣了,你就不能拿出點渣男的氣勢來?!
伸手將人拎到前面,白警官看著了,自顧冷笑一聲,嗓子有些沙啞,“賞個臉,一起去喝杯咖啡?”
十分鍾後,他們坐到附近的咖啡館裡。
白警官將外套脫下,露出纏著繃帶的精壯胳膊,啞著嗓子問他們,“喝點什麽?”
繃帶是剛纏的,隱隱滲出些血來。
看著那斑斑血跡,一律的臉色有些不好。
那些血跡上,隱隱纏著些黑氣,是鬼娃娃身上的。
他摸出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你胳膊,是怎麽傷的。”
白警官看了眼自己胳膊,神色平靜,“局裡窗戶玻璃碎了,碎片濺起來割傷的。”
見他受了傷,趙然也不縮了,言辭有些激烈,“怎麽可能,你們警察局裡的玻璃,難道不該是防彈的麽!”
白警官望著他,眼神冷淡,“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趙然咬緊了嘴唇,表情倔強的望回去。
白警官指間夾著根煙,就那麽冷淡的看著他,一言不發,優越的下顎線崩的緊緊的。
兩人對視著,眼神糾纏不清。
含情脈脈,互不相讓,一律擱旁邊坐著,覺得自己的光頭布靈布靈的閃著光。
跟兩百瓦的燈泡一樣的明亮!簡直能照亮大地。
他摸著平板,“噠噠噠”的戳字,“白警官,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溜了溜了,他雖然是和尚,不能談戀愛,卻也不想被塞狗糧。
白警官沒吭聲,一律扒拉開趙然拽著他的手,站起來飛快的跑了。
他在隔壁超市裡買了瓶水,拿著往回走。
房子過於老舊,樓梯有些陰暗,他走到轉角處,踩到團軟綿綿的東西,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
將平板摁亮,照到踩到的東西上。
是團黑黢黢、黏糊糊的蟲卵,他冷著臉,從包裡摸出撮香灰,撒到蟲卵上。
那些蟲卵遇到天敵,吱哇亂叫著,四散奔逃。
一律眼疾手快,抓著把香灰撒過去,蟲卵在香灰裡掙扎不過片刻,很快便化作團血水,不再動彈了。
這麽快就找過來了啊,一律輕笑著,有點意思。
晚上八點,楊醫生開著車出現在他們樓下,從車裡探出頭來,“趕緊上車,你怎麽跑這裡來了,體驗生活啊。
江先生也是神奇,如今江夫人瘋了,江大少爺死了,他就剩你這麽個兒子,居然也舍得你搬出來住。”
一律,“……”你怎麽知道,江先生就沒其他兒子了。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
楊醫生念叨著“系好安全帶”,開著車就衝了出去。
到達靳家別墅,是晚上的八點半。
別墅裡燈光璀璨,亮如白晝,到處都是美酒跟鮮花。
因為白小姐是當紅明星,宴會上,還邀請了許多娛樂圈的人,眾多帥哥美女齊聚一堂。
放眼望去,真可謂是百花齊放,人卻又比花嬌。
身為主角的白玲玲,自然是宴會上的焦點。
她穿了件酒紅色露肩禮服,身材火辣,妝容精致,脖頸、耳朵和手指上,都戴著紅寶石首飾。
襯得她整個人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那是去年的時候,靳先生專門花了四千萬的高價,拍下來送給她的。
代表著的是靳先生對她獨一無二的寵愛,是身份的象征。
忍著心裡不斷翻騰著的嫉妒,林音揚著笑臉,“玲玲,靳先生對你可真好。
這麽貴的首飾,真的就這麽送給你了,你可真有福氣。”
白玲玲端著酒杯,美豔的臉上,半點笑模樣也無,神色冷淡的很。
仿佛這周圍的熱鬧,都與她沒甚關系。
她淡淡的看了眼林音,“這福氣給你……”
這句台詞有些耳熟,林音都能腦補出下句,當即笑著接道,“若是給我,我當然是要的……”
白玲玲冷笑一聲,神色輕蔑,“可惜,他不會給你。”
林音嘴角的笑容僵住,這、這怎麽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不敢得罪白玲玲,只能撐著笑容,“這圈子裡誰不知道,靳先生對你情根深種,死纏難打要給你送東西。”
可問題是……你不是不稀罕麽。
隔三差五都要在媒體面,拒絕靳先生,將靳先生的臉面,扔到地面上,狠狠的踩兩腳。
你要真這麽有骨氣,你就別戴靳先生送的首飾啊。
白玲玲看著她,嘴角翹起抹冷笑,眼神裡飄著輕蔑。
覆到她耳邊,冷聲嘲諷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稀不稀罕,這些東西都屬於我,你……呵呵。”
低聲嘲諷完林音,白玲玲端著酒杯,神色高傲的迎向個名導演,兩人愉快的交談起來。
楊醫生站在陰影裡,昏暗的光線下,臉色有些晦澀,眼裡隱隱滲著寒意。
“那位就是白小姐,白玲玲。”
一律點頭,目光跟著落到白小姐身上。
跟他猜的差不多,這位白玲玲小姐,確實能稱得上好看,但跟靳先生比起來……
不對,就不會有人拿他們相比。
麻雀放在天鵝跟前,誰都不會刻意去對比,它們哪個會比較好看的。
而且,這位白小姐身上,有兩處不對勁的地方。
在鼻子跟腹部。
鼻子上應該是動過刀,看著不像原裝的,隔著粉底還隱隱有些透光。
至於腹部,則是有種奇怪的能量波動。
若是他感覺的沒錯,那應該是……苗疆地區特有的情人蠱。
呵,一律冷淡的笑著,眉眼輕垂。
嘖嘖嘖,拿著苗疆的東西,來我A市的地盤上撒野,欺負我A市沒人,我倒是能忍忍。
可您怎麽能挑靳先生下手呢,白小姐,您要是這麽做,小和尚可就很不高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