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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gl》第111章
金魚在水缸裡吐泡泡, 百無聊賴地遊了一圈又一圈。

 午後的時光慵懶而靜謐,窗戶投進來光線,空氣裡浮動著細小的光點, 給程湛兮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

 鬱清棠絞著身前十指, 看著不驕不躁還不時向她投去安撫目光的程湛兮, 越發的不能平靜。

 她坐在這間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裡,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要來見家長的。

 陽光一寸寸斜著在地面推移,小金魚躲在水草底下睡著了, 尾鰭直立,腮蓋緩慢而有節奏地扇動。

 吱呀——

 它倏然清醒過來,帶動著魚缸裡的水在底部漾出漣漪。

 方文姣推著外公的輪椅,在房間門口瞠目結舌地看著突然站起來的鬱清棠。

 方文姣剛打開門, 還沒看清客廳有什麽人的時候,鬱清棠咻的站了起來, 不是站,是彈, 像彈簧一樣。

 方文姣嚇了一大跳。

 “有……什麽事嗎?”

 她被鬱清棠吸引了所有注意力,連沙發裡背對著她的栗色後腦杓都沒有注意。

 鬱清棠面上閃過一絲窘迫,不知道要怎麽說。

 鬱清棠都站了,程湛兮隻好跟著站了起來, 彬彬有禮地問好:“外公, 外婆, 你們好。”

 她一本正經, 方文姣也認認真真地回:“你好。”

 嚴肅的外公點點頭,說:“請坐。”

 程湛兮依言坐下,不動聲色理了理領口和袖口。

 外公看著杵在那的鬱清棠輕微皺眉,道:“你也坐。”

 鬱清棠沒坐, 她去廚房給二老倒水。

 方文姣:“?”

 外公看了眼老妻。

 方文姣從鬱清棠的背影收回視線,對程湛兮抱歉道:“我們之前在午休,招待不周,怎麽沒有和默默去樓上玩?”

 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老人家心目中還都是小孩。

 程湛兮道:“我今天是特意來見二老的。”

 老房子不大,程湛兮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客廳說話廚房都聽得見。鬱清棠看著面前倒好的兩杯水,臉頰泛起絲絲熱燙,沒有端水出去,默默地聽著。

 方文姣和外公互視一眼。

 外公接過了話,嗓音自帶威嚴:“有事要和我們說嗎?”

 “有的。”程湛兮態度謙遜,認真地看著他們,字字清晰道,“外公,外婆,我和鬱清棠交往了。我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

 後一句程湛兮本來可以不用提,但她心裡就是這麽想的,說出來的話不足她內心的萬分之一。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今天就提親。

 「我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

 鬱清棠垂眸望著自己的腳尖,耳尖通紅。

 誰、誰和她說以結婚為目的交往了,她怎麽自作主張?

 但是……

 鬱清棠輕咬下唇,絲絲縷縷的甜蜜包裹住她的心臟,讓她眉眼飛揚,像枝頭的臘梅抖落了初雪,漂亮得驚人。

 客廳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聲音。

 是外公外婆不答應嗎?

 鬱清棠忍不住悄悄到廚房門口窺探。

 她剛看到客廳的身影,方文姣向她的方向喊了聲:“默默。”

 鬱清棠回身端起水杯,故作鎮定地放到了二老面前的茶幾上。

 方文姣沒問她為什麽在廚房呆那麽久,隻道:“你是怎麽想的?”

 鬱清棠有點害臊,遂揣著明白裝糊塗,小聲道:“什麽怎麽想的?”

 方文姣看了眼始終含笑的程湛兮,說:“她剛剛說的話你在廚房沒聽見嗎?”

 這叫鬱清棠怎麽說?說她聽到程湛兮的表白了嗎?

 也太讓人臉紅了吧。

 所以她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意思是聽見了。

 先前的婚約兒戲,方文姣不想程湛兮到頭來也是一場兒戲,要攤開明明白白地說清楚了。

 她對程湛兮道:“你把剛剛對我們倆說的話再向默默說一遍。”

 鬱清棠大窘,一個“別!”字湧到了喉頭,她張了張嘴,朝程湛兮瘋狂遞眼色。

 程湛兮接收到了,看著鬱清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和鬱清棠交往了,我們倆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我喜歡她。”

 不僅說了,還多了一句。

 鬱清棠耳朵裡嗡的一聲,腦子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方文姣和外公看她臉紅得跟蒸蝦似的,霎時了然。

 程湛兮拉過腦子宕機的鬱清棠坐在自己身邊,牽起她的手,對二老道:“我是認真的,請二老成全。”

 這還有什麽成全不成全的,再說下去鬱清棠整個人都快羞得鑽進程湛兮懷裡了。

 得到準允的程湛兮和鬱清棠上了二樓。

 方文姣看著兩人消失在樓梯後的背影,看了看最後發話的外公。

 方文姣說:“我怎麽覺得小程像來提親的?”

 外公意味不明地哼了聲:“第一次見面就提親,哪有那麽好的事。”

 方文姣笑:“你說說你,先前給默默定親的時候,你也沒這麽大的反應。”

 外公理直氣壯:“那能一樣嗎?”

 京城遙遠,離他們的生活也遙遠。衛家、衛庭玉,衛庭玉替鬱清棠選的那門親事,本質他們倆沒有商議權,只有知情權。衛庭玉提出決議,鬱清棠不反對,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他們倆也不怎麽提。鬱清棠性子孤僻,從小不親近他們,二老最初因為女兒的事難免有嫌隙,後來想開了,但種種已成定局,導致祖孫不冷不熱地過了這麽多年。

 這半年來鬱清棠的變化明顯,和舅舅舅媽,孩子們都處得不錯,漸漸融入了這個家庭。

 祖孫畢竟是祖孫,唯一在膝下的外孫女的婚事,哪有不操心的道理?

 方文姣突然站起來,往一個方向疾步走去。

 外公:“你乾嗎去?”

 方文姣急匆匆的:“我去給阿辭上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話音未落,簾子已落下,將她的身影隱在靈堂後。

 三炷輕煙嫋嫋,繚繞在黑白相框前。

 鬱辭的唇角微微勾著,溫柔地注視這個世界。

 ***

 一進臥室,程湛兮的側腰就被鬱清棠擰了一下。

 程湛兮輕輕地嘶了聲,趕在鬱清棠離開前搶先抱住了她。

 鬱清棠:“你……”

 剛一個字,程湛兮一迭聲地哄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鬱清棠板著臉:“你錯哪兒了?”

 程湛兮一本正經道:“不該在外公外婆面前說喜歡你,應該對著你一個人說,是我孟浪了。”

 鬱清棠:“……”

 其實還真是這個原因,程湛兮太大膽了,她耳朵漸漸熱起來。

 程湛兮這回真是歪打正著,見鬱清棠含羞,驚訝地睜大眼睛,道:“我說對了?”

 女人是不能被拆穿的,程湛兮情商臨時掉線一回,後果就是鬱清棠惱羞成怒,想從她懷裡掙脫出來。鬱清棠的力氣和她的吻技呈正比,雖說提高得只是微乎其微,但是程湛兮怕傷著她,不敢太用力。

 鬱清棠:“你放開……唔!”

 鬱清棠手剛推上程湛兮的肩膀,便被欺進唇齒的軟甜纏得渾身酥軟無力。

 她堵在口中的驚呼轉了個音,變成曖昧不清的低哼。

 鬱清棠的指節張開,攥住了程湛兮肩膀的布料。

 濕滑的深吻結束,鬱清棠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快忘了,那還記得她剛剛在生什麽氣。

 鬱清棠抱著程湛兮的脖子。

 程湛兮說:“上來。”

 鬱清棠遲疑了一下,像考拉掛住桉樹一樣,掛在她身上。

 程湛兮托著她的腰臀,抱著她坐在了桌邊的椅子裡,也沒將她放下。

 筆記本電腦處於待機狀態,程湛兮移動了一下鼠標,屏幕亮起來,需要輸入解鎖密碼。

 鬱清棠沒說話,去按鍵盤。

 chengyu。

 打完這幾個拚音,她看向程湛兮,程湛兮會意地別開眼。

 鬱清棠用手遮擋敲下1314,心跳怦怦,說:“好了。”

 程湛兮看著電腦屏幕的郵箱界面,沒去細看有關數學的教學內容,道:“一直在工作嗎?”

 鬱清棠一筆帶過:“嗯。”

 程湛兮親了她一口:“寶貝辛苦了,想要什麽獎勵?”

 獎勵?本職工作還有額外獎勵的嗎?

 鬱清棠沒張口,但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在說話。

 程湛兮語不驚人死不休,道:“獎勵你今晚上我。”

 鬱清棠:“……”

 她默默低下了目光。

 要說程湛兮對現在的美滿生活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話,就是晚上得不到徹底的滿足。雖說她攻也沒問題啦,但是鬱清棠不能一直躺0啊,她攻一百次,鬱清棠一次也沒有。

 心零手巧鬱清棠,做完就睡鬱清棠,枕頭公主鬱清棠。

 而且據她的觀察,鬱清棠不僅不想,而且不敢。

 開著燈她連看都不敢看自己,和關燈後形成鮮明對比,一度讓程湛兮覺得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只有她不能直視的東西,這是玩什麽?許仙和白娘子嗎?開燈等於現原形?

 “我……我盡量。”鬱清棠的聲音一點底氣都沒有。

 晚上程湛兮盛情難卻,留在了老城區吃完飯,過後散了一圈步,一塊回家。

 鬱清棠在書房裡把明天要用的資料提前準備好,回房沒有看到程湛兮的身影,她改道去畫室,看了眼門上的牌子,掛出來的不是請勿打擾那面,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程湛兮的聲音:“請進。”

 鬱清棠推門而入,程湛兮在整理畫室,有關鬱清棠的畫都擺在顯眼的地方。

 她們倆正式在一起不久,鬱清棠就受程湛兮邀請,踏進了這間畫室,也知道了當初程湛兮推辭不讓她進來的原因。

 一面牆上都是她。

 走進雨霧裡的她,彩虹下回眸的她,抱著教案站在學校木棉樹下的她,被愛人和學生簇擁圍起來過生日的她,正面、側面、背影,悲傷的,快樂的,大笑的,一幅一幅,置身其中,愛無所不在。

 程湛兮從後面擁抱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細碎而溫柔地吻著她的臉頰和鬢角。

 鬱清棠曾以為自己和程湛兮以後會患得患失得更嚴重,越幸福就越害怕失去,但程湛兮沒有給過她這個機會。

 她的愛像日月星辰,輪番更替,永夜長明。

 鬱清棠這塊貧瘠的土地在她的照耀下一點一點地吐出新芽,山坡的青草柔柔地吹動。

 她依舊會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她,但午夜夢醒,看見身邊熟睡的程湛兮,她湊近吻住她的唇,感受到她溫暖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就知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程湛兮。

 程湛兮剛把一幅畫掛好,腰間環上一雙手,程湛兮低下頭,手掌覆上女人白玉似的手背。

 鬱清棠把臉貼在她的後背。

 程湛兮沒開口,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鬱清棠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忽然抬了一下頭,說:“你怎麽這麽高。”

 程湛兮:“啊?”

 鬱清棠抱著她的腰轉到她身前,語氣幽怨地說:“你抱我的時候可以把下巴放在我肩膀,我抱你的時候只能貼著你的背。”

 程湛兮怔愣,旋即哈哈笑出聲。

 身高是天然差距,她也沒辦法啊。

 鬱清棠說:“我也要。”

 程湛兮配合地屈膝,鬱清棠重新抱她,下巴輕松地墊在程湛兮肩窩,親了下女人的耳朵,心滿意足:“好了。”

 程湛兮直起身,瞬間比她高出一截。

 鬱清棠仰臉看她,再次歎了口氣。

 程湛兮樂不可支。

 鬱清棠亦眉眼彎彎。

 她幫著程湛兮整理完畫室,程湛兮彎腰把她公主抱回房間,腳步沒有停留,直接進了浴室。

 淋浴房裡滿地的水,鬱清棠的臉深埋在程湛兮頸窩,睫毛上沾著迷離的水霧,神情隱忍。

 水一直流。

 霧氣充滿了整間玻璃房。

 鬱清棠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程湛兮給她包了塊大浴巾,輕柔地擦乾水跡,鬱清棠閉著眼要睡,程湛兮把她扶起來吹頭髮。

 鬱清棠臉栽進她懷裡,和在浴室一樣任她擺布。

 拾掇完鬱清棠,時鍾邁向了十點半。

 不算太晚,還能再來一次。

 她關了燈,抱著鬱清棠,讓她撐在自己上方。

 接吻,再……再……又……

 啊。

 十幾分鍾後,鬱清棠牽住了她的手腕,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急切地訴說著同一件事:X我。

 呼吸急促的程湛兮腦子一熱,就……

 嗯。

 天亮了。

 程湛兮留下一張便簽,說她去晨跑。

 鬱清棠還沒習慣清晨運動,程湛兮還是要一個人出門鍛煉。

 回來鬱清棠還沒醒,程湛兮把便簽拿出來,寫了一張新的塞進她掌心。程湛兮拉開抽屜,把兩個空的粉色盒子清理出來,裡面還剩四盒,她上禮拜又補了一次貨。粉盒子旁邊是一個小木盒,是鬱清棠的,從來不上鎖,但程湛兮尊重她的隱私,沒打開看過。

 但今天那個精致的小木盒蓋子打開了一半,而且不像是不小心沒蓋上,像是故意打開的。

 要是別人程湛兮可能直接蓋上了,鬱清棠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她們倆在一起以後,程湛兮就把手機鎖屏、主屏幕、聊天背景全都換成了鬱清棠或者她們倆的合照。鬱清棠也換了,但是她不說,藏著掖著的。程湛兮方方面面都很尊重她,所以程湛兮從來不看她手機,看到她在玩手機還會避開視線,根本無從發覺。

 為此鬱清棠嘗試過設鬧鍾,讓它在客廳響,剛好自己不在,程湛兮替她關掉鬧鍾,問她設鬧鍾有什麽事,需不需要自己提醒她,就是不問她鎖屏密碼是什麽。

 後來她想了個辦法,還是把手機丟在客廳,離開前先給向天遊發了個消息,向天遊這小子當然回得很快,程湛兮說她手機亮了,鬱清棠在臥室揚聲說你給我回吧,密碼是XXXXXX,程湛兮解鎖屏幕,看見主屏幕壁紙是她的照片,立刻笑彎了眼睛。

 點進微信,還是她的照片,笑得拳頭抵住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鬱清棠若無其事地從臥室走出來,視線避開程湛兮手裡的手機,目不斜視,坐在她身邊,姿態那叫一個落落大方。

 程湛兮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笑。

 只是一眼,鬱清棠艱難維持的表象立刻破了功,臉和耳朵紅成一片。

 “不要。”她脫口道。

 程湛兮笑道:“我還沒說話呢。”

 鬱清棠羞得耳垂紅欲滴血:“我就是讓你不要說。”

 程湛兮說:“那怎麽行?我寶貝把我設成壁紙,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

 鬱清棠快哭了。

 當然程湛兮並沒有真的通告朋友圈,因為她吻住了鬱清棠,在沙發上這樣那樣。

 鬱清棠大概是害羞,越逗越緊繃,哭得也很厲害,程湛兮完全失控,罕見地沒有守住風度。

 回到現在,程湛兮看見這個小木盒,還沒打開,唇角先揚了起來。

 鬱清棠又悄悄給她準備驚喜了。

 她打開木盒,裡面收集的是程湛兮給她寫過的所有便簽,最上面是一張新的,鬱清棠用彩筆在上面畫了兩顆連在一起的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心。

 程湛兮把這張便簽拿走,寫了一張新的放進去:你的心我收到了,我的留在這裡。

 換紅筆塗了個桃心。

 程湛兮做完這一切,自顧自笑出了聲。

 她上次做這麽幼稚的事的時候,還是在三歲,幼兒園作業,得了一朵小紅花。

 王爾德說:愛情就是兩個蠢東西互相追來追去。

 程湛兮和鬱清棠在一起,做盡她以為從來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越來越把鬱清棠當成小孩,也把自己當成小孩,路上看到螞蟻搬家都要停下來叫對方看,大驚小怪得仿佛從來沒見過螞蟻。

 如果說人生還有一次返老還童的機會,那就是遇見愛情。

 幾天后,五一小長假的周六,鬱清棠接到了衛庭玉的電話。

 照例打的是座機電話,方文姣喊了聲默默,鬱清棠便從廚房出來,接了起來,一言不發。

 衛庭玉開門見山:“退婚的事對方答應了,條件是讓衛家出面,把悔婚的責任擔過來,現在他們想和你面談。你願意進京的話我替你安排見面,你不願意的話我去說,橫豎是衛家要給一個交代,我或者你沒有區別。”

 衛庭玉第一次對她說這麽長的一段話,而且心平氣和,沒有厭煩。

 鬱清棠屏住呼吸,聽得很慢、很仔細,她閉上眼睛,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衛庭玉:“你還在嗎?”

 鬱清棠睜開眼,聲音不見情緒:“在。”

 衛庭玉:“盡快給我答覆。”他像是交代完了任務,不耽擱道,“把電話給外婆吧。”

 鬱清棠把聽筒交出去。

 晚上她讓方文姣回撥衛庭玉電話,說她願意見面談。

 婚事雖然是衛庭玉安排的,但是她曾親口答應,也是她出爾反爾,婚禮籌備了一半,於情於理都要當面和對方道歉。

 那家少爺姓什麽來著?

 陳還是鍾,還是王?

 之前聽外婆偶然說過一次,似乎是姓陳。(外婆南方人,前後鼻音不分)

 鬱清棠想著無關緊要的事,讓自己不要去想衛庭玉,不要去想她答應的更深層次原因,是想和衛庭玉一起以父女的身份坐在陳家人面前。

 衛庭玉安排鬱清棠在一周後的周末,和程家人見面。

 而程湛兮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去了威尼斯,她受邀參加威尼斯雙年展,並將展出最新作品。

 它與德國卡塞爾文獻展、巴西聖保羅雙年展並稱為世界三大藝術展,被譽為藝術節的嘉年華盛會。程默的名字再次在國內大放光彩。

 鬱清棠的希望在赴京以後落了空,衛庭玉沒有打算和她一起去,而是讓她單獨去見對方,對方也只有一個人,她退婚的“未婚夫”陳少爺。

 過去的一年裡,鬱清棠只知道自己的聯姻對象生病,中途想給她換別家,後來陳少爺病好了,又是他了。不知道中間有哥哥換妹妹,妹妹換回哥哥的操作,衛家人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從來不放心上。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衛庭玉在周五晚上終於撥了她的私人號碼,告訴她陳少爺的手機號,如果明天到了約定地點找不到人可以聯系。

 衛庭玉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發音標準。

 鬱清棠愣了下。

 原來是cheng,不是陳。

 鬱清棠第一反應是程湛兮的程姓,旋即笑笑,她怕是想程湛兮想瘋了。cheng作姓氏,還有常見的成,少見的乘、晟、城。另外程是大姓,遇到同姓的很正常。

 她沒作多想,反正明天見完就毫無乾系的人,他們本來也沒關系,從前、以後都不會有。

 她不問,衛庭玉更不會和她千叮嚀萬囑咐地多說,乾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東八區和威尼斯有時差,鬱清棠早上七點起來,和程湛兮說晚安,程湛兮累了一天,沒精力視頻,發了幾句語音就睡了。

 鬱清棠打開行李箱,把特意帶來的黑色薄風衣拿出來,換上黑色長褲,還給自己的鼻梁架了一副黑框眼鏡。

 她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抿了抿唇,把長劉海放下來一點,遮住一邊眼睛。

 從酒店大廳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鬱清棠,和昨天截然相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鬱清棠近朱者赤,被程湛兮帶得自戀,她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臉節外生枝。

 因為第一次戴眼鏡,哪怕是平光鏡,鬱清棠的視野有點受影響。到了約定的咖啡廳,她向服務員報了“衛清棠”的名號,服務員領她往裡走,看到靠窗的清靜位置坐著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

 他一隻手端著咖啡,面前放著Ipad,目光專注,穿著深灰色的西裝三件套,上身挺拔,鼻梁上一副細邊眼鏡,氣質優雅,像個貴公子。

 鬱清棠遲疑地放慢了腳步。

 青年看見面前走來的年輕女人,將咖啡放回桌面,禮貌地含笑望了過來。

 鏡片後的桃花眼溫柔多情。

 太像鬱清棠熟悉的一個人。

 程淵兮站起來,一手壓著西裝袖口,紳士地為她拉開了對面的座椅。

 “衛小姐,請坐。”

 鬱清棠看著他的臉。

 程淵兮看著她停下來的腳步,還有別有深意的目光,心臟沒來由緊了一下。

 衛小姐該不會看上他的臉,又要“複婚”了吧?

 “衛小姐。”程淵兮斂下翻滾的心緒,溫和地重複,“請坐吧。”

 鬱清棠在椅子裡坐下,程淵兮回到對面。

 沒來得及客套,便見面前的女人神情古怪,吐出一個名字:“程淵兮?”

 程淵兮含笑點頭:“衛小姐你好。”

 鬱清棠的神色更微妙了:“程湛兮是你什麽人?”

 程淵兮微怔,鏡片後的眼神眯了眯,警惕一閃而過,笑容不變道:“是舍妹,衛小姐認識她?”

 “我……”

 鬱清棠剛開口,驀地記起自己現在的樣子,她連忙把用來偽裝的黑框眼鏡摘下,長劉海勾到耳後,露出一張足以讓人忘記呼吸的容顏。

 眉如墨畫,唇紅似朱。

 程淵兮不例外地屏息了幾秒,旋即恢復如常。

 他端起咖啡抿了口,慢條斯理開口:“衛小姐,你還沒有說是不是認識舍妹,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鬱清棠在桌下掐住自己止不住顫抖的指節,勉強克制自己的緊張,再次張嘴:“我是她……”

 話音未完,一位美婦人從鄰座沙發裡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睛發亮地看著鬱清棠。

 鬱清棠轉過頭,愣愣地看著這美婦。

 美婦人看清她的正臉,喜悅溢於言表,仿佛要立刻衝過來!

 正在這時,程淵兮無奈出聲道:“媽。”

 他就知道,早說不帶她來湊熱鬧,宋青柔還跟他保證不會不會,保證有什麽用?

 鬱清棠腦海裡一道晴天霹靂,兩耳嗡嗡作響。

 媽?

 程湛兮的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鬱棠棠:我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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