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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鬼眼受爺》作品相關 (54)
茶時,便聽殿外通傳皇上駕到。姬夏陌隨姬曄起身,俯身屈膝恭迎聖駕。

 多年沒見皇帝也蒼老許多,曾經凌厲的雙眼渾濁恍惚,身體也是病痛纏身步履虛浮。

 皇帝恩準百官平身,貼身太監蒲公公誦宮宴賀詞,百官跪謝聖恩,其後便是酒宴歌舞。

 姬夏陌看著恍若夢境的紙醉金迷,嘈雜的聲音被屏蔽在聽覺外,姬夏陌抿口熱酒,溫潤醇香的熱酒順著喉嚨而下,轉變成刺激的辛辣。

 姬夏陌透著朦朧燭火看向皇帝,皇帝神色青白恍惚,眼底暗沉帶著疲色,龍氣護身並無妖邪,皇帝怕是真病了。

 “賢王到!”內殿外的通傳聲讓殿內瞬間安靜,無數雙眼睛看去,只見賢王黑色狼皮裘袍,氣勢蠻橫肆無忌憚。

 賢王走到內殿中央,撩起黑袍行臣子禮“臣弟參見皇上!”

 “賢王不必多禮。”皇帝抬手虛扶。

 賢王起身視線掃過內殿,眼神銳利透著絲凶狠狡詐。“臣弟年前偶得奇玉,此次帶進皇城特呈獻皇上。”

 賢王說著揮手示意殿外侍從,抬著半人高的梨木案到內殿。賢王拱手施禮,轉身揭落金色綢緞。

 綢緞掀開梨木案上露出三尺黑玉,玉身精巧光滑渾然天成,細看黑玉竟是盤旋臥龍。

 “賢王!”忠義王憤然起身怒目圓睜。

 內殿諸臣埋頭屏息不敢動彈,皇帝乃是金龍轉世九五之尊,賢王呈獻黑玉盤龍不祥物,豈不是有詛咒謀逆之心。

 賢王跟忠義王僵持,皇帝表情冷硬顯然也是動怒。皇帝這些年病狀愈發嚴重,對邪祟穢物尤其敏感,賢王獻黑玉盤龍,確實觸碰到皇帝的逆鱗了。

 皇帝動不得賢王,皇家臉面更不能落,如果內殿僵局不解,今晚怕是要有倒霉鬼替死了。

 姬夏陌歎息起身,拱手高聲道“黑玉盤龍稀有難見,賢王得此奇物呈獻皇上,當真是忠心可見。”

 暗示姬曄寬心,姬夏陌走到內殿中央施禮。“皇上,賢王獻黑玉盤龍或許另有深意,請皇上恩準夏陌近觀。”

 姬夏陌鋪了台階,皇帝自然願意順坡下來。“準。”

 姬夏陌謝恩皇帝,轉身拱手請示賢王。賢王看著姬夏陌盛氣凌人“你是那家小子。”

 “草民丞相府長公子姬夏陌。”姬夏陌笑意淡然不卑不亢。

 “本王獻黑玉盤龍你能解?”賢王意在挑釁,對身體羸弱書生模樣的姬夏陌根本看不起。

 “且盡力試試吧。”姬夏陌走近黑玉盤龍,繞著梨木案踱步兩圈,轉身視線掃過內殿。“不知誰有隨身攜帶的匕首。”

 秦焱走到內殿,掏出短刃遞給姬夏陌“我有。”

 姬夏陌接過匕首,手指擦著黑玉盤龍停頓片刻,突然將開鞘匕首刺向黑玉盤龍頂部。

 內殿百官皆被姬夏陌的舉動驚住,只見黑玉盤龍裂出細紋,黑玉層層剝落,顯露出黑玉盤龍金身。

 姬夏陌仔細的將黑玉切割剝淨,又讓秦焱取冷酒澆灌,流光縈繞栩栩如生,金龍盤臥仿佛隻待睜眼直衝雲霄。

 姬夏陌轉身拱手請示皇帝“黑玉藏金內有乾坤,寓意撥開雲霧見青天,願吾皇龍體康復萬歲金安,賢王獻禮黑玉盤龍煞費苦心,當真赤膽忠心竭智盡忠。”

 好人惡人都叫姬夏陌做了,賢王臉色陰霾恐怖,皇帝龍顏大悅,內殿百官也紛紛出聲迎合。

 “賢王獻禮甚得朕心,取朕禦書房翡翠如意賜予賢王。”

 “臣弟謝皇上。”賢王忍怒跪謝聖恩。

 皇上視線落到姬夏陌身上,笑容溫和“夏陌近日身體可好些。”

 “承蒙皇上關心,草民已無大礙。”

 “舊疾還需靜養,宮內禦醫為朕調了些養身的藥劑,你拿些回府。”

 “多謝皇上聖恩。”姬夏陌跪謝皇帝。

 黑玉盤龍風波過去,內殿恢復和諧。美酒佳肴歌舞相伴,姬夏陌淡漠的飲著熱酒,對賢王陰狠的眼睛視而不見。

 賢王呈獻黑玉盤龍挑釁,自然會有補救。剛剛觀測黑玉盤龍時,姬夏陌發現黑玉盤龍頂有修補的痕跡,黑玉盤龍內藏金身賢王應早就發現,尋巧工修補後再呈獻皇上。

 姬夏陌能發現黑玉盤龍內有乾坤,自然也是有樓寅提示。姬夏陌抬頭撞見秦焱的擔憂,頷首微笑。

 “將酒放下。”樓寅冷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姬夏陌端酒的動作微頓,繼而無奈放回桌案。今日難得嘴饞,樓寅竟還要打擾。姬夏陌心裡抱怨,卻也知樓寅是為他著想。

 內殿宮宴意味團圓,諸王爺嘴裡說著賀詞,相繼敬酒皇帝。談著平時趣事,論著詩詞琴畫,看著是其樂融融天倫之樂,卻不知有幾分真心。

 姬夏陌看著內殿曼舞的歌姬,莫名想起禦花園裡的鳳亦霜,他是否正獨坐玉蘭枯樹下,風雪滿身吹著哀愁的簫聲。

 “小陌。”姬曄推搡著打斷姬夏陌的沉思。

 “爹。”姬夏陌回神望向姬曄。

 “宮宴的煙火要開始了,想去看就穿上鬥篷。”姬曄拿來鬥篷給姬夏陌仔細披上。

 姬夏陌向內殿望去,果見皇帝嬪妃都已準備移步。姬夏陌笑著點頭“我知道了爹。”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活的雖然清苦些,但至少能平安到老。

 [正文 第147集靳無極的生死]

 姬夏陌跟隨皇帝後離開內殿,百丈瞭望樓頂早備下瓜果酒宴,宮燈燃起相映滿園臘梅愈發嬌豔,飄零的雪花將皇宮銀裝素裹,就像畫師筆下的寒冰臘梅雪景圖。

 皇帝賞梅飲酒諸王膝前繞,兩邊是皇后跟淑貴妃相伴,看似妻兒和睦其樂融融,其實卻難知真心。

 姬夏陌挑剔著盤中糕點,暗自笑姬曄並不多情,若是姬曄妻妾成群兒孫滿堂,他怕是就要謀策算計,上演驚心宅鬥了。

 棗核砸到姬夏陌的袖袍,姬夏陌回頭看到秦焱招手。此時煙花燃放,絢麗繽紛的煙火映著雪花盛開,吸引住眾人的視線。

 姬夏陌撩起錦袍起身,跟姬曄說了聲就悄悄撤席了。姬夏陌跟著秦焱離開瞭望樓,走到冷清的禦花園。

 “你是內衛統領,倒跑這偷閑了。”姬夏陌抖落肩上積雪,靠在廊前調笑秦焱。

 “內衛統領說著威風,其實就是閑職。”秦焱袖中掏出食盒遞給姬夏陌。“禦廚特製蓮子糕,平常隻供皇上。”

 姬夏陌撚起蓮子糕嘗了口,軟糯的口感蓮香的清甜,確實比宮宴上美味許多。“你竟連皇上的吃的都敢偷。”

 “你能想我些好嗎?”秦焱端著食盒翻白眼。“這是前日皇上賞賜,我舍不得吃留給你的。”

 “知道你對我好,不枉曾經我罩著你。”姬夏陌笑道。

 “你真當我傻,就是你欺負我的。”回想年少時的胡鬧,秦焱難掩笑容。

 蓮子糕勾起姬夏陌的食欲,秦焱怕姬夏陌積食就將剩下的收起。“蓮子糕你帶回府,以後再想吃我給你送。”

 “你不是說隻供皇上,你可別真去偷。”姬夏陌掏出絹子擦手。

 “蓮子糕我偷不得,但擺平做蓮子糕的禦廚還有可以的。”秦焱看了眼廊外雪夜,將鬥篷脫掉披到姬夏陌身上。

 姬夏陌看到秦焱隻著黑金內衛官袍,皺眉想拒絕,秦焱強製給姬夏陌系上“我是習武身軀,可是比你要抗凍。”

 秦焱調息內力給姬夏陌看,姬夏陌感動秦焱好意也未再拒絕。“年後我有江湖朋友要來,到時介紹給你認識。”想起褚靈幽跟房藺君,姬夏陌對秦炎道。

 “哪路的江湖朋友。”秦焱問。

 “江湖盟主褚靈幽,藏龍聖手房藺君。”

 “我雖未遊歷過江湖,但對江湖事也略有耳聞,這兩人在江湖上可都是高手。”褚靈幽眼中閃過亮光。“我定要跟他們比試一番。”

 “如今皇城奪嫡內亂,褚靈幽跟房藺君背景複雜,到時還需隱瞞他們的身份。”

 “這些我明白。”秦焱拍著胸脯保證。

 姬夏陌跟秦焱閑談著,感覺離開時間過久姬曄會擔憂,姬夏陌準備返回瞭望樓。

 就在姬夏陌要回去時,突然聽到禦花園內傳來慘叫聲。秦焱果斷拔劍將姬夏陌護住,姬夏陌凝眉望去,漆黑的禦花園響起啜泣聲。

 姬夏陌朝啜泣聲走去,秦焱緊跟姬夏陌身後。繞過假山涼亭,就見宮裝侍女倒在地上,捂著臉嚶嚶哭泣。

 油紙燈籠閃爍著昏暗的燭光,借著燭火姬夏陌看到荷池中,漂浮著一具被凍在冰雪中的女屍。

 姬夏陌的眼睛陡然凌厲,女屍也是宮裝侍女,發髻散落皮膚青紫,脖子上猙獰著模糊的血口,像是被利器殘忍割斷。

 秦焱將姬夏陌拽到身後,聲音冷冽喝道“來人!!”

 皇宮內衛破冰打撈出女屍,冷清的禦花園內燃起燈燭,內衛監控把守周圍,氣勢緊張沉重。

 女屍身體青紫僵硬,宮裝頭髮都結著冰渣,雙眼暴睜死不瞑目。秦焱皺眉看著女屍,聲音壓抑道“這是皇后宮裡的侍女。”

 姬夏陌走近女屍蹲下,檢查屍體特征“肌肉僵硬關節固定,拋屍冰湖沒有屍斑,粗略估計死亡時間兩個時辰。”

 “致命傷是頸部利器切割,傷口粗糙不平整,凶手不是習武之人。”

 “死者除頸部致命傷外,身體並無其他外傷是被一擊致命,凶手力氣很大,初步斷定是男人。”

 姬夏陌起身接住秦焱遞來的絹子擦手,圍著荷池踱步“根據死者傷痕凶手應是背後偷襲,這裡是案發點。”

 姬夏陌腳尖撥開荷池旁的積雪,暗紅的血色已被凍成冰層。秦焱皺眉吩咐內衛“封鎖禦花園,將屍體存放起來,等候皇上處置。”

 “是!!”

 “秦統領!”內衛跑進禦花園行禮。“皇上那裡出事了。”

 秦焱瞳孔收緊,姬夏陌快步過去“秦焱!”

 秦焱回神急聲吩咐內衛“留四人守著,剩余內衛跟我走。”

 “是!秦統領!”

 姬夏陌跟秦焱趕回內殿時,百官聚集屏息凝神寂靜無聲,內殿裡唯獨沒有皇帝的身影。

 姬夏陌走到姬曄身旁,低聲詢問詳情“爹,出什麽事了。”

 姬曄拽著姬夏陌到無人的角落,搖頭歎氣道“剛才瞭望台看煙花,皇后離開片刻,不知怎的就暈倒了。”

 “醒來後就瘋癲著魔似的,嚷著說是有鬼,皇上震怒離去,皇后也被強製帶回后宮。”

 姬夏陌眉間蹙起,禦花園荷池女屍,皇后撞‘鬼’,這些事像都趕著今晚宮宴似的,未免也太巧了。

 姬夏陌眼睛掃視內殿,左右不見秦焱,姬夏陌擔憂秦焱衝撞皇帝,細想片刻轉身悄悄出了內殿,招來內衛低聲囑咐了句“快些去告訴秦焱,今晚務必不能跟皇上提禦花園荷池女屍案。”

 那內衛跟著秦焱是見過姬夏陌的,聽了姬夏陌的囑托後點頭道“是,屬下即刻去通知秦統領。”

 姬夏陌跟著姬曄候在內殿,約莫有半個時辰,皇帝身邊的蒲公公來宣旨,宮宴提前結束,讓百官離宮回府。

 百官跪謝聖恩後,皆腳步慌亂的離開。皇宮生此事端,皇帝震怒,若是誰觸了霉頭,怕是難保腦袋。

 離宮前姬夏陌跟賢王狹路相逢,賢王眼睛陰冷的看著姬夏陌冷嗤“聽聞姬長公子神機妙算穎悟絕倫,何時也讓本王見識下。”

 “賢王繆讚了。”姬夏陌拱手自謙。“訛傳戲說,草民不敢當。”

 “是否訛傳本王自有定奪。”賢王盯著姬夏陌看了會,轉身離開。

 “賢王殘暴陰狠不好周旋,你切莫要當心。”姬曄擔憂道。

 “無事的爹。”姬夏陌挽著姬曄的胳膊笑道。“回家吧。”

 “明日就是年夜,讓你娘給你包餃子吃。”

 “可別忘記壓歲錢,壓歲錢能壓來年的霉氣,爹可不能小氣。”

 “財迷。”姬曄搖頭失笑。

 回府後姬曄催著姬夏陌去睡,姬夏陌勞神奔波了整天,身體也倦了,回梅苑後讓青木燃起爐子,就早早躺下了。

 翌日是年三十,姬夏陌掛念宮內秦焱,便寫信送將軍府。囑托秦焱將禦花園荷池女屍案壓住,待過年後再上報皇帝。

 丞相府掛起燈籠紅綢緞,姬依葵拽著姬夏陌去貼門神,姬夏陌抱著暖手爐指揮姬依葵,姬依葵拿著門神踮著腳尖,氣惱身高不夠。

 鞭炮聲不斷,整座皇城內都籠罩著年味。丞相府內的侍女奴才換上新裝,喜氣洋洋的端著購置的年貨,準備今晚的年夜飯和祭祖。

 姬夏陌看著府內,手指輕握住項間的戒指,眼底閃過思念跟愁緒。‘又是一年過去了。’

 年三十團圓夜,姬夏陌先跟著姬曄祭祀姬家祖先,然後就是吃年夜飯,新年守歲。

 祭完祖先年夜飯開席,守夜伺候的奴才另起桌子也都落座,這是蘇靜瑤的寬容,新年不能團圓,總要吃頓熱飯的。

 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姬夏陌跟姬依葵磕頭拜年,姬曄蘇靜瑤笑著都給了紅包,姬依葵開心的歡呼,姬夏陌也展露笑容。

 吃完年夜飯就是守歲,姬夏陌身體虛,姬曄就免了他守歲,讓他回梅苑休息。

 遣散伺候的奴才,姬夏陌披著鬥篷靠著門檻坐下,凝望著雪夜裡的紅梅,心中的思念與孤獨愈發強烈。

 樓寅現身在姬夏陌身旁,攏著袖子靠在廊前紅柱上,眼睛看著梅林道“過完年就是春天,你的病就不會時常複發了。”

 姬夏陌斂下眼瞼,掏出一份紅包遞給樓寅“樓寅,過年好。”

 意外的看著姬夏陌眼底淡淡的笑意,樓寅伸手略顯尷尬的接過紅包“這是……”

 “壓歲錢。”姬夏陌笑道。

 “我要銀子無用。”樓寅冷聲說罷,轉過臉不去看姬夏陌,片刻聲音極輕的道了句“過年好。”

 “樓寅,謝謝你。”姬夏陌認真的看著樓寅道“謝謝你為我做這麽多。”

 “無需謝我。”樓寅視線不跟姬夏陌接觸,聲音冷漠。“你對我有恩情,何況若說起你也算是我徒弟。”

 “你幫了我很多,如果沒有你陪伴,或許我根本撐不到現在。”

 “如果真的想感謝我。”樓寅轉頭望向姬夏陌,冷清的眸子似有流光縈繞。“那就好好的活著。”

 “……”姬夏陌。“樓寅,你跟我說實話,靳哥……真的還活著嗎?”

 姬夏陌倚坐在門檻邊,雙眼黯淡的望著廊前台階下的積雪。

 ‘我不知道’這句話樓寅不敢說出來,能夠支撐姬夏陌活著的信念就是靳無極,樓寅很怕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消失,姬夏陌也會心如死灰。

 許久的沉默,樓寅轉身消失在梅林中。

 “他死了我會將屍體給你帶回來。”所以在此之前,請你活著。

 [正文 第148集歸家]

 年後秦焱來丞相府拜年,跪拜姬曄領了壓歲錢後,秦焱拽著姬夏陌到梅苑歇息。

 姬夏陌靠著爐邊倚在軟塌上,吩咐青木屋外候著。秦焱解開鬥篷,隨意找地坐下“你屋裡比皇宮禦書房還要暖和。”

 “我身子弱懼寒。”姬夏陌衝泡熱茶遞給秦焱。“宮裡的貢茶,平常可是很難喝到。”

 “我是習武的粗人,不懂棋畫詩茶附庸風雅。”秦焱端著茶杯學姬夏陌微抿,砸砸嘴也沒品出個酸甜味。

 姬夏陌搖頭淡笑,安靜的飲盡杯中茶,姬夏陌指腹摩擦著扇墜,嘴角的笑意收斂些。“說罷,到底有何難事。”

 秦焱動作頓住表情略僵,姬夏陌提壺斟茶,朦朧的熱氣模糊了姬夏陌的淡漠。“往年拜年何時見你這般急切,難道是禦花園荷池女屍案沒兜住?”

 “就知道瞞不住你。”秦焱擱下杯子歎氣。“今日我來跟姬叔拜年,還帶有皇上的口諭。”

 姬夏陌瞳孔收緊,沉默片刻出聲詢問“口諭是丞相府的還是我的。”

 “皇上年夜探望皇后時途徑禦花園,聽到值夜宮女談論禦花園荷池女屍案,問清案件後勃然大怒,下旨要查清案情真相。”

 姬夏陌凝眉察覺怪處。“禦花園荷池女屍案除了發現屍體的宮女,當時就是你統領的內衛在場,你封鎖案件消息後,是誰透露出去的。”

 “皇上途徑禦花園偶然聽到此事,這未免也太巧了。”姬夏陌回想宮宴時的事情,禦花園女屍,皇后遇鬼,這其中是否有著牽連。

 秦焱眉間緊皺表情嚴肅“聽你這般說確實感覺詭異,就像暗中有人在操控著整件事。”

 “皇上的口諭呢。”姬夏陌詢問被秦焱遺忘的重點。

 “皇上宣你進宮查案。”姬夏陌皺起眉,秦焱無奈解釋。“皇宮內闈刑部限制太多,你有禦賜的九龍鳳字金牌,查案時能無所顧忌。”

 “皇帝是看我病秧子難長命,面對后宮妃嬪就跟閹.割的廢人吧。”姬夏陌表情諷刺嗤笑。

 “過年別說晦氣話。”秦焱起身怒喝道。“生病就吃藥,皇宮那些禦醫總能想法子醫好你,我還等著跟你喝酒賽馬呢。”

 “都是要娶妻成家的年紀了,怎地還跟孩子似的任性。”姬夏陌揉著眉間道。“吃藥還能逆天長生?就是仙藥也沒這效果啊。”

 “你若再說這些渾話,我此生就不娶妻成家了。”

 “你不娶妻成家那要做什麽。”姬夏陌揶揄的看著秦焱。

 秦焱漲著臉眼睛瞪得溜圓,梗著脖子憋屈道“我剃發做和尚去。”

 姬夏陌笑聲難掩愉悅,秦焱羞惱怒道“我既說就敢做,你姬夏陌若敢輕賤性命,我就剃發出家。你活著我護你此生周全,你死掉我就去為你念佛。”

 姬夏陌怔忪的看著怒不可遏的秦焱,暖流劃過心臟留下感動。姬夏陌垂眸微笑“謝謝你秦焱。”

 “你姬夏陌是我秦焱兄弟。”秦焱表情鄭重。

 “皇帝口諭可有叫我幾時進宮。”姬夏陌轉移話題。

 “後日。”秦焱安慰姬夏陌道“進宮後我會陪著你,皇宮內衛任你調遣。”

 “這些話進宮後不許再說。”姬夏陌無奈囑咐秦焱。“內衛就像是皇帝手裡的劍,只能是皇帝握著。”

 涉及政權的事秦焱提及就頭疼,深信姬夏陌絕不會害他,秦焱沒有猶豫的點頭。“都聽你的。”

 姬夏陌望向窗外,似是感觸的般低喃道“新年的皇城定是熱鬧吧。”

 “花燈舞獅煙火,每年都是相同的沒多……”秦焱脫口而出的話噎住,他想起來姬夏陌好像很久沒有看過外面了。

 看著姬夏陌削瘦蒼白的臉,秦焱欲言又止,沉默著糾結著最後咬牙道“夏陌,我帶你出去玩吧。”

 姬夏陌意外的看向秦焱,然後露出期待的笑容。“悄悄的溜出去?”

 “嗯。”看到姬夏陌的笑容秦焱覺得值得,姬曄管姬夏陌管的嚴,他們要想出丞相府就只能偷溜。

 姬夏陌換上暖和的鬥篷,然後以想吃桃酥的借口支走青木。秦焱帶著姬夏陌離開梅苑,隱蔽的繞開府內的侍從,偷偷從府裡後院翻牆溜走。

 逃離丞相府走到街上,回想剛剛做賊似的心虛,姬夏陌跟秦焱都忍俊不禁,倒有些像是回到年少時的胡鬧。

 冬日的夜幕來得快,夕陽西落染紅半邊天,姬夏陌走在熱鬧的街道裡,看著旁邊吆喝的攤販,清冷的眸中帶上溫暖的笑意。

 “夏陌。”秦焱將買的臭豆腐遞給姬夏陌。“你以前最愛吃的。”

 姬夏陌笑彎了眼睛,手指示意周圍側目偷看的百姓道“你穿著皇宮內衛統領的官服去買臭豆腐,不是叫人笑話嗎?”

 “他們還能去皇上跟前告我的狀?”秦焱笑道。“剛出鍋還是熱著的,趕緊吃別涼了。”

 姬夏陌接過秦焱手裡的臭豆腐,無奈的跟秦焱絮叨“現在你是朝廷命官,就要有官威。”

 “你怎麽跟我爹似的。”秦焱撇嘴打斷姬夏陌的話。

 “我能生你這種熊兒子?”姬夏陌反駁。

 “你……”秦焱瞪著姬夏陌,然後兩人都笑了。秦焱靠近姬夏陌帶他避開擁擠的人群。“跟緊我,夜裡百姓多別走散了。”

 “好。”

 秦焱帶著姬夏陌擠出擁擠的街道,來到石拱橋邊。各式的花燈漂浮在湖面裡,乍眼看去就像散落的繁星,溫暖了皇城冰冷的雪夜。

 姬夏陌手裡轉著金魚燈籠,秦焱跟在旁邊手裡拿滿姬夏陌的買的玩意。堂堂皇宮內衛統領淪為跟班侍從,秦焱沒有絲毫怨言。姬夏陌願意使喚他,他高興跟姬夏陌年少的感情不變。

 “夏陌,要買河燈放湖裡許願嗎?”秦焱湊到姬夏陌跟前問。

 姬夏陌瞥了眼湖面,冷淡的拒絕。“我不信這些。”

 曾經赴離九門江湖名榜賽,花燈請願他跟靳無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病痛不與君絕,可最後還是生別離。

 姬夏陌將金魚燈籠遞給秦焱,走到湖岸旁的面具攤,選副戲劇臉譜筆畫給秦焱看。秦焱果斷掏錢“買!”

 “我可沒說要。”姬夏陌臉譜後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

 “我不缺錢你也別省,就當我買來送你的。”秦焱腦門頂著‘壕’,霸氣側漏的拍著腰包。

 “買這些但不見得我喜歡。”姬夏陌有意難為秦焱。

 “那爺就把這條街包了,總有能討得你歡心的。”

 “敗家的熊孩子,做貪官也要低調的。”姬夏陌將面具仍到秦焱懷裡調笑。

 “同僚送禮我就收,反正沒托我做事,誰會跟銀子過不去?”秦焱睜著眼睛無辜的看著姬夏陌。“這不是以前你教我的?”

 姬夏陌默默的看著秦焱半響,伸手拍著秦焱的肩膀深沉道“孺子可教也。”

 “其實就是要厚臉皮。”秦焱笑道。

 閑逛在湖岸邊,姬夏陌跟秦焱閑聊談笑,時而在攤販前駐足,摸著民間玩意欣賞。

 有燈籠自然有燈謎,秦焱穿梭在燈謎裡胡亂瞎猜鬧了不少笑話,惹的過路的姑娘捂嘴偷笑。姬夏陌捂臉感覺丟人,偷偷幫秦焱猜燈謎答案,免得他再丟人現眼。

 秦焱雖然是武夫,但那也是將軍府的公子,皇宮內衛統領,總不能明日皇城傳遍秦焱草包吧。

 過足虛榮癮的秦焱滿意的跟著姬夏陌離開,看著時間也晚了,秦焱對姬夏陌道“偷溜出來這麽久,估計姬叔都要瘋了,我們回丞相府吧。”

 “是你帶我出府的,要挨揍也是你。”姬夏陌事不關己道。

 “挨揍我倒不怕,早就被我爹揍習慣了,只希望以後姬叔別不讓我再進丞相府。”

 “我……”姬夏陌剛想再說,突然前面拐角的街道上傳來驚叫聲。“救命,殺人了!”

 淒厲的慘叫聲讓街道頓時混亂起來,秦焱表情頓時凌厲,拉著姬夏陌到角落裡,沉聲囑咐“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姬夏陌想拉住秦焱,可秦焱已經朝著慘叫聲趕去。姬夏陌暗下眸子,袖中雙手攥起。

 新年剛過皇城內人群湧動,皇城必有官兵巡防,怎麽可能有賊人蠢到當街殺人。故意引走秦焱到底是意在秦焱,還是,他姬夏陌。

 姬夏陌掀起隱晦的雙眼,視線掃視慌亂奔走的百姓,突然看到人群裡的黑衣男人,陰鬱的眼睛流露著凶光,袖中隱約可見利刃寒光。

 數名黑衣人逼近姬夏陌,姬夏陌眼底閃過戾色。‘看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姬夏陌果斷轉身擠進人群,盡可能遠離這些黑衣人。擁擠的人群最容易行凶,前後無法逃離,匕首刺進身體根本無從反抗,而且找不著敵人。

 秦焱快速趕到慘叫聲的位置,可擁擠的街道根本沒有絲毫異樣,秦焱腦中旋轉,突然瞳孔放大渾身冰冷,轉身發瘋的鑽進人群裡。‘姬夏陌!!’

 姬夏陌擠出人群加快腳步逃離,身後黑衣人緊追不放,而且數量愈發的多。

 姬夏陌被逼到空寂冷清的街道,遠離皇城熱鬧喧囂的主街,這裡安靜的就像死寂的墳墓。

 姬夏陌身體本就虛,跟秦焱胡鬧這麽久早就疲憊了,又被黑衣人追著跑,姬夏陌現在就感覺身體虛弱脫力,胸口窒息疼痛,腦袋眩暈模糊看不清眼前虛實。

 姬夏陌倚靠著牆壁看著黑衣人逼近,清醒的理智讓他謀劃著各種應對方法,出來的著急他沒有攜帶符籙跟武器,若是這些黑衣人強攻,他只能使用法器。

 姬夏陌隻用法器降妖伏魔,若沾染凡人血液,怕是會成業障,但為保命姬夏陌也顧不得其他。

 黑衣人將姬夏陌前後包圍,姬夏陌冷靜的看著眼前的黑衣刺客,聲音沉穩沒有絲毫畏懼“你們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於我。”

 “姬夏陌,閻王殿前別告錯了狀。”黑衣人爆喝一聲,提劍便刺向姬夏陌。

 姬夏陌腳下錯開險險躲避,撩起的鬥篷被黑衣人的劍劃破,領口的狐毛在劍刃前散落。

 姬夏陌後背撞在牆壁上,疼的他低聲悶哼臉色煞白。眼看劍刃再次刺來,姬夏陌掌心金光浮動,準備隨時祭出法器。

 就在劍刃即將刺進姬夏陌的咽喉,突然橫空劈來的劍氣,割斷黑衣人的脖子。

 周圍的黑衣人警覺四周,可隱藏在黑暗中的高手根本沒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凌厲的劍氣將所有刺客的性命收割。

 屍體倒在地上,暗色的鮮血慢慢流淌聚集,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濃鬱。雪花再次降落,融化在逐漸變冷的鮮血裡。

 飛揚的大雪愈來愈大,像是想要覆蓋掉這場簡單卻血腥的殺戮。

 姬夏陌倚靠著冰冷的牆壁,茫然的看著黑暗中迎著風雪逐漸走來的藍衣男人。

 素色的藍衣,漆黑的鐵劍,猶如他的主人般深沉堅毅。凜冽的五官不苟言笑,清冷的黑眸在黑暗中縈繞著幽暗的薄涼。

 生別離,再相聚,眼前良人仍似初相識。

 素藍的身影在姬夏陌面前停下,冰冷的手掌撫摸著姬夏陌的臉頰,描繪著他日思夜想的五官。

 “瘦了。”低沉沙啞的聲音不變的只有夢回時曾經的溫柔。

 大雪飛揚白了彼此的青絲長發,姬夏陌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觸摸眼前男人的臉,最後卻落在他的胸前,緊緊拽住男人的領口。

 身體舊傷的疼痛抵不上心痛,心痛沒有眼前男人帶給他的傷痛。瘦弱顫抖的身體被男人抱在懷裡,所有的痛只剩下窒息的哽咽。

 無數日夜的噩夢眼淚跟彷徨思念,在這場大雪裡都變成眼淚。姬夏陌顫抖的拽著男人的衣領,慢慢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像隻離家數年的幼獸嗚咽出聲。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害怕嗎?”

 “靳哥……”

 [正文 第149集重逢的溫馨]

 姬夏陌偷溜離府急壞了姬曄,派出府內侍從滿城尋找,就差驚動皇城巡防侍衛。

 姬夏陌跟秦焱深夜回府,姬夏陌自然是被姬曄逮著教訓,姬曄怒叱姬夏陌的胡鬧,舍不得揍只能將怒氣往秦焱身上撒。秦焱縮著腦袋不敢吭聲,聽話的讓姬曄撒火。

 姬夏陌解釋說跟秦焱去璃樂坊聽戲,聊得著迷就忘記了時間,完全沒提遇刺的險事。

 姬曄要是知道刺客的事,必定會讓刑部插手調查,進宮查案本是隱秘,如果鬧起來怕惹皇帝猜忌。

 何況離府是秦焱慫恿,經此事後若姬曄遷怒,秦焱估計日後再難進丞相府見他。

 秦焱或許也是想到這些,埋頭任由姬曄責難,不敢反駁半句。

 認錯態度良好,姬夏陌總算將暴怒的姬曄哄騙走,半日的遊玩,又是驚心動魄的刺殺,姬夏陌的身體酸痛疲憊,靠在軟枕上歇息。

 秦焱攥著拳頭滿臉自責“都怨我,是我蠢笨遭奸人算計,害你陷進險地。”

 “那些刺客即使今日沒得手,總會再來試探,是我得罪了人跟你沒關系。”炭爐上的湯藥翻滾著熱氣,姬夏陌嗅著屋裡藥香感覺胸口的悶痛緩和了些。

 “我會調查那些刺客的身份,你毋須擔心。”秦焱保證。

 “刺客的事交予皇城巡防侍衛,你不許再插手。”姬夏陌打斷秦焱想說的話,漆黑的瞳孔戾色閃過。“這灘渾水你別趟,你只需想著禦花園荷池女屍案。”

 秦焱繃著臉沉默的抗議,姬夏陌將枕邊的橘子砸過去“別跟我耍脾氣,夜都深了趕緊回府,還想讓秦叔替你擔心。”

 秦焱握住姬夏陌砸來的橘子,冷硬的臉稍微緩和些“別忘記吃藥,後日我再來接你。”

 看著秦焱出屋離開,姬夏陌的表情漸漸淡去,彎腰捂嘴壓抑著咳嗽。身體的疼痛讓顫抖,臉色慘白恐怖。

 黑影閃現到姬夏陌窗前蹲下,扶抱著姬夏陌幫他順著後背,幽暗深邃的黑眸帶著心疼跟難受。

 “不礙事,就是跑的急身體侵進寒氣。”姬夏陌虛弱的靠著靳無極,嘴角揚起蒼白的笑容。

 靳無極撫摸著姬夏陌削瘦的臉頰,瘦骨嶙嶙的青年哪裡還有曾經軟糯精致的模樣?囂張驕傲的眉眼間已被病痛虛弱替代,仿佛隨時都能死掉。

 “怎會病成這般模樣。”靳無極顫抖的聲音帶著痛苦跟自責。

 姬夏陌想要安慰靳無極,可喉嚨溢出的猩甜讓他沉默,指著藥罐道“將藥給我端來。”

 靳無極掖緊姬夏陌的被子,像是感覺不到燙般,快速到藥罐前將藥倒進碗裡。扶抱著姬夏陌靠在自己懷裡,用內力散盡湯藥的熱氣然後喂給姬夏陌。

 將湯藥喝完感覺疼痛緩和些,姬夏陌倚靠在靳無極懷裡,靜靜的看著屋內燃燒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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