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口乾。

　曖昧畫面的一瞬間衝擊讓阮南直接紅了臉， 她趕緊半轉過腦袋小聲道：“秦居然你趕緊穿上。”

　“阿阮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秦居然雙手交疊，虛虛地捂在胸口上， 36C的罩杯， 該擋的基本都沒擋住。整片光潔白皙的後背都落在屏幕裡。

　“我相信， 你趕緊穿上。”阮南直接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手機那頭傳來秦居然一陣輕笑：“阿阮相信我， 就好。”

　衣服布料的摩挲聲傳來， 過了一會兒秦居然湊在話筒邊輕聲叫：“好了，阿阮。”

　阮南先睜開一隻眼， 確定秦居然已經重新將浴巾裹好， 慵懶地靠在床頭的軟枕上後這才看她。

　“阿阮， 害羞了？”秦居然眉毛一挑， 明知故問。

　阮南紅著臉看她一會兒：“明天就要競賽了， 你幹嘛。”

　秦居然嘴角勾出一道有恃無恐的弧度，隨意地一聳肩：“阿阮， 我什麽都沒乾呀。你又不在身邊，就算是這種環境這種氛圍， 還是得一個人忍著。”

　“阿阮，忍著的滋味很不好受呢。”秦居然狐狸一樣朝屏幕上拋了個媚眼。

　阮南當然知道她說的忍著是什麽意思， 不去看她的臉：“你、你不要想這些，把精力都用在複習上。”

　“複習， 又是複習。”秦居然喃喃了兩句， 眼睛裡好像一瞬間染上了失落的神色。

　阮南覺得她可能是壓力有點大了， 停頓了一下輕聲安慰：“你剛才不是說， 看看我就能安心複習了嗎？”

　她說著眨了眨眼睛， 從沙發上站起來， 將手機拿遠些後轉了一個圈：“看夠啦？”

　秦居然被她的樣子可愛道， 嘴角揚得更高，撒嬌搖頭：“看不夠，怎麽也看不夠。”

　“除非……”秦居然懶懶地往床上一靠：“你也像姐姐剛才那樣。”

　明明上一秒還是壓力和失落，下一秒就能切換成騷話，阮南也是感覺自己真的不懂秦居然，紅著臉瞥她：“不行秦居然！不要想。”

　“那姐姐就被你白看啦？”

　“我、我沒看到……”

　“哇，臉都紅得像隻柿子了，還說沒看到啊？要不以後就叫你‘軟柿子’吧？”

　“我、我說不過你。”阮南直接將腦袋埋在膝蓋裡，隻留下一雙眼睛偷看秦居然。

　電話那頭又傳來兩聲得逞的輕笑，卻絲毫沒有要掛掉的意思。秦居然斂了笑，像是在和阮南商量道：“阿阮，那不能看，聽聽聲音總可以吧？”

　聽聽聲音……

　阮南想起來前幾天看過的那本小說，臉紅得更厲害：“秦居然我不會。”

　秦居然一愣：“這有什麽不會的？難道還要姐姐示范給你聽嗎？”

　“秦居然……”阮南羞得都不想看屏幕，將軟嘟嘟的下唇咬得充血才勉強說出幾個字：“不要第一次這樣。”

　什麽第一次？

　秦居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阿阮，你該不會以為，姐姐是想聽你嬌喘吧？”

　難道不是？阮南也愣了一下，瞬間和屏幕裡的秦居然大眼瞪小眼。沒等她反應過來秦居然就微微側過臉，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阮南見又雙叒叕一次想多了，恨不得直接找個縫兒鑽進去。

　秦居然笑夠了，眼看著阮南就要把電話掛了，趕緊正色道：“阿阮，姐姐就是想聽你一句你的安慰，就很簡單。好不好呀？”

　“怎麽安慰？”

　嗯……秦居然眯著眼睛認真地想了一下，伸手把牆上一盞比較亮的燈關掉，隻留下床頭那盞精致昏黃的壁燈，關掉攝像頭，將耳機的麥湊在嘴邊：“就隨便說一句，你想和我說的心裡話。不過稱呼換一換，‘秦居然’有點太生疏。”

　然後壓低聲音補了一句：“姐姐聽滿足了，就放你去睡覺。”

　秦居然關掉了攝像頭，自然是看不到她此刻的樣貌，隻留下迷離帶有挑逗意味的聲音，還伴隨著她輕柔的喘息聲。

　阮南心領神會，也關掉了攝像頭，將手機握在手裡，客廳昏黃地燈光打在沙發上，阮南長長地呼了口氣，摸了摸熱得發燙的臉，將手機湊得近些，把臉在膝蓋上埋下又抬起來，最終軟糯糯地說了一句話。

　隔著幾百公裡的距離，聲音隨著高科技電子設備無形的傳播，害羞猶豫中打了個轉，最終輕飄飄麻酥酥的落在了秦居然心頭。

　電話那頭，阮南說：

　“小秦總，一定要贏了好不好。”

　“姐姐，我好想你啊。”

　第二天就是匯集省內各個高校的省賽，S省坐落著國內多所著名高校，省賽的含金量和難度基本不亞於國賽，也算是一次提前的練兵。今年除了筆試之外又增加了簡單的面試部分，有一些沒往這方面準備的高校團隊立馬露了怯。

　S大畢竟是衝著冠軍的位置去的，這點提前準備還是做得很充分。

　來到提前布置好的考場，秦居然一眼就看到了池影和其他隊員，大家都是既有信心又緊張，老師已經不允許進來了，秦居然看著那個最緊張的小胖子學弟，大姐姐一樣安慰了他幾句，表示只要盡力而為，就不算對不起誰。

　明明現在只是一個可能做替補的身份，秦居然卻字裡行間透出一股自信的氣質，給所有人打了一針強心劑。

　那個醫學院的女生之前應該是認識秦居然，也屬於性格比較開朗的類型，壓根沒管池影是不是還在場，直接大大咧咧道：“隊長，等你好消息。”

　說著還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擊掌的手勢。

　秦居然笑了笑，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和隊員們一一擊掌。

　池影看到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錯，走到面前時候看了她一眼，也伸出了手。秦居然難得沒有直接把手放下，臉上表情很淡，像是等待她把掌擊上來。

　她在這兒等著，池影卻一扭胳膊把手縮了回去，有些好奇道：“秦校花今天心情不錯？”

　秦居然也把手放下，淡淡地“嗯”了一聲。

　池影點點頭：“那我今天心情也不錯。”

　“你不問問為什麽？”池影見秦居然沒有回復，反過來追問。

　“為什麽？”秦居然挑眉，認真地順著她的話問道。

　池影聳了聳肩：“因為我現在不討厭你了。甚至怎麽看你都覺得很順眼。所以你心情不錯，我心情就也不錯。”

　秦居然聽完嘴角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晨曦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顯得五官格外精致好看。

　池影被她這個笑容迷得有些飄，不自覺地往近湊了湊，剛想說什麽就聽秦居然開口：“那你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心情不錯嗎？”

　“因為省賽過後，就再也不用看到你和你交際了。”

　秦居然轉身，留下一個十足自信的背影落在池影眼中。

　一天的比賽有序進行，面試之前已經出了第一批淘汰名單，幾個女生直接當場哭了起來。秦居然倒是狀態越來越好，她是那場面越大越有主宰感，越能穩住進行局面的人。在她的影響下，S大其他隊員狀態也越來越好，面試到最後評委老師都頻頻笑著點頭。

　面試的每個環節都是當場公布分數，幾個環節下來秦居然她們小組已經排在了第一。

　池影這次表現不錯，似乎已經沒有再和秦居然爭的心思，反而采取了“保C”的戰術，在一道十分考驗實力，答了基本就是給對方隊伍一個探底的機會，正當燙手山芋拋給秦居然，秦居然打算接下來時，池影直接按下了搶答按鈕。

　也算是保全大局。

　傍晚比賽結束，秦居然她們一走出校門，就看到帶隊老師帶著個墨鏡，誇張地挨個和她們擊掌。老師晃了晃手機：“比賽結果剛剛已經出現，S大‘山海滄浪’隊，以第一名的成績成功晉級國家賽！！！”

　“耶！！！”小胖子和那個男生直接高興地抱在了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悅的神色，多少個熬夜早起的寒夜，為的就是這一刻的笑容。哪怕決賽還沒到，省賽第一的成績也無疑給了每個人最大的鼓舞。

　老師直接叫了兩輛車請大家吃火鍋，秦居然和他要了一下公布成績消息的截圖，上車之後轉手給阮南發了過去：【別誇，害羞。】

　阮南發了一個捂嘴笑的表情包，應景地回了三個“大拇指”的老年人表情。

　【想怎麽慶祝？】阮南問。

　【這次就算了，等10號國賽徹底結束。到時候如果還是第一的話，我想我會和阿阮提一個要求。】

　對方正在輸入……

　【好。】

　【你不好奇是什麽？】

　過了一會兒，屏幕那頭的阮南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大概能猜到，要我說出來？】

　【別別別。】

　【那個和你一起競爭這個名額的藝術系女生，她有沒有說什麽？】

　秦居然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池影：【不關心，沒留意。】

　兩個人又心照不宣地聊了幾句，阮南問秦居然晚上吃什麽，秦居然說和隊裡統一聚餐，阮南囑咐她別喝酒，秦居然說自己只有和阮南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喝酒。

　一行人到了地方，冬天的火鍋店永遠最熱鬧，哈著冷氣進到湯底肉香彌漫的火鍋店，一天的緊張和疲憊瞬間消散。

　這家店又特色的米酒，度數不高又驅寒，口味醇甜，倒是也很適合女生喝。老師叫了兩瓶，大家都高興，每個人都領了一杯。等輪到秦居然的時候她伸手擋住杯口，幾個人還想勸，秦居然也不顧老師就坐在對面，直接笑著搖搖頭：“答應過女朋友，不在外面喝酒。”

　秦居然坐在邊上，本來和最裡邊的池影隔著一個人，結果池影喝了點酒後頻繁去衛生間，中間女生直接說要不把她換在最外邊吧。

　池影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居然，點頭欣然答應。

　秦居然不動聲色地蹙了一下眉，把身體又往另一邊靠了靠。

　對面老師喝得也有些臉紅，舉起酒杯看著兩個人：

　“秦居然，池影，都是非常優秀的兩位同學。其實老師和大家一樣，都知道在這種機會面前，讓一方做陪跑和替補是多麽殘酷。可是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不過看到經過一個月的培訓相處，你們兩個不僅沒有彼此輕視，反倒是在競爭中關系越來越好，真是非常有意義的一種進步。”

　“尤其是池影，你今天的表現，對我們整個團隊都是有功的。總決賽的觀眾席VIP門票，老師一定給你留一張！”

　大家都笑著舉起杯，池影也一甩馬尾勾了下嘴角，舉起酒杯有些做作地說道：“本來呢，我這種性格是絕對不甘心給別人當陪跑的。可誰讓秦校花魅力太大，看著就讓人不忍心為難呢~”

　“呦~”眾人笑著起哄，醫學院女生張穎直接道：“誰為難誰啊真是的。”

　“來來來咱們一起舉杯，預祝我們決賽勇攀巔峰！”

　張穎鬧著要拍個整齊點的照片，硬是把一杯酒塞到秦居然手裡，秦居然接過杯，等她按完快門，沒等身邊池影的酒杯碰上來就直接放在了桌上，換了隻手端起一杯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送入喉嚨。

　火鍋吃完，除了秦居然以外大家都喝得有些臉紅，站在火鍋店又興奮地交談了一會兒，叫了兩個車回酒店。

　張穎今天表現著實算是超常，格外激動地多喝了一點，本來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還好好地，可能是有些暈車，一下車之後就搖搖晃晃表情痛苦地往酒店裡跑。秦居然和池影趕緊跟了過去，跑到廁所門口就聽到一陣嘔吐聲。

　池影立馬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秦居然皺眉轉頭問她：“你不進去？”

　池影搖搖頭。

　秦居然把自己身上繁複厚重的圍巾大衣脫下來交給她：“去找前台要一瓶礦泉水過來”

　說著就走進了衛生間。

　池影愣了一下，拿著秦居然的大衣走到前台去買水，池影很聽不得別人嘔吐的聲音，雙手環抱著等了一會兒，估計張穎吐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往衛生間那邊走，走到一半兒秦居然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池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若無其事地接了起來。

　“居居？”對面“阿阮寶貝”的聲音傳來。

　“你找秦居然？”池影回答。

　“你是？”

　“我是池影，和她同隊的競賽選手。”

　對面停頓了一下，沒有直接問“她的手機為什麽在你手裡”這種問題，而是壓著性子道：“請把手機轉交給秦居然。”

　池影恰好走到廁所門口，張穎痛苦的嘔吐聲隔著門兒飄出來，她眼珠子一轉：

　“居然喝多了，正在現在不太方便，你等會兒再打吧。”

　說著輕巧地按下了掛斷鍵。

　秦居然等張穎吐完，出來接過水又給她漱了口，等人好點兒之後這才扶著出來。張穎吐過之後好了很多，勉強走到房門口，另一個室友的車到的晚，看到之後趕緊把她扶了回去。

　秦居然從池影手裡接過大衣，頭都不回地走回了酒店。等到洗完澡和小件內衣物之後一看表，估計著阮南已經睡了。臨近期末考試，秦居然也不想多打擾她，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之後自己也直接睡了。

　第三天返程，回到S大那天剛好是周一，周末緊接著又是期末考試，這周複習周已經沒課了，所有人基本都在圖書館複習。

　秦居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阮南，哪知道對方說這幾天正在忙假期留學的事，一直在往國際交流中心和機構那邊跑，又趕上預約的簽證時間提前，這兩天基本不在學校。

　秦居然一想也是，她自己的競賽需要忙，阮南的留學當然也是她需要忙的事，也不能為了和自己見面就耽誤了正事。最終忍痛割愛地和阮南約好在期末考試那天見。

　周三時候導員給秦居然打了個電話，問她之前出國留學那事兒考慮的怎麽樣，秦居然想起來那是剛來的時候，導員給過她一份帶有特定編碼的出國留學申請表，告訴她有一個學期的考慮時間。

　當時秦居然想的還是為了躲開樊川離開，現在不一樣了，為了爸媽弟弟，還有阿阮，她不會走。

　秦居然親自去辦公室交換了申請表，小老頭導員直說了半天可惜，秦居然則表示，對於她們這個專業來說，有時候實踐是更好的學習方式。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導員還問了問秦居然之前合作的那個創業團隊怎麽樣，秦居然說一切都很好，可能假期就會拉到一些小的投資。

　“不錯不錯，我們秦居然，永遠都是才貌兼備，出其不意。”小老頭笑著揚了揚手裡的茶杯。

　秦居然也笑了一下，揚了揚手裡的申請表，指著他桌子上一個“留學資料”的區域：“老師那我就放這兒了？”

　“行，放到那個寒假出國項目的下邊，那個表下午我就上報學校，可別壓住了。”

　秦居然點頭答應，順手拿起那張表格的時候隨便看了一眼。

　《寒假美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訪學名單》

　秦居然之前以為自己看錯了，指著名單又問了一遍：“老師，這是今年寒假出國名額的最終名單嗎？”

　“是呀。”小老頭點點頭。

　秦居然一愣，捏著名單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一下。

　表上面，根本就沒有阮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