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婚之前,靳北查過江向笛的資料,知道江家明面上認回了這個私生子,實際上並沒有把人看的有多重,每個月給可憐的一筆錢打發了。
而江向笛的生母昔日是個小明星,長得很漂亮,很會花錢,即便後來嫁了個老板,但也總是找江向笛說缺錢花。
江向笛雖然單身,但這樣的情況下別說存款,S城的花銷本就很大。靳北一直覺得人活著便會有欲.望的,無論物質還是精神,更別說江向笛在那樣的生長環境下,更明白缺錢是一件痛苦的事。
然而卡被留在桌上。
江向笛沒要他一分錢。
靳北感覺自己要把手裡的手機快捏碎了。
他給的東西,小貓不稀罕。
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靳北自己不願意承認,實際上隱約也因為身份把自己放在製高點上,包括那次江向笛外公病重的事。他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只會強硬地左右江向笛的決定。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仿佛江向笛隨意丟在桌上的卡一樣,他不稀罕了。
過完了快樂又自由的周末的江向笛並不知道這些,周一回雜志社上班,工作不多,做起來很快,眼看著馬上就要下班了,他計劃著去哪裡買些新的廚具。
灣上風華的廚房都是很好的配置,江向笛覺得自己的雙手和審美都被迫拉高了,竟然覺得小出租屋的鍋碗瓢盆太舊太破了,他用起來不順手。
然後他生母鄧萱突然打電話來了,說:“小江,我買了點東西送來,你過來拿一下。我已經在路上了。”
江向笛有些驚訝,他媽以前從不送他東西,窮養兒子富養女兒。
別說送什麽,明裡暗裡向他要錢倒是常有的事。
江向笛便隻好放棄出去買廚具的計劃,出門見鄧萱。
鄧萱已經四十出頭了,但大概保養的好,昔日的美貌猶存,身段曼妙,
鄧萱還不知道兩人離婚的事,但不敢直接進灣上風華。
兩人在外面的咖啡廳裡見面,江向笛看她真的拎了幾包東西,鄧萱說:“都是你柳叔從國外出差帶回來的,這個壯陽補腎的補品,還有這個,名牌紅酒,都是好東西。”
江向笛說:“不用了,家裡不需要。”
“你不用,可以給靳總用啊,”鄧萱把禮包都塞到他手裡,“你說說你,怎麽不會討人歡心呢?我這兒有很多小妙招。”
江向笛看了她半晌,忽然道:“又缺錢花了?”
鄧萱話語一頓,江向笛知道他猜中了,掏出手機,道:“缺多少,你說吧。”
鄧萱卻道:“什麽缺錢,我不缺,東西你先拿著吧。”
江向笛皺了皺眉,以往鄧萱來找他,大半最後都會要錢,更別說這次還特意送了東西。
鄧萱好像真的沒有要錢的意思,背包一拎,說:“媽先走了,你這些拎回去吧。外頭太熱了,自己叫輛車回去。”
看她走遠了,江向笛斂了吃驚的情緒。
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大概就是為了靳北,但她失策了,這些東西是用不上了。
江向笛想了想,打電話給孟川。
孟川因為工作的原因,時常晝夜顛倒,常常早上睡覺,下午四五點起來,開始覓食。
孟川接電話很快,大概剛睡醒:“老板,我案子已經辦完了別找我了……”
“醒醒,”江向笛說,“是我,有空出來嗎?”
當天早上。
即便睡的晚,靳北也因為生物鍾的原因醒來了。
他的眼裡浮著一層淡淡的血絲,因為半夜爬起來吃了一粒止痛藥,頭沒有昨晚那麽疼了。
他像往常一樣健身後便去晨跑,等跑完回來洗漱後,才想起來沒人給他做早飯了。
靳北:“……”
偌大的房子裡十分安靜,靳北這才意識到為什麽有些獨居的年輕人喜歡單身公寓房,小而精致,不會讓人覺得很空。
灣上風華每隔一周會有家政來打掃,但沒有配保姆一類的,靳北想著點個外賣,但手機裡連個外賣軟件都沒有。
他想了想,打開通訊錄翻了一遍,才想起來他給自己的員工助理都放了個假。
其實他剛回國的時候,過的便是沒有人照顧的日子,早飯不吃便去公司開早會,熬夜了就直接在公司裡睡下,或是凌晨起來趕飛機,忙起來就是連軸轉,是江向笛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了那麽點生活的煙火氣和溫情。
靳北便隻好收拾完自己,出門開車去了趟靳家主宅。
他這邊不常過來,家裡的保姆們都驚到了,靳北說:“我爸呢?”
“他在樓上書房呢。”
靳北沒上去的意思,問道:“有早飯嗎?”
他是真的餓了。
沒過一會兒,靳偉城聞訊下來了,看到靳北在餐廳吃飯,眉頭微皺,走過去問道:“公司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事,”靳北說,“我過來吃個早餐。”
靳偉城似乎有些失望,斜著眼看了看他,隨手拿過一份財經報紙。
靳北說:“您也別嫌棄我,您現在不也這樣嗎?”
靳偉城:“……”
現任靳家家主、昔日靳氏集團老總裁,險些萌生把這唯一兒子趕出家門的念頭。
他有些無語,輕哼了一聲,靳北知道他心情不好了,便不再多說。
父子倆沒有溫情的時刻,靳北吃完了早飯便去公司了。
他也不指望著靳偉城幾十年的人生能突然開竅或是悔悟,再說蒲婷婷離開幾十年,已經有了自己的追求,就算這個男人再怎麽悔過,蒲婷婷不想回來,便不會回來。
那如果江向笛也不想回來呢?
靳北想不出來。
下午五點,S城的公路開始繁忙起來,靳北坐在車上,穿過舊城區,司機開得慢,解釋說:“靳總,前面好像有點堵。”
“我不著急。”靳北往窗外看了眼,目光一頓,說,“你把車開過去。”
轉彎口停著兩輛車,近的好似能撞上。
而靳北一眼便認出了江向笛的身影。
江向笛骨架好似天生生的小一些,偏偏個子不低,顯得修長,穿衣服很普通,但礙不住兩條腿直而長,背脊清瘦,蝴蝶骨若隱若現。
司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剮蹭上了吧。”
江向笛約了孟川後出來,時間不巧,地點不巧,這邊又是路道窄而車多的鬧市區,跟別人的車發生了點摩擦。
蹭掉點漆,對面外頭殼子凹下去了點,人都沒多大事,對方是個寸頭男人,一上來就直接說了個高價來訛人,頗有些無賴。
孟川跟他理論,對方反而過來拉扯,孟川要氣炸了:“你他媽不是你自己亂開車,爺說算了,你還賴上了是吧!”
江向笛拉住衝動的孟川,眸色微冷,說:“我已經報警了,監控拍的清清楚楚,到時候誰先撞的誰一清二楚,你現在這麽急著拿錢走人幹什麽?”
寸頭男人眼神凶狠:“我告訴你,你少在話裡搞這些陰的。”
“我沒別的意思,是你心虛了吧,”江向笛不退不讓,反問道,“你是怕警.察過來麽?”
他說話又犀利又快,不帶笑,眼裡都是冷意,乍一看凶的很,孟川倒是還好,走過來的靳北卻是第二次見江向笛這麽強硬的時候。
第一次是在那次晚宴上,第二次就是這裡,想到這一點,靳北卻是明白過來,能以私生子身份長大的,江向笛有時候必須有足夠的膽魄和強勢的態度去應付這些事,就算是最後敗了,也不能讓人踩在頭上。
江向笛說著話,沒注意到身邊的人。
只見寸頭男人眼神收斂了些,江向笛一愣,往旁邊望過去。
男人有著印刻在他腦海裡好多年的臉,漆黑如墨的眸子微眯,像是有些不悅。
他的氣場實在太強了,又是一身正裝,長得俊美高大。一時沒人說話,江向笛也似乎怔愣了一下。
孟川吃驚道:“靳總?”
作者有話要說: 靳家父子面面相覷:你也被甩啦?
靳家渣渣牌單身早餐了解一下
我笑死
準時更新卡
另:明天起更新調整為晚上九點
想要小天使們的評論·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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