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封雅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可她得開口。
你是故意不回我的消息麽?
你是覺得,繼續跟我聊天沒有意義了麽?
你已經,把我刪了麽?
封雅頌站在原地,眼神望著他,歸結成一個問題說了出來。
“……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管我?”
清晰而脆弱的問題。
周權搭著方向盤,靜了一會,偏頭問:“你想上車跟我聊聊,還是跟我進咖啡廳聊?”
聽到上車,封雅頌才開始留意他的車,是一輛寬敞的SUV,她腦子有點鈍,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問:“……你的車,不是被撞了麽?”
周權聽完,胸腔裡笑了一聲。然後他又歎了聲氣,望著她說:“那我就在這跟你聊兩句吧。”
“……嗯?”
“你想讓我不要不管你,可是,你想讓我怎麽管你?”周權問,“想讓我一直督促你學習麽?”
他放開方向盤,認真與她對話,“你不認為,這是你的父母,你的老師,或者是你自己的任務麽?”
“可是……”
“又有可是?”
他現在對她已經沒有約束,可是面對這樣的反問句,封雅頌還是立即把話音止了,她換了口氣,輕聲地說:“你督促我效率很高,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計劃。我會覺得,很踏實……”
周權打斷她:“小姑娘,我不是你的家長,我並沒有這樣的義務,這點你同意吧?”
封雅頌同意,因此她瞬間不知道繼續說什麽了。
周權看著她:“即便換個角度說,主人和女貝之間,也是一個相互的遊戲。我如果願意管束你,呵護你,那麽我也需要從你身上獲得一些東西。”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封雅頌:“你說不光是年齡的問題。”
周權雙手抬了一下,無奈一笑:“我不是說要與你發生關系,我的意思是,我們相互都需要解壓,我也需要,獲得心理上的快感。”
“小姑娘,你的學習成績不算差,我想你完全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在空曠的停車場,他的聲音從車窗裡傳出來,即便說著相對敏感的話題,他也保持語句清晰,仿佛沒有任何顧慮。
封雅頌看著他說:“對不起。”
周權說:“不用道歉,你沒有什麽不對。”
封雅頌緊接著說:“我不應該害怕的,你規定了30下木尺的任務,我應該接受完。”
“是我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你對我很用心,可我卻不夠信任你。”
“其實,我喜歡挨打的感覺,不僅僅是情趣上的,我真的很喜歡。我裝作害怕,裝作不喜歡,只是因為覺得有些丟臉,我還是不能敞開內心的那個小盒子……”
“這些,都是我不對的地方。歸根結底,是我不夠信任你,讓你失望了。”
周權望著她,眉梢動了一下。
半響,他點頭:“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姑娘。”
封雅頌重新抓了一下書包背帶,深吸口氣,問:“你願意再試一次麽?”
“試?”
“我這個假期什麽作業都沒有做,生活都亂套了,你可以管一管我,讓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麽……”
周權又抿起了唇。
他的眼神很沉靜,卻又不是絕對的平靜,微微波瀾在深處蕩漾,並不容易看到。
有另外車輛駛進了停車場,停在半路按動喇叭。封雅頌固執地站在原地,仰臉看著車窗,耳後碎發輕輕飄拂著。
周權望著她。
他記得她人格天真,記得她皮膚細嫩,記得她蜷縮起來的模樣,也記得她在疼痛時會抓揉床單,勾起小腿,這些細致的小動作。
很意外,他原本不該記得的。
周權轉臉看前面,同時對她說:“我把車停好,你先進去等我。”
封雅頌還沒完全反應,面前的車窗已經自動升了上去。
停好車後,周權邁下車門,按動鑰匙,轉身看到她站在酒店門口等。
他朝她走過去。
一直走到面前,周權說:“走吧。”
封雅頌安靜地跟著他,走進了熟悉的大堂,電梯。看他刷卡按樓層,她想,終於不用爬樓梯了啊。
電梯樓層上升,周權突然出聲:“你帶了作業?”
封雅頌“啊?”了一聲,周權並沒有看她,直視著前面,問:“書包裡裝了作業嗎?”
封雅頌:“嗯……”
“晚上不打算回去了?是打算好,在我這裡寫作業了?”
聽著他的問話,封雅頌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要退房麽?”
周權下頜抬了一下,依舊問自己的問題:“夜不歸宿,家人不管嗎?”
“叮”,電梯門開了。
封雅頌跟著他走出去,小聲說:“我家人出門了。”
周權聽到了,沒回應。
刷開房門,他扶著門把,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說:“請進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房門關上了。
周權徑直走到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喝。
他靠在桌邊,背著身體喝水,封雅頌看著他,莫名地,覺得他有些疲累。
是工作太忙麽?
還是這兩天,他遇到了什麽事情麽?
她沒能思考太久。
周權喝完水,擰上瓶蓋,用瓶子指指床前地面。
“先去那裡,跪下。”
封雅頌放下書包,走過去,在他指定的位置屈膝跪下了。
她視線追隨著他的動作。
周權彎腰拉出了那隻黑色的行李箱,把熟悉的皮袋子拿了出來,他將工具攤開在床上,拿起木尺,對她說:“還是這個,三十下。”
封雅頌心裡縮緊了,害怕是一定的,不過在這之外,她稍有意外。她以為木尺的數目會漲,她以為他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
她已經做好吃更多苦頭的準備了。
周權撫摸戒尺的輪廓,說:“假期三天都沒有寫作業,所以懲罰三十下。沒有安全詞,也沒有替換工具,隻用這個。”
封雅頌輕輕點頭。
周權指示說:“換個方向跪,手扶著床邊,屁股翹起來。”
做好姿勢後,封雅頌咬了下唇,又松開了。她努力平複呼吸,感受到木尺隔著牛仔褲,點上了她的臀峰。
“老規矩,報數。”
封雅頌點了下頭,這個動作幅度還沒完成,一尺已經“啪”地揮打上來。
封雅頌身體一顫,悶聲說了個:“一。”
第二下。
封雅頌手指扣緊床單,感覺心臟都跟著抖了一抖:“……二。”
……
忍耐著挨到十五下,封雅頌疼得身體已經軟了。她埋低了頭,手虛虛搭在床上,大口喘息著。
緊接著一下,抽打在最腫痛的屁股中央部位。
封雅頌疼得鼻子發酸,手失力一松,身子向前趴了過去。她顫抖著呼吸,沒忘記把“十六”念出口。
尺子停了,點了點她身邊的床鋪。
周權在她頭頂沉聲命令:“回來趴好。”
封雅頌喘息破碎,努力撐起身體,把手搭上床邊。
她眼眶又酸又脹,聽到他的聲音說:“繼續。”
又是一尺,打在臀峰偏下的部位。
封雅頌眼淚已經蹦出來了,她肩頭不住顫抖,說:“十七。”
……
打到第二十四下,她早已不知不覺,哭得泣不成聲。抽泣的聲音比報數的聲音都響亮。
一尺打在偏上部位。
封雅頌身體一抖,咧著嘴哭:“……疼”
她吸了下鼻子,趕緊補上:“對不起……二十五……”
她肩膀抖動得已經很厲害了,哭得仿佛不能自已。
周權看著她,停了幾秒,指示說:“松開手,來我面前。”
封雅頌抽泣著撤下了手,望向他說:“……對不起,我會記得報數。”
周權重複了一遍:“過來。”
封雅頌慢慢挪過去,貼著他的鞋尖跪好了。她面對他的褲料,吸了下鼻子,又抹了下眼淚。
周權低眼看著她輕輕顫抖的頭頂,說:“扶著我的腿,屁股翹起來。”
封雅頌伸手搭住他的小腿,覺得位置有些靠下,又向上扶住了他的膝蓋。
做好姿勢之後,他手臂抬起,木尺向下抽在她的屁股上。
“……二十六。”
封雅頌緊緊揪著他的褲子,肩膀縮緊了。
這個姿勢,似乎比撐在床邊要更容易承受一些了。他向下使力,比橫向揮打,要更輕柔。
打完這一下,周權沒有繼續揮打,對她說:“接下來還有三下,每打一下,都要叫人。”
見她哭得厲害,周權又補了一句教她:“叫主人。不必報數了。”
“嗯……”
戒尺點在她的臀峰,意思是開始。
“啪”的一下。
封雅頌繃緊身體,聲音哭著發抖,低低地嗚咽:“主人。”
倒數第二尺,打在起翹最高的部位。
“……主人。”
她手裡揪緊了他褲子的布料,好像那是她唯一借力的小小稻草。
最後一尺。
“主人……”
挨完了最後一下,她哭泣著開口,如獲赦免般哭得越來越劇烈了。
木尺停留在周權手裡片刻,然後被拋到了床上。
封雅頌跪在他面前,伏低了頭,肩膀顫抖,久久地抽泣著。
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頂,低聲說:“起來吧。”
封雅頌一直在哭,聲音響亮,難以好好說話。
等待了一會,周權又跟她說:“先把手放開。”
封雅頌意識稍微回來了一些,慢慢把手裡褲料松開了,跪坐在地毯上。
周權彎腰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他的眼神緊接著落在她的臉上。封雅頌伸手抹了一下眼淚。
靜默的房間,一下一下地抽泣,藏住了他深沉的呼吸。
這樣站著緩了幾分鍾,周權向後坐在床邊,拍了一下腿,對她說:“過來。”
封雅頌有些敏感地看了他一眼。
周權說:“結束了,不打了。你趴過來,我看一下情況。”
封雅頌腳步挪了一下,朝他走過去,然後慢慢在他腿上趴下來。
周權這時才想起來,她還穿著褲子。
按流程,應該先脫,再趴下。他下達命令時,腦子大概突然短路了一下吧。
周權伸出的手滯了一下,然後落到她的臀部,隔著牛仔褲一圈一圈地撫揉起來。
牛仔褲包裹下,臀肉不會隨著揉動發顫,而是一種彈性緊致的手感。
她的哭聲慢慢弱了。
周權問:“這樣舒服一些嗎?”
封雅頌很輕地“嗯”了一聲,帶著委屈的底音。
又揉了幾圈,周權問:“把褲子脫掉,我檢查一下,可以嗎?”
“……嗯。”
“那先起來吧。”
封雅頌慢慢爬起來,先踢掉了鞋子,然後解開腰上紐扣,把牛仔褲一截一截往下脫。
傍晚了,房間裡開著燈,她的皮膚在燈光底下顯得瑩白細潤。她換了一條內褲,這條是藍色的,兩側帶著蝴蝶結。
大腿兩側有些許紅印,那麽背面呢。
她彎腰把褲子脫到膝蓋下面,周權這時說:“可以了。”
封雅頌抬起頭來,她的眼眶紅腫,臉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帶著一種執意的勇氣。
周權心裡不知為何歎氣,他對她說:“來,趴過來吧。”
她的屁股通紅,尺印從腰下布到大腿,周權伸手撫摸感受了一下,稍微有些腫。他想,她的皮膚比一般人要更嫩一些,這是從第一次罰跪他就意識到的。
正如他說的,嬌氣。
周權手掌伸平,為她按揉起來。一段時間後,手下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哭泣的聲音也漸漸止了。
這時,周權開口問:“晚上要寫作業?”
封雅頌趴在他腿上,腦袋被迫壓低,她想了一下,小聲說:“作業要交的,需要寫一點……”
“晚上不想回去了?”
封雅頌說:“如果你要退房……”
一巴掌扇在她的屁股上,周權說:“說你自己怎麽想的。”
封雅頌立即表達清楚:“我想在留在這裡寫作業。”
周權點了下頭,又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腦桌的位置,那裡桌子寬敞,光線明亮。
“好。一會你計劃好,寫多少作業,寫到幾點,然後跟我匯報。”
封雅頌頭埋得更低了。這樣趴在他的大腿上,卻在談論寫作業的話題,感覺有些怪異,也令她心裡癢癢的。
不過,異常奇妙的,她感到這兩天悶在心裡的情緒,一下子就疏解了。
又按摩了幾下,周權手上停了。等了一下,他在頭頂上問她:“吃晚飯了嗎?”
封雅頌說:“沒有。”她又小聲地問,“你吃了麽?”
周權沒回答,伸手把放在床尾的手機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