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川身為總導演, 場內的事兒,即便他不參與,但也什麽都得能看到, 隨時好控場, 所以自然錯過不了褚妃梁和容光那邊的動靜。
他見容光有了點睡意, 想了想, 也沒去喊她洗臉, 很認真正經的打算試一試,拍一個真睡著的景,看到底可不可行。
可真要睡死過去了, 演員又不太好控制自己的行動——萬一褚妃梁真要給人打的個措手不及,把人給弄醒了,那就只能重新再來一條,明擺著的事兒。
反倒是容光這會兒半夢半醒的, 雖然痛苦,可卻也真的更容易控制。
他衝著褚妃梁的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無聲的問褚妃梁做好準備沒。
褚妃梁點點頭, 也回了他一個, 示意可以隨時開始。
張南川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將喇叭放下, 拿起了一邊的對講機, 說道:“各機組準備,開始拍攝!”
姬嬴懷中端著一個碩大的木箱, 正從門外艱難的往屋內挪。
木箱裡面放著一摞一摞的青磚瓦,顏色古樸,但卻嶄新,疊的很整齊, 顯然是剛購入不久。
外面還下著細密的雪,層層疊疊鋪滿了整片地面。
她將東西輕手輕腳的放進屋子旁邊的走廊,活動了一下手指,第一件事情,便是從井邊打了盆水,先把手給洗乾淨了,
過會兒,她又兌上了一些熱水,將毛巾蘸濕,坐到了床邊,給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的人慢慢擦拭。
她的動作熟練,顯然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
她一邊擦拭著,一邊眯著眼睛看了看窗外簌簌的雪景,說道:“你從前經常嚷嚷著,說總錯過初雪的日子,在你家鄉雪景更是鮮少,初雪可遇不可求,看得到都是運氣。可今年這場雪下的大了又久,你終於還是錯過了。”
床上的人雙眼闔著,呼吸安詳又綿長。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
姬嬴放下手中借來的閑書,眯了眯眼睛,看著窗外不知什麽時候照進來的一縷陽光。
陽光正好,不偏不倚的照在了江文謀的唇邊,最後隱匿在了她的耳畔,給她下半張臉都鍍上了一片朦朧的金黃色。
姬嬴托腮,頭輕微有些側,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人看。過了會兒,她喃喃道:“我在這守了你三年,真品良藥用了不少。但凡來看過的你的大夫,都說你內傷已經痊愈,到現在沒醒過來,全都是你自己不想醒來。”
說著,她的手輕輕的碰了碰江文謀鬢邊的發絲。
發絲輕軟黝黑,就如同成了江文謀之後的溫眸一樣,身上看不出一點脾氣,不管她說什麽,江文謀永遠都是笑著說好。
和溫眸一丁點兒都不一樣。
溫眸總永遠都是活力滿滿,又興高采烈的,整日上躥下跳的跟個小猴子一樣,一眼看不見,當真就躥到樹上去摘桃子了,整天渾身髒兮兮,和江淮以及當代大儒這幾個字,也當真是扯不上一丁點的關系。
“那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姬嬴說著,輕輕躺在了江文謀的枕邊,“不願意醒過來呢?”
江文謀的呼吸細密悠長,姬嬴看著,便著了魔一樣的在她頸側蹭了蹭,悠悠的歎了口長氣。
隨後,她的頭緩緩的移到了上方,在江文謀的唇邊輕吻了一下。
接著慢慢的轉到了唇角,目光纏綿而溫柔的望著她的睡顏。
只是最輕微的觸碰,可在姬嬴離開後,卻夾雜著萬分的依戀。
她重新坐回了塌邊的矮凳上,雙目悠長,看著窗外說:“禮朝如今大勢已去,自鹿溪覆滅後,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朝中老臣心思各異,各地藩王也蠢蠢欲動,妄想當一當真正的主人。可我管不了,到現在一直隱姓埋名,生怕讓人發現你的存在,守著你在這住著,可你呢。”
順完,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不遠處。
不遠處有兩個墓碑。
其中一個碑上,刻著‘先外祖江淮之墓’,而另外一個,則是個無字碑。
那是姬嬴到這之後就發現有的,並不是她立的。
她知道那是江文謀給她自己留的,她也知道,如果江文謀當時再拖著她那副被假死藥掏空的身體,就這麽耗下去,油盡燈枯,少年早衰只是遲早的問題。
所以她給自己提前準備好了一個墓碑。
打算讓她找都找不到。
“你做的倒是決絕。”姬嬴喃喃念叨著,伸手又輕輕抓住了江文謀落在窗邊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捏了捏。
似乎覺著太涼了,她又小心翼翼的護著呵了口氣,放在手裡揉了一會。
“你就從來,都沒給我留過退路。”姬嬴最後說的話讓她自己都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來。
她將江文謀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又加多了些屋裡的炭火,這才又穿上了厚實的毛皮外套,小聲嚷嚷著,說道:“我從沒怪過你,可你也不快些醒來看看。這屋子一磚一瓦,可都是我按照你曾經說的,特意給你造出來的。今日做完,這後院的豬圈和雞籠也出來了,我可特意用了上好的青磚瓦,一箱箱從山下扛上來的,夠你日日抓豬崽,摸雞蛋解饞的,也一定不會塌。”
說完,姬嬴似乎是覺得幹了這麽多活有點不太高興,乾脆又扭了回去,忿忿的在仍然昏睡中的江文謀唇上輕輕咬了一下,這才出了門。
被咬過的嘴唇在姬嬴剛離開的瞬間甚至出現了一圈白邊。
姬嬴離開的快,因此,也沒能看到,在她離開後,床上的人似乎極為掙扎的動了動手指,嘴唇也不知是回彈,還是抖動的緣故,也為不可查的動了動。
“好了,卡!”張南川心滿意足的喊了停。
本來這場戲其實不難拍,但是就是討論了很久,就仿佛是進了一個瓶頸期一樣。
明明怎麽弄都行,也都順理成章,可就是覺得不夠好,放進來可以,但卻不精彩。
褚妃梁先前提的那麽一嘴,倒是順理成章的打通了很多個關節點。
——包括他之前一直卡在瓶頸期,想不通要怎麽進展才合適的,關於容光的殺青戲份。
這下也全都通透了。
張南川懟著鏡頭在那看回放,抬眼的時候發現褚妃梁過來了,愣了愣,下意識的往她後面看了眼,說道:“小容呢?”
剛才還困得不行,好像分分鍾都要睡過去的樣子,怎麽這會兒反而不在床上呆著了?
醒了?
這醒的也未免有點太快了。
張南川打眼看了一圈,也沒找見人,只能收回視線,悠悠的感歎年紀小真好,精力就是旺盛。
褚妃梁勾了勾唇角,笑著說:“害羞了,跑了。”
回放的鏡頭上,正巧到了她頗具依戀性的親吻江文謀的那一幕。
大家都是專業的人,也沒誰覺得不好意思。
張南川看了會兒,確定剛才那一鏡沒有問題,於是又瞅了瞅褚妃梁。
褚妃梁斜了他一眼,說:“有話就說。”
張南川摸摸鼻子,“倒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兒。”
褚妃梁抱著胳膊,輕輕哼了一聲,接過王璐潔給她的水杯抿了一口水。
這時候張南川才搓了搓手,低聲說道:“我看著你這可親了不止一下,親完了還又扭回去咬了人家一口,這跟之前說的可不太對啊,這怎麽還突然屬狗了呢。”
“也沒有什麽不對的。”褚妃梁對著張南川的時候,整個人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正大光明的說,“本來就說好了是臨場發揮,你隨著我來——既然是這樣,那怎麽發揮,不也還是我說了算嗎?”
張南川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過了會兒,才小聲嘟囔著說:“也沒說你說了不算,但我看你這純粹是不打算當人了,這麽欺負人家小姑娘,趁人家半夢半醒的時候搞偷襲,給你出息的!這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什麽人,還以為是個……”
“是個什麽?”褚妃梁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看了看張南川,說,“故意沾人便宜的老流氓?”
張南川眼觀鼻鼻觀心,不打算承認他言下之意是這麽句話。
褚妃梁也沒在意,聳聳肩,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你以為當個人就好了?實話告訴你,不當人才能真的快樂啊。”
“鬼話。”張南川對此嗤之以鼻。
褚妃梁聳聳肩,笑著說道:“您老到現在還死撐著呢?你當人當了這麽多年,嫂子追回來了嗎?沒有。你再看看我,我這才多久,大魚這都快上鉤了。”
張南川整個人一呆。
前半句給他傷得不輕,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後半句話。
半晌,他悶著頭說:“我們的關系,跟你想的不一樣。”
“是,我知道。”褚妃梁一點頭,說:“都太要臉,也都太放不下,所以你們倆這麽些年也就只能錯過。有時候我就納悶了,你們這是圖什麽呢,自己給自己找罪受,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她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喃喃道:“說白了,也還是你沒嘗到甜頭。等你嘗到了甜頭,你就知道這不當人的滋味兒有多好了。”
張南川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被氣得背著手出去遛彎去了。
待會兒接的是別的演員組的鏡頭,主場不在這邊,他忙得很,得去講戲。
褚妃梁一直看著張南川離開,這才輕哼了一聲,坐在椅子裡,翹著個腿,說道:“把剛才的再給我回放一邊看看。”
“行。”攝像知道褚妃梁身份,聞言二話不說又給重新放了一遍,這也是組裡演員拍完一幕之後最長乾的事兒。
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不好。
褚妃梁自己演的戲,她知道自己什麽模樣,所以這一次,她主要看的是容光。
最後,她的目光在容光被她咬的有些發白,然而轉瞬間卻又急速充血,變得殷紅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這才眯了眯眼睛,覺得心裡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就再咬的久一點兒了。
容光那貓一樣的性子,知道是在拍戲,也肯定會隨著她來,一丁點都不會反抗。
可惜了。
咬完之後,她應該再好好看一會兒。
容光的嘴唇殷紅水潤,一看就很好親的樣子。
現在這倒好,只能盯著鏡頭在這望梅止渴。
不光沒真止渴,反而更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了。
褚妃梁站了起來。
畫面已經自動輪播到了第二遍上,攝影在那也沒事兒乾,跟著在一起看。
他見褚妃梁突然站起來,似乎是要走的模樣,愣了愣才說道:“褚老師不繼續看了?”
褚妃梁往常一個鏡頭要看起碼五次以上,中間還得做記錄,有時候還要再問問身邊人的意見。
如果場中人物多,動作多的話,次數只會跟著一起變多,看的也會更認真,更全神貫注。
但這一次才只看了一遍……這就走了?
攝像有點懵,看著還在回放的畫面,總有點沒法緩過神來。
褚妃梁擺擺手,說道:“待會兒看,找個人,有急事兒。”
她要去找容光。
急事兒倒是沒有,隨口糊弄人的。
可她要抓著人了,那就有急事兒了,之後,她可得狠狠地止一下渴。
攝像也只能點頭,看著褚妃梁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猴急。
容光正在水池邊上接水洗臉。
冬天裡,冰涼的水從水龍頭裡出來,涼的都有些凍骨頭。
她這會兒其實還困,腦子暈暈乎乎的,一點都不清醒。
她甚至困到都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產生了什麽幻覺,甚至於她隻覺得自己這會兒都有點飄飄然——明明覺得自己很清醒,可就是暈乎乎的,就連走路都得讓查查攙著她,否則就找不到方向,腿也軟的像個棉花。
查查一臉擔心的看著容光往臉上潑水的模樣,說道:“光光姐,你沒事吧?”
容光迷茫的搖搖頭,抬起臉,對著鏡子看了眼。
她臉上隻上了一層底妝,這會兒模樣看上去通透的很,水珠掛在臉上,一點都沒把底妝暈開,倒顯得她整個人更嫩了。
容光終於清醒了點,輕輕的說道:“我沒事,我就是覺得……”
“覺得什麽?”查查雙眼眨巴眨巴的。
她現在懷裡還抱著ipad,時不時的就會抽空低頭做一下題,一邊還能應付容光,完全兩不耽誤。
容光一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沒事。”
她說著,輕輕的抿了抿唇,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總覺得滾燙。
除此之外,她唇上被牙齒用極為恰到好處的力道啃咬的觸感還在。
並不會用力到讓她覺得疼,可用的力氣卻也絕對不輕……至少她這會兒,都還覺著嘴唇上面火辣辣的。
不疼,可就是一陣陣的麻癢,也不知道怎麽的,下嘴唇就是比上嘴唇要燙上一點。
還有她唇縫間……
容光呼吸一窒,簡直是不敢再回想,分分鍾覺得自己是發了癔症。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看了看牆上破碎的鏡片裡的自己,容光恍恍惚惚的又打開了水龍頭,雙手伸到下面,又往自己臉上潑了起來。
半晌,她才喘著氣抬起了頭。
然後,冷不丁的,她就從碎鏡片裡面看到了,在不遠處,正倚在一棵樹上,抱著胳膊,正淡淡的看著她的褚妃梁。
容光:“!”
她愣神的功夫,褚妃梁似乎已經知道容光發現她了,便也沒再在樹上靠著,而是抬腳走了過來。
速度不緊不慢,宛如一個逼近了獵物的豹子。
容光靜靜地待在原地望著她,有點說不出的緊張。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說話,氣氛在這一瞬間升到了頂點,總有點詭異的尷尬。
查查雙眼寫滿無辜,眼睛睜的大大的在她們兩個中間轉了幾個來回。
終於,查查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手,扭開了一旁的水龍頭,主動打破了沉默,小聲的說:“褚姐姐,你也來洗嘴巴嗎?”
容光呼吸一窒,聽清楚查查說的是什麽之後,她整個人差點沒暈過去。
褚妃梁唇角以肉眼可見的抽了抽,轉向容光,面無表情的說:“洗嘴巴?”
容光緊張的舔舔嘴巴,徒然而又蒼白的解釋道:“不是,不是洗嘴巴,姐姐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褚妃梁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旁邊的水龍頭,又看了眼查查,說:“查查會撒謊嗎?”
查查的小雷達終於發現了好像情況不太對。
她迷茫的抬起頭,下意識幫著容光說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名聲,特別清脆的說:“查查會撒謊的。”
褚妃梁:“……”
容光隻想找個地縫能讓她自己趕緊鑽進去!
她一臉欲哭無淚的從褲兜裡掏出來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塊錢,說道:“查查你去買棒棒糖吃——你還可以帶著我的手機給葉紫打視頻通話。總之別在這了!”
“好哦。”查查興高采烈的接過手機,蹦蹦跳跳的跑了。
容光看著查查的背影,後知後覺的升起了一抹狐疑。
然而現實的情況,也沒時間給她想太多。
褚妃梁抱著胳膊,等著容光看她,然後冷冷的提醒她:“洗嘴巴。”
容光剛才以為查查能轉移走的話題又被褚妃梁輕而易舉地帶了回來,就快給跪了。
她擺擺手,一臉崩潰,“我真的沒有——我剛才把整個臉都洗了,我是來洗臉醒神的!”
褚妃梁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從鼻腔發出了一個冰冷的音節:“哼。”
容光從她這麽一聲哼裡聽出來了兩分松動,趕緊趁熱打鐵,小聲的說道:“我真的沒有特意洗嘴巴,再說了,咱們……咱們一開始也是商量好的,我做……”
不。
她沒做好準備。
或者說,她是做好了準備褚妃梁會親她。
可是她沒想到,褚妃梁不光親她,親完了還咬她。
咬完了之後,居然還舔她。
鬼知道容光當時是憑借了多大的毅力才沒真的睜開眼睛的!
她藏在被子底下的雙腿都是抖得,她就不信褚妃梁沒發現!
不光如此,褚妃梁甚至按住了她的胳膊,沒讓她亂動,顯然預料到她可能會有的下意識的反應,乾脆提前一步給製止了。
褚妃梁是有預謀的親她咬她的!
這事兒褚妃梁可事先沒跟她打招呼!
褚妃梁看了看她,指著水龍頭,先聲奪人說:“那查查怎麽說你在這洗嘴巴?”
容光捂臉,弱弱的說:“我沒洗,我剛才……就是降溫。”
褚妃梁心裡一動,說:“降什麽溫。”
容光也有點急了,臉也通紅。
褚妃梁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她聲音有點急促,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了,這才說道:“你剛才……”
“哦。”褚妃梁似乎是就等著容光跟她說這事兒。
聞言她慢悠悠的應了一聲,挑著唇角,偏不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慢慢道:“剛才怎麽了?”
容光硬著頭皮說,“不是本來說好了只是親兩下嗎……”
“說了嗎?”褚妃梁歪著頭想了想,隨後一攤手,說道:“我不太記得了。”
接著,她用糊弄張南川的那一套,拿出來重新又糊弄了一圈容光,說道:“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我也沒想到,臨場發揮的效果居然能有這麽好——但是你看,姬嬴對江文謀那種又愛又恨的情緒,這麽做反而釋放的更好。更何況,加上她已經憋了三年了,也沒人說話,更沒人能陪她玩兒,沒憋出病都算是好的。怎麽可能永遠都這麽親昵又輕柔的對待江文謀?”
容光被她說的愣愣的。
每次褚妃梁一本正經的跟她分析劇中的人物和心理的時候,哪怕有一萬個不對勁,褚妃梁都能有本事把人給說服了。
褚妃梁不著痕跡的掃了容光一眼,清清嗓子,接著說道:“所以,她很珍視的親完之後,覺著自己為了江文謀幾乎放棄了一切,可江文謀呢?到死都沒給她算上,前前後後當著她的面死了兩次——這要是換你,你氣不氣?你急不急?”
容光遲疑的點點頭,“肯定又氣又急。”
“那這就對了。”褚妃梁呲牙一笑,笑容當中充滿了得意和蠱惑:“所以,她咬人也是順理成章,咬完之後覺得心疼,再……咳,再舔舔你也是順理成章。你看,動物之間表示親昵的辦法,不就是舔毛嗎?這要換成人,那不就是舔嘴巴了嗎。”
容光:“……”
她深切的覺得哪裡不太對,甚至這時候也終於琢磨過味兒來了。
然而她欲言又止了半晌,還是沒忍心揭穿。
而且她也是有私心的。
褚妃梁親她這麽一下,就得費這麽大的勁跟她解釋,那以後呢?
難不成再用更多借口才能在親她?
這不是容光期待的發展。
萬一以後借口不好找了呢?就不親了嗎?
容光更渴望,褚妃梁什麽時候可以和她想親就親,想舔就舔,想咬就咬。
這才是她期待的!
見容光出神的跟著她的思緒一起點頭,褚妃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慢慢的說道:“所以,接下來你的殺青戲,你都準備好了吧?”
“嗯……”容光還在很認真的想事情。
她在想怎麽才能更順理成章。
褚妃梁接著,慢慢的,說出了一段十分長的話,一點都不給容光反應的時間:“張導說今天我親你這場戲給了他靈感,你先前卡的那一場的瓶頸期在他那也過了,方法很簡單,既然想要凸出溫眸時期,她和姬嬴的毫無堤防、毫無猜忌,以及那份美好的回憶,又要和這一場戲相互呼應,有始有終,不顯得姬嬴的喜歡和珍視太過於突兀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加個吻戲,而且,得是由溫眸主動親吻姬嬴的。”
最後她才慢慢的說:“你覺得呢?”
“嗯?”容光終於茫然的抬起頭,眨了眨眼睛,說道:“什……什麽……?”
她覺得什麽?
褚妃梁慢悠悠的用手指點著水龍頭玩兒,直到把一個水龍頭溢出來的水滴給點沒了,這才慢悠悠的收回手,說道:“關於你殺青戲……咳,張導給你的安排,你覺得怎麽樣?還有需要改動的嗎?”
“張導的安排?”容光反問,旋即想了想,十分信任的說:“沒有,我相信張導。”
褚妃梁十分富有深意的點點頭,笑容燦爛,說:“對,我們都要相信導演。”
作者有話要說:褚老師:想方設法讓光光光明正大被我親。
容光:想讓設法讓褚老師光明正大來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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