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上空金沙聚字的積分榜開始重新排列,闇炎君之名重新佔據了榜中第三。
玄境院中。
一身暗紅長衣的火鷲大妖雙手環胸睨看著頭頂的積分榜,不多時得見一身黑甲長衣之妖大步行來,便似笑非笑地向其看去。“回了?大哥此次的試煉任務想必十分辛苦,否則怎麽會比無恨晚回來半個月有余呢?”
黑蛟大妖徑直行入院,邁進中居之前便就在她面前停了停。“你們回來得早,難道會是你的功勞?”
烈風君無恨聽得不氣反笑:“大哥說得是,自然不是無恨的功勞,畢竟有孤塵仙君在隊伍裡,以這位仙君的修為,還不是與無淵打情罵俏、耳鬢廝磨之余就把試煉任務給完成了?”
但見黑蛟大妖臉色巍然未變,無恨繼續道:“此次恰巧和他二人同隊,無恨才終於知道無淵和那位仙君關系確實非同一般……兩人長時難分難舍形影不離,孤塵仙君受傷之時無淵更是整夜整夜地守著他,寸步不離……”她故意把“整夜整夜”幾字說得緩慢又悠長,其間意味不言而喻。“任誰見了也要看出他二人早已無分你我……”
黑衣之妖面色仍未變,隻微微冷笑道:“三皇妹特意與本君說這些,不知用意是何?”
無恨眸中焦躁憎色一閃而過。“只是想說縱然已經回了學院,因孤塵仙君負傷無淵仍舊亦步亦趨地守著他,二人多見出雙入對,儼然親密無間……試想某人與無淵也曾是情人一場,如今看來在其心中分明毫無分量,轉頭就忘,不知是不是因為各方面都比不過孤塵仙君?”
玄甲長衣下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瞬,無厭眼中陰鷙寒光一閃而過,但瞬息之間便平複了心緒,他轉面向無恨,語聲悠冷:“女子便似天生會關注那些與自己無關的情愛瑣事,三皇妹平素看來雖比之一般女子狠辣強勢得多,但似乎也不能免俗?”
竟言自己與那些膚淺無用的女人一般無二!
火鷲大妖周身寒意頓時幽沉急聚,目中狠戾之意更是險要凝成實體。
“此回試煉任務之前某人不是如願搭上了羅歙麽?”無厭諷刺地揚起一側嘴角:“不知這次試煉回來與魔界少君之間是更為信任了?還是已被棄置了?”
“你!”火鷲大妖刹時怒憎道:“我與他選在神戒台一側會面你如何會知道?!神戒台應可屏蔽河醒力、法器!”
無厭輕輕嗤笑了一聲:“你二人會面,旁人不能曉,你不訴與本君,自有另一人拿此來向本君表明交好的誠意……你防得住嗎?”
火鷲大妖目寒而冷,臉色頓時青白,眼角余光瞥向羅歙核薜畝居,盡是狠戾煞氣。
無厭再度冷嗤了一聲,越過她大步行入了院內中居。
只在跨步入屋的刹那之時,眸光掠過天境院涸諡處,眼神幽鷙陰冷至極。
裴焱在神之嶺練完刀回來橫公魚又等在天境院前,一見藍衣之妖就狂甩尾巴撲上去。“魚兄魚兄!我們去膳堂吃糕點吧!!我肚子好餓!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哇!”
此刻孤塵仙君就站在裴焱身側,裴焱眼疾手快地把魚攔在了手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剛蠢魚撲過來的時候孤塵仙君好像擰了一下眉?
“無念和無憂不在,你就只能來找我陪你一起去吃了是麽?”
橫公魚十分理旱比磺依碇逼壯:“是哇是哇!!魚兄他妹和四哥都不在,我只能來找魚兄一起了!要不然魚兄你整天和神經病煞星……啊我沒有在說孤塵仙君你哇……在一起,我也不敢來找魚兄!”
你還不如不解釋。害怕孤塵仙君當真對這蠢魚動怒,裴焱忙抓著手裡的“大花鯉”往膳堂方向走去:“行了行了,我陪你去吃,順道也去解解饞……”
“橫公魚。”突然,靜立於天境院前的孤塵仙君開口喚住了裴焱手裡那條花裡胡哨的“大花鯉”。
裴焱和橫公魚都愣,回目看他。
“梨花糕好吃嗎?”語聲看似平常,卻分明透著一股幽幽冷冷的寒意。
裴焱更愣。
橫公魚被“神經病煞星仙君”突然喚住原本嚇得魚鰭一縮,聽見他問的是梨花糕下時又大眼一亮,興奮地快速甩動起身後的大尾巴:“好吃!!當然好吃哇!!梨花糕最好吃了~!!”
“是麽。”白衣仙人語聲更冷,說罷這兩字便面寒如沁地緩步入了天境院內。
裴焱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有點反應不過來。
“哇!原來神經病煞星仙君也喜歡吃梨花糕哇!!喜歡吃梨花糕的都是好兄弟!”橫公魚自顧自地狂甩大尾巴對著孤塵仙君已然走遠的背影歡快道:“我決定以後孤塵仙君再也不是神經病煞星仙君!他是魚兄你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兄弟!!”
沒人想當你兄弟而且“他”以後會是我老婆謝謝。
裴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便還是帶著橫公魚先往膳堂去了。
在膳堂陪蠢魚吃了十幾盤糕點後,裴焱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梨花!”
橫公魚兩片魚鰭馬上把盤子裡最後一塊梨花糕抱起使勁往嘴裡吞:“沒、沒了!魚兄你要吃自己重新點哦!”
裴焱橫了它撐成半圓的魚肚子一眼,起身將滿滿一兜的新鮮梨花瓣從衣袖中倒了出來。
入袖之時還是新鮮的,此刻已然變乾枯黃。
“之前跟他說了收集來做梨花糕,他難道是覺得我做好梨花糕就隻給蠢魚吃了沒有去給他閡隕氣了???”只是梨花糕而已,不至於吧?裴焱想了想,還是沒敢置之不理。
“哇魚兄!你這就過分了哇!”橫公魚聽到關鍵字“梨花糕”就怎呼道:“你做了梨花糕竟然沒有分給好兄弟!他肯定生氣了哇!更過分的是你竟然也沒分給我!梨花糕呢!梨花糕呢?!難道魚兄你自己一個人全部吃掉了?!”
裴焱一巴掌呼在它的魚頭上。“梨花瓣都還在這裡你說梨花糕呢?”
橫公魚頂著暈暈乎乎的魚頭滿眼問號:“???”
神侍天筵便又讓了一間小廚間給裴焱來做梨花糕。“殿下有心了,祝願殿下流水有意落花也有情。”
“多謝神侍。”裴焱揚眉一笑,對著神侍感激示意後,便將其送出了小廚間。
“又到了現妖界七皇子無淵殿下前世界冠軍裴焱大爺一展廚藝的時候了~”
落日西斜。
裴焱拎著個食盒走出了膳堂,肩膀上站著徹底吃成了球的橫公魚。
一人一魚從學饗苑出來回往寢院,沒走多久,一人一身黑甲長衣站在了幾步之外。
裴焱駐步,神情微怔,喚道:“大哥。”
橫公魚看到他馬上從吃撐了的河豚變回了漏了氣的河豚,小小一條縮在裴焱頸窩一側,就差鑽進去。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這隻大黑蛟看不到我!!!
闇炎君順著他肩膀上的橫公魚一眼看見了裴焱頸邊兩側深深淺淺、細密繁多的紅痕,臉色登時就變了。
“大哥有話問你。”
裴焱隱約聽出他語氣不善,心生抵觸,但沉眉間想到妖宮中他對原主的庇護,便還是無意和他撕破臉……點頭應了:“好。”
轉面將食盒交給橫公魚頂著,讓它幫忙帶回寢院,裴焱便跟著無厭往神棲峰一側的桃林裡行了。
橫公魚用兩片魚鰭扶著頭頂的食盒站在草叢裡,模樣滑稽地看著裴焱的方向:“魚兄魚兄你要小心哇!!”
裴焱回頭挑眉:“你放心吧。”
闇炎君便於此刻回首來悠悠涼涼地看了它一眼。
橫公魚咽下嘴裡一個魚泡泡,舉著頭頂的食盒趕忙蹦遠了!
桃林之中,日光影綽,滿地謝落在地的桃花瓣。
裴焱跟行於他身後走進幾步,剛想開口詢問,便見一身黑衣輕甲的黑蛟之妖猛地回轉了身來,周身似帶無盡幽鷙陰沉的寒意。語聲是不容置喙的沉冷:“你頸間紅痕是誰弄的?”
裴焱被他問得一愣,有感他語氣冷硬便似質問,微微擰了眉。“是孤塵仙君的……”靈藤二字說到嘴邊又咽回,擔心暴露出孤塵仙君眼睛的問題。
桃林之中,陰寒幽徹的妖氣驟然一凝。“……他碰你了麽?”
裴焱一臉莫明地看著面前黑衣之妖,眉間緊擰,語聲已不悅:“什麽意思?什麽他碰我?他碰我又如何?大哥何意?”
“把手伸給我。”無厭沉眉凝目,徑直看著裴焱左手臂上方命令道。
裴焱下意識地抗拒,冷著臉緊緊蹙眉,語氣也變得冷硬:“有什麽話大哥直接說吧,其他不必要的事情就免了。”
闇炎君俯看面前之妖的神色也已冷凝,直接伸手抓住了裴焱一臂。
“你幹什麽?!”裴焱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出手,一時不慎被他緊緊箍住了左手腕,待要攪力掙出,便聽他壓抑著聲音沉沉道:“讓我看一下你手臂上的胎記。”
什麽胎記??
裴焱心生疑慮,一時愣神,便被他迅速捋起了腕上長袖,露出了左臂上方內側——那裡有一塊蛇鱗一樣的印跡,漆黑如墨,便和闇炎君身上的黑甲一樣。
“這是什麽?”裴焱神色有驚,似乎是第一次發現這塊漆黑的“蛇鱗”,一眼見得馬上蹙了眉。
黑蛟大妖看到這枚印跡還在也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但片刻便已回神……裴焱便覺他周身寒意頓消,箍在自己腕間的手也立時松了力道,輕輕放開了。“是大哥誤會了。”
“誤會什麽?這塊印跡是什麽?”裴焱用妖力試探了下,但覺印內蘊含著比自己更強的深沉妖力,並附有繁複妖紋,像是有什麽特殊作用的妖咒。
無厭便抬眸看他:“這是你求我為你種下的守身妖咒,你忘了麽?”微一挑眉,無厭又道:“哦……是我忘了,你不是原來的無淵,可能不知。”他說著向裴焱傾身過去,湊近藍衣之妖耳邊道:“你知道我和你這具身體原本是情人,為了在妖宮中時除了我無人能碰你,你便主動讓我為你種下了這枚守身妖咒。”
裴焱愣了一下,隨即又震色,只因腦海中極快地閃過一些畫面,是自己赤身裸(luo)體地躺在他面前,滿臉胭紅地忍著他的手在身上撫過,最後凝指定在自己左臂上方內側。
“好、好了麽?大哥……?”輕紗錦帳中躺著的人羞怯地抬眸看榻側之妖,滿眼氤氳的水氣,目中祈求又害怕。
“還未。”黑衣之妖的語聲與他相比便要低沉得多,拇指輕輕按在無淵左臂內側摩挲著,不多時俯身覆到了他身上,然後抬起他的手臂在左臂內側印下了一吻。
吻落,一片漆黑如墨的蛟鱗印跡便生成,正是此刻自己左臂上方內側河械惱庖豢欏
裴焱呼吸躁亂了幾秒,抬腳往後退了開,臉色難看地煩躁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和無淵的破事老子沒興趣了解,現在無淵走了,這枚妖咒在我身上,你可以解開了吧!”
黑衣之妖眼神幽幽地看著裴焱:“你當真要解開?”
“廢話!立刻馬上!”裴焱一聽更是煩躁道:“老子不解開難道要一直頂著這麽個奇怪又詭異的‘守身咒’?!”這跟武俠小說裡女人的守宮砂有什麽區別!?卻竟然在他一個男人身上!
“那便如你涸浮!焙隍源笱突然揮手設下了一道妖力屏障,唇角輕勾眼神幽深地看著裴焱:“回妖宮前,大哥會在父王察覺前想辦法。”
裴焱警惕地看了一眼他設下的妖障,疑惑蹙眉:“察覺?察覺什麽??”
強大的妖力迅速纏繞了過來,無厭緊隨妖力而至,一把將藍衣之妖壓在了桃林中一株一人粗的桃樹上:“淵兒,露出尾巴。”
裴焱想要推開他,但心裡猜到這應該是解開妖咒盒瑁就強忍住了,聽到他讓自己露出魚尾,下意識地警惕抗拒:“為什麽要露出尾巴?”
“你不是想要大哥幫你解開守身妖咒麽?”無厭垂目看著懷裡這隻美得惑人卻不自知的妖,輕聲開口誘哄道:“那便露出尾巴,如此大哥才能幫你解了妖咒。”
裴焱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擰眉許久,強忍著抵觸心理化出了原形。
燦金色的魚尾一現,無厭打量著懷中之妖流轉著淡淡金輝的華美耳鰭,呼吸立時重了……黑衣之妖暗金色的眸也隨之產生變化,變為了豎瞳,雙耳之上亦化生出了漆黑色的蛟龍之鰭:“淵兒……放松……”底下隨之化出蛟尾,無聲無息地連桃樹帶裴焱的纖長魚尾一起纏繞住,緊緊裹在了一起。
裴焱感覺到強橫有力的蛟尾將自己緊緊縛住,動彈不得,頓時心下大警:“你做什麽?這真的是在幫我解開妖咒麽?”蛟尾之上粗礪冷硬的黑色蛟鱗一片片在裴焱尾巴上細膩柔韌的魚鱗上摩擦過,裴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手臂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交尾。”無厭呼吸粗重地附在他耳側,低聲道:“之後你身上的守身妖咒就會消失,我會在父王察覺之前想辦法掩了我們之間交互的氣息。”他說話間蛟尾一直在急切地纏繞摩挲著裴焱的魚尾,好像在尋找什麽。
裴焱一聽先是懵傻,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後整個人……不,整條魚都炸了。“我艸你媽!滾開!別碰老子!老子不解了!”
黑蛟大妖心口緊(jin)窒,絲絲縷縷的氣息浮動在裴焱頸側,尾巴仍在摩挲纏繞:“淵兒,你真殘忍。”
裴焱被他摩挲地大怒,待要拚盡一身妖力掙開身上這隻淫蛟時,便覺壓製在身上的妖力陡然一輕。闇炎君將蛟尾一撤,整個人又恢復了人形模樣站在了裴焱面前。
沒了蛟尾纏繞支撐,已然化回原形的裴焱猝不及防地從桃樹上往下墜,無厭伸雙手將這隻金鱗華麗的絕美鮫人接在了懷中。“淵兒既說不解了,那便不解了。”他打橫抱著懷中鮫人,微微笑著俯看裴焱,眉眼之間盡是溫存柔斂。
裴焱馬上化回人形自己站在了林中。
算你收尾及時,否則老子今天讓你斷尾!
“別的解開這枚妖咒的辦法呢?”裴焱緊擰眉暴躁地盯著面前這隻蛟妖。“你別告訴老子沒有!”
闇炎君一揮手撤去了設在桃林裡的妖障,輕輕笑了一聲:“是真的沒有……守身妖咒會讓你無法和我之外的任何人交(jiao)合,否則你和碰你的人都會肌膚寸裂而亡。這是無淵當初求我種下時便知曉的。”
裴焱聽到他說“交(jiao)合”兩個字的時候全身都抖了一下,下時回過了神來:“閡閱闃前問孤塵仙君碰我沒有……是指……”裴焱頓時驚怒:“艸!你以為孤塵仙君會跟你一樣把我當女人來做這種事?!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無厭挑眉:“孤塵仙君不會嗎?”
“當然不會!他自己就……”裴焱及時住口,滿目是怒地冷看無厭。“他和你才不一樣,你這樣臆測他真是齷蹉。”
無厭冷笑了一聲:“不會最好。否則他一碰你我就會知道,而且蛟鼎之毒是為妖界至毒,就算是他,輕則也要一身修為廢盡。”
我艸!
裴焱不樂意了:“那這個妖咒不解我別想碰他了?!”老子還想以後要個女兒呢!
不行這咒必須解!一定得解!
“你碰他……?”無厭面色登時一變,看著裴焱的眼神像看著什麽珍奇異獸。半晌才回過神來。
難道他二人之間……是反的?
如何可能!
孤塵仙君洛寒州此人……………………
無厭默然伸手扶了一下額。
不可能。
裴焱暴躁地上前一步逼近道:“你必須想另外的辦法給我解了這妖咒!”
無厭不知為何就退了一步,滿面複雜地看著面前鮫人之身時極度綺麗惑人的藍衣之妖:“如果……”遲疑一瞬,闇炎君蹙著眉道:“如果是你碰別人……妖咒不會發作。”
裴焱愣了愣。會意過來眼中一亮。
還有這樣的好事!那這妖咒不解也罷。
不過心裡到底不敢盡信無厭,裴焱想著不能拿老婆冒險,還是得想辦法解了這妖咒才行……
無厭卻突然道:“作為鮫人皇室後裔,你可知父王一直想把你作為禮物送人?”
裴焱“唰”的一聲回頭看向無厭,臉上浮起一抹冷笑:“禮物送人?你們這位妖王陛下可真是個親爹。”
無厭看著裴焱:“你身上不宜沾染上旁人之息,無論是仙是妖是魔……無論是別人碰你還是你碰別人……否則等學院課程結束回了妖宮,父王不會饒你。”
“哈,那我還怕他了!”裴焱冷笑道:“傻子才會回那個鬼地方,我根本就沒打算再回妖宮,現在知道那畜生爹還想把我送人,那我更不可能回去了,學院課程結束之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回你們的妖宮,以後各不相乾!”
無厭像是完全沒料到他會有如此想法,眉間一蹙立時道:“淵兒,你想得太輕易了……六界之妖未有敢反抗父王者,他的強大全不止你褐,你若敢擅離,他絕不會饒過你。”
裴焱嗤聲:“講得好像我回妖宮他就會放過我一樣。”
無厭見他貉躍顧普媯語聲不由得沉冷起來:“六界之中,仙妖兩界目前勢大,父王手中還有神器火神幟,你身為妖界皇子若在此時觸怒父王,六界之內都恐將無你容身之處。”
裴焱冷怒:“就算無我容身之地我也——”
“誰說六界之內沒有他容身之處。”冰冷寒冽之聲驀然響起,桃林之外,一身白衣淨無點塵的仙人面無表情地走近裴焱與黑蛟大妖涸塚骸八若不想回妖宮,我會帶他回羅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