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
樂小義萬萬沒想到, 下意識抬頭瞅了一眼頭頂的房梁。
昨夜,姬玉泫就藏在那裡,偷偷聽她說話, 怕被發現所以蜷縮著身子, 忍痛低泣也不敢發出聲音。
“姬姐姐何故要在梁上垂淚?”樂小義眼裡有笑, 心卻在疼。
姬玉泫兩眼一翻, 朝後倚靠在臥榻上, 喝一口酒嚼兩粒脆花生,一副“你們說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我”拒絕承認現實的表情。
她嘴裡嚼著花生米,嚼著嚼著忽然眼珠一轉, 笑著說:“我為什麽哭你不知道啊?”
樂小義一愣, 她還想多看兩眼姬玉泫破罐子破摔的嬌橫模樣,怎麽突然又如此坦蕩, 擺出一副要算計人的樣子?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樂小義打算看看姬玉泫到底究竟要如何歪曲事實,說出什麽樣的驚人之語來。
“這麽近的距離你都沒發現我, 還問我為什麽哭?”姬玉泫開始耍賴,一句蠻橫無理的質詢被她說得擲地有聲。
樂小義:“……”若不是姬玉泫的修為高了她好幾個大境界, 她就要相信真的是自己的問題了。
這哪兒是遠近的問題,姬玉泫一個先天高手打定了主意要藏起來, 能被樂小義這樣一個小小的脈元境武修發現才有鬼了。
她發現一點端倪還是借了遠超常人的五感之便, 聞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而已。
從小到大樂小義在講歪理這一點上就沒贏過姬玉泫, 無奈之下,她只能舉手認輸:“你說得對。”
硯如初沒忍住,笑出了聲, 姬玉泫這個無賴的樣子真是見所未見,也太有趣了,她好像知道為什麽獨獨只有樂小義能走進姬玉泫心裡了。
私下向樂小義耍一下橫也就算了,可現在還有硯如初在,姬玉泫被硯如初這聲笑臊紅了臉,乾咳著清了一下嗓子,強行轉開話題找補一點點體面:“盡指著說我,你最近怎麽樣?”
樂小義的性子不像姬玉泫那麽惡劣,姬玉泫不自在了,她就果斷放過先前的話題,順著姬玉泫的話回答:“最近沒什麽事,等這陣子過了,我可能會離宗歷練。”
她把自己曾告訴柳清風的打算又向姬玉泫複述一遍,聽樂小義說她不想去參加劍氣煉體,打算好好調養一下,少出風頭,等鑄劍大典去過劍山就離宗歷練,姬玉泫打斷了她:“這個劍氣煉體你要去。”
樂小義一愣,疑惑地看向她。
“聽話,姐姐不會害你。”姬玉泫勸了一句,具體為何,她不能用言語解釋給樂小義聽。
樂小義眨眨眼,沒等來解釋,她“哦”了聲,不再細問了,應道:“好。”姬玉泫說應該去,她就去,在她看來,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姬玉泫正為樂小義的聽話感到欣慰,就聽樂小義忽然開口:“姬姐姐,你看我那麽聽話,有沒有獎勵什麽的?”說這話的時候,姬玉泫好像看見樂小義身後揚起一條左搖右擺的小尾巴。
姬玉泫抓起一粒花生米扔到樂小義的腦門上:“你去參加劍氣煉體難道好處能落我身上嗎?還跟我要獎勵?怎麽好意思開口?”
樂小義皺了皺鼻子,哼道:“小氣!”言罷,她將姬玉泫已經送到嘴邊的酒杯搶過來,“不能再喝了,你傷都成那個樣子,還喝?真以為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不成?”
姬玉泫:“我懷疑你在打擊報復,可我沒有證據。”
“沒證據你說什麽?”樂小義笑嘻嘻,“吃你的花生米。”
硯如初在旁聽這兩個人你來我往地鬥嘴,感覺一整天的疲憊都散了,她招呼了莫江流進屋,吩咐:“給少宮主把酒換成熱湯。”
莫江流應了,轉身出去安排。
“你什麽時候跟她一夥了?”姬玉泫瞪圓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硯如初。
硯如初唇角一彎:“少宮主誤會了,硯某隻幫理。”
姬玉泫服氣,樂小義笑出聲。
樂小義和姬玉泫在硯如初屋裡坐了一會兒,眼看著日頭暗了,姬玉泫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拉著樂小義開溜。
她私下問過,樂小義最遲只能待到今天晚上子時,她們好不容易才能見一面,她當然還是希望兩個人能有一些獨處的時間,所以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硯如初。
對於姬玉泫如此偏心的行徑,硯如初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氣憤,反而非常有眼力見地什麽都沒問,還囑咐莫江流等沒什麽事不要去打擾她們。
“硯姑娘是不是看出什麽了?”見姬玉泫關上屋門,樂小義點亮屋裡的火燭。
她們回了昨夜樂小義下榻的那間小院,不過今日院中只有她們兩個人。
姬玉泫聞言笑起來:“可能吧,這女人聰明著呢。”說完,她已迫不及待地從樂小義身後將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樂小義窩進姬玉泫懷裡,雙頰略略羞紅,在橙色的燭光下不太明顯。
她害羞,可又舍不得這得來不易的溫暖懷抱,於是忍著羞怯垂下眼瞼,讓自己不要過於在意姬玉泫環在她腰側的雙手以及腦海中不時閃過的畫面,沒話找話:“被知道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怎麽就不太好了呢?”姬玉泫喑啞的聲音裡帶著笑,近乎貪婪地呼吸樂小義耳側軟軟的體香。
她們都喝了點酒,口齒間吹出的氣息中帶著淡淡的酒香,某種不知名的欲望在酒意的催發下也更加洶湧。
灼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樂小義渾身一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嘴裡溢出急促的嚶嚀聲。
姬玉泫欲解樂小義的衣帶,樂小義羞得不行,下意識地按住姬玉泫的手:“先、先梳洗一下……”她只是害羞,可若說她心裡不想和姬玉泫親近,又是騙人的大胡話。
可她昨天做了任務回來,只是隨意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好清洗身上的血汙,這讓她很不自在。
“太麻煩了。”姬玉泫咕噥著。
可她到底是停下動作,由著樂小義去院裡端了盆雪進來。
“你先去外面。”樂小義欲脫外衫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身旁有個虎視眈眈的姬玉泫。
姬玉泫兩手捂住眼睛:“我不看。”
信你才有鬼!
樂小義把姬玉泫攆出去了,還給窗戶上了插栓。
姬玉泫:“……”她看起來有那麽急色嗎?為什麽樂小義防她跟什麽似的。
樂小義哪裡管她那麽多,她以內力化開雪水,認真擦淨身子,順便把衣服上的血漬都清理乾淨了,這才去開門,不過她速度快,前後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房門打開,門外沒人。
樂小義愣住,姬玉泫怎麽不見了呢?
難道是因為等太久所以走了?不應該呀?
樂小義忽然心焦,連剛才在屋裡梳洗時浮上心間的旖旎念頭都散了乾淨。
正當此時,她眼前一暗,驀地撲進一個馨香的懷抱裡,姬玉泫身上酒氣盡去,發尾還殘留一抹乾淨水汽,帶笑的聲音盈然繞於耳畔:“你也太慢了。”
言罷,她已擁著樂小義鑽進屋裡,順手帶上門,咯噠一聲落了插栓。
兩道倩麗身影彼此糾纏,姬玉泫挑起樂小義的下頜,肆意掠奪樂小義的呼吸。
樂小義被迫揚起纖細柔白的脖頸,雙手無力地扶住姬玉泫的肩膀。
這一吻熾烈綿長,乾柴烈火一觸即發,輾轉著從屋門處跌跌撞撞地來到榻前。
樂小義雙眼霧氣朦朧,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喘口氣,眼看就要被姬玉泫放倒,她卻在姬玉泫推著她倒下的前一瞬抱緊姬玉泫翻了個身。
姬玉泫不查,腳下已失了平衡,後背撞在床榻上,竟是反被樂小義壓在身下。
青絲如綢,流水般鋪散開來。
“!”姬玉泫被猝然而來的變故驚得愣了一瞬。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水盈盈的瞳眸裡蒙著一層繾綣的迷霧,細密的睫羽上也沾染了醉人的水花。
下一刻,樂小義已俯身,在姬玉泫掙扎前先一步以雙手壓住她的胳膊,眼裡劃過一抹爽直的壞笑,咬著姬玉泫的耳朵道嬌嬌軟軟地撒嬌:“姬姐姐,你看你傷那麽嚴重,就不要受累了,讓我好不好?”
這軟綿綿的嬌哼之音足以讓聽的人魂魄跟著發顫。
一道顫音自喉嚨裡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姬玉泫隻覺腰腿一軟,頭皮發麻的同時,心尖也抖了兩下,好像一瞬間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等等!這個發展不對!
樂小義什麽時候學會這種招式的?
自從上次兩人有過肌膚之親,樂小義就好像突然開了某種不該開的竅。
姬玉泫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你居然偷襲我……唔!”她還試圖掙扎,質詢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後半截被樂小義突如其來一個略顯霸道的親吻堵回喉嚨裡。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衣袍一件一件散落。
樂小義吻住姬玉泫見汗的細膩肌膚,如蚊吟般小聲哼哼:“姬姐姐,乖乖聽話。”
姬姐姐小氣,不給她獎勵,那就只能她自己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