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寶哭了,溫熱的眼淚打濕了鬱雲深的指腹。
大腦發熱的鬱雲深瞬時冷靜下來,舔了舔唇上的血,知道杜寶犯暈,不敢再親下去了。
杜寶哭得他心裡一抽一抽的,卻不能再用吮吻安撫。
鬱雲深臉貼臉蹭了蹭杜寶,輕聲說:“別哭了。”
他翻身躺平,手卻沒松開,摟著人轉了半圈,換成杜寶趴在他身上。
鬱雲深憐愛地摸了摸杜寶柔軟的頭髮,想著杜寶在恐懼中一聲聲喊他的名字,又一遍遍地求問,心中忽而有了模模糊糊的希冀。他張口要說什麽,卻緊張地只出來“杜寶”兩字。
杜白雙手交疊墊著下巴,眼睛濕潤潤、專注的看過來。
又是那種仿佛眼裡只有他的眼神。鬱雲深淡淡笑了:“還能有什麽意思。”
頓了頓,幾分譏嘲、幾分無奈地說:“寶寶,我喜歡你啊。”
杜白愣住,四五秒後才問:“對弟弟的那種喜歡?”
只要開了口,剩下的話便輕松了許多。鬱雲深找回了些他慣有的輕慢,伸指撫弄杜寶的下唇,挑眉道:“杜修永會這麽親你?”
杜白立刻皺了皺眉,又似想起什麽,不悅地偏過頭去。
鬱雲深笑容斂了些,捏著杜寶的下巴扳正了,頗有些死皮賴臉地哄道:“寶寶就不能喜歡下我嗎。”
“不能。”杜白冷淡地看著他:“你喜歡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歡。”
鬱雲深愣了愣,想了會兒才明白是什麽意思,心中閃過一絲狂喜,遲疑地問:“你在吃醋?”
杜白有一瞬迷惑,平靜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鬱雲深雖然有些失落,但直覺告訴他需要解釋清楚,他換了個姿勢,起身,靠在床頭,掐著杜寶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認真地說:“隻喜歡你一個,沒有別人,那些都是逢場作戲。”
臥室暖黃的燈照下來,這個角度能把鬱雲深的表情看得很清楚。
杜白心跳快了些,歪了歪頭,懷疑地打量。
“真的。”鬱雲深強調,甚至自暴自棄地說:“我對不喜歡的人硬不起來,除了你我誰都沒碰過。”
他挑了那麽多年,才碰上這麽一個寶貝,真是要了命了。
杜白一愣,像是意識到什麽,狐疑地問:“你是喜歡我,還是想睡我?”
“……”鬱雲深都有點被問懵了,咬牙反問:“我這些天睡你了嗎?”
杜白眨眨眼,意有所指地往鬱雲深身下瞅了瞅。
涼涼地問:“你都不想睡我,那也叫喜歡?”
操。
鬱雲深在心裡罵髒話,無語的想著今天勢必要把這輩子的臉都丟盡,臉色難看地,將吃藥的始末緣由說了。
杜白漸漸睜大雙眼,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傻傻地看著鬱雲深。
尷尬地一陣沉默。
杜白突然笑了。
就像是聽到一個笑話,然而反射弧比較慢,剛琢磨出味道似的。
鬱雲深怔住,旋即近乎癡迷地看著杜寶的臉。
他從沒見杜寶這麽笑過,看得他心都快化了。
什麽自尊、驕傲全拋在腦後,即便杜寶取笑的是自己,鬱雲深也像個昏君似的,露出了縱容、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杜白還是不習慣太過外露的開心,很快收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鬱雲深笑了笑,湊上去,額頭頂著額頭,誘哄道:“現在呢,寶寶能喜歡我嗎?”
杜白像是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辦,含糊地回了句“再說吧”。
鬱雲深想著這總比‘少見面’要好,一股疲憊驟然間湧了上來,他抱著人躺到床上,緊緊摟著問:“寶寶今晚能陪我睡嗎。”
聽著是祈使句,不過杜白感受著被摟住的力道,並不覺得鬱雲深會放開他,就點了點頭,乖乖說“嗯”。
鬱雲深心動地想吻杜寶,又忍下。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只怕傷口再出血嚇了他。
杜寶躺他懷裡總是睡得很快,聽著均勻的呼吸,鬱雲深在杜寶臉上親了親,極其疲憊卻睡不著,靜靜地陷入沉思。翻來覆去地思索杜寶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
他現在覺得杜寶像張白紙,有些時候坦率又天真,好像天生在□□上不太敏感。
只要不弄疼他,不嚇著他,親親抱抱都不太懂得拒絕。
杜寶應該也沒有喜歡上別人,所以他完全可以認為,杜寶遲早都會是自己的。
鬱雲深摟著杜寶,就像摟著自己的所有物,溫柔地輕撫著,終於能夠放心地睡個好覺。
或許是擔心杜寶離開,他醒的很早。
杜寶的手柔順地搭在他肩上,睡得臉上紅撲撲的。
鬱雲深著迷地看了片刻,湊近,一下一下的啄吻他,從下巴吻到側臉。
杜白被鬧起來,半夢半醒,皺眉軟著聲音嘟噥了句“鬱雲深你好煩”。
鬱雲深忍不住笑,手掌按在杜寶暖乎乎的肚子上,問“寶寶餓不餓”。
杜白短暫地迷糊了會兒,立刻清醒了,直直地看過來,說:“餓,我想吃雞蛋面。”
看著鬱雲深消瘦了許多的臉,又加了句“要大碗”。
島上養成的習慣還起著作用,杜白自然地指使鬱雲深,毫無所覺。
鬱雲深也心甘情願地伺候,給杜白拆新的電動牙刷,擠牙膏,連水都接好再塞他手上。
兩人刷完牙,鬱雲深給杜白擦臉,擦著擦著忽然不動了。杜白迷惑地看來,鬱雲深就低下頭,吻了吻他的耳垂、臉頰,再輕柔地同他接吻。
杜白沒有推開,被親得很舒服似的,微微閉了雙眼。
鬱雲深最後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才撤開,帶著有心無力的躁鬱,匆匆推著人出了盥洗室。
杜白昨晚從沙發下來比較急,沒穿鞋,赤著腳走來走去。
鬱雲深明明瞄了好幾次,但不知想什麽,沒去給他拿新的拖鞋。
兩人下樓,杜白去找手機,發現沒電了。
他最近養成了早起刷微博評論的習慣,不看還挺不舒服的。
他去廚房問鬱雲深要充電線。
鬱雲深用的定製手機,家裡沒備其他充電線,就關了火,到樓上找了自己的手機丟給杜白玩,然後繼續煎雞蛋。
鬱雲深的手機像是沒換過,杜白開機,手指試探性一按便解了鎖。
杜白掃了眼廚房,一臉若有所思。
下載微博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顯示的陌生號碼。
“鬱雲深,有電話。”杜白隻好又進了廚房。
鬱雲深倒油煎第二個雞蛋,頭都沒回,“你接了,告訴他我在忙。”
“哦。”杜白沒怎麽猶豫,乖乖照辦。
是周秘書,愣了兩秒才小心地問什麽情況。
杜白隻說沒事,聽周秘松了口氣,又有些猶豫地讓他轉告鬱雲深記得看郵箱,語焉不詳地說之前查的事查清楚了。
掛完電話杜白如實轉述,鬱雲深把雞蛋裝盤,過了幾秒,想起來是什麽事。
他之前讓周秘查的宋光霽。
那邊杜白滑著最近通話,發現鬱雲深果然就是個自大的懶蛋,一個備注都沒標。
“……”想到很久以前的揣測,杜白一時別扭又羞窘,順手點進通訊錄,忽然停住了。
裡邊隻存了一個號碼,備注為‘我的’。
杜白點進去看,發現是他一年前用的手機號。
在鬱雲深沒說清楚心意前,杜白大概率會給這兩個字加上‘寵物’‘玩具’‘弟弟’之類的後綴,可現在他不是很確定了。
鬱雲深的霸道與掌控欲曾經讓杜白很難受,因為他有所防備。
如今他既不怕他,也不防備他,便奇怪地曖昧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放棄榜單了,我要可恥地請幾天假去寫大結局(*/ω\*)
因為日更太影響揣摩情緒啦,然而作者希望能把最早出現在腦海裡的結局寫好,他兩就是什麽鍋配什麽蓋,我爭取寫明白~其實感覺看到這裡也差不多了,杜白也是早就動心而不自知,比鬱董還傻
ps:杜白是紙片人鬱雲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