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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喜[重生]》第62章 衝喜第62天 (一更)
朱烈按照李鳳歧的吩咐, 很快將李蹤病重垂危的假消息散播了出去。

 這散播消息也講究技巧策略,直接將消息散播出去是下下策,因為但凡有些腦子的, 聽到消息之後都會多思索兩遍,懷疑是不是永安王布的局。

 很多時候,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所以李鳳歧隻讓朱烈先後“秘密”地拜訪了侍中喬海仁、兵部尚書戚邵、大理寺卿王且等人。

 這幾人在其他朝臣眼中, 都是親近永安王一派的。如今李鳳歧忽然命朱烈暗中拜訪,消息靈通的朝臣們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緊接又有人注意到, 大半夜裡,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從永安王府離開,出了城後,便一路往北疾馳而去,形色匆匆。而永安王府這幾日, 大門緊閉, 戒備森嚴, 氣氛肅穆,似有大事發生。

 在這個皇帝親征重傷的敏感時機,永安王又是暗訪官員, 又是派人北行,動作頻頻, 很難不讓人深思。

 皇帝一派的朝臣暗中心慌, 他們目前所知的消息是李蹤中計受了傷, 但並未危及性命,如今已在趕回上京的路途上了。可永安王這動作頻頻的架勢,看著卻不像是這麽回事,倒像是皇帝馬上就要殯天了,他迫不及待要動手了一般。

 一眾官員坐立不安, 只能去尋韓蟬討信。

 太傅府裡,韓蟬坐在上首,冷面瞧著面色惶惶不安的一眾官員:“諸位大人到底想說什麽?”

 打頭來的戶部尚書實在坐不住,遲疑著先開了口:“陛下中計受傷,我等實在擔憂龍體,才忍不住來同太傅大人來討個準信。如今皁河也沒有消息傳回,陛下龍體……可還安泰?”

 他一開口,其他官員也紛紛附和:“若是陛下龍體康泰,那外面的謠言可得整治一番,兩軍交戰,各有勝負。這事若再任由外面瞎傳,恐會汙了陛下英名。”

 “是啊,如今外頭傳得滿城風雨,都說陛下其實……”

 “……”

 底下的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地發言,而韓蟬垂眸看著茶盞中茶梗起伏不定,一言不發。

 官員們爭論半晌,總算發覺上首的韓蟬一句話都未說,隻一徑沉默著,他們終於意識到什麽,悻悻地收了聲,安靜下來。

 韓蟬這才抬眸,掃視一圈,沒什麽情緒起伏地道:“諸位大人到底在擔心什麽?”他極輕地笑了一聲,將他們的擔憂說了出來:“擔心陛下傷重不治,朝堂不穩?還是……擔心自己頂上烏紗不保?”

 他話說得太直白,一眾官員面子上掛不住,有人反駁道:“我等只是擔憂陛下龍體!”

 “那就不必擔憂了。”韓蟬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擱,瓷製的杯蓋與杯身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是死是活,等人回來了不就知道了?左右也就這兩日了。”

 他的態度太輕慢,似乎對皇帝死活絲毫不擔心。

 一眾官員們隱約意識到了這其中變化,卻也沒人敢指責韓蟬大逆不道,他們面面相覷半晌,最後只能不甘心的承認,韓蟬這裡恐怕是問不出什麽來了,只能愈發忐忑地起身告辭。

 他們來這一趟,本是想吃個定心丸。畢竟皇帝一向倚重太傅,皇帝的情況韓蟬必定最為清楚。

 可真來了他們才發現,事情變化比他們所想象的更為複雜艱險——皇帝的情況恐怕當真是不好了。

 而且,太傅韓蟬竟似不與皇帝一條心。

 一眾官員帶著滿心忐忑離去,韓蟬冷眼看著,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坐了片刻,便拂袖起身,往後院行去。

 一路之上,並無幾個下人,偌大的太傅府中,寂靜得可怕。

 韓蟬進了臥房,反鎖上門,走到最裡間後,旋轉博古架上的一座玉雕,便見博古架朝著兩側分開,露出了牆壁上的暗門,以及蜿蜒往下的石階。

 端起一盞蠟燭,韓蟬拾級而下,暗門又在他身後合上,毫無痕跡。

 台階甬道十分狹窄,只有一人半寬。其間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亮,只能靠微弱的蠟燭照明。但韓蟬行走其中,腳步未曾因台階狹窄黑暗有絲毫的遲滯。似乎已經走過了千百遍般熟悉。

 他很快走到台階盡頭,又抬手按動牆上的一塊青磚之後,面前仿佛封死的牆壁自中間洞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門。

 韓蟬吹滅了蠟燭,邁步進去。身後窄門又隨之合上。

 相比漆黑甬道,這處暗室裡明亮許多,韓蟬將蠟燭隨手放在一側,仔細地整理衣冠之後,方才繞過屏風,進入了內間。

 內間燈火通明,左右兩側牆壁邊,各擺放著一架九層燭台,一排排手臂粗的白燭靜靜燃燒著,而在最中間、正對著韓蟬的方向,則供奉著一尊牌位。

 ——這乃是一處靈堂。

 韓蟬放輕步伐上前,似怕驚擾了安息的魂靈。他上了三炷香,靜立了片刻,方才低聲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不同於他平時的冷冽。

 “殷氏傳來消息,說李蹤胸口中了一箭,雖沒能當場將他誅殺,但一箭穿心,恐怕也活不久了。”

 他目光放空,似凝著牌位,又似透過牌位看著別處:“我自他三歲開始教導他培養他,又費心助他奪位,卻沒想到他竟敢生出那種齷齪心思……我本不想殺他,但他最近行事越來越張狂,日後必定會是我復仇路上的阻礙……”

 “是以,他非死不可!”

 放空的眼神倏爾轉冷,最後一點溫情泯滅,韓蟬抬手,盯著掌心錯亂的紋路看了一會兒,拿起供桌前的小刀,自衣袖上割了一條布帛,系在了牆上的架子上。

 白色的布條垂落下來,代表的是一條將要失去的生命。

 在這布條兩側,還有數不清的布條垂落下來,或長或短,或寬或窄,都是韓蟬這些年來一條條親手系上。

 他盯著那快要將架子掛滿的白色布條看了半晌,收回目光,臉上已經不見半點情緒波動。

 “接下來我怕是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殿下了。”他說完,拱手拜了三拜,便轉身離開。殘破衣袖映著沉寂燭光,透著股遲暮之氣。

 ……

 離開暗室之後,韓蟬便去了端王府。

 端王按輩分算,是李蹤的叔父。成宗皇帝子嗣不豐,一共只有四個兒子。太子歿後,二皇子李乾被立太子,便是後來的顯宗皇帝。而余下的兩個皇子,則分別封了端王與睿王。

 睿王早逝,如今就只剩下一個端王。

 端王年事已高,在宗人府領了個閑差,並不參與朝政,只在家中含飴弄孫。

 韓蟬與端王一向沒有交集,此時忽然到端王府上拜訪,惹得不少人暗中猜測——這端王庸碌無能,不理朝事。唯一能讓韓蟬看得上眼的,恐怕只有那一個剛滿三歲的嫡孫。

 而端王府在韓蟬離開之後,忽然閉門謝客,也仿佛佐證了眾人的猜測。

 不少朝臣心中惶惶,都在暗中猜測著,皇帝怕是當真出了事,這天啊……怕是要變了。

 ***

 最近兩日的動靜,永安王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聽朱烈說韓蟬竟然已經找上了端王時,葉雲亭有種匪夷所思之感:“動作這麽急?”

 李鳳歧也有些訝異,韓蟬這個老狐狸,按理說不該如此沉不住氣。其他朝臣被他刻意誤導,以為李蹤當真命不久矣,但也知道去尋韓蟬確認消息真假,耐心觀望。怎麽韓蟬忽然如此沉不住氣了?

 但轉念又一想,又否認了先前的推測:“韓蟬不是魯莽行事之人,他動作如此快,必定是得到了其他的消息,認定李蹤瀕死。”

 “是殷嘯之?”葉雲亭接上。

 李鳳歧點頭,除了殷嘯之之外,不做他想。

 本來李蹤禦駕親征就是韓蟬與殷嘯之聯手設的局。殷嘯之假意敗退引李蹤上套,準備借機除掉李蹤,為子報仇。而韓蟬恐怕則是打著另立幼主,便於控制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麽岔子,李蹤不僅沒死成,竟然還能將計就計來了一招瞞天過海,裝作重傷瀕死意圖引他上鉤。而且看樣子,他裝得很成功,就連動手的殷嘯之等人也被瞞過了,給韓蟬傳遞了錯誤的消息。

 他早就看穿李蹤計謀,沒有咬鉤,推波助瀾將“魚餌”拋向了其他人,本是想將這潭水攪渾,讓李蹤頭痛一陣,卻沒想到,竟然還真誤打誤撞讓李蹤給釣上來一條大魚。

 就是不知道李蹤回京之後。發現韓蟬所作所為,會是什麽表情。

 葉雲亭想了想,篤定道:“怕是要發瘋。”

 想想李蹤那偏激的性子,若是得知韓蟬都等不及他死就要給他挑繼位人了,恐怕真的要發瘋。

 就是不知到那時候,韓蟬能不能招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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