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興不明白,他到底和這個叫陸荒之的轉校生差在哪裡。為什麽在女生眼中,陸荒之是男神,他只能算普通帥哥。他和陸荒之的差別真的到了人和神的地步了嗎?!
陸荒之在學校話很少,也沒交到什麽朋友。上課的時候不是在玩手機就是在睡覺,作業幾乎不寫,這一點他和陸荒之很相似。雖然陸荒之轉來沒幾天,沒參加過任何考試,但他可以肯定,陸荒之絕對是學渣。
兩人都是alpha。在學習上,他能和陸荒之打個平手。在外表上,他或許是沒陸荒之帥,可他性格好啊!男生們認他當哥,女生們總能被他的言行舉止逗笑。相比之下,那個冷冰冰不理人的陸荒之究竟有什麽好的。
這是陸荒之轉到他們學校後第一次主動和同學說話,居然只有一個“滾”字!
他程懷興的脾氣潭城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學校裡混,他一向奉行四個字:禮尚往來。陸荒之送他一個“滾”,他還一個拳頭都是便宜他了。
程懷興拳頭早硬了,但迫於陸荒之帶來的壓力,遲遲無法出手。陸荒之看他的目光就像他過年的時候看親戚家的熊孩子,反感又不屑,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你說什麽?”程懷興從牙縫裡擠出兩句話,“你有種再說一遍?”
陸荒之平靜道:“我讓你滾。”
程懷興恨得牙齒咯咯響,頂著壓力猛地出手,“我要你他媽多管閑事?!”
他想像平時教訓別人一樣揪住陸荒之的衣領。沒想到他連陸荒之的衣服都沒碰到,反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手臂,他怎麽用力也掙脫不開。
程懷興氣得嘴唇直哆嗦。反觀陸荒之,贏了他也沒有很高興,反而更無語了,似乎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憤怒和恥辱使程懷興心跳加速,血液循環加快,趙野息感覺到可樂味的信息素又濃鬱了一些,悄無聲息地退了兩步,威嚴滿滿地說:“你們是當我這個教導主任不存在?”
程懷興心道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小白臉,和不存在有什麽區別,誰會給你臉。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趙野息發話後,陸荒之真的放開了他。
陸荒之從校服褲子的口袋裡拿出一小瓶氣味阻隔劑,丟給程懷興,“管好自己的信息素。”
趙野息道:“在校內未使用阻隔劑,警告一次;上課時間翻窗,和同學動手,罰課後勞動一次。數罪並罰,記一次小過,放學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程懷興手裡死死地捏著阻隔劑,臉色黑如鍋底。
如果說有什麽比陸荒之更讓他糟心的,那就是這位新來的教導主任。
程懷興的家境很好,他家在潭城也算是有名有姓的豪門。他爸給學校捐過一棟教學樓。哪一任教導主任對他違反校規的行為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就是這個趙野息,這個一米七的趙野息,每次都和他玩真格的,不是警告就是記過,還說必要的時候會請他家長來學校談話。
他當時就笑了。他爸一個小時賺的錢比趙野息一個月工資都多,趙野息怎麽敢的啊。
直覺告訴他,趙野息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他想給趙野息一點教訓,才故意不用阻隔劑,想著用信息素治一治他。
可樂味越來越重,趙野息身體開始出現輕微的異樣。他定了定神,說:“你還愣著幹嘛,趕緊用了阻隔劑上課去。”
“憑什麽隻罰他一個人啊。”一直在觀戰的王文樂替他老大抱不平,“陸荒之不也上課的時候離開教室,還和興哥動手了,難道他不用被罰?”
陸荒之輕笑一聲,道:“是我錯了,老師罰我吧。”
程懷興難以置信地看著陸荒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為了教導主任的威嚴,趙野息隻好對陸荒之道:“那你也警告一次。”
“只是警告?”陸荒之語氣中帶著一絲可惜,“不用我去辦公室?”
……陸荒之又在搞什麽,有話回家不能說嗎。“你很想被罰?”趙野息問。
陸荒之說:“做錯了事應該被罰。”
“那你想來就來吧。”這種奇怪的要求他還是第一次見。
陸荒之又笑了聲,“謝謝老師。”
趙野息愣了愣。
潭城一中是公立中學,校服是很常見的藍白兩色運動服,可穿在陸荒之身上就變得沒那麽普通了。高中版的陸荒之對他笑的時候,有一瞬間,趙野息好像真的回到了久遠的高中時代。只是他的高中,沒陸荒之這麽帥的學弟。
“行了行了,”趙野息回過神,把窗戶旁邊看熱鬧的學生腦袋摁回去,“都給我上課去。”
陸荒之道:“老師。”
“你還有什麽事?”
“今天是起晚了嗎,”陸荒之說,“老師的頭髮有點亂。”
趙野息見周圍的學生都散了,冷笑道:“你還有臉說我。”
步淳齋榮升宿管阿姨,必須住在學校,家裡只剩下他和陸荒之兩個人。他這才發現,睡覺居然是陸荒之的興趣愛好之一。
陸荒之不僅喜歡睡覺,早上還喜歡賴床。他接受了學生的角色,卻不接受高三學生六點半起床的設定,趙野息為了讓他學生的身份看起來更真實,不得不承擔起每天叫他起床的重任。
趙野息認為,在校方給他們安排的三個職位中,教導主任無疑是最忙的。步淳齋對此提出了抗議,趙野息沒理他。整個年級,小到上課睡覺,大到聚眾鬥毆,都要他來管。也因為這個身份,他看到了很多公開調研無法看到的事。
龔俱仁說的“只要有正確的引導,大多數學生能理智地看待第二性別的出現,對已經分化了的學生關心多於偏見”全他媽是廢話。現在的學生都早熟,他們獲取信息的渠道非常多,你能給他正確的引導,別人也能給他錯誤的引導。例如程懷興這種傻逼,已經懂得用信息素去壓製omega了。
學生自發建立起了小團體,女alpha和男omega被孤立的現象屢見不鮮,其中不少人的學習成績也或多或少有所下滑。
趙野息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觀點:現在還不是全面公開第二性別的時候。
下午,趙野息參加了校方關於要不要增加omega和alpha專用公共廁所的會議。回到辦公室時,一個女老師叫住了他。
女老師是陸荒之班上的英語老師,剛從師范大學畢業不久,認真負責,乾勁滿滿,對學生也很關心。
“趙老師,你能不能管一管陸荒之啊。”
“……他怎麽了?”
“他上課從來不聽講,作業也一次都沒寫過。”英語老師擔憂道,“他本來就是轉校生,我擔心他繼續這麽下去,會跟不上我們學校的教學進度。”
趙野息表情複雜,“啊這……”
“我自己也和他說過。他說了句‘好’,可第二天還是不聽課,不做作業。”英語老師歎了口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趙野息不忍心打擊年輕老師的積極性,道:“那就給我辦,我替你說他。”
英語老師露出笑容:“謝謝趙老師。”
趙野息也對她報以微笑:“應該的。”
放學後,陸荒之敲響了趙野息辦公室的門。
“請進。”
趙野息看到是陸荒之,道:“是你啊。”
“嗯?”陸荒之挑了挑眉,“老師是在等別人嗎?”
“……你用不著這麽拚,這裡又沒有別人。”
一開始陸荒之叫他“老師”,他還覺得自己是翻身農奴把歌唱,趾高氣揚地告誡陸荒之要尊師重道。後來陸荒之叫得多了,他就品出來了某種奇怪的東西。
他說不清是哪裡奇怪,反正和陸荒之叫梁清桓“老師”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以防萬一,暴露身份就不好了。”陸荒之雙手撐在趙野息的辦公桌上,俯下身看他,“學長還好嗎?”
“我有什麽不好的?”
“程興懷的信息素有沒有讓你覺得不舒服。”
“人家叫程懷興。”趙野息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沒事,小屁孩的信息素能叫信息素?”
陸荒之看著趙野息的手,說:“學校裡的alpha還挺多,如果每一個alpha都像程興懷一樣……”
趙野息再次糾正:“是程懷興。”
“我們的趙老師還怎麽保持威嚴?”
趙野息聞到了陸荒之身上淡淡的西柚味,靈光一閃,說:“那,你再咬我一口?”
陸荒之一怔,“你的易感期要來了?”
“還沒,但只要你標記了我,別的alpha的信息素就對我沒用了。”趙野息後知後覺道,“艸,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那等我們回去……”
陸荒之眼眸暗了暗,笑道:“還等什麽啊老師,在這裡不行嗎?”
“這裡?”趙野息猶豫道,“不太好吧。”
雖然這是他的個人辦公室,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就是學校的菜市場,隨時會有人來報告這報告那。
“沒關系,咬一口而已,我們速戰速決。”
趙野息想起他還約了程懷興,萬一那傻逼又故意放出信息素……
“行,”趙野息脫下外套,“你來吧。”
辦公室裡沒有沙發,趙野息也不想和第一次一樣被陸荒之抱著標記。趙野息背對著陸荒之站好,手撐著門,“你別咬那麽重啊。”
陸荒之低笑道:“別怕,我會照你教的做,不會再弄疼你。”
趙野息感覺到陸荒之的氣息逐漸逼近,西柚的味道讓他身體控制不住地發顫。
這也太慫了,又不是第一次,他有什麽好緊張的。
趙野息決定說些什麽轉移注意力。他咽了咽喉嚨,道:“陸荒之,你是不是都不寫作業的?”
陸荒之的唇覆上他的皮膚,沒有直接咬下去,而是輕輕舌忝舐著。
“嗯……老師想我寫嗎?”
“你好歹裝一裝啊,”趙野息頭腦發熱地說,“你的英語老師都來找我投訴了。”
他聽到陸荒之笑了聲,“這個時候就不要提別人了。”
陸荒之的動作很慢很溫柔,趙野息卻有些受不了。他的身體已經在發軟,陸荒之再不快點他估計連站都要站不穩。
趙野息不由地催促道:“你、你快點……”
突然,程懷興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從離他們只有一門之隔的地方傳來:“我來了,開門。”
趙野息瞳孔微微放大,正要轉身推開陸荒之,陸荒之卻將他壓在門上,朝他的腺體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