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荒之的微信頭像是兩只摟在一起睡覺的小奶貓。趙野息之前就見過這張照片,在辯論賽事件之前陸荒之給他發過,是學校裏流浪貓媽媽的寶寶。趙野息還嘲笑過陸荒之,說他的頭像一點不猛男。
辯論賽之後,陸荒之還給他發了後續。兩只小奶貓成了兩只大肥貓,整天躺在學校草坪曬太陽。陸荒之還說:【現在夠猛男了嗎。】
即使現在陸荒之成他男朋友了,他還是要小聲逼逼:別看陸荒之高高酷酷的,其實他才是更a的那個,至少他的頭像是琦玉老師。
陸荒之的朋友圈才發出去十分鐘,點贊和回複已經看不過來了。趙野息能看到的大都是在學校和研究所他們共同的朋友。大家驚訝又好奇,說恭喜的同時一直在追問脫單對象是誰。
那個想追陸荒之的學妹也說了恭喜,還問陸荒之為什麽不爆合照。
等下,他爸怎麽還點了個贊?陸荒之什麽時候加上他爸的微信了?!
陸荒之發了朋友圈就放置了,一條留言都沒回複。
【小強要努力變喬:這朋友圈是陸荒之對象逼他發的吧。】
【趙野西:(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啊.jpg)】
他想起來了,陸荒之是說過确認關系就官宣脫單,動作還挺快。
【小強要努力變喬:?】
【趙野西:你為什麽這麽說。】
【小強要努力變喬:這格式不對啊。】
【趙野西:正确的格式應該是怎樣的?】
【小強要努力變喬:至少@一下他對象,再來句文藝的,比如:你是我的第二杯半價;生是我的豬,死是我的紅燒肉。最後配一張合照,沒臉牽個手也行啊。】
【趙野西:你他媽才是紅燒肉。】
【小強要努力變喬:幹嘛突然罵人?】
【小強要努力變喬:總之他這才三個字,連個感嘆號都沒有,一看就是在敷衍。】
【小強要努力變喬:陸校草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趙野西:(微笑)】
有一說一,他贊成陸荒之的做法。如果陸荒之真的按照陶喬笙的格式來,他爸就不是點個贊這麽簡單了。
最重要的是,他和陸荒之在同一個部門,工位還面對面。雖然研究所沒有禁止員工談戀愛,也有夫妻同在研究所工作的情況,但都不會離得太近。
沒想到他和陸荒之剛抓完校園戀愛尾巴,就要開始緊張刺激的辦公室戀情了。
趙野息在陸荒之的朋友圈下打了【恭喜】兩個字,想了想,又把【恭】删掉,改成了【同】。
【陸荒芝:脫單了。】
【趙野西:同喜。】
陸荒之還在考試周,沒有上班,但他每天都會來實驗室看望趙野息。
陸荒之撐着腦袋,一邊和他說話,一邊漫不經心地搖着逗貓棒。趙野息隔着玻璃窗,視線控制不住地跟随逗貓棒搖擺,感覺自己穿成了寵物店裏待售的貓。
趙野息強忍着沒伸手去抓,道:“你差不多得了啊。”
陸荒之懶懶道:“黏不給黏,逗也不給逗了,我真的是你男朋友嗎。”
這是陸荒之最難哄的一次,欲求不滿的alpha是真的可怕。趙野息剛剛談戀愛,沒哄男朋友的經驗,抓了抓頭發,笨拙地說:“好啦好啦。”
陸荒之撩起眼皮,“然後呢?”
“出去黏你啊。”
陸荒之稍微滿意了一點:“嗯。”
趙野息問:“那你怨氣散了嗎?”
“散不了。”陸荒之半真半假地說,“交往的第一天,男朋友在床上抛棄我,投入科學的懷抱,這事我能記一輩子。”
“我再幫你删十條記仇?”
陸荒之見好就收:“成交。”
趙野息道:“其實吧,這樣也挺好的。”
陸荒之眯起眼睛:“挺好?”
“我不想總是在不清醒的時候和你做……做事情。”趙野息盯着逗貓棒上的毛茸茸說,“感覺像吃了春.藥,迫不得已一樣。”
在發.情的時候和自己的alpha滾床單爽是爽了,但那是在信息素的催化作用下,生理需求大于心理需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陸荒之的信息素多一點,還是想要陸荒之的人多一點。爽完之後,他人都是懵的。
“我也想記得每一個細節,”趙野息臉上的溫度漸漸上來了,“至少不用你提醒就能知道你戴沒戴套。”
更想記得陸荒之說的每句話,每一個表情。
陸荒之被哄好了,彎起唇角,道:“原來趙芝桃是細節控,我知道了。”
陸荒之走的時候把逗貓棒交給男研究員,托他轉交給趙野息。
住進實驗室觀察區的omega志願者越來越多。留院觀察的第三天,趙野息終于有了室友。一個留着利落短發的英挺小帥哥,看着很直男,信息素卻是甜甜圈味的。
說他是小帥哥并不是因為他年齡小,而是因為他只有小帥,沒到大帥哥的程度。
觀察區沒有alpha的信息素,omega們小小地偷懶了一下,沒有用氣味阻隔劑。芝芝桃桃味和甜甜圈味組合在一起,男研究員說他每次進他們的房間都覺得自己進了甜點屋。
導致第二性別基因突變的原因官方還在調查,沒有正式公布。人們也不知道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是由什麽決定。根據大數據調查,一般是他們在某段時間吃過的食物的味道。
趙野息由此得出結論,小帥哥喜歡吃甜甜圈。
小帥哥性格外向,算半個自然熟,很快就和年紀差不多的趙野息聊上了。
他告訴趙野息,他是隔壁市的大學生,看到abo研究所在招抑制劑試驗的志願者,打飛的來的。
“你這隔壁隔得有點遠啊。”趙野息道,“我叫趙野息,你呢?”
小帥哥說:“我叫呂儒律。”
趙野息舌頭有點捋不順了:“呂什麽律?”
“呂儒律。”
“呂儒什麽?”
“呂儒律!”
“什麽儒律?”
“……要不你叫我雲哥吧。”
趙野息笑了:“你幾歲啊,讓我叫你哥?”
呂儒律也笑了:“反正肯定比你大——你成年了沒?”
“我24,馬上25了,謝謝。”
呂儒律上下打量了趙野息一波,嗤笑道:“小弟弟騙誰呢。”
趙野息把自己身份證甩到了呂儒律眼前。
看到趙野息的出生日期,呂儒律瞪直了眼:“你這何止是有點6,那完全是外瑞古德。”
“老實叫哥吧,小雲。”
在觀察區的日子是枯燥且樸實無華的。一日三餐有工作人員送來,志願者們每天會定時接受檢查。振奮人心的是,所有使用了抑制劑的omega都情況良好,沒出現什麽預料之外的情況。
趙野息開始和熊初沫讨價還價,想早一點結束觀察。
熊初沫和男研究員不敢松懈,說現在沒有意外可能是樣本少,時間短,勸趙野息為了自己的安全,多觀察兩天。
呂儒律道:“你着急出去是有什麽事嗎?”
趙野息說:“也不是。”就是有點想黏男朋友了。
“那你還是多留兩天呗。”呂儒律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趙野息嘆了口氣:“行吧。”
“對了,”呂儒律左右張望着,“這裏是有貓嗎?”
“沒有啊。”
“那怎麽會有一根逗貓棒在這?”
“哦,”趙野息抿着唇,“這是逗我的。”
呂儒律似乎明白了什麽,語氣暧昧起來:“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晚餐過後,陸荒之照常來“探監”。趙野息去會客區的時候,看到呂儒律正隔着玻璃窗,和一個已經到了大帥哥程度的男生說話。
大帥哥是那種又壞又輕狂的帥。看呂儒律和他說話的表情,兩個人像是感情很鐵的哥們。
趙野息多看了他們兩眼。陸荒之淡道:“很好看?”
“不是,就覺得他挺高的。”
“體育生當然高。”
“你認識他?”
陸荒之道:“等你的時候,和他随便聊了幾句。”
所以大帥哥和大帥哥真的能比較聊得來吧。
趙野息向陸荒之控訴熊初沫和男研究員不讓他提前出院。陸荒之道:“既然接受了實驗,就好好聽他們的話。”
趙野息瞪着他:“不是你讓我出去黏你的嗎。”
“不用太急,你身體比較重要。”陸荒之說,“我已經用別的方法纾解了吃不到芝芝桃桃的痛苦。”
趙野息朝陸荒之腰下看去,委婉道:“小撸還是怡情的。”
陸荒之笑了聲,“你在看哪裏?”
大家都不是處男了,誰還不會開黃.腔啊。“看你的腿,我腿控。”
“哪條腿?”
趙野息:ok,我認輸。
陸荒之笑夠了,說:“這幾天晚上都在學校打球,消耗多出來的精力。”
“想看。”
“嗯?”
趙野息說: “想看你打球。”
趙野息和陸荒之聊完,呂儒律那邊也結束了,兩人一起回房間。路過隔壁房間的時候,裏面的omega剛好開門出來,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omega戴着一個黑色的口罩,趙野息覺得他的眼睛看着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卧槽,那是不是唐斐?”呂儒律用手撐開自己的眼皮,明中觀察人家的背影,“貌似真的是他。”
趙野息震驚道:“哈?我記得唐斐是個beta啊,他自己宣布的。”
呂儒律道:“他要是beta怎麽會出現在omega的觀察區?他肯定是對大衆謊報了性別。”
趙野息溫馨提示:“造謠是要有證據的。”
呂儒律滿不在乎:“有證據還叫造謠嗎。”
趙野息沉思了兩秒:“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