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接下來,姜白和顧徐在山里待到初二，初三回姜家又待了一天，便起程回首都。

假期剩半個月,這半個月，他們要為新房子採購家具家電。

姜白那套老房子離新房子比較近，兩人沒回宿舍，下飛機就直奔老房子。

到老房子已經晚上八點，姜白懶得做飯，直接點了潮汕牛肉火鍋。

店家送餐速度快，等姜白沖完澡,顧徐已經擺好火鍋,等他開飯。

前段時間在這兒住，只有空調不夠暖和,顧徐買了可移動暖氣片，在有些狹窄的客廳開了一會兒，現在28度浮動。

姜白就只套了件寬鬆白t和運動褲,黑髮隨便擦了一把,濕漉漉地從浴室出來。

洗完澡,姜□□神回來了點,但吃飯時還是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一碗飯，就擱碗擱筷去漱口，然後撲到床上睡覺。

姜白閉上眼沒幾秒，顧徐拿著吹風機也走進臥室,把他從枕頭撈起來半抱著：“頭髮乾了再睡。”

姜白困得厲害沒睜眼,嘟噥了一聲： “沒事,沒那麼講究。困。”說完想要滑回床上找枕頭。

顧徐單手按住他亂扭的身體,另一隻手插好吹風機，

坐到床邊說：“趴我腿上，你睡你的，我來吹。”

姜白這才掀開眼皮看了眼顧徐，見他拿著吹風機，也就沒再拒絕，翻身趴到顧徐腿上。

嗡嗡嗡。

吹風機的溫熱的風跟著男人的指尖，在姜白髮間流淌，暖暖吹在頭皮上很是舒服。

姜白本來以為他會吹風機吵得睡不著，結果吹風機的聲音反而像最好的助眠曲，他眼皮很快往下落，真枕著顧徐的腿睡著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姜白是在羽絨枕上醒來的，他轉過頭，旁邊的被子已經掀開了，他伸手摸了一下，還有餘溫，顧徐起床沒多久。

姜白又盯著天花板發了差不多十多分鐘的呆，才掀開被子下床。

洗漱完畢出臥室，顧徐在客廳的陽台看書，今天天氣沒那麼好，天空陰沉沉的，他開了盞落地燈，柔和的光線落在他認真的眉眼上，姜白瞥了眼書名。

——

英文原版的《物種起源》。

姜白沒出聲打擾顧徐，徑直走到餐桌。

餐桌上用飯蓋著早點，拿開碗，是兩個梅菜肉包子，一根水煮玉米，還有一籠蒸餃，一碗小米南瓜粥。

都還冒著熱氣。

姜白昨晚沒吃多少，現在早飢腸轆轆，他拉開椅子坐下，安靜席捲著豐盛的早點。

吃完他收拾好餐桌，路過客廳顧徐還在看書，姜白就先回房間換衣服，換好出來才問顧徐：“什麼時候去買家電？”

顧徐從書裡抬頭，見姜白已經穿戴整齊，他合上書起身：“現在。”

出小區天空忽然飄起小雪，離小區門不遠，兩人就沒回樓上拿傘，慢悠悠走到門口。

初五大學城這邊沒多少行人，很快叫到車。

兩個年輕人大男人去家具城，司機忍不住在後視鏡打量著他們，見兩個遮擋得嚴嚴實實，空調打得十足也不摘口罩，司機心裡有些發怵，擔心他倆身份不明，一路開得飛快，快一小時的路程，半小時飛到了。

顧徐姜白剛下車，出租車已經嗖一下竄得老遠。

家具城隔條街有個大型商場，兩邊對比明顯，商場熱鬧非凡，家具城很是冷清。

但再冷清，家具城也裝飾得紅紅火火，四處掛著拳頭大小的紅燈籠，還有大大小小的中國結，年味十足。

姜白首先去看書櫃，逛了一圈，他看中一個成品書櫃，問了售貨員尺寸，意外地契合，姜白拍版定下，正要掏手機付款，顧徐先一步去了收銀台。

接下來茶几，餐桌，餐邊櫃，九斗櫃，衣櫃，沙發，通通都是姜白決定，顧徐付款。

除了床。

顧徐沒要成品床，和店家單獨定制了一張3米大床。

姜白冷不丁想起在山中書房荒唐的那一夜，他無意中確實抱怨了一句書桌太窄，差點摔下去。

姜白：“……”

但是3米也太寬了。沉默一瞬，他還是開口提醒：“3米的尺寸，床品也得定制。”

顧徐：“嗯。”繼續刷碼付款。

見顧徐對3米大床情有獨鍾，姜白也就不再多說，在顧徐填地址的時候，他瞥見斜對面有一家廚具店，和顧徐說了一聲，先過去挑廚具。

身為廚師，姜白對廚具店有種由衷的喜愛。這一次逛得比其他店都要久，挑到快兩點，姜白才挑齊餐具。

又去隔壁的家電城選好大小家電，約定好傍晚送過去，兩人就出了家電城。

逛了一早上加半個下午，姜白吃的早點早消耗完畢。

他問顧徐：“在這兒附近吃飯？”

顧徐沒意見：“你決定。”

姜白就掏出手機搜附近的美食，最後發現對面商場有家排名第一的老鴨湯。

空中還在飄雪，這樣的天氣特別適合吃老鴨湯火鍋。

“那就老鴨湯。”姜白說。

比起家具家電城，商場內人潮洶湧，全是年輕人。

姜白和顧徐走在人流裡，周圍不時發出抽氣聲，哪怕戴著遮擋大半張臉的口罩，兩人的身高氣質依然優越得過分。

尤其在全是年輕人的場合，輕易就吸引住大多數人的目光。

好不容易等來電梯，兩人剛一進去，立即也湧進來許多人，其中有個高壯，麥色皮膚年輕男生拼命往姜白的方向擠。

對於同性緣爆棚這件事，姜白向來沒什麼敏銳度，也沒覺得人家往他這邊擠是要搭訕，大大方方站著。

高壯男生見姜白沒避開，大喜過望，臉頰浮現雀躍的緋色，他抓住褲縫，鼓足勇氣正要上前一步要微信，忽然旁邊橫過來一隻手，將薑白牢牢護在電梯的角落，隔離開所有人。

高壯男生傻眼了，從姜白身上移開目光，就對上男人冰冷的視線。

高壯男生不過十七八歲，被顧徐如此一睨，內心到底有些害怕，只是他實在又想認識姜白，喉結滑動好幾次，還是衝著姜白出聲：“你好，請問能給我你的微信嗎？”

姜白在想著那麼多人，老鴨湯會不會要等位的事，冷不丁聽到高壯男生的問話，他掀開眼皮還未張口，旁邊顧徐平靜的聲音先響起：“不行。”

高壯男生有些不樂意了：“你誰啊！憑什麼替他回答？”

顧徐：“我是他老公。”

此言一出，電梯內霎時安靜。

幾個躍躍欲試準備和他搭訕，或是要和姜白搭訕的女生全默默退回原地。

中途停在其中一層，她們一窩蜂全下去了，連高壯男生也訕訕跑了出去。

瞬間電梯內只剩顧徐和姜白。

老鴨湯在：“你是我的誰？”

顧徐：“你老公。”

姜白沉默幾秒，又悠悠問：“那我是你誰？”

知道顧徐打架有一套，姜白決定要是在清醒的顧徐口中聽到“老婆”兩個字，他得和顧徐打一架。

看看誰是誰“老婆”。

“你是我。”顧徐看向姜白，幽深的黑眸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情緒，深情，眷念，以及無窮盡的笑意，“唯一最重要的人。”

叮。

這時電梯門打開，頂樓到了。

不遠處，老鴨湯的招牌——一隻可愛的鴨子對著姜白可可愛愛笑著。

經歷過再多次告白，顧徐的每次告白，依然會令姜白心尖最柔軟的地方，猝不及防觸動。

他永遠不知道，他在顧徐心裡究竟多重要。

顧徐拔腳要往外走，忽地，一隻手主動牽住他手，他轉頭，就看到姜白衝著他眨眼，聲音帶笑：“這麼重要，那你可得牽好。”

一秒後，顧徐反守為攻，反手扣緊姜白的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