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從廚房出來,姜白拉開門看到江雨桐門神一樣背對著他站著，稍微一想，他就猜到剛他和顧徐接吻,給這小丫頭撞見了。

姜白：“……”

他一時心情極其複雜，以後在公開場合果然還是得克制。

他按了按有些腫的唇,蹲下溫柔拍拍江雨桐的頭：“桐桐。”

江雨桐秒回頭,烏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雀躍喊：“八叔叔！”

不等姜白開口，她機靈回頭瞄了好幾眼,見所有大人麻將的麻將，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她又轉回來，手搭到嘴邊湊到姜白耳畔,小小聲說：“八叔叔放心，我會守好秘密噠！”

姜白：“……”組織好讓江雨桐不要學的話,全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這時顧徐端著果盤出來，彎腰餵了個車厘子給江雨桐,黑眸裡染上一層笑意，又從口袋摸出一個紅包，放到江雨桐的連帽裡：“你紅包有了。”

單單是目測,已經能看出紅包極其有厚度。

“謝謝顧叔叔！”江雨桐飛快吐出車厘子果核，圓眼睛滴溜轉,又撲到姜白懷裡蹭蹭,悄悄說, “更謝謝八叔叔！沒有八叔叔,顧叔叔就不給我大紅包啦！”

姜白忍俊不禁,抱起她：“小鬼頭。”

顧徐抬著果盤去客廳，姜白抱著江雨桐跟上，一到麻將桌，江雨桐就鬆開姜白跳到地上，蹦噠到蔣芸芬旁邊，脆生生說：“姑奶奶！八叔叔和顧叔叔給我封了好大的紅包！”她特別誇張地張開雙手，“特別大特別大！”

頓時逗樂了所有人。

蔣芸芬抱她起來擱到大腿上，笑瞇瞇說：“等姑奶奶贏錢了，也給我們小雨桐封一個特別大特別大的大紅包。”

吧唧！

江雨桐響亮在蔣芸芬臉上啜了一口：“我最喜歡姑奶奶啦！”

大家又都笑成一團，姜白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

他低頭低聲和蔣芸芬說了幾句，旋即和顧徐使了個眼色，回樓上拿了個包，又去廚房拿了些食材，兩人雙雙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姜白大姨問了句：“白白和小顧出去啊？”

蔣芸芬笑：“是啊，好像是……哎呦！”甩出一張牌，“自摸！清對！”

… …

晚上九點多，公路上零星有車在行駛，夜空也不時盛放煙花，只是越往山里走，越來越寂靜，煙火也不見了，夜空像是一塊深藍色的幕布，幹乾淨淨的。

姜白這次開車飛快，到山腳才九點。

提著東西進山，山路崎嶇，眼看快到零點，藉著微弱的電筒光，姜白拉著顧徐卻走得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終於只花兩小時就到了他的小院。

姜白沒在，小院的書房卻亮著光，暖暖的光從窗戶透出來，照亮這小方山中的角落。

姜白抬手看時間，十一點十一分。

“呼。”姜白鬆了口氣。

顧徐這才問：“這麼急趕來這兒做什麼？”

姜白神秘勾起嘴角：“暫時保密。你先去沖澡。我要做點吃的。”

姜白接過顧徐提著的食材，抬腳去了左邊的廚房，顧徐目送他推門進去，等燈亮，顧徐收回視線，拎著包進了屋。

顧徐沖澡衝到一半，腦海閃意瞥到的食材，心口突突跳了幾下，冒出一個猜想，難道姜白要做……

他匆匆沖掉泡沫，沒穿衣服，隨便係好浴袍，穿著家家居鞋往廚房走。

咚、咚、咚……

剁肉聲在迴廊裡飄蕩，越靠近廚房越清晰，顧徐已經確定姜白在做什麼了，他胸口跳得厲害，快步走到廚房門口，屋內的景像印證了他的猜想。

姜白脫了外套，僅著他最常穿的那件奶白色毛衣，戴著黑白格的圍裙，袖口整齊地挽了兩圈，露出他勁瘦白得通透的手腕，雙刀剁著肉餡，旁邊的案板上發著面，還有洗得乾淨的白菜，芹菜，冬筍，香菇，韭菜……

以及一碗打好的雞蛋。

灶上的砂鍋咕嚕翻騰著，豬大骨的肉香氣飄出來，空氣裡都是香味。

姜白在給顧徐做餃子。

顧徐從不曾褪色的記憶裡，母親每年的大年夜，都會給他包很多漂亮的餃子。

其實顧徐很喜歡吃餃子，尤其是白菜豬肉餡，那是母親最愛包的餃子陷。

只是每到過年這天，他從不吃餃子，一個人吃餃子，不是過年。

顧徐靜靜站在風口裡，沒有出聲打擾姜白。

姜白認真剁著肉，身處於他的秘密基地，他無比放鬆，竟也沒注意到門外的動靜，等他剁完肉沫回頭，猛然一怔，望著倚在門邊的騷包男人。

是的，騷包。

大冬夜，雖說沒有零下，但只係著浴袍，露出兩條長腿和一大塊胸站在兩面的灌風迴廊裡，怎麼看怎麼騷包。

姜白問：“不冷？”

顧徐進來，一身的寒氣，他往前傾，姜白想著手上還沾有肉沫要避開，卻被顧徐先一步抱住：“冷，你幫我暖暖。”

像是一大塊冰襲來，姜白怕手碰到浴袍，只好舉手雙手，他吐槽：“冷你還不穿衣服站風口，傻的嗎？”

“嗯。”顧徐圈緊他腰，下巴墊在姜白的肩膀，晚飯前，姜白在姜家洗過澡，現在髮梢是淡淡的草本味，是獨屬於姜白的氣息，顧徐滿足閉上眼，輕聲說，“看你看傻了。”

姜白：“……”

幾秒後，他抬腳不輕不重踢了一下顧徐腳跟：“先別抱了，快趕不及吃過年餃了。”

顧徐抓住關鍵字：“那吃完餃子能抱？”

姜白：“當然。”

大家都是成年人，姜白並不避諱他對顧徐的，在家裡親吻時，他已經動了情。

今晚的運動，他已經準備了一盒安全套。

應該夠用吧？

姜白沉思，他雖說體力好，但太過縱慾也不妥。

他補充：“不過這種事還是要適度，再說你是第一次，今晚就一、兩次。”

顧徐眼底的光捉摸不定，片刻他低笑一聲鬆手，但還是在姜白唇上親了一口：“好。”

姜白趕了幾次，顧徐才回房換了家居服，換完回來，姜白負責拌餃子餡，顧徐負責擀餃子皮。

顧徐做菜不怎麼樣，擀餃子皮卻非常不錯，還用蔬菜汁擀了綠色的皮，包好擺在案板上面，是一個圓滾滾的綠白菜餃子。

“這叫如意百財餃子。”顧徐說著又包了一個餃子，這次像是包燒賣一樣的包法，最後用蒜苔絲紮起來，也是圓圓的一個，“這是福袋餃。”

姜白猜得到是誰教的顧徐包餃子。

徐女士。

姜白點頭：“包得不錯，繼續，今晚我們吃你包的餃子。”

接下來就是顧徐包餃子，姜白負責拍照。

他倆的微博幾乎等同於沒有，平日都荒廢著。只是今天大年三十，姜白知道肯定有很多粉絲在微博祝福他們的新年快樂。

他打算發顧徐包的餃子，祝福大家新年百財，福氣滿袋。

“你的手也入鏡吧。”拍最後一張時，姜白衝著顧徐努努下巴，“你手包餃子時挺好看。”

顧徐又伸手入鏡，咔嚓，姜白抓拍成功。

包好餃子差不多十一點半了，等水沸騰的時間，姜白編輯好微博，連著三張圖發了出去。

一張圖是如意百財餃，一張圖是福袋餃，還有一張，是一雙正在包餃子的手。

配字：【大家新年百財，福袋滿滿！】

本來以為大年夜大家都在合家歡，看春晚打麻將，或者各種活動，結果剛發出去幾秒，評論瞬間上千。

【啊啊啊真的蹲到白白了！大白白新年快樂！】

【哇哇哇，這是白白家的年夜飯嗎！好漂亮的餃子哦，真會包！】

【白白今年和老顧一起過年嗎？嗚嗚，想去蹭年夜飯，自帶凳子那種！】

【絕對一起過年！你們看第三張圖！老顧的手！妥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好的新年祝福是我在白白微博看到老顧！嗚嗚嗚！我愛你們啊啊啊啊！】

【我飯老顧三年！今年第一次知道他會包這麼漂亮的餃子！】

【只給老婆包餃子，老顧你上道！】

……

姜白看著“老婆”兩個字，默默關了微博。

為什麼粉絲說他是顧徐老婆，而不是顧徐是他老婆？他倒是不在意稱呼，單純覺得奇怪。

這邊姜白放下手機，那邊顧徐已經往外撈餃子，煮過的百財餃和福袋餃更加好看，顧徐裝了兩大盤。

端著去客廳，姜白看眼時間，還差兩分鐘到零點，他沒有關門，有地暖，開著門倒也不那麼冷。

零點倒計時。

6、5、4、3……

1！

砰砰砰！

遠處的天際煙花隱約能看見，煙花聲此起彼伏，姜白夾起一個百財餃，顧徐夾起一個福袋餃，在煙火聲裡兩人相視而笑。

“新年快樂！”

夜深。

黑暗的書房裡，時不時傳來青年咬牙切齒的聲音。

“顧徐！這就是你說的我……唔。”他悶聲一聲，聲音有些委屈，“在上面……”

窗外斑駁的光影透進來，姜白視線逐漸迷離，他低頭，望著躺在世界地圖上的男人，汗津津的臉，微顫的長睫。

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雙肩，用力嵌了進去。

“下、下次……”破碎的字眼從姜白唇邊溢出，他還是堅持著說完，“我一定要真正在上面。”

低下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翻身，猝不及防將青年壓到長桌上，低頭親吻青年泛濕的眼睫，嗓音帶著旖旎的繾綣。

“好，那現在，換我在上面。”

青年還想要男人親口保證，剛張口，便被男人抓住機會封住。

殘存的理智漸漸消散。

算了。

姜白想，明天再說吧，疲倦地偏頭，冷不丁看見掉在地上的盒子，姜白瞳孔瞬間瞪大。

下一瞬，他磨牙的低吼響起：“顧徐，你到底用了幾盒！”

黑暗中。

男人的聲音過許久才響起：“不多，加上你帶的，三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