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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有紅塵》第48章 可以嗎?
話已經說出口, 寧玨想把這樣一句誠懇的話說得更誠懇些,至少不要鼻涕眼淚這樣狼狽——扭轉腦袋擰開水龍頭洗臉,再轉臉時就恢復了平靜的樣子。

 一張濕漉漉的面孔, 眉睫沾著水珠,寧玨順手抹去了, 低著頭又抬眼, 有些難為情:“說點什麽。別讓我在這裡尷尬。”

 “你真的很漂亮。”謝一塵笑笑, 抱著胳膊。寧玨回頭洗臉時她順勢退了一步,現在是存心要寧玨臉紅, 當初寧玨不喜歡人誇她美貌,現在實在又驚豔了她,是沾水的花瓣, 她再誇一次。

 “見色起意。”寧玨說, 從洗手台旁離開。

 “別亂用成語。”謝一塵拽了毛巾遞過去。

 從洗手間出來,和醉酒的沒醉酒的認識,聊天。寧玨注意著羅賓, 羅賓也在看她, 溫和地笑笑,一副電影裡紳士的派頭。寧玨沒有喝酒,她自覺已經醉了。

 阿希彈吉他,問她會不會唱歌,沙發上那抹布抬起頭, 嚇了寧玨一跳, 把本該推拒說出的“不會”說成了“唱什麽”,阿希調整姿勢:“那你會唱的不少,我點歌了?”

 其實會唱的也不少,她做混混的日子閑來無事, 音像店太多音樂她都聽過,聽久了,就連自己也會唱。到了南城大街小巷都放歌,一來二去,會唱的不少,可惜歌名歌手都不知道。

 “我只是會唱幾句……你點歌名我不知道是什麽歌。”

 阿希給她開了頭:“《星光燦爛》會麽?就是‘塵世間風雨……早已習慣的我……’”

 “不會留意到被人說些什麽……”寧玨坦然地接了,一口氣地唱下去。

 謝一塵靠在沙發邊上,推了薑望去收拾餐桌,阿希給寧玨和聲。

 之後又點了幾首,都是阿希開頭,寧玨都接得上,連謝一塵也意外起來:“之前不怎麽聽你唱歌。”

 “怕你跳起來。”寧玨開玩笑,是指著初見那天,謝一塵自己非要伴著音樂跳起來,把自己摔著的事。惹得謝一塵輕飄飄地白她一眼,轉而和別人聲音細碎地說起話。

 因為訴說了自己飄搖的感情,寧玨看夜色格外溫柔。

 從謝一塵家裡出來,阿希順路,開車載她,寧玨靠著車窗往外看,玫瑰叢鍍上斑駁清淡的幽藍。

 車還沒發動起來,寧玨忽然看著那鵝黃色的窗戶,注意到朋友們都走了,羅賓還沒走。

 “我上去一下。”

 阿希點點頭,從後座抱來吉他,敞開車門自顧自地唱起歌來,寧玨笑笑,覺得他很古怪,但並不討厭:“你小心一會兒被人說擾民來揍你。”

 有些親昵的玩笑話。

 阿希兩根手指在額前點了點:“放心啦,阿玉。”

 “誰是阿玉啊,不要給我取這種名字。”

 “因為不認識你名字後面那個……”阿希抱著吉他有些憂鬱,自我感傷起來,寧玨頓感親切,笑盈盈地推門出去。

 再上樓,幾步路,飛快思考。

 家裡並不像寧玨想的那樣,僅有羅賓薑望和謝一塵。還有兩三個朋友,正在陸續告別,她忽然折返回來,薑望說:“忘拿什麽東西了?”

 她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沒有,謝一塵呢?”

 謝一塵在廚房應她,似乎在收拾餐盤。

 “今晚來我家麽?”寧玨說。

 謝一塵探出頭,薑望眼神遊移了一下,正要張口起哄,被寧玨插話掐死:“羅賓今天都來了,你們難道要一起出去?謝一塵洗什麽盤子,留給他倆去洗。”

 換做別人給薑望曖昧的眼神了。

 薑望摸摸鼻子,有點兒掩飾不住的欣喜,卻佯裝沉穩,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

 再下樓,寧玨帶了謝一塵,披了件薄外套。

 一前一後地走著,寧玨沒有這樣的經驗,腦子裡的參照物有限。忽然想起豐收大樓的女人引誘客人的樣子,她現在就是引誘客人到自己的小窩去,總覺得很怪。樓梯間光線昏暗,只剩彼此的腳步,走出半截,寧玨回頭伸手。

 謝一塵緊走兩步,牽起她的手,兩人並排手拉手,寧玨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她沒有讀過書,沒有和女同學手牽手去洗手間的經歷,之前和謝一塵相處,只是她推著輪椅……

 掌心是溫熱的,手指纖細,與她相差無幾的身高,發絲沁出柔和的香氣,寧玨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一向敏感,於是用心體會,步伐隨之慢下來。

 通往走廊的小窗照進朦朧的月色,光影像分割整齊的玻璃,映在樓梯中央。

 眼神也跟著濕潤,寧玨在這片月色中再次看見了所追求所祈望的神性的東西,朦朦朧朧,模模糊糊,憂傷的吉他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夜色比黃昏寂靜。

 空著的那隻手不安分地攥著裙擺,順著樓梯,眼看就要到一樓。

 寧玨回過臉,謝一塵望著她。

 “我家……不太好……環境比較差……”她莫名其妙地開始說這些。

 謝一塵就笑:“又來了。”

 “不,不是妄自菲薄……是,客觀存在。”寧玨說得遲疑,腦子裡欣賞了一圈自己的破地方,生怕第二天大清早孔老板就來找她……但理論上不會,可一旦謝一塵來,好像什麽遮羞布都不剩,她就莫名其妙地擔心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譬如房子豆腐渣工程,晚上忽然地震坍塌……或者煤氣忽然泄漏……房東半夜來催房租……諸如此類的擔憂。

 “再胡說我就上去了。”謝一塵掙脫她的手作勢上樓。

 寧玨急著挽留,但腦子空白了一瞬,就在遲疑的時候,謝一塵走出去兩步,能拽住的只有裙角……可扯人家裙子不好。

 情急之下,寧玨突然急切地聲明:“我想睡你!”

 毫無預兆,又直白。

 流氓習氣。

 謝一塵險些摔倒在樓梯上,回過頭,寧玨神情篤定,像是當初說“選我吧”一樣。

 “你下來。”寧玨仰著臉,乍一聽以為是挑釁打架。

 她要睡人家,還要人家下來投懷送抱。

 她本要說“你想睡我嗎?”,可豐收大樓的女人攬客在前,要是這樣說,自己真像是拉業務來的小姐——豐收大樓的夜風裡,她聽了太多發情的聲音,有些過敏。

 於是將主語賓語一換,變得很是猖狂。

 謝一塵抱著胳膊看她。

 寧玨上前,踩著兩節樓梯:“我是說我想,你也可以不想。”

 聽著示弱,但看表情,總有些匪徒的意思,眼睛眨了眨,又顯得楚楚可憐。

 “你是蓄謀已久,”謝一塵摸摸她的臉,“走吧。”

 “生命就是搞來搞去,永不止息。”寧玨說。

 謝一塵拿她的話取笑,忍俊不禁:“搞來搞去……”

 “折騰別人,折騰自己,”寧玨解釋,“各種意義。”

 撫平裙角,寧玨心境堅定,仿佛回到從前,但此刻不必在逃,她在自己心裡搭出的樹上花枝招展。

 但今晚並沒有如寧玨所說,沒有無所顧忌。

 寧玨其實有許多顧忌,她想自己並不是清白的身體,恐怕要之後慢慢交代,謝一塵恐怕不知道這些。

 那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有九點二十三分左右剛躺下不久之後,借著幽微的光,窗簾在面頰拂動。寧玨睜開眼偷看謝一塵,發現對方淺笑著看她。

 “想接吻?”謝一塵怎麽就這麽洞察她心底那點幽微的情緒?寧玨眨了眨眼:“可以嗎?”

 謝一塵讓開了搭在胸口的手臂。

 頗感不安,心思柔軟,酒意忽然散去了,朦朧之間,她有些想要退後。

 謝一塵抬手,攏起她披散的長發,右手梳在她發間,托起她有些遲疑的腦袋,仰起臉。

 寧玨低頭輕吻。

 濕軟,酒氣,甜膩,唇齒相依。

 頭昏腦脹,眼眶發酸,寧玨想要離開,那隻手不容置疑地阻攔她,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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