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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走了最大的boss(無限)》第45章 洋房孤兒怨(十一)又見騷操作……
胖子被盛鈺拉住, 回頭看了一眼,忽然打了個哆嗦:“他們看我就像是在看死屍一樣。”

 “可能覺得只要上去,你就會和這滿地的屍體一樣,死狀淒慘。”說完, 左子橙隨手掀開地上的白布看了一眼, 後退兩步小聲說:“都是凍死的,屍體斷成好幾截, 傷口覆蓋滿冰渣子。血全部被凝結住, 連味道都聞不到。”

 那就不是護工殺的。

 或者說,致命傷不是護工致使的。

 之前在劇場遭受過圍堵,當時護工們的攻擊手段大多是用刀風斬殺。現在這種用冰的手段, 倒是讓盛鈺想起了一位神明。

 ——鬼媽媽。

 同傅裡鄴對視了一眼,盛鈺心中唉聲歎氣的,心想著這個鬼媽媽還真是陰魂不散。

 說來這位神明也是倒霉, 第一個副本同他和胖子結下殺子仇怨, 第二個副本又被他和傅裡鄴聯手一箭捅了個對穿。到第三個副本, 雙方現在幾乎是不死不休,且這個隊伍又有懶惰王廖以玫加入,以及一個或許是『色』沉王的鄔桃桃。

 得罪誰不好,這特麽得罪了一群鬼王。

 既然發現了不對勁, 盛鈺一行人當然不會貿然行動。他們選擇在大廳角落處坐下, 這個視角可以時刻關注到珍妮那邊的情況。

 不多時,很快有新來隊伍上前。

 那是一個已經殘缺的隊伍, 人數僅剩下四人。而且幸存玩家各個都身上掛了彩, 要麽是臂傷,要麽是腿傷,看上去無比淒慘。

 他們根本沒有精力再去看大廳其余玩家的表情, 隻得竭力上前,將洋娃娃送給珍妮。

 就在他們遞出洋娃娃的那一個瞬間,整個大廳忽然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目光一致看向那四人,眉眼帶上了點同情的意味。

 見狀,盛鈺心裡暗暗警惕起來。

 大約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珍妮接過洋娃娃,仔細看了看,點頭說:“漏洞都補上了。”

 那四人松下一口氣,都控制不住看向珍妮身邊的黑水晶小箱子。

 “意思是我們任務完成了?”

 為首的人表情興奮,迫不及待問道。

 珍妮目光在這四人身上轉悠了一大圈,像是在尋找什麽。幾秒鍾後她搖搖頭,眼眶逐漸蓄滿淚水:“沒有美味的人類,都很醜惡。醜惡的人能縫好我的洋娃娃嗎?你們這是在作踐它。”

 說著她扁了扁嘴,忽然‘哇’的大哭出聲。

 那四人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意識後退好幾步。肩膀被什麽東西扼製住,回頭一看,是護工。這群護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偷偷的包圍上來,揚起手,風力眨眼間割傷他們的皮膚。

 被割傷的地方不僅沒有出血,反而很快的被冰塊直接凝結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家們痛苦滑倒在地,慘烈的嚎叫聲讓眾人目不忍睹,余光能看見他們整個人蜷縮。

 冰塊就像是有靈魂一般,最先開始是從傷口進發,走過脈絡血肉,最後凍結器官與心臟。

 不一會兒,四個剛剛還生龍活虎的玩家就變成了冰涼的屍體,悄無聲息的倒在大廳之中,為死難者名單添磚加瓦。

 “還有人要來試試嗎?”

 珍妮抹掉眼角淚珠,緩慢的勾起丹紅唇角。

 明明是很可愛的長相,語氣和表情都是甜蜜蜜的,但這幅模樣放在在場玩家的眼中簡直是堪比蛇蠍,或者說比蛇蠍還要讓人更加驚恐。

 群體陷入死寂,沒有一個人出聲。

 護工們默不作聲的退下,回到珍妮身後。

 大廳又恢復了短暫的和平。

 胖子偷偷拽了拽盛鈺,說:“那個隊伍洋娃娃縫的不好,擱我,我也生氣。”

 “不是這個原因。”

 說話的是鄔桃桃,他衝珍妮的方向努嘴,“你沒有聽見她剛剛說什麽嗎——‘都是醜惡的人類’。這個小孩從根本上就否定了洋娃娃的縫紉完成度。想要通過她這關,不僅要縫好洋娃娃,還得滿足她的那句話,證明隊內有‘美味的人’。”

 聽到‘美味’這兩個字,盛鈺下意識一寒。

 劇場裡,珍妮當時專門跑過來說他是‘美味的哥哥’,這之間是否有什麽聯系還不能確定。

 反正他會主動說出這件事,說出來說不定就把自己往危險的地方推,犧牲自己去成全臨時組建起的隊伍,這種事盛鈺不可能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左子橙從另一隊中間擠出來,壓低聲音說:“剛剛稍微打聽了一下,那隊玩家已經待在這邊有兩小時,算來的比較早的隊伍。據他們所說,至今已經有七八個隊伍上去嘗試,無論交上什麽樣的洋娃娃,珍妮的反應只有一個哭字。她一哭,隊伍立即就會被護工包圍,緊接著就會有一股不知名力量把他們凍成冰坨子。基本上毫無生機,這也是大家遲遲不願意上去的原因。”

 回頭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眾人,左子橙補充說:“現在大家都在猜測珍妮口中‘美味’兩個字是什麽意思。我問了,都沒跟我說,一個個搞得神秘兮兮,我覺得他們可能也猜不到。”

 “是不是長得好看的意思呀。”常暮兒好奇說:“看見好看的人給自己做洋娃娃,怎麽說心情也會變好一點。我不是在自誇啊,我是說咱隊伍裡不是有全場顏值最高人嘛。”

 盛鈺心說這話不是扯淡嘛。

 要是靠臉就能通關,就能『迷』『惑』神明和鬼怪。那還真不是他自戀,他感覺自己分分鍾可以坐火箭,別的玩家都是爬樓,他是飆火箭上樓。

 誰知道腦子裡剛諷刺完,就瞧見其余幾人視線不約而同的看過來,這個默契程度簡直了。各個瞪圓了眼睛,仔細用視線來描繪他的眉眼,末了還咂巴嘴,似乎很讚同常暮兒的言論。

 盛鈺開口道:“你們覺得可能嗎?”

 “……”好吧,感覺不可能。

 眾人輕飄飄的挪開視線,選擇再觀望一陣。

 很快大廳內又有了不一樣的異動。

 這一次上前的是已經在大廳待了好一陣子的隊伍,最難得的是人員至今依然保持七人,算是大廳內較高配置的隊伍。

 他們一上去,就吸引了不少視線。

 左子橙拽過胖子,挑眉說:“看著吧,一般這種隊伍都有了資本,感覺自己能過珍妮這一關。或者說就算過不了珍妮一關,他們都有辦法從護工手底下逃脫,不然不可能這麽自信。”

 胖子伸頭看了一眼,翻白眼說:“那個隊一群男人,娃娃縫的跟月球表面一樣坑坑窪窪。要是能過珍妮那一關,我倒立吃屎給你看。”

 左子橙驚異挑眉:“厲害了,我還沒看過人倒立吃屎,今天胖爺給我開開眼界吧。”

 兩人交談聲其實不是很大,但盛鈺就在他們倆旁邊坐著,就算不注意聽也可以聽得見。他心裡好笑,胖子這回真是要騙吃騙喝了。

 那隊人明顯就是有備而去。

 事實也正如他想的那樣,七人拿布包裹住洋娃娃,上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隊伍裡其中一名玩家向前一推:“我朋友進過安妮的夢境,就是那個會吃掉美好記憶的房間。不知道他是不是符合你口中所謂的‘美味的人’?”

 珍妮盯了那人兩秒,歡喜的點頭:“是美味的人。接下來給我看看你們的洋娃娃吧。”

 話音剛落,大廳內一片嘩然。

 足足幾百人都是面面相覷,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安妮的夢境是什麽東西,更別提隊員有沒有進入過那個房間的了。

 至於那些知曉內情的人,也都是欲哭無淚。就算知道,隊內也沒有可以滿足條件的人,或者說就算是有,那個人也早已經死在了安妮的夢境裡,哪裡還有命陪他們在這裡交任務啊。

 要是這樣盤算起來,第一天的課程豈不是注定失敗?

 滿滿幾個小箱子的黑水晶就擺放在不遠處,吊燈被打掉以後,那裡就佔據了一大片光源。

 晉升的機會就擺在面前,提升實力的機遇仿佛唾手可得,偏偏眼睛看得見,手卻夠都夠不到。這對於所有想要提升自己實力的玩家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般的折磨。

 個別玩家面『色』灰敗,開始否定自己。

 另一邊焦點處,洋娃娃身上的布被打開。

 胖子之前說的可能都有點給面子了,那洋娃娃豈止是坑坑窪窪,上面還有好幾個地方一看就沒有補好,裡頭的棉花甚至都在外頭。

 就這個醜樣子,珍妮還是歡天喜地的將洋娃娃抱在懷裡,高興說:“既然你們替我縫好了洋娃娃,珍妮很感激你們。這裡有一份小禮品是為你們準備的,作為報答大哥哥們辛苦的酬勞。”

 “胖爺,倒立吃屎?”左子橙好笑的看了一眼胖子,後者自然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以及菜『色』:“早知道那小屁孩這麽眼瘸,那我們還縫什麽縫,手指頭也用不著找了。拿到什麽樣就丟給她什麽樣的洋娃娃,反正她重點也不是這個。”

 珍妮的重點自然是美味的人。

 盛鈺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但他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只能滿腹疑慮的看向台前七人,這幾人已經高興到找不到北了。

 “太好了!”

 七人興奮的抱在一起,看上去極其受鼓舞。

 這是第一個完成縫紉課任務的隊伍,不少人都向他們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可惜好景不長,這份羨慕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擴散開來,很快有護工面無表情的上前,從箱子裡抓了把黑水晶,遞給那隊的成員。

 隊伍好幾個人一看,人都傻了:“為什麽是六顆,我們隊有七個人啊?!”

 也有膽子比較小的,連忙拉住其余幾人,訕笑道:“六顆就六顆吧,總比一顆也沒有好。”

 其余幾人瞬間就反應過來,扭頭看了一眼護工,他們心寒的吞了口口水,就要扭頭走。

 這個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再在護工的死亡凝視下多待一秒鍾,都好像要少活十年。

 他們想走,珍妮可不同意。

 “咳咳。”高吊著嗓音咳嗽兩聲,珍妮緩慢的笑了笑,說:“大哥哥們在想什麽呢,拿了珍妮的小禮物,還想帶走珍妮的人?”

 “…………”

 不止那七人隊伍的成員,幾乎是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原因無外乎其他,珍妮的笑容實在是太詭異了,個子矮,偏偏下巴高高抬著,像是在拿笑眼蔑視著那隊玩家。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護工極速上前。

 接下來就是一陣混『亂』。

 盛鈺身處角落,前面層層圍繞著不少人,具體也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幾聲淒苦的悲嚎聲。

 以及那隊成員在危機下的無奈抉擇:

 “棄了他,我們走!”

 混『亂』過後,護工們總算散開。

 那隊的玩家早已經逃離一樓,拿著黑水晶就順著樓梯口上了二樓。至於那個被珍妮欽點‘美味’的玩家,他正以一個僵硬的姿勢站在原地,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很快就被護工們抬走。

 “珍妮又多了一個人娃娃,嘻嘻嘻……”

 金發女孩捂著嘴巴,滿足的看著那個被抬走的玩家,激動的渾身都在打顫:“還有人娃娃要來嗎,珍妮會對你們很好的哦~”

 大廳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常暮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踮起腳尖朝那邊張望,說:“剛剛是不是有人死了?”

 其余幾人多多少少面『色』都不好看。

 左子橙長得高看的也遠,說:“護工包圍了那隊玩家,脅迫他們交出其中一名隊員。不然他們下場會和其余隊伍一樣,剛開始幾個人還象征『性』的拿武器抵抗了幾下,後來見實在抵抗不過,而且很沒有意義,索『性』繳械投降了。”

 “他們背棄了自己的隊友?”常暮兒迅速提煉出話語裡的重點,瞳孔震動不止。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有些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太過於傷人,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放棄了隊友。

 鄔桃桃忽然笑著說:“咱隊伍裡不是有兩個‘美味’的人,我倒是想要問問要是把這兩位全都獻上去,水晶能給雙倍麽……”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比盛鈺更先有動作的是傅裡鄴,他冷冷瞥了一眼鄔桃桃,“想死?”

 鄔桃桃一梗,連忙道:“開玩笑,我是開玩笑的。不是,你們表情也太嚴肅了點吧,我就是看隊內氛圍不太好,講點東西逗你們開心。”

 “你在拿命逗我們開心。”胖子上前拿刀比劃了一下,惡聲惡氣說:“還打小美和盛哥的主意,我看你很有可能是活的有點膩歪了。”

 鄔桃桃訕笑兩聲,隻贏得一排冰冷且譏諷的視線。就連左子橙也古怪的看他一眼:“你以後在外面還是別說自己是『色』沉王,隨便批個別的馬甲吧,不然『色』沉王這個名號遲早要被你搞臭。”

 “我就說他是攪屎棍。”

 廖以玫本來是閉著眼睛的,盛鈺還以為她一直在睡覺。誰知道這個時候她忽然睜開眼,朝著天花板的方向出神:“要是很想要黑水晶,可以直接把我送上去。”

 不理會胖子的焦急勸阻,廖以玫抱臂扭過臉,眼神遠遠的搭在珍妮那邊。也不知道她是在看珍妮,還是透過珍妮看什麽東西,“不用有負擔,我只是找不到一個好的方式去結束自己。活著好像沒有什麽意思,也找不到死去的契機,就算今天不死,未來某一天也可能會死。”

 她強調道:“所以你們不用有負擔。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要感謝你們幫我做下這個了結。”

 “……”

 哇,這個話說的。

 說的都叫人不知道回什麽好。

 正巧這個時候珍妮那邊又有了新的動作。

 大廳站了少說也有幾百人,這麽多人僵持幾個小時,沒有一隊願意上去。珍妮也有點兒不耐煩了,索『性』『摸』著自己肩膀邊的小辮子,嬌俏的翹起手指點了在場幾個人:“你,你,還有你。”

 她微笑著說:“既然大家弄不清楚自己隊伍裡有沒有美味的人,那珍妮可以破例替你們弄清楚哦。至於之後的事情,就要靠你們自己決定。”

 在大家茫然又恐懼的視線下,珍妮又連點出幾十個人。

 這個頻率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那些全隊落空的玩家們都極其複雜,一時之間都說不清到底是放松還是惋惜。

 至於隊內有美味的人的隊伍,他們確實如同珍妮說的那樣,陷入了一個十分兩難的抉擇。

 拋棄隊友,還是選擇放棄黑水晶?

 就算只是在副本裡認識不久的人,大多數玩家還是做不到輕易推別人入火坑。說好聽點是拋棄,說難聽點,這就相當於親手害死人。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面臨這個局面,是否可以義無反顧的上去送死呢?

 不可能。

 那是否可以自私到『逼』迫別人去死呢?

 三觀正常的人也會說,不可能。

 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至於這麽絕情。

 這個時候最煎熬的並不是隊友,而是那些被珍妮點中的人。

 他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就算隊友們幾次三番的安慰,這個時候看別人,也會感覺這些溫暖笑意下總是附帶一絲牽強。

 不管是真的牽強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牽強,都可以輕易使一個人的理智崩潰。

 當即就有人後退好幾大步,說:“我不能再在這裡待著了。對不起,就算完成不了縫紉課任務我也不待了,我要退隊。”

 說完,那個人表情瀕臨崩潰,轉身就跑。

 攔都攔不住。

 上去攔兩下,那個人就差提起武器和隊友打起來了。這個時候阻攔,看上去就是心思不正。

 “起內訌了。”左子橙看著那人的背影,又扭頭看向盛鈺:“現在怎麽辦?”

 盛鈺木著臉:“你問我做什麽。”

 “要不然還真讓那個厭世美女上去送死啊。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有什麽辦法?”

 不得不說左子橙的直覺確實很敏銳。

 盛鈺腦子裡確實有一個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太過離奇,離奇到他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珍妮那邊已經點了大幾十人,很快就點到了他的頭上。

 緊跟著被點的就是廖以玫,以及傅裡鄴。

 一般來說,被點的人都會接受到許多人的注目禮。到了盛鈺這裡,他更是瞬間變成焦點。

 聯合國頂流明星的影響力不可預計。

 要是盛鈺折損在這裡,還是因為這種讓人唏噓的原因,估計這次副本結束,外面的輿論估計直接天翻地覆,說是腥風血雨也不為過。

 矚目之下,盛鈺在心裡權衡了一下黑水晶對自己的重要『性』,這個險有沒有必要冒。

 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

 蹭到傅裡鄴身邊,盛鈺說:“信我嗎?”

 傅裡鄴點頭:“信。”

 盛鈺又說:“那我可以信你嗎?”

 這一次傅裡鄴沉默了,不是遲疑,而是因為答案顯而易見,他甚至都懶得講出口。

 頓了頓,盛鈺理解了他的意思,長籲一口氣說:“你在這個位置『射』箭,可以攔住護工嗎?”

 “三分鍾,只能攔三分鍾。”

 傅裡鄴估算了一下,也沒誇大自己的能力,而是說:“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保你無恙。”

 “憑什麽東西保我?”

 盛鈺笑了一聲:“拿命來保我嗎?那大可不必,不需要保我。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那我站在那,他們都不會動我。你就只需要攔住護工就行,記住不要傷到他們,就嚇唬兩下。事情要是成了,我的黑水晶有你的一半。”

 說著他從地上屍體處扯了一塊白布,接過常暮兒手中的洋娃娃,就自顧自走了上去。

 胖子和廖以玫還在那邊拉鋸戰呢,轉頭就瞧見盛鈺與他們擦肩而過,他瞬間就急了:怎麽拉住了小美,他盛哥又傻乎乎上去送死!

 現在都流行大公無私為人奉獻的嗎?

 沒必要啊,比起黑水晶,對胖子來說,小美和盛鈺的命重要何止千百萬倍。

 他疾步走上前,小聲勸阻:“盛哥別,你千萬別。咱沒人饞黑水晶,你再好好想想。”

 “沒事,是我饞。”盛鈺平靜的開口。

 已經受夠了自己的無能。

 技能只能使用三次,要節省著用。體能上也隻比普通人強了一點點,要是遇見了神明追擊戰,他跟普通人根本沒什麽差別。

 武器……武器就更加糟糕了。

 惡詛守護匕首聽起來牛『逼』哄哄,誰知道是個一次『性』的玩意兒,用完了就沒了。

 這麽無能下去,盛鈺不死也得瘋。

 他就不是一個可以甘於無能的人。

 他一動,隊伍其余幾人也跟著動了。

 眾人簇擁著盛鈺,看上去就像為他踐行。而盛鈺本人看的隻覺得有點好笑,這一個個搞得跟扶棺材一樣,該不會真以為他要去送死吧。

 事實證明很多人還真的這麽以為。

 “盛鈺是要犧牲自己了嗎?我的天啊,前幾天才在微博上看見他公司發布聲明。說盛鈺心情不好,要休息幾天,這一休息很有可能會永遠‘休息’下去,粉絲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那可不。現實世界捧手心裡哥哥哥哥,一場遊戲下來哥哥沒了,粉絲估計要崩潰。”

 “別說粉絲了。我是路人我都有點崩潰,『操』,我好想現在上去攔住他啊……”

 周遭傳來細碎的交流聲。

 胖子臉『色』難看到極致,欲哭無淚的轉頭,危機時刻膽子也不知道為什麽變得這麽肥,朝傅裡鄴直接吼出了聲音:“你他娘不上來攔嗎?!”

 傅裡鄴握緊弓,沒動。

 胖子見說不動他,又轉頭紅著眼眶說:“盛哥,我知道你人好,心還特別善。”

 後面的話盛鈺壓根就沒聽。胖子嘴裡說的根本就不是他,等事情結束後他一定要對線,看看這小胖子對他的誤解有多深。

 走到珍妮面前。

 女孩表現的似乎極其高興,視線上上下下掃視盛鈺,高興道:“是上次的小哥哥。你還是來了,你要做我的人娃娃嗎,珍妮會對你很好的。”

 “在給你看洋娃娃之前,我有幾個問題。”

 盛鈺緊緊按住包裹洋娃娃的白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珍妮。

 這話一出來,本就高度集中的人群不由投下了更多的關注度。

 他們下意識看向盛鈺,看看他想做什麽。

 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已然發現不對勁。

 但是密室逃脫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鏡頭中的盛鈺幾乎沒有直面危險過。一時之間他們也不敢做下定論,認為事情有轉機。

 在大部分人眼裡,盛鈺現在依然被動。

 好像下一秒鍾,這個在現實世界裡眾星拱月一般的男人就會悄無聲息消逝掉。

 不留一絲痕跡,以宏偉的抉擇落幕。

 嘈雜聲中,珍妮微微愣神,隨即十分樂意的點頭:“問吧。這是僅僅針對你的福利哦。”

 扭頭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護工們,盛鈺心裡計算了一下距離,心中篤定意味更加明確。

 他也沒有太緊張,實在不行就掠奪鬼媽媽。

 反正退路千萬條,爭得不過是那一條唯一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前進道路。

 想著,他說:“這個台子上寫了三個規則。一,禁止入夜後夜遊。二,禁止鬥毆。三,務必隨身攜帶洋娃娃。玩家一但違反這三個規則,是不是會被副本的規則就地抹殺?”

 珍妮心情似乎很好,在她眼中盛鈺幾乎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對待自己的東西,她當然可以耐下心回答:“你說的沒有錯。做個乖孩子,副本規則就不會難為你們。”

 “禁止鬥毆說具體一點。”

 盛鈺語氣其實不是特別客氣,但珍妮就像是一個『舔』狗一樣,根本顧忌不到他的語氣,反而十分高興的衝他解釋:“只要不在護工叔叔阿姨面前鬥毆就可以了。一但鬥毆,不管對象是人類還是鬼怪,又或者是神明,那麽護工就會充當法則執行者的角『色』,有權利攻擊並且殺害你們。”

 這話講出來,不少玩家開始思索。

 如果反過來理解的話,豈不是他們不鬥毆的話,護工就無權對他們進行攻擊?

 仔細想想,剛才幾個隊伍上前交洋娃娃,護工包圍上去的時候,那幾個隊伍都是優先出手的人。隨後護工才開始反擊。

 最後一個隊伍之所以可以順利逃脫,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擊,一直都在抵抗。而且護工們的攻擊其實也沒有落到他們身上,嚴格算起來,他們的動作更像是引誘人的。

 引誘人進行攻擊。

 誰知道那個隊伍都是慫的,壓根就沒有想反擊,迅速背棄了自己的隊友,跑的比誰都快。

 “這個發現簡直太有用了。只要我們不主動進行攻擊,至少護工這邊就無法為難我們!”

 好多玩家都感激的看向盛鈺。

 原本以為這是個大公無私要上去犧牲自己,成全隊友的。沒想到上去以後,竟然會給他們帶來這麽大的一個信息點。

 絲毫不誇張的說,有了這個信息點,大家這才懂得如何在副本裡保住自己的命。

 各式各樣的目光交匯中,就看見盛鈺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除了這三個規則,副本裡還有沒有其余的硬『性』抹殺規則?”

 “沒有了。”珍妮耐心告罄,眨眼看了下他手中的洋娃娃,說:“你還有什麽問題?”

 “還有最後一個。”

 珍妮在等待,大廳的玩家也在等待。

 前者越來越不耐煩。

 相對應的,後者卻越來越期待,期待盛鈺會再給他們帶來什麽新信息。

 就看見盛鈺上前兩步,緊緊揪住洋娃娃上的白布,勾唇笑著問:“對洋娃娃不滿意的話,你就會哭。你哭的話,護工就會幫你出氣,那我想請問,這個規則和‘禁止鬥毆’的規則,到底哪一個更權威。”

 珍妮愣了一下,下意識說:“當然是副本制定的規則更加權威……”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猛的反應過來,一下子愀然變『色』:“你想幹什麽!”

 幾乎在她話音剛落的下一秒鍾,盛鈺抱起地上的一個小箱子,動作從來沒有這麽快過,幾乎是幾秒鍾之內就蹬翻了其他幾個箱子。

 黑水晶撒的一地都是。

 人群瞬間就看傻了眼。

 因為一切都發生的太急,太快。

 他們很多人甚至腦子都轉不過來彎,宏偉的自我犧牲形象搖搖欲墜,讓人啼笑皆非的『騷』『操』作迅速將其頂替。要是21層樓真的是一個遊戲的話,只怕早就有人忍不住狂摳鍵盤,大叫牛『逼』。

 “你們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搶黑水晶,抄光神明的家底。只要不主動攻擊,護工就不能拿你們怎麽樣,鑽bug都不會嘛。既然交娃娃橫豎都是一個哭,那我管你哭不哭。”

 盛鈺一邊回頭狂奔,一邊大聲喊話。清亮好聽的音『色』幾乎貫穿整個大廳,話語內容聽的眾人一百個目瞪口呆,又一萬個瞠目結舌。

 只見他坦『蕩』的不得了,叫道:

 “你哭你的,我搶我的,咱們兩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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