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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走了最大的boss(無限)》第55章 洋房孤兒怨(二十一)天大機遇……
白布後面是一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會議室布局。只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太尋常。

 一個個都擁有人的身子, 脖子上頂著的卻猶如古代傳說中牛頭馬面的腦袋。還有老虎、獅子……看上去都凶猛至極,下一秒好像就會撲上來,將在場的玩家吞吃入腹。

 主桌上空的。

 左右兩個最靠近主桌的地方,一個也是空著的, 還有一個坐著一隻狐狸腦袋, 他笑眯眯的衝玩家們招手。

 視線越過了鄔桃桃。

 看來不是鄔桃桃的幻境……那又是誰的?

 身邊人形影微動,自然而然上前一步。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隨她而去, 只見廖以玫神情恍惚, 說了聲:“我的。”

 她就走了上去。

 和之前那次中招一樣,玩家與會議室之間隔了整整六七排大鐵釘,高度得有腰際那麽高。只不過這一次廖以玫的神情明顯不正常, 她似乎很遲疑,遲疑的邁上鐵釘,遲疑的被鐵釘刺穿身體, 鐵釘尖端從她的膝蓋旁邊衝出。

 等拔腿的時候, 那些傷勢又會痊愈。

 這一次她走的沒有上一次艱難, 很明顯是神智受到了蠱『惑』,連這種疼痛都直接忽略了過去。

 左子橙上前喊了聲‘女神’,見廖以玫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他又後知後覺拽住鄔桃桃, 問:“這妹子叫什麽名字來著?”

 鄔桃桃說:“好像叫小美, 什麽的。”

 對話的檔口,廖以玫已經被扎的鮮血淋漓, 偏偏坐到主桌旁邊時, 那些傷口已經自然痊愈。單是想象一下就能想象到其中的血腥程度,更何況是在場親眼見到此情此景的玩家們。

 個別男女玩家都‘啊’的一聲,不忍心的捂住眼睛, 還以為廖以玫死定了。

 上桌以後,對面的狐狸腦袋笑的古怪,連續道了好幾聲‘恭喜’。桌上其他牛鬼蛇神笑容討好,也跟著連連說恭喜。

 說來說去只有這個詞語,也不知道他們都在恭喜什麽,反正廖以玫好像聽的很開心。一直以來面無表情死志滿滿的臉上,都出現一絲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欣喜之『色』。

 顯然,她已經完全沉溺在幻覺當中。

 “有遠程攻擊的人嗎?”

 盛鈺站起身,注視著房間的玩家們。

 那個剛剛一直為盛鈺據理力爭的女孩紅著眼眶搖頭,說:“我們隊都是近戰攻擊。”

 散開的玩家們也搖頭,表示幫不上忙。

 最後那中年人冷笑說:“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我是使飛鏢的,但這飛鏢是昨天才開出來的。對,沒錯,就是踢翻水晶那次開出來的。我可以用它,但憑什麽要用在不認識的人身上。”

 “你還不是因為盛鈺開出來的武器,神氣什麽……”

 女孩嘟囔了一聲,見中年人面『色』鐵青的瞪她,她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盛鈺皺眉,他如何不能看出中年人眼中的針對情緒,只怕這人說辭基本上都是扯淡,真正不出手的原因還在於他。

 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才可以幼稚至此。

 他索『性』不再去管中年人,而是解開腰間的箭,走到白布前方。

 左子橙就在旁邊,他也開煙盒叼了根煙,說:“這波估計有點難過去,我看小美臉『色』不太對勁。就像你死了我肯定要被傅佬遷怒問罪一樣,小美死了,胖子肯定也要跟著一起瘋。”

 “……”

 什麽『亂』七八糟的,為什麽還扯到傅裡鄴身上了,盛鈺解釋說:“我和他沒關系。”

 “沒關系你還說活著等他來找你,我剛剛差點以為在看泰坦尼克號,男女主角冰板訣別。你和傅佬血水中訣別,絕了。”

 左子橙吐槽了一句,沒有給盛鈺反駁的機會,繼續說:“咱們看準了時機。待會這群半人類瞎叫喚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要準備暴起了。就看著這個時機準備救人,你先投箭,我再點煙。”

 這個計劃一點兒『毛』病也沒有。盛鈺剛要點頭,就聽見側面傳來一聲疑問:“你們這麽想幫她,為什麽不直接過去救她?”

 盛鈺一頓,一言難盡的看了眼面前的鐵釘群,又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鄔桃桃。

 要他們過去,基本上等於要他們送死。因此這話,無論是他還是左子橙都沒有理會。

 那群鬼魅恭喜完之後,就看見橫空走出一個擁有蛇腦袋的男人。他一出現,包括廖以玫在內,所有人瞬間站了起來,像是在恭敬的迎接這個背脊有些佝僂的蛇腦袋。

 廖以玫甚至叫了一聲:“爸。”

 “靠。”左子橙語氣帶著一點驚歎:“她爸是蛇嗎?那她豈不是神明?還是說她是白素貞。”

 盛鈺:“……這些都是幻覺。”

 那蛇腦袋在滿會議室與玩家的矚目之中,緩緩走到主桌,然後坐下。

 絲絲的衝其余人吐著『性』子:“為期四年的考核時期已經過去,我也到了退休的時候。該讓你們小年輕施展拳腳了。這期間我的副手,也就是我的女兒表現優異,業績一直名列前茅。幾次公司運轉不堪重負,都是由她想到辦法解決。她的努力和成績成正比,大家都看在眼裡。今天把大家聚在這裡,相信大家心裡應該已經有了猜測。”

 話語說完,其余人都紛紛鼓掌示意。

 雖然腦袋上頂著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動物腦袋,但他們的手卻是正常人類的手。因此拍起巴掌的聲音也就格外清脆,像是手掌狠狠打在人的臉上的聲音,還一個接一個的不停歇。

 在眾人討好的視線中,廖以玫沒有拍掌,她羞澀的笑了笑,依舊是滿眼激動。臉龐都隨著這份激動開始詭異的『潮』紅,使得她整個人更不對勁,就像已經被『迷』了神智,徹底沉淪了進去。

 現實世界就經常有吵架現場和車禍現場被人圍觀,人類好像天生就改不了八卦的『毛』病。

 盛鈺看的認真,好一會才注意到那些玩家全部都聚攏了過來,在鐵釘這頭跟看電影似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個不停。

 “這是公司重要職權的交接儀式吧?現實世界裡是這樣的麽,我怎麽感覺有點兒戲。”

 “我看電視劇裡也是這樣演的。老總開會議,要把職權交接給反派,這個時候男主拿著文件從門外進入會議室,唰唰摔文件。然後這個職權就到了他的頭上,把反派氣的要死。”

 “你這個描述,我怎麽感覺那姑娘是你說的電視劇裡反派角『色』……”

 某種意義來說玩家們說的不錯。

 就在蛇頭握住廖以玫的手,準備說出類似於托付言語之時,對面的狐狸臉忽然站起身:“交接這個重要職務之前,我想給大家看看這個。”

 說著他轉身,將電腦連上會議室背後的大屏幕,沒一會兒,一份親子鑒定證明出現在屏幕上。

 對象正是廖以玫。

 “不是親生的?”

 玩家們也被這幻覺吸引了注意力,挨個扭頭看屏幕,又看向廖以玫。

 這個時候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茫然又無措的坐在原位置上。似乎也就是這一刻,和善許久的牛鬼蛇神終於忍不住凶狠面目,私下偽裝。

 他們瘋狂的大笑,言語中無盡嘲諷。

 “副總不是婚生子麽?我記得您是夫人和老板婚後才被生下來的呀。”

 “當時難道不是奉子成婚,而是夫人找了個接盤俠,孽種!把我們老板當成什麽人了?!”

 “私家企業不至於把位置給孽種來坐吧,傳出去的話,咱公司覺得要上財經報,也許是八卦報。難怪夫人前段時間說什麽都要大齡再生,還因此難產去世了,說不定她就是知道這是個孽種,擔驚受怕自己的醜事被人發現。”

 廖以玫被這些惡毒的言論包圍,渾身顫抖,眼淚也控制不住的直流。

 她下意識看向首座的蛇頭,就看見他輕輕搖頭,說:“我對你很失望。”

 話音剛落的這個瞬間,所有會議室的怪物們忽然暴起,團團圍住廖以玫。他們口中發出類似於非人類的尖叫,聽起來就跟喪屍一樣。

 任何一個姑娘身處這樣的場景當中,可能都要被嚇破膽。但廖以玫就跟具行屍走肉一樣,頹唐的坐在原位置,就算有人上前來推搡她,她也木愣愣的坐在原地,不知道還手。

 “快投箭,『射』那個蛇頭!”

 左子橙催促道,他憑空抓住一個打火機,大拇指已經按在之上,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點煙。這個武器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盛鈺心神一凜,心裡知道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要是失誤,左子橙的煙說不定會把所有人一起拉到更加危險的境地。

 想到這裡,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箭支。

 就在手臂發力準備狠狠一擲之時,那些牛鬼蛇神忽然不見了,會議室也跟著不見。

 又到了醫院。

 廖以玫的母親躺在手術台上,五官都在瘋狂的向外湧出鮮血。她的黑眼珠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廖以玫,痛徹心扉的拿手握拳,無力的砸著廖以玫的身體:“你是我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

 盛鈺從來沒有見過廖以玫『露』出這種表情。

 以往她是有死志,看上去總是給人一心求死的感覺。但這種死志都被隱藏在皮囊深處,廖以玫是想死,但很少主動去實踐。她都是在救人的前提下想要犧牲自己,簡而言之,她想死的重要一點,而不是輕飄飄的消失在世間。

 但現在明顯不一樣。

 她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哭著伸手,去抹手術台女人臉上的血跡。

 這基本上就是無用功,那些血跡只會越抹越多,到最後浸濕了廖以玫胸前一大片衣襟。

 和上一次幻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廖以玫卻沒有再闖過去,心甘情願的徹底淪陷。

 見狀,盛鈺不再遲疑。

 他用力投擲出手中的箭支,拜那些為拍戲專門學習『射』擊的日子所賜,這一箭還算準。

 箭頭穿透女人的頭顱,尖端從她的眼眶刺出,等這些虛幻的場景消失時,廖以玫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抱著膝蓋痛哭失聲。

 左子橙發揮海王魅力,趕緊上前安慰。

 圍觀人群見沒有熱鬧看,很快就四散而去,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

 盛鈺上前撿起箭支,見鄔桃桃和左子橙跟海王之間比賽一樣,逗女孩子開心的話層出不窮。他也就沒有再上去,就近找個堆滿死屍沒有人願意過來的地方,坐著休息。

 廖以玫哭了一會,悶悶的聲音傳來:“他們是不是在討論我。”

 “什麽他們?”

 左子橙後知後覺的看玩家們一眼,那些人與他視線接觸,都是有些不自然的避讓過去。頓了頓,左子橙放緩聲音:“沒有的事。沒有人在意剛剛的一切,都知道是幻覺而已。”

 廖以玫深吸一口氣:“你們先走,讓我一個人待會。十分鍾我就可以恢復。”

 等兩人面面相覷的離開,還真的就過了十分鍾左右,廖以玫忽然看向盛鈺。

 “我有一個發現。”

 盛鈺剛剛從死者腳邊扯了一塊布料,正埋頭擦黑箭頭裡的血汙。

 聞言他抬頭,“你恢復過來了?”

 “我有一個發現,想說給你聽聽。”

 廖以玫沒有正面回答,跟遊魂一樣踩著地上的屍體,磕磕絆絆走到盛鈺身邊坐下。她拍了拍褲子,面部表情已經重回之前的淡然,仿佛剛剛那些崩潰的嘶吼聲不是她發出來的一樣。

 等坐直身體,廖以玫奇怪道:“為什麽這樣看著我,你還在糾結剛剛到幻覺?”

 表面上表現的毫不在意,其實誰不知道,她才是在場最在意,也是最敏感的那一個。

 盛鈺搖頭,歎聲說:“就是感覺你和我弟弟有點像。平時看上去冷靜自持,做事有條有理,有時候又會莫名其妙的崩潰,我是說他,不是說你。每次他崩潰的時候,我都恨不得繞著他走,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變得和瘋子一樣,會傷害別人,甚至還會傷害自己。有一次還暴躁的跑到大馬路上,衝來往車輛大喊撞死他。”

 上次盛鈺深陷幻覺的時候,廖以玫也在場,她差不多能猜出兩個人的關系。

 “他跑到馬路的時候,你上去拉了嗎?”

 盛鈺回憶了一下,說:“我沒反應過來。小媽上去拉他了,我看他被帶回人行道,想著可能我在的時候他特別來勁,就轉身走了。”

 “那就不是‘忽然變成瘋子’。很多東西都是積累到一個程度才會爆發,之前的冷靜都是在忍。”

 廖以玫平靜的說:“你得關注一下你弟弟的心理健康。聽上去,他離我這個狀態已經不遠了。”

 “有時間再看吧。”

 盛鈺皺眉,提起這個事情他也感覺很煩躁,為什麽就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呢。明明每一次都會抗拒盛冬離的示好,所有的冷漠全部用在了這個弟弟身上,對方還是不肯死心。

 不想再多談這件事,盛鈺問:“你剛剛說你有發現,是關於珍妮的夢境?”

 廖以玫點頭,說:“很多人在奔向幻境的時候都會被尖刺刺死,我應該算個bug。有自愈能力,這種幻境對我來說沒什麽作用。所以我才毫發無損的通過了兩次,並且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些幻境都有個共同點。”

 盛鈺說:“什麽共同點?”

 廖以玫沉思了一會,開口說:“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副本的名字——洋房孤兒怨。洋房這個詞語肯定是用來限定地點的,孤兒怨這三個字能深究的東西就太多了。比如說珍妮,我們的任務是殺死她的家人,既然都說是孤兒了,那這裡的家人應該不是她的父母,極有可能是兄弟姐妹。”

 “根據這個猜測,再來看珍妮的夢境。玩家們猜測這個幻境是根據人的恐懼衍生而來,包括珍妮之前在大廳好像也這樣說過。但似乎,有兄弟姐妹的人,以及與父母有矛盾的人更容易中招。”

 盛鈺想了一下,點頭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目前為止鬼王任務都沒有什麽進展,也沒有玩家說自己已經找到了珍妮的家人,讓珍妮和家人團聚。我們可以從護工那邊下手,問問她有沒有兄弟姐妹,那些兄弟姐妹現在又在哪裡。”

 廖以玫面無表情說:“護工會告訴你?”

 “應該不會。”

 “那就要自己查。最好的切入點就是珍妮的夢境,每次被尖刺刺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一些陌生的呼喚聲,叫的是珍妮的名字,正是這些呼喚聲『迷』了我的神智。這肯定和我的經歷無關,個人覺得應該是珍妮那邊出了問題,她創造出這個房間,總得留下一點屬於她的痕跡。我得再陷入幻境幾次,看看有沒有其他規律。也許『摸』出了規律,就能知道她的兄弟姐妹在哪裡,再不濟『摸』出這個房間的移動曲線也是好的。”

 盛鈺上次陷入幻境的時候,壓根沒來得及上尖刺,就被傅裡鄴破了幻境。

 他也沒聽過這個呼喚聲,質疑肯定是有的,他都有點懷疑廖以玫被刺激到精神出了問題。這種話肯定不能直白講出來,盛鈺只能委婉說:“太危險了。看你剛剛的狀態,說不定下一次還會陷入幻境,我可不能確定我的箭次次刺中。”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見盛鈺還是有點不信,廖以玫索『性』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既然老胡這麽推崇你,那我也信的過你。他人雖然胖,但腦容量不小,看人的眼光還算準。我就直說了,你可以判斷一下我會不會再中招。”

 “……”盛鈺不知道回什麽,只能沉默。

 “你知道信仰被撕裂的感覺嗎?”

 廖以玫笑了一下,說:“我活了快三十年,其中二十年都在為得到爸爸的認可而努力。一直在自己的舒適圈裡熱愛生活,獨立自主。下過基層,為公司承擔了近四年的風風雨雨。在此之前,我一直將繼承公司當成我未來必須要做的事情,也牢牢將這件事當成我的信仰,促使我變得更加優秀的動力。就在我以為為之努力二十年的榮光終於要來臨,卻被我其實是媽媽和前男友的種,爸爸其實是個接盤俠。狗血嗎?”

 “其實還好……”

 盛鈺演過比這狗血多了的劇本,畢竟藝術都是來源於生活,他斟酌著說:“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性』格大變?”

 廖以玫搖頭:“我沒那麽脆弱。”

 她的眼睛平視前方,看的是滿地的屍首,這些都是過去死在幻境中的人。這一刻,她好像也變成了其中之一,身體活著,心臟卻百孔千瘡。

 緩了幾秒鍾,她才繼續說:“其實早在這件事之前,我爸就已經知道了。他心疼我,就一直瞞著我這件事,為我創造舒適圈。是我媽內疚,她一意孤行的要生二胎,高齡產『婦』身體扛不住的,直到她走後,我才知道她是想用二胎來報答爸爸將我看成親子,扶持我幸福長大。自那以後,我就徹底被拉出舒適圈,我爸還是想讓我繼承公司,但我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這件事情裡沒有對錯,我連找一個人去恨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怨恨自己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不出糾結,不如徹底放棄,進入另一個舒適圈。”

 “兩個能讓我感覺痛苦的事情,一件是我媽的死,還有一個是知道非親生的那一刻。這兩件事都已經出現。後面再有什麽,珍妮都動不了我。”

 盛鈺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廖以玫其實算私生子。他弟盛冬離是父親離婚後再婚生的,這種事情盛鈺也沒有經驗,只能說:“你和你媽太看重血緣關系了。你爸都沒怎麽在意。”

 說完盛鈺就有點後悔。

 他又沒經歷過廖以玫的一切,現在在這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說實在的有點過分。

 但廖以玫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說:“對啊。鑽牛角尖的人少一點,這個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放棄自己,選擇自殺。你讓我不要太看重血緣關系,那你自己呢,又是為什麽抗拒你的弟弟,你也在鑽牛角尖。”

 “我不是因為血緣關系。”

 盛鈺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主要還是我和他媽之間有點矛盾,牽連了他。除了他會時不時發瘋以外……算了,他怎麽樣我都不能接受他。”

 說完盛鈺又想到一個同樣被珍妮誇了‘可口’的男人——傅裡鄴。

 根據廖以玫的猜測論點,那傅裡鄴應該也有兄弟姐妹,也是與父母之間有矛盾。

 當時在鏡子神明那裡看見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人在殺小孩,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人應該就是傅裡鄴的哥哥,至於小孩是誰就不知道了,這也不是盛鈺應該關心的事情。

 剛想到這裡,就看見對面的中年人忽然暴起,向盛鈺的方向甩了一記飛鏢撒氣。

 盛鈺下意識推開廖以玫,自己往旁邊滾了一圈,冷臉道:“你幹什麽?!”

 說完他就感覺地面有些動『蕩』,勉強支撐著身子爬起來,地上的屍體正逐漸消失。

 中年人冷笑開口:“房間就要消失了,我們都會被血海淹沒。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這下子不止女孩怒了,被殃及池魚的廖以玫也有些怒意:“這是你攻擊我們的理由?”

 中年人放大音量:“什麽叫攻擊你們,我這不是送你們出局,回現實世界麽。這個副本肯定是玩不下去了,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什麽糟心的話,剛剛叫你用飛鏢來救人你不救,現在來打人倒是溜。那麽幾根小飛鏢怎麽送人出局,我看你是想把盛鈺千刀萬剮吧。”

 左子橙冷臉,看向盛鈺:“你忍得了,我都替忍不了。我這就把他頭給擰下來。”

 盛鈺心裡也氣,珍妮很有可能是衝著所有鬼王來的,又不是單單衝著他一人。

 而且他也沒有按著中年人的頭『逼』他留在原地,憑什麽所有罪責都往他的頭上推,還不就是找個人發泄自己的無能而已。

 泥人都有脾氣,何況他不是泥人。

 剛站起身,胸前的玫瑰因為波動掉落在地,盛鈺迅速撿起玫瑰,下意識想要將他『插』回袋中。

 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

 他定睛看向玫瑰,耳邊還充斥著中年人的怒吼,以及他隊友的煽風點火。還有各式各樣的勸阻和回擊聲,大難當頭,人們卻還在吵架。

 仔細的又看了看,還是沒有看錯。

 在禮堂之前,玫瑰還是三瓣半深紅,其余三瓣半還是玫紅。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深紅變成了四瓣還有的多。

 這之間發生了什麽……?

 盛鈺只能想起兩次紅區危機。

 宛如福至心靈一般,他轉頭看向門外的一片血海,全都是新鮮湧出來的鮮血。這些血『液』曾經差點將他嗆死過,那些海洋生物也曾經『逼』出過防護罩,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被血『液』攻擊過。

 那根據冰霜玫瑰的描述,這些血『液』都是可以滋養玫瑰的。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這樣,那麽珍妮的蓄意謀害就不是危機,而是天大的機遇!

 沒準這一次,可以直接祭出武器。

 想到這裡,盛鈺扭頭看向中年男人,在一片爭執中緩緩開口:“你之前說死也不跟著我一起走,我問一句,你說話算話嗎?”

 “……啊?”

 中年人懵了。

 不止他傻眼,房間裡其余玩家也是一個比一個愣神。眼見著房間馬上就要消失,血水仿佛很快就會灌進來,盛鈺忽然上前一步。

 直直的將玫瑰捅進血海之中。

 中年人還反應不過來,見到他往血海方向走,隻以為他被罵崩了,便譏諷出聲:“大明星心也會這麽玻璃心嗎,隨便說了幾句就不行了,要尋短見。平時在現實世界嘩眾取寵的功底用在21層樓,你不會以為還有人會買你的帳吧……”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嗓子。和所有人的面上表情一樣,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眶,再次看向那片血海。

 “你做了什麽?!”

 他猛然扭頭看盛鈺,神情滿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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