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完美情人》第四十七章 親我一下
晉春遲輕輕蹙著眉。

 身上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 尤其是心臟的地方,更是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就好像火龍的爪子還按在那裡一般。那裡失去了一大塊皮肉, 沒有那麽快愈合, 至於心口鱗就更是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再長出來,她只是將傷口遮去了,讓薑洛看不到,但不代表傷口不存在。

 無論是手、腳, 還是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中抓傷居多,被火龍焰燒的、火龍角頂的也有一些, 她的龍鱗也掉了許多, 總之確實是遍體鱗傷。昏睡的時候不覺得,但醒來以後,那些撕裂般的疼痛便仿佛也蘇醒了,又折磨起她來。

 這種疼連晉春遲都有些受不了,她鮮紅的眼眸裡含著一絲隱忍, 似乎是情不自禁的, 低頭, 親了薑洛一下。

 暫時地轉移掉注意力。

 薑洛只是被她小小地親了一口, 眸光中便泛出水色來, 這時可是春天呀。晉小姐先前讓她禁欲,後來又離開好幾天, 回來以後又昏睡幾天,算算時間,她們其實快一周都沒有親近了。

 敏感的小貓有些經受不住, 她難耐地夾了夾腿,心中其實是渴望的,但她顧忌著女人腳上的傷口,隻得艱難地從她懷裡爬起來,眼神閃爍道:“對了,醫生還在外面呢。”

 她看著不知何時又閉上眼睛,似在休憩的女人,提議道:“不如還是讓醫生幫你看看吧。”

 這三天,晉小姐完全是昏睡的狀態,如果不是也沒發燒也沒其他的生病跡象,薑洛早就把她送去醫院了。

 女人的聲音很平靜:“我真的沒事。”

 她的傷,普通的醫生治不好,得阿商來。

 晉小姐平時看起來淡淡的,但其實是很難動搖的一個人,但薑洛自有對付她的辦法。她看著女人,輕咳一聲:“可是請醫生過來也花了錢的,他看不看都得付診金。”

 女人的眸光閃動了一下。

 片刻之後,她開口:“要不還是讓他看看吧。”

 既然付了診金,就不要浪費了,讓醫生給洛兒吃顆定心丸也好。

 她才剛剛說出這句話,就見薑洛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馬上麻溜地下了床,不一會兒就帶了醫生進來。

 檢查的結果果然如晉春遲所說的那樣,沒什麽毛病,醫生還忍不住讚了她身體好,晉春遲聽著,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怎麽能以一般人的標準來判斷龍族呢?她現在可是虛弱到了極點了。

 送走醫生,薑洛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羹進來:“吃點東西吧,晉小姐。”

 晉春遲便要下床,被薑洛按住了:“你腳上傷成那樣,腳底也都是傷口,走路一定鑽心一樣的疼,還是不要下床了,我都端來了。哦對了,先漱口。”

 她又跑去端了杯清水過來。

 晉春遲依言照做,之後,薑洛就坐在床邊,吹了吹杓中的肉羹,然後喂到晉春遲嘴邊。

 晉春遲抬眸,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要提醒薑洛她手上“沒有”傷,但觸及薑洛期待的目光時,她心中有個地方抽了一下,之後她沉默著低頭,泛白的嘴唇微張,小口地把肉羹喝掉了。

 下一杓馬上喂了過來,她張嘴,又是一口,一口接著一口。

 一個喂,一個吃,很快,一碗肉羹就見底了,薑洛又去盛了一碗,這碗過後,晉春遲輕輕說了聲:“可以了。”

 她靠坐在床頭,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就連嘴唇也是一樣沒有血色,唯有一雙紅眸依舊亮澤明麗,而因為皮膚極白的關系,那紅色甚至顯得有些妖冶,似是妖精一般,只是又透出一股病弱。

 即使是病弱的模樣,也很有一股別樣的美感,落在薑洛眼裡也是極好看的,但她不願意看到女人這副模樣,晉小姐平常那樣就很好了,她怎麽看也看不夠的。

 不要再受傷了。

 晉春遲不吃了,薑洛收起碗筷時,還是有點遺憾,她很樂意喂晉小姐吃飯的。

 剛才喂晉小姐吃飯的時候,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含住那隻杓子,薑洛的心都要化了。這麽乖的晉小姐,可是不容易看到的。不過,依著女人平時的食量,其實今天這兩碗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薑洛給她倒了杯水喝。

 喝過水,晉春遲又想下床,薑洛緊張地拉住她,不讚同地搖搖頭,女人輕輕一瞥,忽地湊過去,挨著女孩子嬌嫩的臉頰道:“我想去廁所。”

 薑洛抓了抓腦袋,顯然陷入為難,片刻之後,她又拉住晉春遲的手:“那我扶你去吧。”

 晉春遲下床,走了兩步,忽而垂眸看向一旁的女生。說是“扶”,但其實薑洛正努力地把她的大半重量壓到自己身上,幾乎是“扛”了,因為太過使勁的關系,她的小臉憋的微紅,女人的一側身子甚至被她微微抬起,而這顯然令她感到特別吃力,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堅持著。晉春遲眼睫顫了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朦朧的灰影:“洛兒。”

 “怎麽了晉小姐?是不是腳疼了?對不起呀,我力氣不夠,不然就抱你過去了。”

 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

 晉春遲狹長的紅眸中沉澱著一點點笑意:“沒有,不疼的。”

 薑洛終於把她扶進了洗手間,在一旁籲籲地喘著粗氣:“晉、晉小姐,等下你好了記得叫我啊,我扶你回去。”

 晉春遲望著她,安靜地點了點頭。

 過一會兒,她忽然喚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薑洛,薑洛回頭,眉眼纖軟地看向她,帶著些許疑惑。

 “等下我會洗個澡,所以,你不要在外面一直等,我好了就會叫你的。”

 薑洛急了:“怎麽還要洗澡的?你的傷口根本不能沾水的。”

 晉春遲顯得很平靜:“沒事的。我們,嗯,我們蛇族人的身體跟一般人不一樣。”

 龍族肉體強橫,不會輕易感染,而且......晉春遲低頭看向自己,那雙能夠破開幻覺的眼瞳正清晰倒映出她身上的狼狽。

 很多的血汙還留在她身上,沒有來得及清洗。

 薑洛眉頭緊鎖地看著她:“要不還是等傷口好了吧?你別以為自己身體好,身體再好也會感染的。”

 蛇族怎麽了,蛇族受傷了傷口就不會感染了嗎?

 薑洛就差把這句話寫在臉上了,晉春遲好笑地看著她,耐心道:“真的不會感染的,而且我身上髒髒的,不洗不舒服。”

 她看起來很堅持,薑洛情急之下忽地脫口而出:“我都幫你擦過身了呀。”

 剛說完,薑洛忽然捂住了嘴巴,懊惱地看向女人,怎麽說出來了呀?明明打算瞞著晉小姐的。

 晉春遲瞅著她,半晌,輕輕“哦”了一聲,薑洛被這一聲弄得臊的慌,低頭不敢跟她對視,這時她又聽見女人道:“你真的幫我擦了嗎?怎麽我覺得這裡還是有點髒呢。”

 薑洛:“怎麽會?哪裡?我擦的很乾淨的。”

 薑洛懷疑地走過去:“哪裡髒了,你指給我看看。”

 女人輕輕一笑,蔫壞地看著她:“你確定要看嗎?”她說著,手指按上自己的衣襟。

 薑洛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後退:“不、不看了。”她沒退出幾步,便被女人用力拉住了,她撞進女人懷裡,細膩柔軟的地方相互觸碰,薑洛慌亂地按住女人的手:“你別脫,我信了,真的我信了,可能是有點髒吧。”

 晉春遲滿意道:“那我洗澡了?”

 薑洛心臟一抽,不情不願道:“那就算髒、就算不會感染,但是沾水了也是會疼的吧?要不還是等幾天吧,先擦擦好不好?”

 “疼?”女人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我有辦法。”

 這能有什麽辦法?

 薑洛滿心疑惑間,聽見女人道:“親我一下。”

 晉春遲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薑洛眨眨眼,依言在女人臉頰邊落下一個吻,明明只是親一下臉蛋的,但薑洛的眸光卻忍不住掃過女人微張的紅唇,然後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女人微微眯著眼,顯得有些愉悅,她摸了摸自己被親到的地方,忽而柔聲道:“這樣就不疼了。”

 薑洛好一會兒才明白女人的意思是什麽——她是說自己親她一口等下她洗澡就不疼了。

 薑洛拿這樣的晉小姐沒有辦法,最終落敗一般跑了出去。

 浴室裡,還是傳出了水聲,薑洛的心臟揪了一下,去抱了醫藥箱氣鼓鼓地坐在外面等著。

 等下要快些上藥消毒才是。

 浴室裡水花四濺,一道清瘦纖長的身影默然立於花灑下,任由涼水衝刷下來,流遍她的全身,可惜沒有冰水這個選項,冷一些的話,反而是霜龍會感到舒適的溫度。

 失去了遮掩,傷口漸漸在她細白的皮膚上裸露出來,荊棘一般纏繞了全身,實在觸目驚心。不過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有些微小的傷口已經愈合,隨著女人的清洗,血痂脫落,露出光潔瑩白的皮膚,但大多數傷口仍然還需要休養,有些還在往外滲血。新滲出來的、身上已凝結的,這些加在一起,使得女人身上血汙很重,仔細的清洗之下,殷紅水流順著身軀蜿蜒而下,將浴室的地板也染得血紅,但不等流入排水孔,它們就詭異地消失了。

 是晉春遲在處理龍血。

 她的血液是大補之物,雖然不至於要去喝自己的血,但提走血裡的精氣還是可以的,她實在太過虛弱,這些精氣也是她需要的。先前洛兒問她餓不餓,她當然餓,她丟失了大半的血液,現在急需補充養分,覓食迫在眉睫,又豈是一兩晚肉羹能幫到的?

 又是清洗身體,又是處理龍血,加之傷口劇烈疼痛,晉春遲的動作自然快不來,她後來已是冷汗津津,身上的水滴分不清是水還是汗了,她一手撐在牆上,背脊緊繃,一節節的脊骨清晰可見,而另一隻手則拿著已經變成紅色的毛巾,不住擦拭著。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腳步虛浮地走出去。

 一開門,就有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竄上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怎麽洗了這麽久?你臉色好差,趕緊回床上躺著吧。”

 薑洛又氣又急,忍不住抱怨了她幾句,動作卻小心翼翼,趕緊將她扶了回去,晉春遲縮回被子裡的時候,忽覺腳腕一熱,是薑洛把她的腳丫抓住了,正睨著她,嗔怪般道:“別動,要重新上藥了。”

 晉春遲一怔,微微舒展了腿,任由薑洛拿著藥塗在她的傷口上。

 先消毒,再抹藥,紗布是不能纏的,這一類的外傷最忌諱不透風,薑洛有條不紊地幫她處理著傷口,動作熟稔,顯然已不是第一次了,只看到她低垂著腦袋,半跪在床上,幾縷黑發從臉頰旁垂落,更顯得她的臉很小,下巴也尖尖,而她眼神認真,時不時還會心疼地抬頭看向晉春遲,問她疼不疼。

 無論她問幾次,女人的回答都是“不疼的”。

 晚上,薑洛睡著以後,晉春遲才因為身上的傷而輾轉反側起來。說不疼肯定是假的,她又不是無知無覺的石頭,當然也是會疼的,渾身都是傷的情況下,她很難真正入睡,除非是像先前那樣陷入沉眠,但是這次只是睡了三天,就把薑洛嚇的不清了,如果她下次不能及時醒過來,不知道薑洛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最好還是先別睡了,等下去找阿商療傷吧。

 這樣想著,她又蜷了蜷腿,其實她的雙腿都裸露在被子之外,薑洛細心地拿了個小枕頭給她墊著,生怕藥膏睡一覺便被蹭沒了。

 但薑洛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幫女人處理的傷口,只是女人所有傷口裡最輕的。

 “晉小姐,你是不是腳還疼著呀?”

 忽然地,“睡著了的”薑洛對她說了一句話。

 晉春遲沒吱聲,薑洛道:“你肯定是疼了。”

 女人平時睡覺都是很規矩的,哪像今晚?薑洛聽著她那邊的動靜,隻覺得一顆心也上上下下的。

 磨人的晉小姐。

 關鍵是,她疼她又不說,薑洛只能從女人的小動作裡判斷她是疼、還是很疼。

 薑洛:“我給你吹吹,你睡著的時候也疼過,我吹吹你就不亂動了。”

 晉春遲失笑:“吹一吹有什麽用?是你看錯了吧,我不用——”你吹的。

 話未說完,那女孩就爬過去,對著她腿上的傷口吹了幾下,輕柔的風落在傷口處,晉春遲忽然覺得疼痛的地方奇怪地癢起來,她蜷了蜷腳趾,似是想要躲開,但薑洛小心地捏住了她的腳踝。

 “看吧,我就說很有用嘛。”

 見女人的眉眼舒展開來,薑洛笑著來了一句。

 晉春遲眼眸溫柔地看著她,在她又吹了吹之後,忽然把她拉上去:“我好了,可以了。”

 薑洛抱著她的腰,嘟囔了一句:“又在強撐。”

 深夜,晉春遲悄悄去了商以霞那裡。

 她習慣性地直接到了商以霞家的客廳,本以為這個點好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外面做好事,但商以霞居然就坐在客廳裡,抱著電腦有規律地敲擊著,鍵盤發出清脆的旋律,鍵盤邊的鳥籠裡,鳳凰的小腦袋埋在羽毛裡,顯然正熟睡。

 一見她,商以霞就把電腦放下了。

 “回了啊?我估摸著你也是今天到,聽說你在北部荒原那裡製服了火龍,你自己的情況不太好吧?來我給你看看。”

 商以霞一直覺得,阿晉如果回到金市,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治傷的,這方面,兩人向來有些默契。所以商以霞與其說是在辦公,不如說是在等晉春遲,順便辦公。

 難以想象,阿晉她真的製服了火龍。

 從商以霞得知這個消息到現在,也有好幾天了,前幾天她不是很著急,因為阿晉重傷之下腳程必定會減緩很多,說不準還要在路上歇歇,所以估算的時間是今天,但她不知道,晉春遲早在三天前便回來了,在家裡結結實實地躺了三天。

 晉春遲看了眼籠子裡的鳳凰,商以霞擺擺手:“這家夥晚上睡的可沉了,不會看到我們阿晉美麗的肉體的。”

 晉春遲皺皺眉,還是往籠子那裡彈了個結界,然後才解開衣扣給商以霞看傷,一見她胸前的傷口,商以霞的臉色便古怪起來:“怎麽又是這裡受傷?火龍除了掏心就沒有別的招數了嗎?真是的。”

 但她也只是吐槽一句,她心中明白,正是因為上次傷到過這裡,所以這裡肯定很脆弱,火龍那般凶惡狡詐,肯定也是會拿這裡作為突破口的。

 晉春遲笑了下,沒有把自己摳心口鱗然後導致被瘋狂攻擊弱點的事情說出來。

 都過去了。

 商以霞嘖嘖有聲道:“你這身傷可真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哪個種族舉族圍殺呢。那頭火龍也太強了吧?不過你更強,帶著這一身傷還能飛回來。喏,不瞞你說,我假都請好了,打算你今天沒出現的話就去路上找一找你的,指不定就能像上次那樣白撿一條龍呢。”

 她的態度很是熟稔,是好友間的笑語,透著一股極親昵的意味。鳳凰睡在籠裡,忽然地翻了個身。

 “好了,我早說了嘛,我在治療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忙碌到凌晨四五點,商以霞才滿意地點點頭,她拍拍晉春遲肩上唯一的一小塊好肉,對好友道:“好好休養就行了,這傷沒個三五年好不全,但說真的,你能製服火龍已經很讓我驚訝了,真的,你這傷我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骨頭斷了三根,心口被掏掉一塊肉,深可見骨的傷口數都數不清,火龍爪厲害,有些地方的肉還被灼傷了,如今已經壞死,商以霞將它們一一挖出來,又施加了幫助,晉春遲這才自行愈合起來。

 “你這傷真的要好好養著才行,這段時間最好就窩在家裡哪裡都別去了。說起來你們龍族不是很會雙修嗎,你別浪費這個春天啊,指不定那隻招財貓能讓你好的快些呢。”

 商以霞朝著龍小姐擠眉弄眼,被龍小姐冷淡地瞪了一下:“她的身體很弱,受不了的。”

 商以霞“切”了一聲:“再弱也還是招財貓,你別小看她,她哪有你想的那麽脆弱,而且雙修又不是你一個人得利。”

 晉春遲漫不經心道:“再說吧。”

 商以霞一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沒打算乾這事,不由微微搖頭。

 沒見過這樣的龍。

 “行了,過來,再給你檢查一遍。”

 晉春遲待她又檢查過一遍,才被放過,走的時候,晉春遲丟給她一根黑漆漆的“樹枝”,商以霞接過去一看,嘴巴頓時張成“O”形:“這是龍角吧?那條火龍的?所以你還真的弄斷了她的角?我還以為狴犴那家夥瞎說的,畢竟流言這回事,有時候傳著傳著就......”

 晉春遲:“僥幸而已。”

 她的心口傷就是弄斷火龍角時被弄出來的,說起來,也真是一換一。

 細算起來,還是她換虧了,畢竟龍角斷了不是致命傷,可她差點就被掏心了。

 她沒有詳說那天的驚險,只是指了指商以霞的腦袋:“你的角受傷了吧?雖然不知道誰會欺負你這種瑞獸,但你的角既然傷了根,就不要強撐了。我也不是很懂治療方面的事情,你看看火龍角對你有沒有用吧。”

 龍渾身是寶,龍角更是寶貝中的寶貝,拿去入藥或是做兵器都是很好的材料,如果不是商以霞,是休想從晉春遲手中拿到這個角的。

 商以霞露出感動的表情:“阿晉......”

 晉春遲抬手,阻止她湊上來:“我也不是特意去弄的火龍角,那種情況下怎麽可能還有余力,都是巧合罷了,也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既然角已經弄來了,你就收著吧。”

 商以霞:“死鬼。”

 晉春遲說的輕松,但這可是龍角,一條龍也才兩根,跟鱗片完全不是一個價值,龍鱗就夠讓人瘋狂了,商以霞可以確定,如果這根龍角流落出去,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這麽好的東西,阿晉就給她了,嘿。

 “對了,那隻布偶找到了,那小可憐不知道是被哪個惡人踩斷了腿,走也走不遠,大概也有了應激障礙,所以一直躲在酒店的後廚裡不肯出來,找她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商以霞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小窩,晉春遲才發現,裡邊正有一隻布偶睡在那裡。

 “你回來了正好,把她帶走唄,不過別忘了那兩百萬啊。”提起這兩百萬,商以霞就忍不住地得意。

 晉春遲瞅了她一眼,她還在那裡不住重複:“兩百萬兩百萬哦。”

 晉春遲對她的小心思清楚的很,果斷不理她,免得她更得意,只是看著天色說道:“好,過幾天打你卡上。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雖然洛兒向來都起的比較晚,但是都快凌晨了,她還是先回去吧。

 商以霞:“去吧去吧,記得啊,傷口注意著點。主要是那幾個大傷,其他的那些估計沒幾天就能好的。”

 “放心。”

 晉春遲把布偶帶走後,商以霞抱著龍角在那裡傻樂了半天,一旁的鳥籠裡,忽然傳出鳳凰不耐煩的聲音:“別再傻笑了,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一隻鳥連裸露的皮膚都沒有,什麽雞皮疙瘩。”

 商以霞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招來鳳凰狠狠的一瞪,她現在已經將這隻百鳥之王的小脾氣摸清了,等閑的一瞪根本落不到她眼裡,她還抱著龍角湊過去,炫耀似的道:“看到沒,這是火龍角,阿晉打下來的,你先前不是一直說龍族不可信嗎?現在火龍伏誅,阿晉抓的!特殊部都官方認證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鳳凰一僵,嘴硬地來了一句:“反正......龍族都......”

 她有些說不下去,商以霞蹲在籠子前,聽了她的話,臉上那種純粹的快樂忽地消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嘲諷。

 鳳凰從沒見過這樣的商以霞,她莫名有點慌。

 “龍族怎麽了?我早就想說了,火龍的錯事為什麽要怪在全部龍族身上?這和株連九族有什麽區別?即使是在世俗世界,這種惡刑也早就廢除了,傳說生物自認高人一等,在某些方面卻還不如人族。”

 鳳凰艱難地張嘴:“商——”

 商以霞黑著臉,指著自己的心口:“你知道阿晉這次受了多重的傷嗎?她身上連一塊好肉都沒有了!還有她的心口,哦就是這個地方,一整塊血肉都被掏出來,那龍爪只要再深入一分這次的結局就要改寫了,她為什麽這麽拚命?無非是要尋求一個公平罷了,火龍她製服了,可是她要的公平公正呢?你們還不願意給嗎?”

 被她拿那種嘲諷眼神看著,鳳凰焦躁不已,頗有些不自在地道:“好吧,就算她是一條好龍吧。”

 商以霞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不是就算,而是就是,她就是一條好龍。”

 鳳凰投降:“我錯了行不行,你別這麽看著我我難受,她是,她當然是,我要是能回去鳳凰族,我也給她宣揚一波行嗎?”

 商以霞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只是終究是回不到剛才的那種高興的狀態了,她的單眼皮微微耷拉著,忍不住又:“我可是瑞獸,能跟我做朋友的當然也壞不到哪裡去,不然我自己都會被她的惡影響的,你早該相信我了。”

 鳳凰不住點頭,小雞啄米似的:“知道了知道了。”

 商以霞瞅著她,半晌,輕輕哼了一聲。

 欠教育。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晉春遲回到公寓,這裡黑漆漆一片,乍然從商以霞明亮的客廳裡轉到這裡,即使是龍族的眼眸,也有點不適應。

 她手中還提著熟睡的布偶,但她不想讓這家夥呆在臥室,拿出去丟在沙發上好了。

 領地意識極強的巨龍勉強說服自己容忍這野貓在沙發上睡一晚,但當她走到門邊時,忽然又頓住,回頭看了眼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

 明天,洛兒如果一醒來就看到這個野貓,會不會很高興?

 晉春遲不確定地看向手中呼呼大睡的“野貓”,如果是那樣的話,好像讓它睡在這裡也不是真的不能忍受了。

 她最終放棄了把布偶丟在客廳的想法,委委屈屈地把布偶放到了房間的角落,想了想,又把人家提起來,墊了個毯子在下面,然後才輕手輕腳地換好衣服,摸索著上床,整個過程都很小心,薑洛也果然沒被她吵醒,她安心地朝薑洛挪了挪,因為身上其實都是傷,她沒有去抱薑洛,只是緊挨著少女溫暖的身軀閉上了眼睛。

 一會兒之後,睡在她身側的薑洛忽然睜開了眼睛,幽幽地看著她。

 其實早在女人下床時,薑洛就醒來了,她總是想著晉小姐的傷,每次,只要晉小姐一動她就好像有點感覺,總擔心女人女人是不是又疼了,會不會還需要她幫忙,所以睡的一直不是很安穩,也正是因為睡得不安穩,才叫她發現了女人半夜偷偷出去的舉動。

 十分意外,她三更半夜的是要去哪裡?

 而且......如果說半夜出門還可以用忽然有了緊急的事情要去辦來解釋的話,但是有一件事,則令薑洛感到特別特別的不安——她看的很清楚,沒有開門,晉小姐就那樣忽然地消失在了臥室裡。

 晉小姐不是蛇族嗎?蛇族有這樣的能力嗎?

 薑洛心裡亂的很,她這時總算想明白一件事,為什麽之前在家裡,晉小姐總能輕輕松松地進入她臥室。她是不是就是那樣忽然地挪移過去的?

 有哪一條蛇能擁有這樣匪夷所思的能力?能厲害到這樣的程度?

 薑洛忍不住想,難道晉小姐並不是蛇族?難道她是傳說生物嗎?好像只有傳說生物才有這樣的能力,但是也不對呀,女人明明有一條那般冰冷漂亮的尾巴。

 那尾巴她又不是沒見過,而且也上手摸過,甚至還......咳。

 總之,是蛇尾沒錯呀。

 小貓腦子混亂,晉春遲走了多久,她就在床上想了多久,而後,還沒等她想出來,女人又出現在了臥室裡——就像離開時那般突然。

 晉小姐在換衣服,晉小姐上床了。

 在女人上床的那瞬間,薑洛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遏製住躲開的衝動。好在晉春遲只是上了床,然後就很平常地睡覺了,不然薑洛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人面對未知的存在的時候,總是會感到恐懼的,即使這個人是自己很熟悉的——不如這樣說吧,正因為特別熟悉,所以當她一旦露出很陌生、很匪夷所思的一面時,才更讓人戰栗。

 薑洛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

 一方面,她覺得晉小姐不管是什麽都不會害她,但另一方面她仍然忍不住為了晉小姐的神奇能力而感到害怕,還有,為什麽晉小姐大半夜的要出門呢?她去哪裡了呢?她腳上那麽重的傷,連路都走不好,又是什麽事情讓她這般迫切、甚至不顧傷口也要去做呢?

 晉小姐有很多的秘密。

 薑洛躺在被窩裡,看著身側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輪廓,一顆心沉沉落下。她這時候忽然想到,其實她一點兒也不了解晉小姐。

 她只知道晉小姐叫做晉春遲,是個蛇族人,除此之外,晉小姐是哪裡人、有沒有家人、曾經在何處學習、工作......她統統都不知道。

 甚至,她連女人是什麽品種的蛇類都不知道。

 連......女人是不是蛇都不知道。

 薑洛微微地發起抖來。

 黎明的光芒刺破天空,房間裡漸漸明亮起來,許是她的動靜有點大,女人忽然動了動,抱住了她,自喉口呢喃出一句:“洛兒。”

 她的懷抱依舊溫暖,動作也很輕柔,即使是在睡夢中,她那胳膊落下來環住薑洛時也是輕輕的,真是很輕軟。

 薑洛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不管了,不管晉小姐是什麽,這個春天,她總歸是自己的晉小姐吧?

 薑洛一頭栽到女人懷裡,環抱住了她,女人似有所感,收了收胳膊,把她抱緊了。

 對晉春遲來說,她這一天過的很是輕松,火龍的事情了了,困擾她幾百年的大山被搬走,她身上的傷也被阿商處理好,那隻野貓也找到了,幾樁好事疊加在一起,她挺香甜地睡了個“回籠覺”,入睡前,她還在想,明早洛兒醒來,看到臥室裡的那隻野貓,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薑洛的確很高興。

 她是高興了,一大早便被自家小貓又驚又喜的尖叫吵醒的龍小姐迷茫地睜開眼,看向發出聲響的那個角落。

 薑洛正蹲在那裡,笑吟吟地逗著同樣被她吵醒的布偶,布偶顯然還記得她,見到她就衝她喵喵叫,軟綿綿的叫聲落到晉春遲耳朵裡,龍小姐隻覺得吵。

 她在跟洛兒說什麽呢?

 不懂得貓語的龍小姐快速坐起來,狐疑地看向那隻顯然很興奮的野貓,那家夥活像一隻正開屏的孔雀。

 薑洛還沒發現她的晉小姐醒了,正開心地跟藍虞說著話:“你怎麽忽然就出現啦?你還記得我吧?對呀那次在街上遇到的嘛。你家人都要找你找瘋了,等下我就送你回家,啊?你弟弟麽?他現在應該還好,但是之前可是都暈倒了。”

 她說一句,布偶就喵喵幾聲,一“人”一貓對話起來居然出奇的和諧,還特別投機的樣子,晉春遲在床上聽著那一聲聲貓叫,眉頭漸漸緊鎖。

 從前怎麽不覺得貓是這麽難聽的?

 心中剛剛生起了這樣的念頭,忽然地,不知道為什麽,薑洛也衝著布偶“喵”了一聲,這一聲可嬌可軟,落到一旁虎視眈眈的巨龍耳朵裡,巨龍的眼神一瞬間柔和下來。

 她收回剛才的想法,明明貓叫就很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以了我又好了寫到洛兒小寶貝真是太快樂了。

 要評(大聲)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