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負屭和東域的兩個八環凶獸戰士戰鬥取得了勝利,為榮光之城贏得了三個月的準備時間。
這一次對方當然不會讓事情重演,所以他們帶上了一隻大地霸主,再加上兩個手持聖器的八環凶獸戰士,和負屭一開戰,便已經是昏天暗地。
還好的是,負屭牽製住了他們,搖搖欲墜的城牆這才穩定了下來。
但已經倒塌的城牆是補不上的。
倒塌的地方還不短,當然比起外面的人潮就是一個小缺口了。
人如潮水,正在往缺口裡面擠。
見過人推人嗎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後面的人將前面的人一個勁往裡面推。
因為城牆的倒塌,讓弓箭手一時半會顧及不到他們這裡,所以此時他們往城裡面湧反而是最安全的。
城裡面聖骨,赤銅,命輪古族的人早已經在城牆倒塌的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第一時間廝殺在了一起。
羅罹看了一眼,和他預計的有些出入,他也沒有想到城牆直接就這麽倒了。
不過,按照計劃原本就是要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讓他們和聖骨,赤銅,命輪三族短兵相接。
現在好了,不用專門去開城門了。
羅罹直接往城堡的方向跑,因為城牆上已經不安全了。
走的時候還對巡邏的銅雀古族的人說了一聲,“讓他們再放一些人進來,缺口剛剛好。”
那銅雀古族的小精靈聽得都哆嗦了一下,因為光是這麽一會兒,他們平坦的水泥路就已經破損了好多,建築也在咒式的波及下倒塌了不少,還有一茬收成的草莓也被碾得稀爛。
看得人青脈暴露,咬牙切齒,心中最美好的東西就在眼前被摧毀成了破爛。
羅罹心中何嘗不傷心,這些都是他一點一點帶著滿心歡喜弄出來的啊。
羅罹站在蛇母頭頂一個勁往城堡跑,路上的戰鬥已經白熱化,唯一慶幸的是,從缺口湧進來的敵人數量還算可控。
等羅罹跑到城堡的牆上,往外看的時候,城裡的戰鬥更加的激烈了,東域的大地英雄參戰了,他們應該是想以這個缺口為突破點。
北荒古族的大地英雄也迎了上去。
到處都是咒力肆意,咒力形成的咒式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現在甚至都沒有人去管從倒塌的城牆那裡湧進來了多少敵人,因為顧不上了,對方的大地英雄參戰,給榮光之城造成了太大的壓力,要不是倒塌的城牆有限,敵人不能全部攻進來,不然榮光之城都只能節節敗退了。
只有羅罹緊緊的握住拳頭,死死地看著倒塌的城牆的位置,看著湧進來的人數。
他有他自己的任務。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時間每分每秒在羅罹看來都如同度日如年一般。
不得不說,東域的強大的確是超乎想象的。
很快城牆的缺口就失守了,東域憑借佔據的缺口不斷向城內輸送戰士。
他們因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變得更加的瘋狂,變得更加的興奮。
隨著敵人的湧進,聖骨,赤銅,命輪三大古族從一開始的優勢慢慢變得持平,畢竟他們只有三個古族,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們,因為其他人還得抵抗仍舊在繼續攻佔城牆的軍隊,可以說剩下的城牆一但失守,那就真的是大勢已去。
滿眼都是廝殺的場景。
這是浸門踏戶,已經殺到家裡面來了。
羅罹咬著牙,不敢有半點懈怠。
耳朵裡也只剩下廝殺的聲音。
時間和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羅罹眼中,只有人數。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隨著戰鬥越來越白熱化,湧進城的敵人也越來越多。
眼睛中甚至都變得到處都是敵人了。
聖骨三族的抵抗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似乎勝利的天枰開始向對方傾斜了。
東域的人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瘋狂,從他們進入城裡面的那一刻,他們就發現,這裡居然比他們的希望之城還要好。
第一想法就是這怎麽可能他們希望之城發展了好幾百年才發展到現在的樣子,其中的艱辛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而這榮光之城不過才開始而已,起始點居然就超過了他們的希望之城。
然後心中又是一陣狂喜,因為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裡馬上就要變成他們東域的了。
說實話,他們出征到現在,也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損失會這麽大。
一開始那如同奇跡一般的城牆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不得不暫停進攻的步伐另外想辦法,別以為這三個月是給榮光之城的,他們同樣需要這樣的三個月去將撞山獸從東域帶來,不然哪怕他們最後勝利了,光是這堅固得無處可破的城牆,也會讓他們東域損失超出想象。
但沒想到的是,他們想到了辦法破這城牆,本是氣勢如虹不可抵擋才對,結果對方手上又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弓箭,借助城牆之利,甚至不需要動用咒力,都讓他們損失巨大。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光是這樣一座比希望之城還要漂亮的城池都值了。
心中的狂喜和瘋狂到達了極點,此時,他們恐怕從未想過那些犧牲的族人吧。
但也是在他們情緒最高漲的時候,羅罹的雙手放在眼前,一隻手成八字形,一隻手成倒八字,形成了一個菱形。
眼睛中的花瓣開始急速的旋轉。
由一片片花瓣形成的小溪流開始從他菱形的手印中飛上了天空,花瓣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終於可以了。”
羅罹等這一刻太久了。
天空中那個圖案非常的龐大,哪怕極遠的地方應該也是能夠看到的,特別的明顯。
但東域的人哪裡會看到這些,他們全身心都瘋狂地投入到了戰鬥中,只要他們的人再湧進來一些,勝利就是他們的了。
倒是榮光之城的古族,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天空的圖案。
原本已經開始有敗退跡象的聖骨三族,竟然激動得發出了瘋狂的吼聲,不要命地開始反撲。
將東域的人都弄懵了,怎麽回事哪怕一開始他們衝進來的時候,也沒發現對方這麽瘋狂啊?
甚至有點像消極戰鬥一樣,真的,堂堂古族,居然沒有多少抵抗的意志,都是邊打邊退,這才讓他們這麽短的時間湧入這麽多人進來,不然就那麽大一個缺口,他們的人這麽多,想要進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更古怪的是,原本城牆上那些榮光之城的戰士,起碼有一半突然放棄了對外面的抵抗,開始從城牆上湧了下來,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他們瘋了?
城牆這最利的屏障他們都不要了?
城牆雖高,但只要將武器插進城牆上,慢慢形成階梯,外面的族人依舊能夠艱難地爬上去的,他們不守城牆,等城牆都被攻佔了,北荒古族的人哪還有半點勝算?
雖然想不通,但面對突然調轉槍頭,減少守衛城牆的力量,開始轉而對付他們的北荒人,他們瞬間的壓力巨增。
但心中也沒有多擔心,只要他們多堅持一會兒,外面的族人大量湧入,加上城牆上的防守薄弱了,很快就會被攻上去,他們自然也就安全了,也就勝利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就是拖時間,還能為攻城的族人提供機會不是。
只是這些北荒人怎麽回事?
完全變了個狀態一樣,凶猛了好多。
或許這才是戰爭中的勇士該有的樣子,哪裡像一開始那樣。
咬著牙著,挺過這些北荒人絕地反擊的一波攻擊。
在他們心中,這應該就是北荒在絕境中的最後一波抵抗了。
只要挺過去就行了。
只是,北荒人越打越凶了,根本沒有氣勢衰竭的征兆。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內的戰鬥也發生著轉變,因為守衛城牆的戰士反戈一擊,外族人的數量在不斷減少。
東域的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對,怎麽回事?
預計中本該不斷湧進的族人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進來支援。
反倒是他們,由激流勇進開始變得向外敗退了。
這樣不行啊,他們死了那麽多人,好不容易才攻進的城。
而且,城牆上的情況又是怎麽回事非但沒有被他們的族人攻佔,反而有更多的北荒的戰士從城牆上撤下來,開始圍攻他們。
到底出了什麽情況該來的支援未來,該攻佔的城牆未攻。
心中的疑惑難免讓人有些心慌。
居然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心慌的感覺開始被放得越來越大。
局勢在戰鬥中也發生著顯著的變化。
他們的增援沒有來,本就和聖骨三族勉強相當的兵力,現在又加上被城牆上的守衛全力攻擊,所以別說進攻了,現在被打得不斷後退。
剛才怎麽湧進城的,現在就怎麽一節一節的倒回去。
只是進來的時候氣勢如虹,現在倒退的時候卻是滿心的疑惑,以及留下了不知道多少族人的屍體,沒辦法,他們湧進來的人數有限,有一種就他們這些人在面對整個北荒十族的感覺,沒有增援他們不可能打得贏。
心中的不甘,憤怒,質疑,也改變不了他們不斷後退的步伐。
這種倒退不以他們的意志轉移,就是戰場上的一種趨勢,就像他們攻城的時候,想後退也是沒有辦法的,都是在趨勢的驅使下不可改變的行為。
而等他們敗退,有辛還能留下性命退到城牆外的那一刻,本應該因為不用獨自面對北荒十族而放松的心,一瞬間就懵了。
因為外面打得比他們剛才還要激烈。
怎怎麽回事?
不可能啊,北荒的人剛才不是被他們牽製住了就是在守衛城牆,怎麽還有可能多出這麽多人從側翼攻打他們?
人數的確很多,甚至達到了他們東地域13的數量。
他們的軍隊現在正面臨城牆上的箭雨,以及側翼的攻擊,有一種前後夾擊的感覺。
難怪剛才沒有支援進城,難怪城牆上的北荒戰士還能騰出手來攻擊他們。
這種情況,他們的確進退兩難,是繼續攻城,還是回防對付突然出現的敵人似乎怎麽做都有些不合適。
抬頭一看,太空有一個巨大的痛苦面具,面具上不斷有小面具轟炸而下,落在他們軍隊的中央。
曠野之上,有數道巨大的影子,從影子中不斷有人群從影子中湧出,有的人奔跑著奔跑著就變成了巨大的野熊,撲進了東域軍隊的後方,有的人拿著武器橫衝直撞。
剛從城裡面退出來的人臉色都變得扭曲了,“是西極和南疆的古族。”
“這些如同小醜一樣的存在,居然敢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偷襲我們。”
在他們眼中,西極和南疆古族的確如同小醜一樣不足為懼,面對他們東域只能夾著尾巴有多遠躲多遠,可笑得很。
西極和南疆不足為懼,因為在東域眼中,這樣混亂不堪的古族什麽都不是。
但誰能想到,在他們眼中無一是處的西極和南疆,聯合起來居然也能形成這麽大的力量。
聯合?
想到這都不由得一哆嗦,讓完全不同的兩域聯合,這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他們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但現在,看對方統一的攻勢,明顯就是已經聯合在了一起了啊,而且還目的一致地在瘋狂地進攻他們東域正在攻城的軍隊。
他們到底是為什麽?
他們不也是為了這座榮光之城,為了被北荒佔據的先祖廢墟而來嗎?
他們進攻東域完全沒有意義啊憑他們更加不可能拿下榮光之城。
不僅不可能拿下榮光之城,還得罪他們東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西極和南疆到底是為什麽?
而且每個人都奮不顧身勇猛到了極點,跟和他們東域有什麽生死大仇一樣。
能不奮不顧身嗎他們的表現可決定著他們能得到的水上之城的區域的大小,羅罹早計劃好了,而且既然得罪東域是可怕的,那麽乾脆將東域打殘,讓他們以後也沒辦法找自己麻煩,所以下手有多狠辣可想而知,這也是西極和南疆古族的想法。
要麽不得罪,要麽就得罪死,這的確是凶橫的部落人會生出的想法。
東域的人也知道為什麽西極和南疆的人,這麽多人埋伏他們毫無察覺了,就是那些他們看不上眼的黯影古族的人搞的鬼,他們用影子掩護了這次偷襲。
東域的人的注意力都在進攻榮光之城上,也的確忽略了他們眼中不起眼的西極和南疆的存在,也就照成了現在這一幕。
現在的局勢變成了東域被北荒,西極,南疆圍剿之勢。
東域一開始攻城,損失可不小,剛才湧進城裡面,還能順利出來的畢竟是少數,又損失了好大一部分。
戰場變成了城牆下的大草原。
東域也的確強大,被前後夾擊,城牆上箭雨不斷支援,三域合圍,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也依舊能夠奮起反坑。
或許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決戰的開始。
一開始羅罹他們借助了城牆之利,損失並不算多,對比東域甚至可以說微乎其微。
但現在,在大草原上的決戰,就必須面對面了,不可能一直龜縮在城裡面,得配合西極和南疆,這樣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損失是無法估計的。
但北荒十族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哪怕羅罹這麽討厭戰爭的人也知道,只有趁這個機會將東域打得怕了,打得殘了才能一勞永逸。
絕不能留下一個還有余力來對付他們的東域。
後患無窮啊,況且這一次好不容易才借助了西極和南疆之力,下一次可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
羅罹又站在了城牆上。
城牆下大草原的戰爭到了瘋狂而慘烈的地步。
羅罹握緊了拳頭,“希望這一戰能終結一切吧。”
他再不願看到這樣的畫面了,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只有榮光之城擁有絕對的震懾一切的實力才能做到。
弱小是沒有話語權的,就像這次的戰爭,哪怕北荒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應戰。
空氣中都帶著血液的腥味,原本獨屬於大草原的清新的風因為戰爭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
這是一場浩大而持久的戰爭。
從太陽初升,一直廝殺到了夕陽西下。
慘烈的風吹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哪怕是東域的人,恐怕也從一開始的侵略的,變成現在只剩下悲壯了吧。
但羅罹知道,這一場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這樣的廝殺得持續好幾天才能最終決定出勝負。
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並非是空話。
哪怕北荒,西極,南疆聯合,哪怕設計誘騙了東域將他們的軍隊用城牆隔絕成了兩部分,逐一擊殺,盡最大可能的消滅對方的實力。
但草原上的大決戰,經過數天的廝殺的話,不僅東域,北荒也同樣必定會有難以想象的損失。
但面對擁有強大野心,而且沒有道德約束,更沒有戰爭有罪論的東域,也唯有這樣的一戰才能澆滅他們醜陋的。
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道理是建立在無時代形成的道德的約束之上,並不是羅罹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觀點就能短時間改變野蠻原始的一個社會體系的三觀。
羅罹咬著牙,他正看著他這一生最黑暗的時刻。
大地一片狼瘡,廝殺聲不絕於耳。
說實話,這樣的一幕未必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更何況這樣的一幕還會持續很多天很多天,不分日夜。
天空似乎都因為羅罹的心情變了色。
今天天空的火燒雲特別特別的火紅,如同熾熱的火焰。
那火焰的雲彩位置十分的高,比在空中戰鬥的人的位置還要高很多很多。
羅罹不由得一愣,剛才東域的人被趕出城的時候好像就是晚霞西斜的時候了,這都打了這麽久了,怎麽天空還一片通亮?
按理時間應該是晚上了才對。
仔細一看,天空的雲彩的確跟火焰一樣。
竟然將黑夜弄得宛如白晝,甚至更加的明亮。
好詭異。
但似乎廝殺得忘記了時間的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現在的異常。
羅罹皺著眉看著,然後整個瞳孔因為太過驚懼變成了杏仁一樣。
恐懼讓羅罹聲音變得顫抖,“退,撤退,快讓我們的人全部撤回城裡,不要管東域的人了。”
羅罹瘋了,瘋狂的跑向負責傳遞消息的銅雀古族的人。
銅雀古族的人都懵了,這和計劃的不一樣,而且慘烈的戰鬥雖然會讓北荒損失慘重,但這也是唯一的驅趕東域的機會。
羅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指向天空,“是獸潮。”
蠻荒是凶獸的蠻荒,從來不是人類的,人類不過是在凶獸的縫隙裡面尋求生存的空間而已,而這一場戰鬥太過宏大,聲勢也太大了一點,引來了狩獵的獸潮。
就像不安分的羊群,終會因為躁動引起狩獵者的注意。
而現在,他們就是被狩獵的對象。
那銅雀古族的小精靈眯起眼睛往天空一看,只見天空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方,如同火焰的雲彩正在詭異的移動。
然後臉色刷白,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異常尖銳,“大地霸主,火烈鳥群。”
“它們它們在適機尋找狩獵的時機。”
被一群凶獸,當成獵物觀察,尋找下口的機會,那種感覺可不好。
誰能想到,他們自顧自的戰鬥,居然迎來了狩獵的獸群。
羅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面色驚懼地盡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傳遞消息的銅雀古族的人,只有銅雀古族的人才能將消息傳遞給戰場的族人。
不多時,整個戰場亂了。
無論是東域還是西極南疆的人都蒙了,因為北荒的人突然開始撤退了。
毫無征兆,因為戰場就在城牆下的大草原,撤退得非常快,一溜煙就退回了城裡。
東域的人現在心情古怪到了極點,原本以為無法避免的悲慘的一戰,北荒居然中途退出了?
北荒居然放棄了這麽好的機會只剩下西極和南疆的話,他們東域哪怕已經損失慘重,但依舊是不怕的。
西極和南疆的人更懵,甚至心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北荒的人該不會要坑我們吧留我們和東域作戰,這不是讓我們送死?”
“這和商議的不同啊。”
臉都黑了,靠得近的人不免臉色不好看了一眼還剩下的一點點正在撤退的北荒的人。
只見北荒的人滿臉驚恐地喊了一聲,“快跑。”
那種驚恐比東域推到城牆攻進城裡面還要恐懼。
怎麽回事?
然後,也不用他們詢問了。
突然,天地間一片灼熱,凶禽的吠鳴穿刺在了戰場的上空。
抬頭,天空中全是帶著熊熊火焰的巨鳥,布滿了天空,密密麻麻,讓整個天空都燃成了一片,正像一個個帶著拖尾的火焰粒子的落日一樣,俯衝而下。
狩獵開始。
“大地霸主獸群!”
驚恐成了唯一的聲音。
什麽戰爭,什麽爭奪,在這些天地的真正的主人面前,一切都變得渺小。
羅罹眼中的大草原,變成了凶禽的狩獵場,沒有任何遮擋的草原啊,任何戰爭也比不上的悲壯。
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一幕。
已經不斷向城裡湧回來的戰士心有余悸。
也虧得他們很多人都在城牆上射弓,不然全部出去的話還未必能夠撤退得回來。
整個大草原變成了獵場。
呆在城裡面的人也依舊提心吊膽,那可是大地霸主組成了獸群,他們的城池上的永恆的守衛咒能不能完全騙過這些凶獸也未可知。
花樹古族的人已經全部就緒,盡最大可能地催動著天空的守衛咒。
如果說羅罹他們只是屏住呼吸,身心驚恐地看著天空遮天蔽日狩獵的凶禽,那麽城牆外的人那就是恐懼得肝膽俱裂了。
人類就是這樣,明明每天都面臨著天敵,但依舊還要自相殘殺。
這時,有銅雀古族的人飛了過來,“西極和南疆的人想要進城躲避,我們該怎麽辦?”
堵住缺口的話,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時候衝得進來。
羅罹看向已經回來的負屭。
負屭也皺著眉,這一次可不是控制數量放人進來,而是要讓整個西極和南疆的人進來,一但對方不懷好意,恐怕又是一場無法預料的事端。
但呆在大草原上,現在只能是那些凶禽群的獵物,哪怕因為人數眾多,那些凶獸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叼完,能給他們一些時間躲進叢林裡面去。
但最終的結果,慘烈程度絕對不會比他們廝殺幾天好到哪裡去。
所有人都有些沉默,這其實也是一勞永逸地解決其他古族的一個機會。
但畢竟卑鄙了一些,誰也不好開口,但他們這樣選擇的話其實也無可厚非,因為誰也不知道這麽多外族人同時入城,會不會有任何意外。
最終還是羅罹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畢竟剛才我們還在聯手一起對抗東域。”
實在無法冷血到那種程度。
“而且,告誡他們,我榮光之城隨時都可以撤掉上空的永恆守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