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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被死對頭買回家》第208章 對食
白天的風已經涼得如小刀在割,入了夜之後,寒冷更是無處不在,無法抵擋。

 曲沉舟脫去了官服,隻留一層薄薄的中衣,跪在暖閣外的石階下,散落的長發披了一身。

 皇上帶著於德喜從暖閣出來時,賞了他一件披風——畢竟皇上要的是他屈服,而不是想要他的命。

 他接了披風,隻叩了個頭,什麼也沒說,虞帝只等了片刻,便氣沖沖拂袖而去。

 難怪杜權說他又臭又硬,這樣的性格果然什麼時候都不討人喜歡。

 披風擋不住地面上傳來的涼意,卻能讓他始終清醒著。

 其實他知道該怎麼辦才是最好,這個時候,忤逆皇上是最蠢的做法,討皇上歡喜容易得很,不過是委屈一下而已……

 可是他在別處委屈了太多,獨獨在這一件事上,想對自己好一點。

 那張用血寫成的字條,那年寒冷的冰雪,已經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更別說還有人不想讓他委屈自己。

 他被罵出來跪省之後,暖閣裡也高高低低地始終在起爭執。

 在這種場合下,重明能說服皇上在別院收容曲家四人已是不容易,不好插別的話,可這一次能請動即將告老還鄉的大理寺卿崔老,便有了許多說動皇上的余地。

 在留給他的那封信裡,重明再三囑咐

 ——“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不認識他們,稍後一切交給我去做。”

 如今他明面上跪在這裡,暗地裡的戰場已經轉移到了蕪安府。

 當年水淹長水鎮後,能夠活著回去的人並沒有多少,長水鎮的戶籍黃冊便直接歸到蕪安府管理。

 而這戶籍黃冊上的白紙黑字,便是曲家夫婦來歷的唯一證明。

 在得知莊子遇襲的第一時間,重明就已經派方無恙拿腰牌飛馬前往蕪安府。

 慕景延是明白如何戳痛人的惡鬼,在這一點上完美地勝了——重明終究不能對他的事坐視不理。

 接下來他們需得打起十成的精神,提防這致命的消息走漏到皇上耳中。

 有宮燈在身後由遠及近,將他投在面前的影子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曲司天。”

 他沒有回身,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

 “夜寒風涼,”那扇宮裙緩步移到他面前,瑜妃示意身邊的宮女低下托盤︰“喝杯參茶暖暖吧。”

 曲沉舟垂眸看著地面︰“臣如今戴罪之身,不敢領娘娘好意。”

 瑜妃示意宮女將那茶又靠近一點,憐惜似的嘆了一聲。

 “曲司天,皇上往日裡都是疼你的。如今太后去了不久,正是皇上哀思成疾的時候,見了你們一家團圓,自然是想撮合,你又何必辜負皇上的心意呢?”

 “謝娘娘寬慰,但臣並不認識他們,這‘一家團圓’更談不上,如何相認?”曲沉舟沒有去接那參茶,慢慢抬眼。

 瑜妃在他的逼視下,竟忍不住退了兩步,立刻反應過來呵斥一聲︰“你想幹什麼?”

 “夜寒風涼,娘娘早回吧,”那雙妖瞳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又微微彎成月牙︰“臣見到……還有人等著娘娘回去呢。”

 “放肆!”

 瑜妃的手剛揚起,便聽有人清斥一聲︰“什麼人在那兒?”

 這聲音更是耳熟,她忙放下手,禮了一禮︰“娘娘,臣妾為曲司天送些參湯暖暖。”

 “參湯麼?”柳清如勾唇一笑,呼地一抬手,將整個托盤都掀翻在地︰“皇上是命他跪在這裡自省的,不是讓他享福的。都給我回去!”

 瑜妃不敢再造次,瞥了一眼曲沉舟,不甘離去。

 直到柳清如身後的人四下散開,隔出安靜的圈子,曲沉舟才低聲說︰“謝娘娘為臣解圍。”

 柳清如輕輕嘆了口氣︰“沉舟,重明跟我說你們和好了,我是真心為你們高興,如果你不嫌棄他,就隨著他叫我一聲姐姐吧。”

 “……”曲沉舟的眼中一酸,小聲叫︰“姐姐。”

 “好,好弟弟,”柳清如不好伸手扶他,用帕子沾沾鼻尖,向四周看看,輕聲道︰“重明讓我跟你交代些事。”

 “你今天從暖閣出去之後,大理寺卿崔老問了他們一些話,他們說有幾年時間都被人關著,衣食無憂,但是不知道是誰做的。”

 “崔老問了些刁鑽問題,他們都沒能答得上來。”

 “皇上起初沒說什麼,但崔老和凌河都說其中有蹊蹺,他們做事一向嚴謹,後來又有景臣和林相附和,皇上才差人去蕪安府。”

 “重明也為他們造了別處的戶籍黃冊,早晚有個說法,會盡力保下他們,你不用擔心。”

 “他們人呢……”曲沉舟低聲問。

 “本來是沒去處,又像個燙手山芋,重明接下來,皇上也同意了,隻說不許重明亂來。”

 曲沉舟輕輕點點頭。

 柳清如嘆了一聲︰“你也不要硬撐著,該暈就暈。皇上白天被你頂撞,惱羞成怒,但他離不開你,你給個台階,他就下了。現在不是起沖突的時候,別便宜了別人。”

 見她這就想要走,曲沉舟忙牽住裙角︰“姐姐,我有話要帶給重明。”

 柳清如站住腳︰“怎麼?”

 “他們將我賣入奴籍,我絕不肯與他們相認,但兄弟和妹妹……”

 曲沉舟微微低著頭,喉中哽了一下︰“畢竟無辜,我與重明的事恐怕瞞不過懷王。如果懷王在蕪安府爭不過重明,恐怕黃冊未到,還在懷王手裡的那兩個就無生還希望……”

 柳清如了然,輕聲安慰︰“我會通知重明和石岩,讓他們想辦法。”

 “姐姐,今天我試著為他們卜了卦。麻煩你告訴重明——京中西南,細柳處煙花逐月,他應該能琢磨出該尋之處。”

 “你放心,我會告訴他,”柳清如小心問︰“沉舟,之後你想怎麼辦?”

 “……遠遠送走……再也不要見……”曲沉舟用袖口飛快地在臉上擦一下,躲過這個話頭︰“姐姐,你手中是不是有一顆朔夜?”

 柳清如眸中微閃︰“沒錯,你想怎麼用?”

 “瑜妃……有勞姐姐了。”

 瑜妃一路匆忙地回到朝陽宮,氣悶和緊張扼住咽喉,讓她呼吸也急促起來。

 曲沉舟的話如同詛咒一般縈繞在耳邊——還有人等著娘娘呢……還有人等著娘娘呢。

 她急促地小小尖叫一聲,腳下踉蹌一步,踩在裙擺上,就要向前跌去。

 一旁的宮女連忙扶住她,而另一邊,也有一雙手穩穩攙扶著。

 的確有人在等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在這裡等她。

 “娘娘……”那人嘶啞的聲音早沒了男人的磁性,仿佛摔碎的瓷片在地上刮擦︰“娘娘當心。”

 宮女認得那人,自然而然地松開手,讓那人攙扶著全身發抖的瑜妃進去內室。

 “三福……”瑜妃顫聲叫他,像是要在這聲音中尋到一點真實感,可等那人“哎”地答了一聲,她忽然驚恐惱怒起來,一腳踢在那人胸前。

 三福正蹲在地上,就著這一腳,握住了她的腳踝,慢慢為她除下鞋襪。

 瑜妃幾次甩不開,也放棄了掙扎,淚盈盈地跌坐在床上,看著那雙粗糙的手順著小腿摩挲。

 宮裙尚未脫下,下面的褻褲卻被丟在地上。

 這個人那麼熟悉她的習慣、她的動作,連墊在身後的軟靠都放得恰到位置。

 她仰著頭微微喘氣,全然不顧未摘下的釵飾糾纏在散亂的發髻中。

 在深宮中這麼久了,皇上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也是個女人,沒有什麼別的可慰藉,總還有個人見過她最隱蔽的地方。

 這是她最不可告人之處,連兒子都不知道,可那雙妖瞳仿佛在譏笑她,看穿一切。

 她無法集中精神,無法不去想,本該有的快樂變成了折磨,卻又舍不得放棄。

 過了良久,聽到她長長地籲氣,三福才從宮裙下出來,無須的臉頰還想不舍地留戀片刻,卻被她驀地一腳踢倒在地上。

 “滾!滾!”

 許是到了最脆弱的時候,瑜妃忽然掩面痛哭︰“我成什麼了!我成什麼人了!”

 三福像是沒見到她的崩潰,去桌上端了水過來︰“娘娘,渴了沒有?”

 茶杯被打翻在地上,她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滾開……你給我滾回去……”

 隔三差五的,三福見多了她這個樣子,並不滾開,隻嘆著氣收拾起茶盞。

 “娘娘,你哭什麼?好歹什麼都不缺呢,你看看我。”

 “你怎麼了!”瑜妃忽然尖聲呵斥︰“你變成這樣又不是因為我!我難道沒有安排你好好躲起來!是你自己沒出息!”

 “我沒出息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麼人不人鬼不鬼!”

 三福提高了聲音,也有些激動︰“我現在沒用了,你嫌棄我了!當初你可是一夜一夜纏著我!什麼淫詞浪語沒對我說過!那個人能嗎!”

 “閉嘴!”瑜妃也瘋了似的,將背後軟靠向他砸過去︰“你閉嘴!”

 屋裡登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她用被子捂住的低聲嗚咽。

 在這深宮裡,多得是歇斯底裡無處發泄,也不能發泄。

 三福似是已經麻木了,也不避嫌地上前,為她把衣褲都換下,扶進被子裡躺著,垂手站了片刻,忽然問︰“你今晚出去,是不是找人乾過了?”

 瑜妃陡然大怒,一個耳光甩在他的臉上︰“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捂著臉退了幾步,木然地繼續說︰“我現在也不成了,那個人也總不來,你是不是出去找人了?是誰?巡宮的兵,還是那個曲司天,我聽人說,他長得可漂亮……”

 “周懷山!你瘋了!”瑜妃氣得渾身發抖,腳尖探在地上才發現連腿也是軟的︰“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蕩婦嗎?”

 三福看著她︰“可是今晚我花了很長時間……”

 瑜妃羞得臉頰通紅,卻知道以他的固執多疑,什麼解釋都沒用,若是如實說去見了曲沉舟,更說不清楚,當下將臉色一冷。

 “周懷山,你搞清楚,我為後妃,不是你的對食宮女!我去了哪裡,不要你管!”

 三福如狼一般盯著她,這眼神讓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兒子——他們果然是親生父子,都這樣令她恐懼。

 “這幾天……”她怕將人徹底激怒,忙緩和了聲音,問道︰“景延有沒有來看你?”

 一聽到這個名字,三福那即將將人撲食的姿態松懈下去,目光渾濁下去,嘴唇翕動半晌,忽然笑了一下。

 “景延啊……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又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為了景延,我這條命留著還有什麼意思,可他……什麼時候才能叫我一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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