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真是撞的?”
不是受欺負?
這麽敏銳的嗎?
祝余堅定的搖頭:“不是,就是不小心……”
再然後,他就呆住。
周嘉榮拿出手機,直接打給周銘,順帶掃一眼身邊少年:“撒謊的後果等同打架。”
祝余:“……”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電話撥通,周嘉榮開了擴音。
周銘的聲音在封閉的車廂內很清晰:【小叔?】
帶著微末的雀躍,有點不像平常的周銘。
祝余想,周銘是真的很崇拜周大佬這個叔叔,不過周大佬為人處世嚴謹不失溫情,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很值得來往。
便是沒有兩個人之間關於劇情的牽絆,他也願意交這麽一個朋友。
周嘉榮:【小銘,聽說你們年級有人摔倒,摔的很重,你沒事吧?】
周銘:【我沒事!摔倒,沒聽說過……】
周銘後面又說了些關心的話,祝余就沒聽了,撒謊等同打架,他這手還沒好呢,不知道眼淚對周大佬管用不?
周嘉榮掛了電話,看著祝余:“解釋。”
祝余垂死掙扎:“我沒有摔倒,就是撞了一下,周銘不在教室,他又不關心這些,沒聽說很正常。”
周嘉榮:“狡辯比撒謊還惡劣,嗯?”
祝余:“……”
偏過頭,避開對方像能破除謎障一樣銳利的視線:“您怎麽知道我就是撒謊?未免……太武斷了。”
後半句聲氣兒弱許多,帶著似有如無的不服,似乎被屈著了似的。
小騙子!
周嘉榮氣笑:“你撞到椅子哪裡,能撞出三角形?”
第24章 做靠山
三角形?
祝余垂腦袋瞅,傷著的地方兩條深線一條淺線,還真搭成了個拐角。
這下沒法賴了。
周嘉榮看他睫毛撲閃撲閃不說話,就更確信了。
撞什麽撞,還不知怎麽傷到的。
“坐好!”
冷硬簡潔,然後自個彎下藥,替這謊話連篇的小騙子塗藥。
聽人“嘶”的一聲,冷聲:“現在知道疼了?”
祝余:“……”
不知道說什麽,他其實嘴皮子很利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被罵了能雙倍懟回去。
但對這種類似於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就不太會處理。
頓了頓,也是心虛,弱聲弱氣:“不疼。”
就是有點刺痛。
不是周嘉榮為了讓祝余長記性就加重了力道。
這傷口和手掌的還不一樣,有破口,藥膏的刺激透過皮膚往肉裡鑽,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現實。
前座,於生已經看呆了。
他家老板今年快二十六的人,明確表示這輩子不婚不育,和誰都淡淡的,從沒有這麽……哪怕祝余特殊,但也不至於像捧著自家小孩似的。
那動作輕的,像祝家小少爺是紙糊的,重一點人就戳沒了。
周嘉榮給人上了藥,沒立即扯下祝余的褲腿,晾一晾。
這藥吸收快。
抬頭,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平靜又冷清:“到底怎麽回事?”
眼瞼垂著,祝余沉默。
說和便宜爹吵嘴被用東西砸了?丟人。
也是冷不防沒躲開,傷是傷著了,他不也把祝家弄了個雞飛狗跳,現在抱怨不算抱怨,訴苦不算訴苦的,說著尷尬。
周嘉榮歎口氣:“不想說?”
倔強的孩子不比那些嘴甜會叫苦的招人疼,但他過去是前者,看見眼前這個,倒格外心軟。
祝余點頭,又道:“我沒吃虧。”
還挺驕傲,周嘉榮閉了下眼,無奈似的,情緒卻揚著:“那就好。”
車廂裡沉默下來,氣氛卻松快很多。
祝余午睡慣了的,眼皮開始打架,最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多久,他被叫醒,身上蓋著一條薄毯。
周嘉榮:“還有十五分鍾上課。”
祝余有點懵,神經沒有完全蘇醒,反射性的應了聲:“周叔叔,那我走了。”
一邊往下擼褲腿。
耳邊傳來一句:“不惹事,也不用怕事,我給你兜著。去吧。”
兜著,怎麽兜?
明擺著,做靠山的那種兜著。
於生聽愣,他知道老板說一不二,但這種慣著一個人的話從來都沒有……至少他跟著老板的這三年,沒聽人說過。
祝余徹底清醒。
這話好耳熟,尤其是後半句,他前世對依傍著自己的那幾個小的說過,也做過。
想不當真,畢竟滿打滿算,他和周大佬認識還不到一個月。
這話太重,重的有些假。
然而周大佬從不說大話,也不輕易許諾,原著蓋章認證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好像是滿漢全席,費用全免那種。
祝余挺不好意思,也不習慣。
畢竟他還什麽都沒有為對方做,最終匆匆留下一句“知道了,周叔叔,你將來要是有事用到我,隨叫隨到。”下了車。
哪怕做抱枕呢,將來的一個億,打九……打八折!
車門關上。
於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祝家小少爺這就對自家老板死心塌地了?隨叫隨到,老板的失眠症便是治愈不了,緩解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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