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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愛爾蘭麻襯衫的女人》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們又打鬧了一會兒,她一點都不守規矩,沒幾分鍾就把我的頭髮全揉亂了。弄亂了不說,作案人還完全沒有犯了錯的覺悟,半分愧疚之心也尋不著:面對我,我這個無辜的受害者,潘德小姐竟笑得直不起身子。

 我去客用衛生間整理完頭髮出來,抱著臂,冷冷地站在沙發一側:“消遣夠了嗎?”

 潘德小姐笑意未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嘛。”

 “不要。”

 “在印度,”潘德小姐眨了眨眼,“過生日的人揉別人的頭髮,這是好運的象征。”

 我倒抽了口氣:“你真的覺得我會相信?”

 她又開始笑,一邊笑一邊狡辯:“是真的!我為什麽要騙你呢?“

 壞女人。

 我在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規規矩矩的,生怕她再借機生事。

 不是我小氣。

 真不是我小氣。

 頭髮對人的氣勢來說,是很重要的。

 “這周我的安排很滿,你想要今天就聊一下工作上的事嗎?”我問,“當然我們也可以把日程往後推——”

 “現在就是個好時機。”潘德小姐坐起來,“但我期待一個不同的答案。”

 我知道她要老調重彈,但還是問:“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第三方的資料。”

 潘德小姐真是從不肯善罷甘休。

 “我不能給你那個。不管是從邏輯上還是技術上來說,我都不可能為你提供那種東西。”我撩著頭髮,“你信不信,今天我給了你,明天我們公司法務部就能把我送到監獄裡去?”

 她一手托腮:“所以在家談工作真的有好處。”

 “嗯?”

 “你說話比平時幽默多了。”她道。

 我沒心情開玩笑:“反正懲罰性解雇是少不了的,只要一點點風聲放出來,我就能在業內名譽掃地。”

 潘德小姐還是一副看戲的模樣:“那正好。你可以得償所願來我們BCG了。”

 我簡直懷疑她是故意公報私仇。

 我不動聲色,想了一會兒,試探道:“你就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需要那樣的東西嗎?”

 她好像還有點兒驚訝,像狐狸聞到血腥味那樣睞著我,看了片刻,才輕輕吐出幾個詞:“不能。”

 我當即就笑。

 好,很好。

 我敢肯定潘德小姐不是為了這個項目的“優化”順利才索要這些東西。我們做互聯網的,草根企業,打開門做生意,那些虛的概念都是說給投資人的;谘詢這行看著光鮮、勢態唬人,但說到底,也是靠客戶吃飯。

 人家舊社會師徒相承還要留一手,不想把短期項目發展成長期業務的,據我所知,這樣的谘詢人都轉行了。

 我在谘詢行業資歷尚淺,看不出來這個項目有沒有發展的可能。再說,那是潘德小姐他們那個級別的事,自有集團的人去與她博弈,倒不用我操心。

 在我看來,這份東西為的是豐富BCG的數據庫——倒更像殺雞取卵了。

 我們這頭羊身上的肉恐怕不好啃。

 “你知道,姚,”潘德小姐輕而易舉將我蔓延的思緒一並斬斷,“當我非常想要某樣東西的時候,總有一些渠道能滿足我的意願。當然,這可能需要進一步的匯總……而蛋糕被更多的人瓜分。”

 我側過頭:“你想暗示什麽?”

 “沒什麽。”她與我對視,“而且外面始終有一個你的競爭者呢。”

 我微微一笑:“凱文拿不到這份數據。”

 她摸了摸臉頰,狀若天真,語氣無害:“我知道。”

 潘德小姐話鋒一轉:“但要是他問你要呢?”

 我強迫著自己不要挪開視線,只是此刻多說多錯,我什麽都不知道,萬一哪句話講偏了,立刻就會讓自己陷入不利局面。

 潘德小姐則不同。

 她要有余力多了,眼神只是輕輕撩撥著我,就仿佛是借著公事調情。

 我打定主意,裝傻到底:“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會明白的。”她的手指在沙發的皮面上散步,“你最終會明白的。”

 然後,捕捉到了我的手。

 她望著我笑起來:“現在我開始投入於在家討論公事這個主意。你還像從前那樣正經,但熱愛打破規則的人……可以佔盡優勢。”

 我輕輕吸了口氣:“我真的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到此事。我想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是所有出價都能夠成交——你能給予我最基本的體面嗎?”

 潘德小姐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她坐直了,一手撫著嘴唇,神情比方才又鄭重了幾分。我不確定她在想些什麽,而她似乎也並不想要讓我去猜謎語。

 我心有所感,潘德小姐開口了:“我說最後一次。遲一些或早一些,我都會得到需要的信息,當然代價可能是不同的……而我也尊重你的原則。只是,姚,我真的很希望這份資料來自於你,直接的或間接的。我很看好你。”

 我微微皺著眉。

 什麽意思?

 潘德小姐抿了口水,抱著一邊手臂,無形中已宣告了談話的結束。她確實給了我我索要的那份體面,但這給予的背後又是巨大的謎團。

 我不可能主動選擇居於下風,再去追問。

 然而我的固若金湯,我的陣腳,無疑是自亂了。

 她放下了水杯,望著我,眼神很輕很輕,好像白雲下的一陣風:“我想今天晚上你會希望先回家?有的人可能想要熬夜思考。”

 我靠過去,聞著她的脖子。潘德小姐總是香香的。

 她僵了一瞬,似乎沒料到我的舉動,手卻隨即摟著我,手掌在後腦杓揉著,輕聲說:“癢。”

 “不要弄亂我的頭髮。”我聞著她,“我不回去。在我們家,傳統是過生日的人要感受到快樂。你需要我。”

 “你的手挪開。”她睨了我一眼,“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又揉我的頭髮!”我壓著她,“不許再抓了!”

 潘德小姐咯咯地笑:“你好小氣。”

 “你最多只能在那樣的時候揉一下我的頭髮。”我義正辭嚴地告訴她我不是小氣,“而且也不能撥成一團。長發護理起來很花費精力,你明明知道的。”

 她抬了抬眉毛:“什麽是‘那樣’的時候?”

 我附在她耳邊悄悄說:“就是適合講下流話的時候。”

 “姚!”

 我吸了口涼氣:“不要再抓我的頭髮了!”

 整個周五我人都不在狀態。前一天睡得少,工作積壓得多,大大小小的會議一個接一個、望不見盡頭,就更別說還要考慮潘德小姐那番信息量巨大的敬告。

 我傾向於認為那是來自她的敬告,一種包藏禍心的溫馨提示:當然也夾雜她的好意,取決於我該從什麽身份去理解,她的某種形式上的下屬,她的客戶方員工,還是她的浪漫關系對象。

 我直覺潘德小姐對我說的是大實話。

 孤證不立,她這段“逸史”,背後卻有太多線索在為之背書。

 首先大老板的擔憂可以明確了。集團不僅對換血後的人員布置有十分明確的想法,並且,這種考慮還已接近成型,以至於充當劊子手的BCG那邊,早就明白刀往哪兒擺。

 是凱文嗎?

 凱文最開始就為集團所屬意,這幾個月以來的波折不過是對太子的考驗與敲打?

 我沒把握。我只是隱約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集團的全資子公司幾乎都在快速上升發展,沒有哪一家往CEO這樣關鍵的位置上放了職業經理人。凱文專業積累有限,如果不是出於某種辦公室平衡,我要是在集團主管人事,寧肯從外面另請高明。

 哪怕他確實是那個唯一人選,潘德小姐對高管人員的物色都必然屬實。我判斷凱文在頭幾個月和我們的狀態大差不差,都是兩眼一抹黑,壓根猜不到上頭在進行什麽神仙鬥法。

 但情況一天一個變。現在他知道什麽,更重要的是,他周末找我做什麽?

 我無從猜想。

 索要這份第三方核心文件的究竟是什麽人,BCG嗎?集團嗎?

 這是不是個圈套?

 我不可能給出去。照我平時那靈光的腦瓜,還有我靈光腦瓜為自己畫出來的紅線,我不可能踩線行事。過往的經歷已教會我人性的惡,人軟弱又醜陋,正因如此,要保持人性,才要學會堅守。

 可若真是事事依憑理智,循規蹈矩……

 我也不可能在談完工作十分鍾以後就意亂情迷。

 潘德小姐到底想和我說什麽?

 周六早晨我趁著扔垃圾的工夫出去小跑了一圈,回來時買了幾種飲料和低卡零食,爬樓梯回家,到了門口,感覺股四頭肌已經接近罷工狀態了。

 那樣強度的訓練,日複一日,甚至堅持到三十歲,她靠什麽去忍耐呢?

 更高一級難度的HIIT讓我的心肺功能徹底報廢。

 打開次臥通風,拖了地,我勉強把衣帽間堆的那幾件運動衫稍作收拾。房屋的雜亂總是比世界角落不斷發生的謎要賞心悅目,只要從頭開始,哪怕起初拾起的僅僅是哪件衣服,房子總有變得整潔的那天。

 世界就不同了。

 哲學與物理橫跨千萬年、一代又一代人付出他們全部的邏輯與愛,去尋找真相,去探索謎題。

 答案是42嗎?

 世界是沒有絕對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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