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網絡上可能有一些與溫氏的風言風語,甚至可能提及了自己的名字後,溫縱心中一下子暖洋洋的。
“景曜哥,謝謝你。”溫縱雙手交疊,頗為緊張地道謝。
“不用客氣。”譚景曜這邊已經收到了佟泉的消息,WB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相關關鍵詞也全都搜索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嗐,鬧了一通電影沒看成,要不……我們一起看個電影?”溫縱感謝之余,覺得電影沒看成怪可惜的,主動向譚景曜發出邀約。
“好。”譚景曜欣然答應。
於是,溫縱把白天的存稿保存好,照著推薦片單選擇了一部譚景曜也沒看過的口碑還不錯的電影。
房間裡配備了投影儀,譚景曜對這些科技產品都很精通,熟門熟路地連接好,把電腦上播放的電影投放在了牆上。
一部電影看完,已經快十一點了。
溫縱昏昏欲睡,但覺得難得來一趟不容易,決定出去再泡泡溫泉。
而譚景曜出了房間,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趴在圓石上,溫縱感覺整個人被熱騰騰的溫泉水包裹,舒服的不行,眼睛眯著看遠處懸垂的瀑布。
這裡是山上,晝夜溫差比較大,白天三十多攝氏度的高溫,到了晚上只有二十攝氏度出頭,冷倒是不冷,但是比起白天,泡溫泉會更加舒適。而且山上、尤其是水多的地方,本該會有不少蚊蟲,偏偏溫泉池邊都擺了驅蚊香薰,味道很好聞,還沒有蚊蟲叮咬的煩惱,就更讓人覺得舒服了。
溫縱想著,如果晚上沒有發生WB上的小插曲,他的心情肯定還會更好。
不多久後,身後的滑動玻璃門被人推開,溫縱扭過頭,就看到譚景曜手裡拿著個包的圓鼓鼓的毛巾。
“給。”譚景曜把包著的什麽東西的毛巾遞給溫縱。
溫縱伸手一摸,冰涼的,裡麵包的是滿滿的冰塊:“這是……”
“簡單弄了個冰袋,你體質不好,泡久了容易發暈,有這個會好一點。”譚景曜說完,當著溫縱的面解開了浴袍,從側邊踩進了溫泉池中。
溫泉池不深,而且他個子高,踩在溫泉池裡,溫泉水堪堪夠到他的大腿。
譚景曜慢慢坐下,看溫縱小心翼翼地把毛巾包著的冰塊放到腦袋上,又因為被冰到了,齜著牙拿開。
好玩兒的不行。
溫縱隱隱約約間感覺聽到了譚景曜的笑聲,握著冰塊抬起頭看他,正巧對上譚景曜滿眼的笑意,一下子傻愣在原地。
“你總說我好看,明明是你更好看。”身穿居家服的溫縱嘻嘻哈哈地坐在沙發上,用胳膊拱著身邊的譚景曜。
與他穿著情侶居家服的譚景曜反手一撈,就把溫縱抱進了懷裡。
“你最好看。”言語間,是難掩的繾綣與溫柔。
溫縱突然像是被燙了屁股,匆匆從溫泉池中爬出去,語無倫次地說:“我、我去洗澡。”
譚景曜腦海中捕捉到了與他看到的差不多的記憶,愣在那裡,完全失去了叫住溫縱的能力。
站在淋浴頭下,溫縱嘀嘀咕咕了半天,搓著臉想要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什麽啊?
記憶裡的他和譚景曜,儼然就是已婚多年的模樣,無名指上的一對戒指亮的晃眼。
想過自己與原身就是同一個人,想過自己與譚景曜關系不一般,現在卻被硬生生錘石了他們曾經就是情侶。
但剛剛的記憶中,明明兩個人都不算年輕了。如果是他失憶了,也不該連年齡都變了。
難道是什麽奇怪的平行世界理論?但如果是這樣,自己穿書前看過的《冷情首富小嬌妻》這本小說、經歷過的所有生活也跟著不成立了才對。
溫縱腦子裡一團漿糊,而且他和譚景曜未來甚至可能是過去的關系認知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洗完澡後,頂著張通紅的臉,溫縱在浴室裡冷靜了快半小時,才敢出去。
譚景曜已經從溫泉池中出來了,正坐在書桌邊看雜志。
溫縱磕磕巴巴地說:“景曜哥,我、我好了,你去吧。”
“好。”譚景曜話音未落,就看到溫縱已經鑽進了被窩中,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隻留了一點頭髮絲在外面。
因為揣著一肚子心事,溫縱一直沒睡著,直到譚景曜洗過澡上了床。
另一側的水床跟著陷下去一些,溫縱聞到了與自己身上同樣的沐浴乳味道,迷迷糊糊間,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下午,兩個人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溫泉館,快把溫縱送到家時,譚景曜客客氣氣道了謝。
“謝謝,這兩天我玩的很開心。”
溫縱雙手捏著安全帶,一路都沒松,這會兒松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用客氣,我也很開心。”
“嗯,回去吧,下次見。”譚景曜也沒說下次什麽時候見。
溫縱站在車外揮了揮手,卻對“下次見”三個字有了點隱隱約約地期盼。
說他受到記憶的影響也好,還是真的覺得譚景曜不錯也好,起碼他們現在是非常好的朋友。
推開家門,溫縱與坐在院子裡給花澆水的溫華暉撞了個正著。
“爺爺,下午好,我回來了。”溫縱乖乖打招呼。
“玩得開心嗎?”溫華暉放下水壺,頗為感興趣地問溫縱。
“蠻開心的。”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溫縱完全沒有提及WB上發生的小插曲,“那個溫泉館的溫泉水泡著還挺舒服的,下次可以帶爺爺您去試試。”
“那就好。”溫華暉點點頭。
溫縱想到泡溫泉時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片段,他一時興起想問看看溫華暉,說不定他爺爺知道點什麽“爺爺,我和景曜哥只有小時候見過嗎?”溫縱問完,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奇怪,正糾結著要不要改個說法,溫華暉就給了他答案。
“是吧,正雅和小譚的媽媽關系不錯,當時還是她們兩一起安排的見面。”溫華暉用手比了個弧,“就在這裡,一起做吃的,一起聊天,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說起來,我對景曜哥的爸媽都沒印象。”溫縱努力在自己的記憶裡搜索,發現自己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只有原文當中交代過的,譚景曜的父母是著名的音樂家,常年在世界各地巡演,很少回來。
“你那時候還小,能有印象才奇怪。”溫華暉算了算,“就我知道的,他爸媽這麽多年也就回來過七八次吧。”
“這麽誇張?”溫縱很是驚訝,譚景曜今年二十八,整整二十八年就回來過七八次,等同於完全見不到。
“所以小譚從小就是金老頭帶著長大的。”溫華暉琢磨琢磨,又說,“要是換我帶就不一樣了,肯定又溫和又有成就。”
溫縱知道自家爺爺指的是譚景曜總是不愛笑、看著冷冰冰的面相,忍不住替對方辯解:“景曜哥雖然不愛笑,但是人還是很善良溫暖的。”
溫華暉才不聽他辯解:“誰能有我的孫子乖巧懂事?”
被誇的溫縱趕緊附和:“您說的是。”
爺孫兩相視一笑,溫縱又問:“那八歲之後,我都在做什麽啊?”
“你?”溫華暉多看了溫縱一眼,總覺得他今天的問題都在追溯過往。
“是啊,我都在做什麽?”溫縱除了有高中時幫助過溫珊的記憶,都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麽事了。
如此大片的記憶空白明顯是不正常的。
“正雅去世之後,你的身體就一直很差,動不動住院十天半個月的,昏昏沉沉的也總是失去意識。”溫華暉說起這些,又被勾起了傷心事,“當時我特別擔心你會……讓人天天帶我去求神拜佛。”
“後來就算你出院了,也基本都沒去過學校,大多數時間在家自學,偶爾去學校露個臉考個試。”
“唯一讓我印象比較深的,就是你和珊珊同高中的時候,你幫了珊珊,結果李冬卉找你麻煩。珊珊那孩子跑到我跟前來哭,說你沒做錯。”
“再後來……你就沒去過學校了,基本上一直在家躺著,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面,高二下半學期,你就被保送了華耀大學。”
“之後……生病住院了,哎,想不起來了。”溫華暉擺擺手,“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溫縱聽完,卻覺得並不是記性好與不好的問題,而是大家的確都不記得了。從八歲到二十歲,這中間的十二年空白期,從別人的口中他可以知道的是,他要麽住院要麽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連稍微確切的一點信息都沒有,有的只是他幫過溫珊,還有他保送進了華耀大學這兩件事。
溫縱想不通這些事情的問題出在哪裡,突然間,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人是譚景曜。
“喂,景曜哥。”
“溫縱,有點事情要跟你說。”譚景曜此時剛剛把車臨時停在路邊,都還沒有開回家。
“什麽?”溫縱總有種什麽事情要發生的預感。
“警方找到溫駿琛了,他一直在尚河市,但是……據外公所說,他現在有點瘋瘋癲癲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