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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40章 晉江文學城太陽
高悅幾乎是被齊鞘給一路拽回了景陽宮,回到宮裡就直接累趴下了。腦袋暈暈得好似有點兒中暑,好在景陽宮的冰塊供給充足,殿裡很涼快。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嬌弱的時候,高悅還有事要問齊鞘,忍著不適又爬了起來。

 齊鞘見他逞強,有些擔心,勸道:“要不你躺著吧,我坐著跟你說!剛才都怪我,一時情急拉你走了一路。”

 “不怪你,是我身子骨兒太差,”高悅說著已坐起身,盤腿在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快說吧。”他還催上了。

 “我也是聽說,當年先帝給幾位皇子賜王鴿,大皇子和二皇子得到的都是雄鴿,隻陛下得了一隻雌鴿。後來,陛下入主東宮,二皇子曾以雌雄王鴿為喻,諷刺過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陛下登基後,二皇子被貶為庶人,並終身守護皇陵不得離開。他出城那天,陛下曾讓胡公公送了一隻木匣,那匣子裡據說裝著的就是當年那兩隻雌、雄王鴿,只不過,均是死的。”

 “這件事既然是禁忌,怎麽還有人會專門對你說?”高悅問。

 “不是專門對我說,而是我初入宮那年的中秋節宴上,北戎送了一對王鴿進貢,被陛下當場視為肉鴿,令禦廚房燉了湯。大臣中有人認為不妥,事後進諫,這事才又被提起來。”

 “你見過王鴿?”高悅疑惑地問。

 齊鞘搖了搖頭,道:“沒有,那次陛下隻帶了淑貴妃和林青叔赴宴。我也是後來聽說的。”

 “哦,那北戎是什麽態度?”高悅問。

 “北戎使節當場色變,事後知道自己犯了皇家忌諱,重新送了一對海東青作為補禮,這事才算過去。”齊鞘思量著道,“若我那日在霽和殿為九皇子燉的鴿子真的是王鴿,恐怕那鴿子的來歷定然不凡。”

 “當年得到先皇賜鴿的共有幾位皇子,只有三位嗎?”

 “這個我到沒細問過,不過因二皇子和陛下以鴿暗喻這事鬧得比較大,因此眾人皆知受賜的皇子就是那三位。”

 高悅屈指支住下顎,沉思片刻,道:“今日這事,咱們就當不知道吧,那鴿子到底是不是王鴿還有待查證,不宜聲張。誒,你餓不?”

 這話題轉換有些快,齊鞘不由好笑,道:“你真是……”

 “不知怎麽了,我這會有些心慌,是不是餓得?”高悅說著就要下床,腳才佔地就晃了下,好在齊鞘及時扶住,高悅靠在齊鞘肩上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咱們快去吃飯吧!”

 眼前有些發黑,高悅覺得他肯定是低血壓,今天出了太多汗,天又太熱,為防中暑,他得趕緊吃些東西補充能量。齊鞘看著高悅暈頭轉向地拐進飯廳,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幸子盯了一上午景陽宮廚房的修建工程,這會兒早在飯廳裡等高悅了。膳食還是他從永壽宮帶回來的,他還記得高悅曾經說過的綠豆湯,見今日天熱,特別讓大廚熬了一鍋。

 高悅一看綠豆湯,立刻誇道:“哎呀,這是哪個小機靈鬼兒準備的?正好我想喝呢!”

 小幸子笑得一臉得意,興奮地摸了下鼻子。

 高悅一口氣兒喝完一碗,對小幸子說‘一看就是你準備的,行啦,別笑了,一會兒領賞吧。’

 小幸子連忙應了一聲,還特別有眼力見兒地給齊鞘也盛了一碗。

 齊鞘喝了兩口道:“這湯不錯,我回頭學了,也熬給你喝。”

 高悅就笑,看著齊鞘,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你的手藝,配上這湯,就是一個字‘絕’!”

 齊鞘難得見高悅這麽活潑,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才發現,高悅眼中的神采似乎比以前亮了數倍,灼灼如星,燦燦生輝。這麽看著,倒是比之前更吸引人了。

 高悅畢竟不舒服,午膳其實沒吃幾口,之後就是犯困。齊鞘見他眼皮都在打架,便起身告辭,讓他好好睡個午覺。高悅也覺得自己得休息一下,畢竟一會兒還要去見太后,他總不能沒精打采得去。

 高悅站在景陽宮門口,望著齊鞘遠去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眼毒辣的日頭,回頭問小幸子:“咱們宮裡的冰還有多少?”

 小幸子道:“還有不少呢!最近主子您得寵,內務府什麽都緊著咱們這兒,缺不了。”

 “那就搬兩桶給齊尚人和喬尚人送過去吧。每人送兩桶吧,他們尚人的位份不高,想必這東西不夠用呢。”高悅說完就轉身回去睡午覺了。

 小幸子跟小福子小聲嘀咕:“咱們侍君就是心善,這大熱天兒的,誰宮裡有冰還不留著自己用呢……”

 小福子卻說:“我覺得侍君自從被陛下翻了牌子之後,做什麽事都自有道理。咱們不懂,照做就行了。”

 “嗯,這點倒是沒錯。”

 兩人張羅著去送冰。高悅這一覺睡得有些沉,足足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醒來後,梳洗一番,讓小福子拿上一把水壺,便動身去了永壽宮。

 這會兒太后也正好睡醒了,正由玉竹伺候著修甲。她本是閉著眼睛,聽聞高悅來了,才睜開眼,笑道:“他總算想起哀家了。”

 高悅邁進殿門時正好聽到這一句,連忙跪地行禮,道:“高悅給太后請安,來遲了,還望您恕罪。”

 “快起來,傻孩子!哀家知道你這一趟出宮在外頭吃了不少苦,不必多禮,過來給哀家看看。哎呀怎麽瘦了這麽多?”太后把高悅叫過去,賜了坐,打量了高悅幾眼後,有些驚訝地道。

 “也沒有吧?”高悅摸了下自己的臉,感覺和之前沒太大差別。為了活躍氣氛,笑道:“有您這邊的大廚調養,我應該很快能胖回去。”

 太后一聽,很是高興,笑容都燦爛很多,問:“今日的膳食可還可口?”

 “很好了,大廚還專門為我熬了綠豆湯,很好喝。”高悅道,“離宮這些天,知道了外面的凶險。如今我回來了,就惦記著您交代給我的那兩盆喜蘭,今日特地帶了水壺,要好好伺候伺候它們呢。”

 “嘿,你不說哀家都沒想起來,你快來跟哀家看看吧,這兩盆花啊,都蔫了。”太后站起身,扶著玉竹的手,往偏殿廊下去了。高悅從小福子手裡接過水壺,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倒了偏殿門口,太后隻讓高悅跟了進去,玉竹和李公公都被留在了外頭。

 這間偏殿很大,擺了許多木架花架,上面盡是花盆,都是品種名貴的花。那兩盆喜蘭被擺在離窗戶最遠的地方,一點兒光都不可能直視過來的角落。太后走到殿中央就停了腳步,笑著看了高悅一眼,歎了口氣,道:“沽城的事,哀家聽說了,你受苦了。”

 高悅聽出太后意有所指,這個所謂受苦,怕是在說白家客棧那晚他差一點被拍賣的事,隻覺得心裡升起一股尷尬,道:“受苦談不上,不過是趁機發現了蠱蟲源頭,幫忙查點了一番而已。”

 “哦,這事哀家倒沒聽說。”太后較有興致的目光,令高悅神情一凜。

 高悅覺得憑太后和李景的關系,沽城的情況太后應該了如指掌才對,此時卻說‘不知’,這用意——難道是在考量他,看他是否實話實說?

 高悅反應過來,立刻事無巨細地說了一番。期間,他看到太后頻頻點頭,眼中對他的讚許之意也愈濃,料定他剛剛沒有猜錯,太后就是在試他的深淺。

 領導在用人之前,都會先考察忠誠度,這個定律果然古今通用。高悅甚至覺得,等自己慢慢摸清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找到規律後,憑借自身的能力,他應該能過得很好。

 “沽城之事,你做得很好。”太后最終給了高悅這樣一個評價,略頓,又道:“蠱蟲為患,連大周的后宮都被浸染,現在哀家要徹查后宮,悅兒,這事哀家主意你來辦,你可願為哀家效力啊?”

 “高悅願為太后效犬馬之力!”高悅鄭重行了一禮,就聽太后又道:“此事非比尋常,你既要服眾,又要製衡,哀家既然選了你,就不會不管你。這枚鳳凰玨你拿著,戴在身上,后宮中人但凡看到,自會忌憚。可有一點兒,哀家要你記得——”

 高悅微躬身接過太后遞來的玉玨,就聽太后加重語氣說了終句‘這后宮終究是大周的后宮,你亦是周家的人!’

 高悅聽出這是太后甜棗加棒的禦下術,便道:“高悅定會時刻謹記太后教誨。”

 聞言,太后笑了,語氣轉為溫和,滿意地點頭,道:“對你,哀家還是放心的。”言罷,這才向那兩盆喜蘭走去。高悅手裡拎著自帶的小水壺,亦步跟上。

 兩人這才說起花來,很快殿裡響起了陣陣笑聲。

 高悅在永壽宮用了晚膳,又陪著太后遛完彎兒才回去。

 臨走之前,太后似是玩笑又似點撥,特意提了一句‘明日,可不要再起晚了。’

 高悅連忙應下,他行完禮就發現一群太監宮女都悄悄地望著他笑,原本他並不覺得太后這話有什麽問題,可看了這些人那個曖昧不明的笑臉,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早上沒來請安,這些人不會認為是他昨晚被周斐琦給折騰的吧?我去,這真是——好冤啊!

 一時間,高悅被他們笑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關鍵這還沒法解釋,他隻好腳底抹油,趕緊撤了。出了永壽宮,沒走幾步,高悅就聽身旁的幸、福兩個小太監發出壓抑不住的激動低喊——

 “啊啊啊啊!”

 “你們倆個怎麽了?吃錯藥了?”高悅側首挑眉,納悶地看著那倆激動得渾身發抖的小太監。

 幸、福兩人立刻一把抓住他衣袖,一人霸佔一邊,七嘴八舌地道:“侍君!侍君,鳳凰玨誒!!太后的鳳凰玨誒!”

 “嗯?”

 “侍君您不會忘了吧?這鳳凰玨可是太后當年在封後大典上,先皇禦賜之物,是後位的象征!天呐,真沒想到,太后竟然會把這枚玉玨賜給您!!這可是……哎呀,奴才要激動死啦!”小福子和小幸子簡直語無倫次。

 高悅默默地從袖袋裡拿出那枚鳳凰玨,忽然覺得有些燙手!這周家的母子還真是……

 一個比一個會給他找事!這東西要真有幸、福二人說得那麽好,太后怎麽不給淑貴妃,卻胳膊肘外拐給了自己呢?明明淑貴妃才是這次徹查后宮的主角,自己就是個輔助的,現在卻把鳳凰玨給了他,這不明擺著要把自己樹成眾矢之的,好給淑貴妃擋槍麽?

 靠,這個老太太看著那麽慈愛可親,內裡也是個黑的!

 高悅此時內心嗚嗚嚶嚶,真是五味雜陳苦佔多數。關鍵他還法說,說了就是不識抬舉不知好歹,恐怕還會被人貼上‘喂不熟的白眼狼’!啊,早知道當時就不接這塊玉,現在再退回去,也為時晚矣。

 “別瞎說!”高悅忙喝止了幸、福,一臉嚴肅地強調,“這事誰也不許說,說了恐招禍患。回去和殿裡的人說,這兩天都低調些,別讓人以為咱們恃寵而驕。”

 “懂懂懂,奴才們都懂。”

 “不過——好開心!”

 “我好高興!”小福子一臉崇拜地看著高悅,“侍君,你好厲害!”

 高悅:……

 是,論拉仇恨我確實挺厲害的!

 這晚,不知前朝又出了什麽事,許多大臣被連夜招進了宮。

 高悅躺在床上,想著周斐琦今晚應該加班,估計肯定沒時間再跑進后宮來折騰他了,心裡特別踏實。他覺得穿書以來,這晚他應該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可惜,才閉上眼沒超過兩分鍾,就被小幸子急匆匆的腳步聲給吵醒了。

 高悅不滿地睜開眼,瞪過去,“怎麽回事?毛毛躁躁的!”

 “侍君,不好了,菡嬪和喬尚人在頤和軒打起來了!”小幸子急得直跺腳,他說完小福子已經替高悅找出了衣服,抖開準備伺候他穿。

 高悅:……

 “他們怎麽打起來的?”高悅支著床,不太情願地爬起來。

 小幸子道:“好像是因為您送得那兩桶冰塊!唉,現在喬尚人被菡嬪指著鼻子罵他貪沒,他身邊的小太監來請您過去給做個證呢。人現在就在門外等著!”

 還真能打起來……高悅邊穿衣服邊想,不再是剛才那番不情不願的樣子了。他低著頭,伸展開手臂由著兩人給他穿衣,臉上神情變幻,似乎在想著什麽。

 景陽宮離頤和軒不遠不近,高悅趕到的時候,菡嬪和喬環的撕逼之戰已經暫歇,兩人正在瞪著眼對峙。菡嬪這邊人多勢眾,單看氣勢要比喬尚人略勝一籌。

 齊鞘和喬環同為尚人,都住在頤和軒裡,又都接受了高悅送來的冰塊,這會兒自然要互相作證,因此站在一處。可菡嬪卻說他們是蛇鼠一窩,兩人同掌后宮事務,自然是合起夥來一起貪沒,齊鞘給喬環做證,不過是賊喊捉賊,心虛氣短,根本做不得數!

 這事吧,原本一開始停留在打嘴仗,可誰都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總是笑呵呵的喬尚人,突然衝到菡嬪面前一把扯住了菡嬪頭髮,揚手就給了她一個嘴巴,那份凶狠簡直顛覆眾人認知。

 高悅在來的路上,聽報信的小太監把經過說完,不免感慨,會還是原文作者會,把個拉布拉多的本性刻畫得淋漓盡致,拉布拉多號稱犬中天使,那也是在它們長大之後,要知道小時候的拉布拉多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基本一出籠子就是台風過境,遍地狼藉。調皮搗蛋的本性絕對不輸二哈。

 喬環把菡嬪打了,當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菡嬪出身武侯府,那暴烈的本質從小到大就沒變過,要讓她顧全大局悶頭吃下這個啞巴虧,怎麽可能?因此,兩人大打出手基本就是定局。

 高悅才邁進頤和軒,一眼就看到蓬頭散發的菡嬪叉腰抖手正指著喬尚人罵得狠厲。喬環是正對門口站著,他大概看到高悅來了,原本氣憤不已的臉上一秒都沒用就立刻紅了眼眶,淚水順勢而下,可見這家夥的演技也真得是后宮翹楚。

 若非親眼所見,高悅甚至都想象不出喬環這個拉拉犬變臉會是什麽樣子。但現在,戲精沒跑兒了。

 菡嬪罵得正起勁兒,突然發現本來和她對罵的喬尚人扭頭趴到齊鞘肩膀上哭了,還以為是終於被她說中要害,得意地一撩頭髮,“……現在知道哭了?愧了?怕了?切,貪沒的時候怎麽沒有想想,你也有這一天?我們鹹福宮想多要一塊冰,都要三趟來求五趟來請,好話說盡你一塊不給,我當怎麽回事呢,原來都留著自己用了!哼,我早就說過,出身寒酸的人掌不了后宮事務,好心想要幫你,你倒好,讓我少管閑事……”

 高悅往前走的腳步頓了下,他還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還有這等糾葛,難怪菡嬪要這樣不依不饒了。不過,冰塊到底是他送來的,如今惹出亂子,他不能袖手旁觀。

 及至近前,高悅笑了聲,道:“今日好熱鬧啊!”他就站在菡嬪身後,這一聲把菡嬪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就見燈火耀映間,一個瘦弱卻高挑的男子面帶微笑,頎頎而立,看似雲淡風輕,實則目光銳利,那叫一派雅睿致齊,令人神牽魂往——再看自己……

 菡嬪自己都覺得她此刻披頭散發,狀如女鬼,頤指氣使,氣質全無。她都不用比了,就高悅往她身邊這麽隨隨便便一站,立刻差異盡顯,令她控制不住自慚形穢。

 沒人知道菡嬪此刻的內心,但高侍君一來,菡嬪的氣勢突然就矮了半截,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高悅笑睨了菡嬪一眼,越過她,走到喬環面前,抬手輕輕為他擦了兩下眼淚,道:“別哭了,都怪我,不該擅自給你和齊尚人送那兩桶冰塊,唉,說起來我才回宮,下午又頭暈得厲害,糊塗了糊塗了!”

 喬環揉著眼睛,聞言抬頭狠狠瞪向菡嬪,底氣十足。

 高悅又拍了下齊鞘的手臂,“抱歉,讓你也受委屈了。”

 “你下午頭暈?有沒有叫太醫!”

 “現在已經好了,可能就是天太熱,我又體虛。你別擔心,沒事兒!”

 兩人兀自說話,院子裡所有下人不敢吭聲,菡嬪如被晾在一旁,無人搭理,那真不是一般的尷尬。關鍵她還蓬頭垢面,形象盡毀。

 喬環看了菡嬪一眼,心下痛快,也不再搭理她,反而側身對高悅一拱手,道:“今日多虧高侍君贈冰解暑,還沒來得及謝你,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如今又麻煩侍君解圍,實在是——”

 高悅:“好了好了,這沒什麽,我才愧疚,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改日得空兒,我請你們到我那兒喝酒,作為賠罪。”

 “侍君,你真的太客氣了。”

 高悅:“呵呵呵。”喬環不錯,搭戲是把好手。乃可造之材。

 菡嬪瞪著那邊的三人,此時臉已憋得通紅。高悅的到來就好像有人悄無聲息地抽了她一個嘴巴,而她還無力反抗,這份憋悶,非忍辱負重不可解。可她從來也不是一個能忍的人——

 於是,在被晾了一會兒後,菡嬪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忽然冷笑一聲,往三人那邊狠狠淬了一口,道:“假模假樣,惡心至極!”

 “你說誰?”齊鞘一直沒怎麽理她,此時因高悅來了,菡嬪這話他卻聽不下去了。

 “哼,”菡嬪冷笑,話語越發尖酸刻薄,道:“有些人永遠拎不清自己斤兩,恃寵而驕,仗著自己得寵,就四處顯擺,別忘了風水輪流轉,若是他日失寵,看他還拿什麽送人。”

 她就差點名高悅了,若高悅再不理她,會被人小看。因此,在齊鞘開口前,高悅輕輕將他攬到身後,又笑著睨了菡嬪一眼,道:“夏至以來,各宮用冰皆有例數。我與你品階相同,宮中尚有余冰可贈送他人,你卻嚷著冰不夠用,還想要多領?今日便請你當著大家的面解釋一下,這是為何吧?”

 “你——”菡嬪本想惡言惡語激怒高悅,和他也來一場酐暢淋漓的鬥毆,卻沒想到高悅跟個泥鰍一樣,滑不留手,三言兩語就把她問得啞口無言,這憋屈勁兒,真是要把她氣炸了!

 “說不上來?”高悅依舊笑著,仿若看好戲一般的眼神,特別刺激神經。

 反正,菡嬪是真被他刺激到了,忽然大喊一聲,理智全拋,撲上來就要打高悅——

 他們兩人本就離得不遠,菡嬪又突然發作,這一下,就連高悅都以為自己躲不過,沒想到菡嬪不知是哪裡絆了一下,噗通一聲竟跪了下去。她自己也一臉茫然,高悅更是意外。

 但菡嬪摔這一下顯然並不死心,她立刻爬起來再向高悅撲去,這次高悅有了防備,連忙往後退去——可是,菡嬪仿若跪上了癮,才撲過去,又跪了。

 菡嬪惱怒地大喊一聲,再撲,再跪……

 到後來,高悅已經不躲了,就那麽站著往頤和軒的四下看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除了幾個信奉鬼神之力的小太監和宮女,很多人心裡都不約而同浮現了兩個字:暗衛。

 高侍君身邊竟然有暗衛護著?!這個認知再次令所有人震驚。

 菡嬪摔了這麽久,理智也算是回來了。因此她在最後跪下後,就沒再爬起來,反而捂著臉痛哭出聲。

 所有人都看向她,只有高悅依舊在問:“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了嗎?”

 菡嬪不言。

 高悅好脾氣似得,又提醒了一遍,“為何你要多領冰塊?”

 “不夠用!”

 菡嬪嗚嗚著答道,“我就是不夠用啊,每次領回來的冰塊都只能用兩日,三日一領,我總有一日要熱著,嗚嗚嗚……”

 高悅一聽就知道問題出在了哪兒,他扭頭問齊鞘和喬環,“各宮領冰之人你們可有統計?”

 喬環搖搖頭,道:“隻記了宮殿名字,未曾細致到領取之人。”

 高悅便沒在多說,轉而對菡嬪道:“你宮裡每次是誰來領冰你可清楚?”

 “都是冬丫在安排,冬丫!冬丫——”菡嬪只是直愚,又不是真傻,高悅話都說這麽明白了,她要再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就真得太說不過去了。她這會兒納過悶來,從地上爬起,衝她身後那群人咬牙齒切地喊著。

 她臉上戾氣很重,喊了好幾聲,才有一個宮女小心翼翼地從人群裡站出來,卻低著頭一副‘可憐’的樣子。

 菡嬪又連吼帶罵了好幾聲,那宮女才怯怯地開口,“奴婢不敢瞞主子,咱們殿的冰每次領回來路過霽和殿時都會被他們殿劫走一半……”說著,抹著眼淚,抽抽搭搭哭起來。

 “霽和殿?”菡嬪也沒想到是這樣,非常明顯地愣了下,“九殿下?”她砸麽出這個名字,冷笑道:“你還想騙我?九殿下貴為王爺,他殿裡的冰怎麽可能不夠用?還要搶咱們的?!這個丫頭辱沒皇室,給我拉下去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自有太監將冬丫拉下去,冬丫嚇得連連回頭求饒,然而菡嬪卻好似沒聽見,冷哼了一聲。她回身衝高悅道:“今日多虧侍君明辨是非,不過,我宮裡的人我自會教訓,各位就不要插手了。”

 喬環顯然不服,怒道:“我和齊尚人本是奉命代掌后宮事務,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沒個規矩,日後還怎麽六宮和諧?!”

 “那你說怎樣?”菡嬪急著走,不耐煩地道。

 “道歉!或者你發誓以後若是再犯,永不得聖寵!”喬拉拉一般不咬人,咬人的時候會一口咬住脖子。

 “你——哼!”菡嬪狠狠瞪了喬環一眼,這次卻忍住了沒再發作,只是一甩袖子扭頭就走。氣得喬環在她身後大喊:“按照宮規,鹹福宮的各項份例減半一月!!你道不道歉?不道歉就減半!”

 菡嬪走得無比快速,掩耳盜鈴般在心中對自己說‘我沒聽見’!

 菡嬪一走,頤和軒一下子清靜多了。

 齊鞘松了一口氣,對高悅道:“今日多虧了你,不然指不定有要鬧到幾時去,唉!”

 “她以前也來鬧過?”

 喬環道:“那次她來找我,說要幫忙打理后宮被我拒絕了後,鬧過一次。只是沒這次這麽大,算是不歡而散吧。”

 “嗯,”齊鞘說,“那次之後,她大概是心裡不痛快吧,沒少給喬尚人找麻煩。”

 “我才不怕她!”喬環翻了個白眼,衝著已經沒人的門口狠狠淬了一口,氣哼哼地嘟囔了句,“全后宮就她最醜!”

 高悅:……

 果然,在顏控的世界裡顏值既真理啊。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她殿裡的冰竟然是被霽和殿劫走,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譚。”齊鞘拉著高悅,“來我屋裡坐會兒吧,用了你送的冰,很是涼快!”

 喬環跟在兩人身後,道:“我也去。”

 齊鞘笑道:“好,一起。”

 “那我還要喝酸梅湯!”喬環嚷著。

 “行。”

 高悅看著兩人,心想,這不挺寵得麽?很難想象齊鞘上午剛在自己那邊吐槽過喬環,唉,皇家后宮,果然遍地皆是影帝。

 他搖了搖頭,跟著兩人進了屋。

 齊鞘的寢室,高悅穿過來後,還是第一次來。屋裡的陳設比不上景陽宮,大體跟他原來那間良人所的寢室相似,只是家具數量上少了一些,房間小了一點兒而已。

 高悅和喬環在外間圍桌而坐,齊鞘親自去給兩人端酸梅湯。高悅注意到他把酸梅湯特意放到了冰桶上,一看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四下打量了一番,高悅發現齊鞘這間屋子特別乾淨,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這屋子的主人有潔癖。喬環就說‘每次進齊尚人的屋裡,我都免不了自慚形穢,哎呀,跟你一比,我那屋亂得就像豬圈,哈哈哈’。

 “那怎麽一樣?”齊鞘將酸梅湯分別遞給兩人,“你好丹青,畫起畫來沒日沒夜,哪有時間收拾屋子?我這也是閑嘛,總不能一天什麽也不乾?”

 “你自己收拾的?”高悅有些詫異。

 齊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怎麽可能?我要是自己動手了,小六子會愧疚死。是他啦!”

 “嗯,”高悅喝了口酸梅湯,別說齊鞘的手藝真不錯,加上冰鎮了這麽久,特別爽口,“好喝。”高悅評價。

 喬環道:“好好喝,我要再來一碗!”

 齊鞘索性直接將那盅湯都端上了圓桌,喬環一點不客氣,自顧自舀起來。

 “你覺得霽和殿真會去搶鹹福宮的冰嗎?”齊鞘問。

 高悅道:“這得查一下才知道,若是真的,九殿下恐怕面上不好看。估計菡嬪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才會將那個宮女帶走自審,畢竟若九殿下真劫了她宮裡的冰,她也只能息事寧人,總不能像來你們這兒鬧一樣,到霽和殿再去鬧一場吧?”

 “她哪兒有那個膽子!”喬環吸溜著酸梅湯,撇嘴道,“再說,霽和殿才剛換了掌事太監,那可是從極陽殿直接調過去的,聽說是張公公的乾兒子,她現在去霽和殿鬧,等於直接鬧到陛下面前。就她那個瘋樣兒,被陛下知道了,一輩子別想被寵幸了!”

 “其實,今晚也差不多了。”齊鞘說完就笑了下,看著高悅,問:“看她給你跪了那麽多次,什麽感覺?”

 “我是真沒想到,”高悅也是無奈,之前聽齊鞘提到過皇帝在他身邊放了暗衛,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暗衛的存在,到現在為止,他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其實挺想問一下齊鞘是怎麽知道皇帝在他身邊放了暗衛的,不過礙於喬環在場,這話不好出口,便沒說。

 喬環明顯是不知暗衛一直在高悅身邊的,他只是和大多數人一樣,猜出這種可能,就說:“對呀,今天那是什麽情況?我看著她既滑稽又可笑,我還以為高侍君你暗中得了高人相助呢!那是怎麽回事呀?”

 “說實話,我真的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高悅一臉淡定地胡說八道,“我猜可能是有什麽高人剛好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吧。”

 “哦,倒是也有這種可能。”喬環點點頭。

 不過,不管是皇上讓暗衛專門護著高侍君,還是暗衛路過拔刀相助,都隻說明一點,在這后宮裡惹誰都最好不要惹高悅,因為全大周人都知道,暗衛那是只聽命於歷屆皇帝一人的神秘護衛隊。他們會有今日之舉,至少說明一點,皇帝曾放過話,讓護著。

 在頤和軒喝了一碗酸梅湯,高悅便辭別兩人,準備回景陽宮了。臨出門前,喬環拉著他問:“高侍君,我明天可以去景陽宮找你嗎?”

 “怎麽,頤和軒都裝不下你了?”齊鞘揶揄他。

 喬環卻說:“我去年為太后畫了像,得了兩瓶好酒,想請高侍君一同品嘗。聽說景陽宮最近的夥食都是永壽宮在操辦,想必要比我們頤和軒好上不少,所以……嘿嘿!”

 “哈,”高悅直接笑出聲,突然覺得喬環除了小心思多點兒戲精了點兒本質還是挺可愛的,便道:“來吧,歡迎!”又面向齊鞘,道:“你也來吧,一起。”

 齊鞘笑著應了一聲,兩人一同將高悅送出門,直到看著那道身影淹沒在夜色中才紛紛收回視線。

 轉身之際,齊鞘突然低聲對喬環道:“不要打他的主意。”

 喬環輕哼一聲,抬著下巴回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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