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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104章 寒露二候
梁辰今日體力已到極限,晚上又跟他親爹幾番鬥志,這會兒根本就是沾枕頭就睡了。李景把他放床上,也就出去喊小二打桶熱水的功夫,再轉回來一看,好麽,人家梁辰已經進入了夢鄉。

 這還洗什麽?!

 李景隻好又出去了一趟,讓把那熱水改到晨起後再送來。等他安排好這些,再次返回,梁辰連睡覺的姿勢都沒動一下,臉上全是顯而易見的疲倦,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微微張開了嘴,好似呼吸有些困難。

 李景坐在床邊,看著這樣的梁辰,忽然覺得自己挺衰——他堂堂一品大員,大周的四大戰神之一,竟然還會有‘有家不能回’的一天,家裡明明什麽都有,他竟淪落到深更半夜睡旅館,這不是衰還能是什麽呢?

 不過,他和梁辰成親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在外面過夜。因此,李景心裡不知為何便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妙的感覺,有點新鮮,又有點暗搓搓的興奮。當然,這些不能外道的小心思,他是絕對不會讓梁辰知道的,他不是傻瓜,他覺得這幾年在梁辰心裡他恐怕早就跟人渣沒什麽兩樣了。梁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看不上他的,他不清楚。但是,梁辰現在對他拒絕的態度有多堅決,這一點從今天下午兩人乾那事的情況就不難看出,梁辰全程幾乎都在瘋了般的反抗他!

 可梁辰越是這樣,李景就越是想征服,這個好像就是他作為丈夫對自己正妻從他們成親開始,就在心底打下的那個定位。別的人怎麽拒絕他,好像他都不是特別在意,有時候他還會因這種拒絕覺得掃興,一下子就失了興致。可是梁辰的拒絕卻讓他特別難以接受,因為被梁辰拒絕會讓他有一種大男子主義備受挑戰的感覺,好像是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和身為丈夫的尊嚴同時受到了雙重攻擊,他根本是一息難忍!

 正因此,今日他和梁辰才會肉搏了一下午。如果說梁辰身上傷痕累累,他又何嘗有一塊好肉?只不過,梁辰跑回了娘家,這真是他沒想到的。

 如果這次梁辰不回梁府,就算被李衍泰和李夫人教訓了一下午,李景都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可是現在,他真得在反思——因為,梁辰這次好像是真不想跟他過了!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氣勢。且他非要考戶部的計司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在叫板整個大周祖製。

 當然,皇上要替高悅入朝堂鋪路,弄出這個哥兒考試的事情來,李景置身事外覺得這是件好事。可這件好事,一旦扯上了梁辰突然就變得不那麽好了!

 說來真是奇怪,李景打心眼兒裡不願意梁辰去外面拋頭露面,他覺得梁辰就該乖乖待在家裡給他生孩子養孩子,跑去戶部每日和一群別的男人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簡直就是不守婦道!

 李景越想越氣,他到現在都沒發現,他在想要約束梁辰的同時完全忽略了他以往管不住下半身的斑斑劣跡,這個思想簡直就是對梁辰這個人整體人格的全面壓榨,尤其是梁辰還是一個從小兒被當成男子養大的哥兒,梁辰從小受到的教育和思維模式跟李景是一樣的,只不過後來梁辰發育成了哥兒,這才會被指婚給他,又被迫懷了他的孩子生了娃兒。

 梁辰就沒有大男子主義嗎?他本來也是有的呀!只是命運弄人,才會成了你李景的媳婦!

 所以,李景這個思想,對梁辰來說,就是一條不折不扣的不平等條約。

 當然大周娶了哥兒做正妻或妾侍的男子比比皆是,他們這些人裡有八成的人都和李景的想法相似,這可以說是大周目前社會背景下哥兒這一群體最悲涼的現狀。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比女子的處境要強一些。

 梁辰可以說早就看透了李景骨子裡的這些東西,他甚至覺得李景自私自利情商低——尤其在處理感情問題上,李景在梁辰眼裡就是個到了季節就被欲望支配的牲畜——梁辰覺得自己這麽聰明的人都沒法跟他交流,主要是因為他們倆在感情需求上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所以,梁辰不在做白日夢,夢境截止的日期也不過是婚後一個月而已。

 他那次在大朝貢和高悅聊過後,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參加戶部計司的考試。他打聽過了,計司以後就是歸高悅管,高悅這個人,在他們都是小蘿卜頭的時候大家就認識,可是那個時候,他是個掉蛋魔王,高悅就是小天使,兩人玩兒不到一塊去,就沒走得多近。

 後來,高悅和李景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期間還摻雜了皇帝陛下的三角戀傳聞。梁辰本來一直是個快樂的吃瓜黨,隻道一紙詔書將他給拉進了這個感情的迷局,他才發現,原來這複雜得四角關系裡,他才是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個人。雖然表面上看來,是他終結了高悅和李景的曖昧關系,他嫁給了李景,最起碼在高悅李景和他這個三角關系裡他看起來是個贏家,可是就在他成親的當天,皇帝陛下就把高悅接近了宮,而這一操作,直接將他這個贏家變成了一個收破爛的——因為那天人人都在說,是李景和皇帝陛下爭高悅,李景沒爭過皇帝才會被指婚!

 嗎噠!不是說人生幾大美事之一就是‘洞房花燭夜’嗎?可他的洞房花燭夜就那麽莫名其妙地給了李景這坨垃圾,你說這鬧心不鬧心?!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梁辰覺得自己特別虧,他早就厭倦了在李景一樁樁花邊新聞裡充當那個背景板一樣的正妻,他極度渴望有個機會能活回自己,他梁辰沒成親之前就算是哥兒,那也是平京數一數二的哥兒!若非如此,太后也不會把他指給李景,可見當年梁辰有多麽炙手可熱!

 梁辰心想,我就算是帶著珍兒脫離李家,再找個如意郎君,也絕非難事!哼,李景這個狗玩意兒,小爺還看不上他呢!

 就是抱著這樣決心和由無盡怨念化為的動力,梁辰這次鐵了心要考進戶部計司。他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展示自己的才華,只要讓他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李景,你就等著吧!——珍兒沒人管?你怎麽知道他親爹我會不管他呢?我梁辰的兒子,他從小就必須比別人起點高!等著瞧吧!

 這一晚梁辰睡得雖沉,但因心裡記掛著事,天未亮便醒了過來。人才一清醒,他就發現身上有股很強的束縛感,這個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又被李景給當成人形抱枕了。

 臉上的嫌惡神色,幾乎根本掩飾不住。梁辰一腳踢開李景搭在他身上的腿,翻身爬起,從李景身上直接翻過去,也沒管壓沒壓到李景更沒管他醒沒醒,就直接下地洗漱了。

 這麽大動靜,李景怎麽可能還不醒,他揉著眼睛,坐起身,問:“這麽早就起,不多睡會兒嗎?”

 梁辰頭也沒回,‘嗯’了一聲,洗漱更衣動作飛快……最後他綁好發帶,頭也沒回抬腳就往外走,出門前倒是說了一句‘我去考試,要一天時間,考完了我會自己回李府,你自便吧’。

 房門在李景眼前關上。李景腦海裡的畫面還停留在剛才梁辰出門時的那個背影——

 那背影很冷漠,卻異常挺拔,就好像是有種厚積薄發的力量,迫不及待想要噴薄而出。

 這是李景從沒有見過的梁辰。

 李景再次覺得,他和梁辰成親近三年,他似乎真得一點也不了解他。

 今日的貢院可以說的整個平京最矚目的地點。這會天才蒙蒙亮,整條街上就已經站滿了考生,這些人裡多大歲數的都有,梁辰看到竟然還有頭髮花白的老者,看來不甘心一輩子被關在後院的有志之士大有人在,看到這些人,梁辰反而覺得心裡的力量更強了。

 街道邊上已經有賣早點的小販在營業了。當然是知道今日這裡人多特地來趕場的。

 梁辰買了一抖包子,正抱在懷裡啃,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之後他便聽到了一個讓他最感欣慰的聲音,那人道:“早上怎麽能吃這個?你也太會糊弄自己了!跟哥哥走吧,上馬車上吃。這裡風涼,擔心一會兒鬧肚子。”

 “哥!”梁辰回頭的時候眼眶都紅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無條件的支持他的任何決定,那麽除了梁霄他根本想不到第二個人。

 “傻子。”

 梁霄牽著梁辰,把人拽上了馬車。

 馬車裡的小桌上放著一個食盒,蓋子還沒打開梁辰就聞到了味兒,立刻把那袋子包子放到了一旁,他嘴饞啊,從小到大也就只有他哥永遠都會先滿足他的食欲。

 梁霄在他對面坐下,見他吃得狼吞虎咽,立即給他倒好了水,以備不時之需。這些他們兄弟之間相處的小細節十幾年來如一日,兩個人早就習慣了。

 梁霄趁他吃飯,囑咐道:“聽說這次考試的題都是畢焰君和皇上親自出的,與以往的科舉大不相同。你一會兒進去了,要認真審題,別被往年的范例試題影響,見到新試題,心裡要有準備,想好了就下筆,也別猶豫。”

 “我知道。”梁辰點頭,咽下嘴裡的東西,又衝梁霄一笑,道:“往年的科舉范例我早忘了,這幾天也沒看,肯定影響不到我。”

 “嗯。”梁霄望著弟弟,眼裡都是心疼,道:“昨日我執勤,早上才回來。聽說了你和李景的事,辰兒啊,那邊的日子若是真過不下去了,就和離吧,哥支持你。”

 梁辰滿嘴食物,顧不上說,但狠狠地點了兩下頭。而後,又抬起袖子抹了把臉,梁霄看到了弟弟眼角的水珠,心中不免長歎一聲。

 這一日,高悅也起了個大早。昨晚他和周斐琦在極陽殿歇的,早上周斐琦要上朝,起床的時候,高悅就醒了。他最近不是嗜睡麽,懶洋洋地睜開眼,嗓子啞啞地問周斐琦:“這會兒幾點了?”

 “才五點,你再睡兒。”

 周斐琦本來要往外走的,被高悅這一叫又返回坐到了床邊。

 高悅見他回來,便輕笑一聲,向他伸出手,“抱我起來。”

 “呵呵,”周斐琦莞爾,抱孩子一樣雙手穿過高悅的腋下托著他的腰背把人給托抱了起來,高悅便順勢靠到了他的肩頭上,說:“我要和陛下一起洗漱更衣!”

 周斐琦摟著他,笑聲從胸腔裡震震而出,道:“朕現在突然不想更衣了,倒是更想脫了這些礙事的布料……”

 高悅便推開了他,笑著彈了下他的腦門,說:“想得美!快抱我下地,我要穿衣服!”

 “好,朕親自伺候!”

 “呵呵……”

 極陽殿裡一時間都是高悅心滿意足的笑聲。

 他笑得陣陣悅耳,令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麽的一眾大小太監們聞聲卻步。張公公這一會兒一腳都跨過門口了,聽到這陣笑聲,又收了回去,還衝身後的小乙子等人道:“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要識趣兒點,就在門口守著,等著陛下喧過,再進去。都記住了嗎?”

 一群小太監連忙露出受教的神情。

 小幸子也默默將張公公的話記在心裡,準備有樣學樣,回去後寫到自己的小本本上,等攢夠十條就給景陽宮的宮人們宣讀一遍。這些也都是胡公公教他的,小幸子覺得自從拜了胡公公為師後,自己看事看物都比以前更通透了。

 高悅跟著周斐琦走了上朝前的穿衣吃飯流程,全部搞定後,東方也不過才露出個魚白肚。而後他又跟著周斐琦出了極陽殿,只不過,周斐琦是去上朝,他則是去上工!

 今日宮裡也有兩個哥兒報名參加了戶部應試,一個是齊鞘齊良人,一個是卞術卞幸郎。這兩人已早一步由侍衛護送著出了宮。齊鞘到是想等高悅一起走得,可昨晚他見高悅去了極陽殿,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出宮前,周斐琦問高悅:“梁霄怎麽沒見人?”

 高悅便道:“聽說昨晚他家裡出了點兒事,好像是梁辰突然回了梁家,帶著一身傷,他不放心,我便讓他早上不用來接我了。”

 “梁辰帶了一身傷回了梁家?”周斐琦詫異地挑了下眉。主要這個消息內涵的信息量也太——

 高悅說:“我也沒想到,那人竟然還家、暴。白瞎了你那張臉。唉!”

 “不,我只是驚訝,他那個婚事可是太后賜婚,他就算再不滿意,也不該對梁家那個哥兒動手,那豈不是在打太后的臉嗎?”周斐琦道。

 高悅道:“我一會兒到了考場找個機會看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梁辰若是能參加應試,估計傷得應該不重。”

 “嗯,你看看吧。他們是禦賜婚配,這裡面暫時還是不要出問題的好。”

 “你放心吧。對了,你讓暗日陪我出宮吧,我知道這樣你才能真正安心。”高悅說完就見周斐琦笑了。

 他們這時候已經走到往金鑾殿和出宮官道的交叉口,天已蒙蒙亮,身後全是隨行的宮人,遠處全是陸續進宮的大臣——而皇帝陛下就在這片淡藍色的晨光中,以迅雷之速,湊近高畢焰,將一個輕輕的吻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隨後,皇帝陛下在高畢焰飛紅雙頰時,非常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快大走離去。

 高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望著周斐琦春風得意的背影,隻覺得心口上又淌過一條蜜汁般的小溪。

 由於皇帝陛下的特別吩咐,暗日這個暗衛頭子,又被迫從暗衛轉為了明衛,當然他一貫為皇命是從,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只不過,在陪高悅登上馬車後,被高悅邀請一起吃早餐後,暗日想著,早餐味道不錯,看來還是當明衛好。

 高悅到考場的時候,大部分考生已經通過檢查進入了考場。梁霄在貢院門口等他,高悅一下車就看到了梁霄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只不過,高悅看到他那緊皺的眉,猜到很可能是關於梁辰的事情,一時倒有些擔心起來。

 高悅的馬車寬大華麗,梁霄很快就認了出來。他連忙上前迎駕,待高悅下了車後,卻聽他問道:“你弟弟怎麽樣?”

 梁霄道:“精神不錯。就是身上有些輕傷。”

 高悅便點了點頭,幾人往前走了幾步,高悅又道:“他有什麽打算嗎?”

 梁霄深吸口氣,似乎也很糾結,但還是如實相告,道:“我和他說了,‘若是實在過不下去,他要和離我會支持他’。”

 聽他這樣說,高悅便不再多問了。只是他想著出宮前周斐琦的話,總覺得聖意這會兒若是直接告訴梁霄,恐怕對他是個很大的打擊。畢竟,這事情是關乎人家梁辰一生幸福的事,他若和李景真得過不下去,強扭的瓜也不會甜,最後弄得他們兩敗俱傷,所有人臉上更不好看。

 這事還是得等自己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他們這邊就要進考場了,身後突然傳來一人的呼喚,那人喊得是:“瑞景留步!”幾人回身望去,見到來人竟然是李景?!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包袱,正小跑著往這邊過來。

 高悅見來人是他,便對梁霄道:“你一會兒進來找我們。”扭身帶著暗日率先進了考場。

 李景跑過來的時候,幾看到了高悅一片轉過貢院大門的衣角。他的視線在那片衣角上停了停,連忙收斂心神,衝梁霄道:“這些是我給辰兒準備的,早起他走得匆忙沒有拿,你幫我帶進去給他吧。”

 梁霄這會兒見到李景,心裡那個複雜程度就別提了。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希望弟弟和離,畢竟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可是,李景以前頂多就是花,他並不知道他還對自己弟弟動過粗。這次的事,就連他都覺得自己的弟弟跟著李景過日子實在是太委屈了——李景在外面花,弟弟心裡不好受;李景回家再動粗,弟弟的安危都不保,這日子還怎麽過啊?總不能真為了孩子,就讓弟弟忍氣吞聲一輩子吧?

 就他弟那個脾氣,讓他忍氣吞聲一輩子那真是要他命了。

 “算了吧,”梁霄說這話時,視線從李景的臉上挪開了。同時,他還既疏離又客氣地衝李景行了一個揖禮,道:“鎮東將軍的厚愛,恐怕辰兒這會兒並不想要。我給他帶進去,恐怕送到的不是將軍的‘關心’,反而會影響他的應考狀態。將軍若是還有心放在他身上,不如等考試過後,和他好好說一說。或許,”梁霄有些說不下去,但還是給李景留了面子,道:“或許你們之間還有什麽誤會。”

 “瑞景?”李景有些急躁,他想拉住梁霄,但梁霄同樣習武之人,反應也不慢,這一下就躲了過去。而後,他又衝李景行了一禮,便躬身退著走了兩步,才轉身往貢院裡大步走去。

 李景站在貢院門口,臉上一時有些茫然。他望著貢院大門發呆,而那些還在排隊等檢查的考生們則好奇地向他那邊頻頻張望。甚至有些人已經認出了他,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

 李景對此全無所覺。他心裡在不斷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李景至今仍然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而貢院裡的人們也沒時間再管他那筆糊塗帳了。

 高悅進了貢院,便直接找到了李尚書。此時李尚書帶著戶部的兩位侍郎並各場考官正在分試卷。這套卷子這些考官也是到了這會兒才第一次看到,因第一場考得是統籌策劃,那些題很多都是關於資源調配、時間管理、人員布置、事件安排、流程監管等等相關的問題。

 每一道題幾乎都是結合了大周的背景和現代管理學的理念揉砸而出,但是出題的角度卻是這個時代鮮少有人關注的一些潛在規則。這與之前的科舉策論題有些類似,但是更普遍化,更行為化,幾乎不考學問,隻考為人。

 這樣題,怎能不令這些考官們驚訝,卷子一開,就有考官說,這題恐怕會鎮住不少考生吧其他人不少直接甩了他白眼,好像在說,這還用問,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啊老兄!

 就在考官們驚歎之余,李尚書卻已看完了全套試題,而後,他捋著胡子,感慨了一句:“若是以後戶部選拔皆按次標準,那戶部恐怕一半官員都要外派了!”

 眾人心中這才一驚,連忙拿起那卷宗認真看起來。

 就在這時高悅來了。他一來,李尚書雙眼就發光,望著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似真是個賭、徒壓對了寶,馬上開了大獎,立馬賺了個盆滿缽滿。

 高悅和眾人互相見禮,問:“各場的試卷可按數分完了?”

 “都分好了。”有人說。

 高悅便道:“再檢查一遍吧,別有多有少,到時候再臨時找可來不及。”

 眾人連忙又數起了卷子。

 李尚書問高悅:“這些試題可是高畢焰親自擬定?”

 “是陛下擬定的。”高悅笑著道,完後想起周斐琦為了這套題加班加點,又補充了句:“陛下英明神武,功勞最大。”

 李尚書便笑,隻當他的謙虛,不敢與聖上爭功,也不戳穿他。

 距離開考還有一刻鍾的時候,眾考官抱著卷子進了考場。之後便是分發試卷。試卷一發下去,考場裡就如預料那般四處都響起了驚歎之聲,這種題是什麽啊?不考學問嗎?虧他們之前還看了那麽多四書五經,合著全都白看了唄?!這,這題到底該怎麽答啊?

 一時間,眾考生大多愁眉苦臉,有些又驚又怒,有些覺得自己滿腹經綸全都錯付了——到是如梁辰、李皎陽這種提前被家裡人叮囑過的人,因已有心裡準備,拿到卷子就認真審起了題。反倒是比那些大驚小怪之輩,率先進入了應考狀態。

 一聲鍾鳴響,百子入考場!兩聲鍾鳴響,先生持卷來!三聲鍾鳴響,科考即開場!

 三聲鍾鳴之後,考場裡立刻安靜下來。這些哥兒們就算不是人人都參加過鄉試,但是到底也是讀書人,規矩還是都懂。盡管這份卷子出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抱怨歸抱怨,到了正式答題的時候,個個照樣下筆如龍。

 唰唰地答題聲整個響了兩個小時。

 第一場考過後,中場休息的時候,哀歎聲再度暴起,就聽五個考場裡,處處都是一片——

 “哎呀,這次的試卷怎麽是這個樣子啊?你們那道題是怎麽選的啊?就是先扶老翁過河還是先送上封交代的信件……那題你們選的什麽啊?還是直接寫得別的答案啊?”

 “肯定是先送信啊!”

 “我選的是扶老翁。”

 “我直接寫的……”

 梁辰閉目養神,耳畔是同窗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他卻想參與也有心無力了。頭有些暈,也不知是昨日被半夜三更折騰得,還是之前被李景弄出來的後遺症。

 他得先補充精力,養好了心神,準備下一場。至於他們說的那道題,梁辰是自己寫得,他覺得今日的試題都很適合他,很多題他答起來得心應手,若非這次的題是陛下和高悅出得,他簡直就要以為,這是出題的人故意出來給他走後門的了。

 第二場考數術。大量的計算題,考得一群人交卷後又是一陣嗷嗷嗷!

 “我的天,那個母雞最後下了多少隻蛋啊?誰能告訴我那隻雞最後一共下了多少隻蛋?那麽多雞窩,它要怎麽做才能都下滿啊?我家從來沒有養過雞啊?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啊!!!”

 “我家也沒有養過雞,不過,我畫了張圖,你們看像不像雞窩?”

 梁辰交完卷子,又歪倒了。他覺得這會兒自己連出氣兒都是溫熱的,好像眼皮也越來越重了,為什麽會是這樣呢?明明昨天也沒什麽狀況啊,難道就連老天都看不得他登堂入仕嗎?算了,扛住,無論如何一定要扛住了。

 就這樣,梁辰咬牙挺過了第三場考試,這一場考得是人際社交。這些題更多的是考驗一個人的靈活性和情商高低,這些對梁辰來說沒什麽,若非他身體狀況異常,卷子上滴了兩滴墨汁,梁辰覺得這套題他答得簡直順手極了。

 不過,第四場考試時,監考官員終於發現了梁辰的不對勁兒。因為,梁辰睡著了,叫不醒,好在這種突發狀況,昨日他們在高悅的提議下都梳理過,這會應急措施立刻啟動——考官叫來了之前就請好的郎中,那郎中給梁辰診脈的時候,梁辰終於迷迷瞪瞪地醒了,就是身上沒有力氣,動兩下就渾身疼。這個症狀,郎中不用診脈也知道他受了風寒。

 一般這麽嚴重的風寒,郎中也會建議他盡快退考,回家去休養。這次來應考的哥兒都是出身世家,就算不能入戶部也隻少有一份家族的月俸,不至於餓死。像梁辰這種帶病來考試的真是五個考場獨一份兒了。關鍵是他的身份還幾乎是五個考場裡最頂級的那一層,三公世家的哥兒兒媳身份,竟然得了風寒又在郎中的勸告下依舊不退考,這份執著的精神實在令人唏噓。

 本來早晨的時候,李景在貢院門口出現,遞包袱被拒那一幕就令人印象深刻,這才多久,他媳婦就傳出帶病應考的傳聞來了,這裡面要說沒事兒沒矛盾,誰信啊!

 這兩口子恐怕昨晚打架了吧?不然這個梁家哥兒是有多想不開,放著好好鎮東將軍夫人不做,偏要帶著病來答這勞什子的‘外國題’?!再說,他兒子還那麽小,他若真考上了,那孩子可就相當於棄兒不顧了。

 這種事一般婚姻幸福的人家,都不大可能發生吧?看來這鎮國公府裡的日子可沒表面看起來那麽太平哦。

 不少人就著梁辰帶病堅持考試這個事快樂吃瓜,而梁霄聽說弟弟發熱之後,則是和高悅一起趕了過去。梁辰在第三考場,這會兒郎中一邊給他針灸,他還騰出一手在答卷。

 他倒是鎮靜,他對面那一排考生看起來比他受得影響還大,好似頻頻往他這邊看,一點兒答題的心思都沒有了。這個也不全賴梁辰,主要是這第四場靠得是市局思辨。這裡面的題一共六道分別就六部設計了不同的六種突發情況,而後讓考生們把解決辦法寫上。

 這種題,在大周這次的考生們眼裡,相當於是要寫六篇策論,他們很多人還是習慣引經據典,因此要想啊想,琢磨了再琢磨,寫出來的東西自然層次不齊。

 而梁辰憑借前面三場的經驗,對這六道題的回答就更加簡練。再加上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當然是怎麽省時間怎麽來。

 梁霄和高悅到的時候,打老遠就見梁辰一手執筆垂頭飛揮,另外一隻胳膊向外伸著,撐著整個身子,而在他身後,是一臉不忍卻在給他針灸的郎中。一個考官就站在他的號舍外,全程監視。這樣看起來,梁辰真得是很淒涼,可是他的眼神依舊堅定。

 高悅見此,突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梁辰這好像是拚上了很多東西在賭他的未來!

 “唉,”高悅突然停下了腳步,梁霄見此,忙問:“畢焰君怎麽不走了?”

 高悅說:“我覺得,咱們如果真是為梁辰好,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出現。”

 “為何?”梁霄有些急地追問。

 “因此,他這會兒的堅強很可能在看到你的時候,就全面崩潰。你也看出來了吧?他現在全靠一口氣強撐著,那是因為他現在想得是靠他自己就算破釜沉舟也要挺到考試結束。他這樣努力,你過去能說什麽?給他加油?還是勸他退試?”

 梁霄愣住,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被高悅問住了。剛才聽說弟弟發熱,關心則亂立刻就跑了過去,可是他真得沒想過來了要跟弟弟說什麽,“那怎麽辦呢?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受苦,我——”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涅槃重生吧!”高悅拍了拍梁霄的肩膀,再次強調:“暫時先別過去了。咱們就留在這個考場,只要他交卷,立刻把他帶走。再等等吧!”

 梁霄盯著梁辰的方向,拳頭緊了松,松了又緊。最後他狠狠點了下頭,同意了高悅的提議。

 兩人就留在梁辰號舍的附近,默默關注著他,守護著他。

 梁辰顯然沒有看到他們,他現在的全部精神都匯聚到了自己的筆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調動起來,也只夠看清眼前的題目和筆下的字跡。

 他這眼堅持,就連給他針灸的郎中和為他監考的那名考官都暗暗心生佩服,更不要提就站在不遠處的親哥梁霄和熟人高悅了。

 高悅看著梁辰,突然覺得梁辰的所有經歷,簡直就是封建思想壓迫下最典型的一個革新者的縮影。他甚至暗想,梁辰可一定要通過這次考試才行啊!否則,那可就真太對不起他的這番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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