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總裁在后宮崛起》第165章 立夏王瓜生 (1)
齊鞘當晚帶上皇帝陛下給他的兩個暗衛,又帶了一隊護衛連夜出宮趕往北山。他們走後,周斐琦見高悅神思不屬,勸慰道:“你不要多想,這事查清楚之前,我會增派人手,護住北山的百姓。不會再有人員傷亡,至於山中野獸,我也會讓北營禁軍盡量將其驅至林中深處,不傷其性命。”

 高悅聽了他的話,心中略安,不過還是道:“或許咱們貿然開山,佔了狼群地盤,才會引他們報復。”

 “應該不至於。”周斐琦想了想說,“咱們選的北山那塊地方,我讓赤雲觀的道長們提前去看過,那地方背山面水,風水是養人的風水,並非野獸宜居之所。再說,遷徙百姓過去之前,侍衛們也反覆查驗過,並無野獸出沒的蹤跡。這事還是查一查弄清楚了之後再做定論吧。”

 高悅點了點頭,道:‘也好。’

 兩人說了會兒話,高悅便睡了。周斐琦等高悅睡熟後,又起了身,出了寢殿來到書房。書房裡,一個身穿玄甲的暗衛早已單膝點地,在等候——

 暗日見皇帝進了殿門,忙道:“啟稟陛下,西直門的皇家珍獸園裡,少了一隻北漠狼。”

 “什麽時候的事?”周斐琦問。

 暗日臉上浮現一絲尷尬神色,道:“據看守的珍獸的侍衛回憶,大概是一個半月之前,原本一對的北漠狼,日常能看到出沒的就只剩一隻了。因每日所喂的肉食,並沒有剩余,當時侍衛們沒有在意。隻以為是野狼藏了起來,在戲耍他們。直到剛才下官接到您的消息,趕去查看,侍衛們開了鐵門進了裡面,才發現有一隻狼怎麽也早不到了。那狼如今不知去向,下官猜測北山移民遇到的狼群或許與那隻逃跑的北漠狼有關。”

 “再查。”周斐琦道,“看看京郊最近出了北山有狼群出沒,還有哪些地方有狼群蹤跡。”

 “遵旨。”

 暗日化為一道黑影消失。周斐琦來到書房外的廊下,抬頭望著幽黑的夜空,今夜雲層漸後,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周斐琦的預感沒有錯,第二日天不亮,外面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早朝上,大臣們說得最多的自然是昨日北山移民差點兒被狼群所傷之事。不少大臣主張,進山殺狼!最好是朝廷能出懸賞令,也不限只是狼群,凡捕獲猛獸者,均可令高額獎勵。以此安撫民心,保證移民開山之事能順利進行。

 這個要求在大周當前的國情下,明明也是合情合理的,然而皇帝卻沒有同意。那是因為,周斐琦是個現代人,他很清楚,在未來,幾百年或幾千年後,由於人們的大肆捕殺,許多野生動物都面臨著滅絕的危機,而大自然每滅絕一種生物都意味著食物鏈和微生物環境將進行一次重新自我修複。這種修複直接的影響或許並不明顯,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時代的發展,自然環境也在這種一次又一次的修複下變得越來越糟糕,也會間接影響後世人們的體質,以至於某種疾病大爆發之時,人們會因抵抗力低而受到傷害——

 數以萬計生命的消亡,那才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皇帝陛下不同意捕殺野獸,大臣們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北山移民遇狼襲這事卻在這天下午,隨著調查的深入,出現了新的線索。

 禦書房裡,周斐琦聽暗日匯報完,問:“你確定那群狼昨日都跑去了皇陵?”

 “臣昨日領過聖諭便向所有暗衛發了消息,後來臣收到皇陵暗衛回報,說是一月前曾連續數日聽到山中有狼嚎。臣便趕去了皇陵,今晨在皇陵西側的山坳裡發現了兩匹頭狼的屍體,是新屍。那兩匹頭狼看似是互毆而亡,但暗衛驗屍後,發現兩匹狼的髒腑分別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傷口像是被啃噬過,所以臣懷疑,在皇陵附近有人仍在養蠱。”

 周斐琦聽完後,好一會兒沒言語。

 暗日抬頭看過去,見皇上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皇帝開口,問:“皇陵裡的那人,最近可有異動?”

 皇陵裡的那人指得就是二皇子,上次邊公公那事出來之後,因直接殺害珍異所眾太監的人是邊公公,所以按大周律被除以斬刑的人也必然是邊公公。至於二皇子,在邊公公的供詞中,隻提到了他在大朝貢期間有要與北漠等番邦接觸的意向,最終因邊公公良心發現沒有幫他牽線搭橋,致使二皇子沒有實質性的罪名,周斐琦沒有處置他,只是更加嚴密地限制了他的活動范圍。

 然而,這次驅使狼群攻擊北山移民,雖然最終也因魚箋石奮不顧身護住了百姓,但魚箋石重傷未愈這是誰也抹不掉的事實,這件事若真是二皇子所為,那他就真是自己跳進了法網,再也別想出去了。

 這一年,大周的官兵們一直在與蠱蟲作戰,包括暗衛在內,如今一聽說是蠱蟲作祟,大家第一個想到得就是赤雲觀的道長們。周斐琦也一樣,既然是以蠱蟲驅使的狼群,那事情其實倒好辦了。周斐琦當即叫來了子弦道長,將事情如此這般的一說,又道:“如今赤雲道長並不在觀裡,這次皇陵附近出了蠱蟲,道長便為朕推薦幾為同門吧。”

 赤雲觀的情況子弦雖人正在宮中,也不是完全撒手,如今觀裡他和師父都不在,是二師弟和三師弟在同時掌管事務,這兩個人也離不開。至於其他師弟也各有所忙,要說全觀最得空的人,子弦想了想道:“貧道的師弟中,子琪雖常年看守觀裡的客房,但為人最是勤奮好學,尤其擅長除蠱拔毒,陛下若讓貧道推薦,便是他吧。”

 周斐琦對子弦道長還是很信任的,當即便下了聖旨,讓暗日拿著聖旨去赤雲觀請子琪道長下山,協助暗衛調查皇陵附近是何人在弄蠱。

 這事周斐琦和子弦都覺得本是十拿九穩的事,然而,當天下午暗日便發來飛鴿傳書,說子琪道長在皇陵西的黑風村中遇害了。不僅子琪道長遇害了,整個黑風村的村民都不太對勁兒,現在北營已出動了禁軍,將整個黑風村給圍了起來。

 這事要細說起來,就是上午子琪道長接到了皇帝陛下的聖諭,聽說要下山除蠱,他還特地找二師兄要了一疊畫好的咒符,生怕把事情搞砸給赤雲觀丟人。可是到了發現狼屍之處,子琪燃符索引,按煙索驥,一路追蹤到了黑風村,還離著一裡遠就看出了黑風村上空籠罩著一層黑紅色的血霧。血色霧氣往往是大凶之兆,說明那一處血氣翻湧,必有數人遇害。而血霧摻黑,則是腐臭之氣凝結所致,一般預示著——有活屍!

 子琪將這些推測告訴暗日,又道:“黑風村如今恐怕已沒有活人,咱們若是貿然進入必定凶險萬分。”

 玄門之道,暗日也不懂,於是就問:“那該如何?”

 子琪從身上套出了一丟符紙,全疊起來,足有半尺之高,他邊從身上摘下包袱,掏出裡面的漿糊,邊將符紙一張張首尾粘連,邊道:“沒事兒,貧道現在用符紙做一副紙鎧,穿在身上,不論那村子裡有什麽東西,都不敢輕易近身。”

 理論上來說,這絕對是個行得通的好辦法。然而,當子琪穿著用他二師兄畫得咒符黏出的鎧甲,進入黑風村準備大乾一場之時,他才跑進村口連十仗都沒有,就被突然從街道兩旁躥出來的數‘人’給撲倒了下去!

 暗日:……

 這種情況下,不管那些撲向子琪的是什麽東西,暗日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了。他立刻帶著手下的幾個暗衛衝了過去——

 這所有的變故,也不過數息而已。可是,當暗日等幾名暗衛飛躍到近前,看清那些瘋狂怒吼的‘人’的模樣,盡管暗衛們見慣了生死,也被那些‘人’的形狀惡心得直接吐了出來!

 撲在子琪身上發出野獸般嘯吼的東西,渾身的皮膚沿著經脈乾裂出了數道溝壑,每一道溝壑裡都爬滿了白色的顆粒,那些顆粒許多還在蠕動著,看起來好似是在進食,而被它們寄生的原黑風村的村民,皮膚早就呈現出了一種青紫的顏色,指甲全部黑色,頭皮同樣泛青,眼眶裡只有白色的兩團。還有一位,眼眶裡的白團墜下來一顆,垂在眼眶邊緣,搖搖欲墜的模樣真得令看到的人不寒而栗!

 此時,他們撲在子琪身上,撕扯著他身上的符咒,明明那些符咒被他們攥在手裡時,能看到隻他們手心冒氣了黑煙,發出陣陣如烙鐵穿刺手掌般的‘滋滋’聲。他們似乎還知道疼,被符咒蟄到,會昂天大吼。只是發出的聲音已不在是人類的語言!

 子琪被這些‘人’按在地上,拚命掙扎,還不忘將自己感知到的消息及時告訴暗日:“暗大人,快去血霧最濃之處,貧道察覺得出,那邊這種東西最多!”

 暗日給幾個暗衛打了個手勢,那幾個暗衛立刻四散而去,他卻沒走,問子琪:“怎麽才能救你出來?”

 子琪百忙之中,將自己身上的包袱扔了出去,邊喊:“裡面有個白色的淨瓶,是貧道師尊秘製的淨米,暗大人想辦法把那些米彈進這些人的嘴裡!他們就能停下來了!”

 這對暗日來說並不難。他接過包袱便跳上了一側的屋頂,趁著那些怪物昂天大吼之時,一顆一顆將米粒彈入了他們的口中。果然,那米入了口,‘怪物’們就像中了定身咒,一個一個地老實了下來。

 子琪趁機連忙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開幾步,拄著膝蓋大喘氣兒。

 隻到此時,子琪道長還沒受傷,一切看起來,不過是有驚無險。暗日從房頂上跳下來,落到子琪身邊關心了一下:“你沒受傷吧?”

 子琪搖搖頭,忙直起身來,凝重地望著血霧那邊,道:“暗大人,勞煩你搭把手,趕快帶我過去。”他說著已向暗日伸出手,暗日架住他的肩,抓住他的腰帶,足下用力一躍而起。

 子琪焦急道:“一會兒還要麻煩大人盡量將淨米彈入那東西的口內,為貧道清理出一塊施法之地,這東西太過邪性,一時半會兒清不乾淨!”

 “好。”

 暗日輕功卓越,兩人說話間已到了血霧之下。看得出來,那處原本應是黑風村一處井口,而此時,井口數丈之外,一大群原本應是黑風村的村民變成的‘怪物’正神情呆滯,動作僵硬地在挖坑。

 他們有的拿著鐵鍬在撅土,有的拿著竹筐在搬運,那坑已經挖了很深,看不見底。而之前趕到的幾個暗衛正佔據在四周的房頂上,往下扔暗器。

 然而,對付這些怪物,暗器顯然並不管用,不但不管用,那些怪物被吸引了過去,許多都在想法子往上爬,邊爬邊牙床打顫,好似是餓了許久,終於見到了食物……

 暗衛們見子琪和暗日隊長終於趕來,齊齊松了口氣兒,同時大喊道:“大人、道長!這些東西我們殺不死,可怎麽辦啊?”

 “用米!”子琪喊了一聲,便推開暗日,獨自跳下了房頂。

 他一下去,那些怪物便齊齊向他這邊轉過頭來。子琪也顧不得許多,忙咬破手指,念念有詞,就地畫起了法陣。

 “都過來!”暗日也著急暗衛,將淨米分給他們,“一粒米一個人,彈入口中,可以定身。”

 他一邊分米一邊將那些搖搖晃晃向子琪靠近的怪物彈定。

 暗衛們得了米,也立刻行動起來。好在他們的彈射技術都不錯,場面一時控制住了。

 然而,就在子琪的陣法剛剛畫完,那些地上的血線才剛被催動得亮起藍光,所有人的腳下都突然晃動了兩下。一陣沙塵自那個巨坑中反撲出來,子琪閉上眼睛,定住道心,加快念咒,陣法上的藍光驟然大起,一股強勁的罡風自他背後反撲過去,正好與沙塵相撞。

 明明不過是氣來氣往,卻因這一撞,生生又撞出了一陣劇震!空氣中一波波看不見的動蕩向四外爆開,暗衛們立刻飛身而起,紛紛避讓。而他們剛剛踩踏的房屋不知是否被那動蕩所擊,竟然如酥脆的糕點,嘩啦啦塌成了碎渣!

 塵煙因此再度飄起,視線也因此被遮擋。烈日不知何時鑽入了雲層之後,但當暗衛們終於能睜開眼時,均被地上突然出現的巨大黑影所攝。

 煙塵漸散,暗衛們終於看清,此時的枯井空地上子琪五心朝天坐於法陣中央,他面前僅十幾仗處,一條巨大的金蟲正從那個巨坑之中往外爬。

 這個巨蟲無頭無眼無觸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巨大的金色肉條,而在它的前端最上面,此時也盤坐著一人,同樣五心朝天——

 出身皇家的暗衛們,立刻就認出了此人是誰!是二皇子,竟然是周斐瑾!

 他竟然從皇陵裡出來了!不但出來了,還帶著這麽大的一個蟲子,他想乾嗎?幾乎不需要猜。因為,周斐瑾此時盯著子琪,喋笑了兩聲,不屑道:“憑你的修為,也想擋住朕?自不量力!”

 都自稱‘朕’了,目的還用猜嗎?

 然而子琪卻依舊鎮定地道:“擋不擋得住也要擋過才知道!”

 說話間,子琪低念了一句咒語,五指翻飛,身上的那件咒符鎧甲突然爆開,成百上千張符紙化為無數道燃燒的火箭帶著萬箭齊發之勢,向周斐瑾和那條金蟲射了過去!

 同時,子琪大喊一聲:“暗大人快走!”

 到此,暗日已經明白子琪只是在為他爭取時間。他不能浪費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因為他們都清楚,面對當下的局面,暗衛與其留下,不如趕緊去搬救兵。

 暗日當機立斷,立刻一個手勢招呼暗衛就要撤退。然而,周斐瑾怎麽可能那麽輕易放他們走,他難道不懂讓他們搬來救兵,形勢很可能會被逆轉?!對於周斐瑾來說,這次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想走?哪兒那麽容易?!”

 周斐琦哼笑一聲,大金蟲立刻蠕動起來。不但如此,數道金光隻金蟲身上四散射出,看那方向分明瞄準的就是暗衛……

 子琪道長見此,連忙再次咬破手指,也顧不得畫符了,手掌一揚,血滴四濺。他的血揚撒到金光上,那光便砰地一聲爆出一團黑霧,黑霧散開,一隻焦黑的小蟲子咕嚕嚕地滾落下來。子琪顧不得看那蟲子,拚命甩著胳膊,可即便如此,仍然有兩道金光沒有攔下。不遠處很快響起兩聲淒慘的大喊,那是暗衛被金光射中後發出的最後的崢鳴!

 “切!”

 周斐瑾不滿的目光掃向子琪,“不過一隻蟑螂也想壞朕好事?!”說著,那金蟲身上突然射出一根光柱,光柱如一根戰矛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入了子琪道長的心口——

 緊接著,一陣殘忍至極的血肉撕裂的茲啦聲在暗日後方響起,伴隨著子琪道長的大喊和周斐瑾的喋喋怪笑。暗日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必將是何等悲壯的場面。

 金色光柱將子琪道長穿胸而過,之後還將他挑了起來,而周斐瑾似乎是在品嘗殺戮的快意,竟毫無廉恥地暢快大笑,還衝遠處的暗日等人大喊:“看到了嗎?這就是阻攔朕的下場!!!萬蠱之祖在此!誰還敢違抗朕意?!周斐琦,你等著!哈哈哈……”

 “大人?”暗衛們回過頭,不忍地閉上眼,子琪的身體被金色光柱挑著晃甩的畫面,刺得暗衛們此刻心中悲憤難忍!若是可以他們願意奮不顧身地反撲回去與周斐瑾決一死戰,與其這樣窩囊的撤離,還不如殺回去死個痛快!

 暗日當然明白這些暗衛的心情,但他同樣明白子琪為他們爭取來的這個撤離的機會有多麽難得,他當即冷靜下來,吩咐道:“你們,一人去赤雲觀請道長們下山,告知萬蠱之祖在此。一人去北營請禁軍速來封鎖此地。一人立刻前往移民開山處,立刻轉移村民。”

 暗衛們沒再多說,領命後四散開來。暗日一聲哨響招來信鴿,將此處情形言簡意賅匯報給周斐琦。

 周斐琦收到這封信時,已知黑風村的蠱蟲必然極難對付。他立刻召來子弦道長,問道:“萬蠱之祖驚現黑風村,道長可有對策!”

 子弦道長吃了一驚,“萬蠱之祖?!那蠱貧道只聽師尊提過,乃傳說中的魔物。且不是一般血脈可以煉化,為何會出現在黑風村?”

 周斐琦臉色微沉,道:“是周斐瑾。如今情況緊急,道長需盡快想個對策。”

 子弦心裡咯噔一聲,道:“陛下,貧道猜測周斐瑾或許是動用了皇陵之氣,才煉出了萬蠱之祖!若真是萬蠱之祖,那子琪師弟恐怕擋不住它……眼下雖尚無對策,但貧道也無法再安於宮中,請陛下恩準貧道出宮!”

 “暗衛也已去赤雲觀請其他道長下山。子弦道長,此事關系京周數萬黎民百姓之命,朕亦無法安於宮中,願與道長同去北山!”周斐琦說著已起身。

 子弦卻突然急了,“陛下萬萬不行!您或許有所不知,鳳凰君這幾日脈象並不穩,可能就快要生了!這會兒您若是離京,屆時皇子降生誰來主持大局?貧道這次出宮,前途未卜,還望陛下為小皇子們早做安排!”

 他沒等皇上開口,已跪了下去,拜在皇帝面前,沉聲道:“赤雲觀志在為天下蒼生除害,黑風村之事赤雲觀弟子責無旁貸!貧道領陛下之托,這便出宮,為蒼生除了那禍害!”

 ……

 周斐琦一直將子弦道長送到宮門,臨行前,他又囑咐子弦:“若是找到破解之法,需要什麽盡管說。”

 “貧道明白。”子弦回頭看了眼景陽宮的方向,似是不放心,又說了一遍:“陛下,鳳凰君的安危關系到大周未來的國運,萬望陛下妥善安置。”

 周斐琦道:“道長盡管放心,此事有朕。”

 子弦不再多說,翻身上馬,由一隊侍衛護送著向北山疾馳而去。

 他走後,周斐琦立刻派人前往東郊趙家村接赫連野的阿翁前太醫正回宮待命。赫連老太醫大半夜被一道聖旨召回了宮裡,因為是連夜而為,這件事沒有引起宮外大臣們的注意。

 然而這一晚,注定不是平靜的一夜。

 皇陵附近玄學戰力對抗激烈。那萬蠱之祖,大概真是被周斐瑾這個敗家玩意兒用了皇陵的祖龍之氣給養大的,子弦道長率領赤雲觀眾弟子列出了罡風之陣,險些控不住它。罡陣中的眾弟子甚至紛紛感到那大金蟲身上有陣陣龍氣溢出。

 罡風之氣乃世間最正的陽氣,真龍之氣便可以說是世間最烈的陽氣。不過,皇陵中的龍氣因都是歷代先皇屍身殘存,那金蟲所溢出的龍氣烈中還帶著寒,陽中還帶著陰,鋪面而來之時竟有生死雙煞之利,普通人若是被這氣沾上,不出一息定會神智昏聵,變成行屍走肉也說不定。

 不過,好在,那大金蟲似乎也極其寶貝它身上的龍氣,溢出的並不多,不到被罡陣逼得走投無路暴走之時,那龍氣並不能時刻感受得到。

 子弦道長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漸漸摸索到了一絲破解的思路。

 此時圍在黑風村外圍的禁軍、暗衛和侍衛們也正陷入了苦戰——原本與他們對抗的是黑風村那些被周斐瑾控制了的村民。一村之民不過百戶,最多不過千人,加之暗日從子琪那裡得知了治服他們的辦法,這千人對付起來本不至於太過費力,然而,天黑之後,黑風村外的山林裡突然響起了數聲狼嚎,緊接著各種野獸的咆哮跌起而來,幽幽暗夜中,無數雙或藍或綠的眼,如幽靈般浩浩蕩蕩自四面八方向黑風村外的將士們撲了過來!

 周斐瑾大概是知道村民怪人不頂用了,竟召集了這附近被蠱蟲控制的野獸開始襲擊圍村的軍隊。不禁如此,之前有一些被村民怪人咬傷的士兵,不知怎麽回事,竟又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次,他們不再是與聯軍並肩作戰的兄弟,反而變成了野獸的幫凶,反過來,開始襲擊曾經的戰友!

 沒有什麽是比眼睜睜看著自己之前的好兄弟變成不人不獸的怪物更令人痛心疾首的了!一時間,哭喊聲自黑風村四面八方響起,其中悲切,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

 子弦聽到這些聲音時,心中更是焦急,他都如此更何況其它弟子。於是,他連忙大喊一聲:“各位師弟,穩住道心!”

 周斐瑾“切”一聲,他好不容易製造了混亂抓住一絲罡陣漏洞,就因子弦這一聲提醒,那眼看著就要散架的罡陣,竟然又恢復如初,這令周斐瑾煩躁不已!

 他心想,看來那招也留不到進平京了,就在這兒先解決了這幫臭道士再說!這麽想著,他將兩個拇指湊到唇邊,狠狠一口,咬出了兩道傷口——

 正常人若是被這樣一咬,早就鮮血橫流,然而周斐瑾的拇指傷處,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一滴黑色的油蠟樣的液體。那東西滴到金蟲身上,如水滴入油鍋,帶起陣陣茲啦茲啦的響動,也有一團一團金色的霧氣自‘油蠟’滴落的金蟲皮膚上升起,那些霧氣在空中一點點融合,很快就成了一團雲霧的形狀,那霧不斷上升,不斷上升,眼看就近整個罡陣罩了進來。

 子弦暗道一聲不好,忙又喊道:“各位師弟,起界!快!”

 道士們立刻結印,就見罡陣如一張上兜的網追捕那一大團霧氣,企圖將其包裹進來——

 一時間,兩廂拉扯不下,戰況陷入僵局。

 這時,烏雲再度遮月,一道驚雷炸響,整個神州大地似乎都被震得抖了兩抖。

 皇宮內,周斐琦今日似乎事務繁多,已經過了子時還沒有回來。

 高悅在景陽宮內等他,實在抗不過多日形成的生物鍾的召喚,到了時辰便自覺地爬上了床,倒頭睡了。然而,當那道驚雷響起時,高悅猛然睜開雙眼,緊接著他的大口呼吸,連忙喊道:“來人!”

 小幸子就在殿外守著,聽到高悅叫人忙衝了進來。他才看了一眼高悅的情形就知不妙,忙大聲喊人進來點燈,叫太醫!景陽宮的眾人立刻四下奔走。

 高悅抓著小幸子的手,明明已經疼得發抖,卻還能冷靜地指揮,他道:“去派人通知太后和皇上,就說我肚子疼!再叫偏殿的阿婆來!她知道該怎麽做!”

 小幸子已經急哭了,因為高悅不過喘了幾口氣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濕了,鬢邊的發絲貼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整張臉脆弱瘦小,明明最近半年禦膳房一直在變著花樣給高悅進補,但是這一刻,或許的汗水和燈光的雙重作用,高悅看起來竟是弱不禁風之態!

 小幸子邊哭邊衝殿裡的太監宮女們喊:“快去叫齊良人來,快去請陛下和太后!還有太醫,快啊!”

 腳步聲,景陽宮裡四處都是腳步聲,紛紛亂亂,焦急慌張!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鳳凰君要生了——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子弦道長不在!景陽宮裡的人都知道,全太醫院的太醫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子弦道長!這可怎麽辦啊!

 住在偏殿的阿婆是早就選好的接生婆,手穩心大經驗豐富,她最先趕到,立刻將小幸子從著急忙慌中解救了出來。吩咐宮女和太監們準備熱水錦帕等用品也是井井有條。

 小幸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卻一步也不敢離開高悅的床前,他這會不禁想道,若是子弦道長在就好了,那樣他心裡肯定不會這麽慌,也不用事事仰仗這位宮外進來的阿婆。想到安排事情,他有想起了齊良人,這個時候若是齊良人在,小幸子覺得自己也不用這麽慌,畢竟齊良人是最在乎他們家主子的了,而且齊良人也是個能給人當主心骨的人——

 然而今天偏偏這兩個人都不在!對了,還有陛下,陛下怎麽還不來呢?!

 景陽宮的小太監跑到禦書房通風報信的時候,周斐琦還在看皇陵來的戰報。他今天沒回景陽宮只是不想高悅再為皇陵這件事操心,沒想到,皇子們竟然選擇了這個時候出生。

 周斐琦幾乎是飛奔而至!沒有人比他更擔心高悅的安全,當看到一個個太監端著水盆自景陽宮的寢殿裡進出時,周斐琦的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腔!他邊大步往裡走,邊問胡公公:“赫連老太醫還沒來嗎?”

 胡公公道:“剛收到消息,到宮門口了!”

 “快去接!用朕的輦快將太醫接過來!”周斐琦走到內殿門口,那位阿婆聽到腳步聲,忙喊了一句:“陛下勿進,恐衝了龍氣,影響國運!”

 周斐琦走到門口都沒有聽到高悅的聲音,心中一緊,加之穩婆阻攔,皇帝陛下立刻察覺不對,抬腳便踹開了內殿的門——

 哐當一聲響,門被周斐琦踹翻在地,他一眼就看到高悅躺在床上,嘴裡咬著一塊白布,卻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高悅身上褻衣被拉開了,而站在床前的穩婆此時手中握著一把剪刀,看樣子好似要對高悅實行刨腹。而小幸子滿臉是淚,眼睛似乎都要睜不開,卻死命咬著嘴唇死命抱住了穩婆的腰,將她往後拖!

 門板倒下的動靜太大,殿外的太監宮女們不知發生了何事,連忙跑進來,有的手裡還端著水盆,當看到內殿情形嚇得水盆都扔了,尖叫著往外跑去——

 周斐琦一眼看清內殿情形,人已經運著輕功飛了過去,穩婆大叫一聲,本拿著剪刀的那隻手就飛了出去,鮮血從她被砍斷的碗部噴濺而出,整個殿裡一時滿地都是血跡!

 小幸子不知著了什麽道兒已經說不出話,但他見皇上把穩婆踢翻就立刻撲向床,一把抓下高悅嘴裡那塊布,狠狠扔了出去。這一系列動作,似乎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已經站不起來,跪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到周斐琦面前,一通比劃,總算是讓皇帝陛下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原來,在穩婆進殿後,指揮著宮女太監們燒水備物,當那些生產要用的事物被拿上來後,她拿起那塊白布先是裝模作樣地遞給小幸子,道:“一會兒太疼讓咱們主子咬著用,你聞聞都是用開水煮過的,可乾淨了!”

 這穩婆是層層篩選進宮的,祖宗八輩兒都被查了個底吊兒,誰能想到她會出問題?小幸子不疑有他,接過白布聞了聞確實有一股陽光的味道,便將那布遞給高悅讓他咬著。然而那布才進高悅的嘴不到數息高悅竟睡了過去,小幸子當即大驚,想要喊人卻發現嗓子無法發出聲音,這一下他立刻察覺出了不對。而穩婆這時已拿起了剪刀像是要剪開高悅的肚皮!

 小幸子當然不可能讓她得逞,拚了命將她拖住,為了保持清醒他甚至咬爛了自己的嘴唇,血流了一下巴。好在皇上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穩婆在地上翻轉嚎叫,周斐琦沒有再理她,而是幾步走到窗前,探了高悅鼻息,是溫熱的。那一口提到嗓子眼兒的氣這才算呼了出來。隨即,他又衝外面喊:“暗衛何在?快去接赫連老太醫!”

 那穩婆在地上翻滾了一會兒,大概是失血過多,人似乎暈了過去。

 周斐琦坐在床邊,抓著高悅的手,緊緊貼在臉上,他一言不發,心中卻在不斷祈禱:悅悅你一定要平安,你一定要平安啊!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絕對不會!

 片刻後,暗衛終於背著赫連老太醫抵達景陽宮!老太醫一進門,立刻皺了眉,說了句‘怎麽搞成了這樣兒’,忙打開醫藥箱,取出針包一手搭著高悅的脈搏,一手開始快速施針。

 這期間,景陽宮的太監們,已將那穩婆五花大綁捆到了外面。殿裡那一地血也被收拾乾淨。

 之後,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再之後,太后帶著玉竹和李公公也趕了過來。

 小幸子這次護主有功,周斐琦讓太醫也趕緊給他醫治,也多虧救助的及時,小幸子被扎了一通針後,連續打了十幾個噴嚏終於能說話了!

 他一能說話,就連忙指著地上那塊白布,“赫連老太醫,那白布上是不是有毒啊?我家主子剛才就是咬了這東西才昏過去的!”

 “拾起來,給老太醫看看。”周斐琦發了話。

 有小太監連忙用筷子夾起白布放進一個托盤裡。筷子是銀筷,夾著那布並沒有變色,說明布上沒有毒。老太醫聞了聞那布,淡定地道:“沒有毒,只是有麻散。”

 “那我聞了這東西,為什麽會不能說話?我家主子不會也——”

 小幸子急得又哭起來。

 周斐琦的臉色已在聽了這話後,沉成了黑炭。

 然而,老太醫卻說:“你會失聲,或許跟之前吃過的東西有關。你回憶一下,今日是否有吃過辛辣之物?這種麻散和辛辣之物作用會致使人失聲。”

 小幸子這一回想便想起來,今日晚膳時,有個宮女笑嘻嘻地給了他一盒油炸花生碎,那花生碎裡可不就有紅辣椒麽?他一驚連忙道:“是小荷,來人啊,快把小荷抓起來,別讓她跑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