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總裁在后宮崛起》第56章 處暑三候
李景雖也被周斐琦召見,卻是在禦書房外等了一會兒。胡公公明言陛下正在召見欽天監監正——李景便猜到,那什麽卦象恐怕另藏玄機,不是普通的卦。但話又說回來,既然不是普通卦象,周斐琦何以要在朝堂上公開此事?總感覺他好似要借此大張旗鼓地搞事情,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到底要幹什麽?

 李景兀自揣測帝意,禦書房裡欽天監監正葛旺卻是心中暗驚,只因皇帝拿了一紙卦象遞給他,道:“你且先看看此卦有何玄機?”

 葛旺明白,這卦象既然到了皇帝手裡,必然之前也定有高人解過,只是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帝王要他再解一次。可是,既然皇上如此說,必然也是要考教他的本事,這正是他該抓住的展示機會,因此他捧著那紙卦象看得極其認真,這一認真看,就是越看越心驚——

 死門見生機,這種卦象本就稀奇!

 一般可解釋為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是在這副卦象中,死即是死,生即是生,兩者之間有明顯的符號表示毫無關系,葛旺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個詞‘回魂’!這種說法在玄門中也屬平常,但說給普通人的話難免還是有些危言聳聽,尤其皇帝並沒有告訴他這副卦象是為誰所啟,他更加不敢胡言亂語,於是這看出的第一點便沒敢直說,又繼續看了下去——

 而後,他便發現,這個卦象暗藏的玄機可絕不簡單,其實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瑞氣外露,且預示著一個多轉之局。也就是說,這卦象中有股祥瑞之氣,隨著卦象數門見不斷轉換,貫穿全局,令所有一切轉換皆有驚無險。在這股瑞氣的承托下,就像是之前的死門對生機,也可理解為除舊迎新之象,若是在配上開卦之人的生辰八字,想來此人應是貴不可言之命格!

 至此,葛旺心裡有了底,才開口對皇帝道:“陛下,不知這卦是為何人所卜,可有此人的生庚?”

 “你看出了什麽?”皇帝陛下怎麽可能把高悅的生辰八字直接給他。

 葛旺忙道:“臣觀此卦瑞氣外露,雖是多轉之局,卻每每承祥瑞籠罩化險為夷,因此推斷卜卦之人其命格應是貴不可言!”

 “何為貴不可言?”

 葛旺被問得一愣,心想,貴不可言就是貴不可言咯,這要怎麽具體說呢?他忍不住偷眼看了下皇帝,見帝王挑了下眉,眼眸中帶著些許‘把能誇的詞都給朕用上,不要客氣’的意思,心中再度一驚,忙垂下眼眸,道:“貴不可言雖是籠統說法,但自古也有九天仙子下凡塵,紫薇星落百姓家等流傳甚廣的傳說,不過,若要知道這位貴人到底是何等命格,臣還需知其生庚,另行推算。”

 周斐琦點了點頭,覺得葛旺還是挺上道的,不過還是不夠,因此他得再推一把,就道:“此卦乃夏至日神農祭時朕於夢中所得,仙人曾教誨,言明皇家有祥瑞,隱於后宮中,故此朕便將其送到赤雲觀和靈隱寺求解,卻一直未有回復。這幾日朕又夢仙人,暗示朕要盡快找出祥瑞委以重任,才可保大周百年安泰,故此葛愛卿若是能解開此卦,那於大周可就是大功一件!”

 葛旺聽完,噗通就跪下了。他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皇帝這番話的隱喻——把卦解開,加官進爵。

 因此,他有些激動地道:“既然仙人有啟示,祥瑞隱於后宮中,還請陛下提供后宮中人的生庚與臣,臣定竭盡全力破解此卦!”

 “生庚可以給你,不過,朕只能給你三日。”周斐琦聲音威嚴,心中剔透,他早想好了,十日之後便是中秋宴大朝貢,在此之前高悅的晉封典禮就會先舉行,因此這個祥瑞一說,必須在典禮之前確定下來效果才會更好!

 “三日?”葛旺如坐過山車,這個時間太過緊迫,可是機會實在難得,一番天人交戰後,他把牙一咬,額頭觸地,道:“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好,”周斐琦道,“既如此,你即刻便著手辦吧,需要什麽,直接找胡公公調取就好!”

 “遵旨。”

 葛旺出了禦書房,周斐琦才叫人把李景帶進來。

 李景進門前,側頭看了眼葛旺的神色,發現他眼中閃耀激動的神色,卻咬著嘴唇顯得有些焦躁,也不知皇帝到底給了他一張什麽卦象。

 不過,眼下,李景也顧不上操心別人,他進門後參拜過皇帝,就聽周斐琦問道:“李愛卿剛才所說另調駐軍修壩之事,可是南疆有異?”

 李景道:“南疆本是花將軍駐地,原本這事不該末將來說,只是不知何因末將近日收到沽城來報,說是南疆苗蠻的船近日頻頻出現在沽城碼頭,且清一色皆是交換物資。臣便令下屬統計了份清單,竟然都是糧草,藥材,且用量極大,此動非尋常之舉,故此,臣推斷近期苗蠻或許會有兵動之舉。”

 “嗯,”周斐琦沉吟,道:“花將軍是上月下旬接了朕的聖旨才底抵達渭南督修堤壩的,苗蠻若是得了消息,從長河行船至沽城大概也正巧就是這十幾天,只是為何會選沽城?又如此毫不掩飾,大張旗鼓?”

 李景之前也想到了這點,也已問過給他通風報信的副將,自然也收到了回復,此時便道:“那些苗蠻並非沒有偽裝,只是沽城一項對糧食和藥材監管甚嚴,又與同濟堂藥行簽署過軍屬藥材供應的采辦盟約,此次也是聽同濟堂的掌櫃念叨才順線查出來的消息。我們悄悄抓了一個船上的夥計拷問了,那夥計不耐拷打,說是南邊因渭水決堤大多地區藥材供應緊張,這才往北來了沽城。且他們走水路快,北邊的碼頭都有停靠,像是上灘、蘇、揚、徐等城的碼頭一路往北,沽城已是最後一站了。”

 “在那些城,他們也隻買糧、藥?”周斐琦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李景道:“據那夥計說是這樣。所以,末將才會覺得,如此大量的采購,恐怕苗蠻會有動作。”

 周斐琦的手指不自覺敲著桌面,眼中光彩明滅之間,對李景道:“此事,朕自有打算,不過,需愛卿自明日起,每日上朝均以此事為諫。”

 李景愣住,他不明白周斐琦為何要這樣安排,不過帝王之言,他不可不從。當即便應了一聲,退出了禦書房。

 李景走了之後,胡公公安排了葛旺回來複命。

 他一進來,就見靠在龍椅上,垂眸盯著禦案上的一副地圖,看起來好似很是專注,不由便放輕了腳步。在禦案一旁等了一會兒,直接皇帝開口問‘都安排好了’,才回話,道:“都按陛下的吩咐安排好了。后宮裡共計十六嬪妃並哥兒郎君的生庚都交給了他。”

 “嗯,”周斐琦終於舍得把視線從地圖上移開,看向胡公公,道:“去取一隻給花將軍的信鴿來。”

 胡公公連忙又跑了出去,周斐琦收起地圖,提起禦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句話:務中調虎離山,謹防苗蠻異動。

 這便是說,此次苗蠻看似大舉采購糧草,藥材,應該是想要趁著大朝貢邊關守備松懈之際有些舉措。所謂異動,也並非想李景推測的那般,賣糧草藥材就是要大舉打仗。因為自周斐琦登基以來,對邊防四疆的守備就比前朝重視很多,再加上大周軍、火近幾年來發展迅猛,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外藩都不會想正面和大周開戰,火力碾壓的情況下,他們半點便宜也討不到!

 而現在,李景發現的這個大舉買糧的舉動,也很可能只是苗蠻或許其他國家冒充苗蠻在攪渾水,目的目前不明,這事若不多拐幾個彎兒去想,極有可能按李景的建議處理,將花將軍調回南疆,渭水大壩換人來修,那麽又怎麽肯定,攪渾水的人的目的不是渭水大壩呢?

 要知道,渭水決堤的這幾個月,雖然周斐琦及時采用了高悅的那份賑災草案,將損失將到了最低,但這兩個多月來,其中消耗依舊巨大,這一點從戶部前兩天送到禦書房的財務統計就不難看出,若是渭水大壩不能在兩個月內修好,渭水兩岸不能盡快恢復生產運作,大周下半年的財政很有可能會因此被拖入困境。

 這也是周斐琦為什麽給工部和花自盈將軍下修壩死令的原因。當然周斐琦的要求還更高,讓他們一個月內必須修好,否則皆按軍法處置!

 正是因周斐琦站在皇帝這個位置,才更容易縱觀全局,也自然更清楚這個國家目前的大小漏洞都是什麽,所以,他考慮問題和處理問題要抓的關鍵點自然和一般臣子不一樣!

 在他看來,目前的時局,於大周而言,兵患要防,水患急治,蠱患盡除;財政不可拖,農耕則需變;人才要擴,官吏需整!

 在這些大問題之下,其余所有其實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然,在周斐琦心裡,有一個人的事是可以凌駕於這所有問題之上的,那便是高悅的事!

 想到高悅,周斐琦的唇角不自覺就又勾了起來。他時常在心裡想,能遇上高悅大概是他這幾輩子最大的幸運,能與他相愛,大概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啦!

 此時的極陽殿裡,高悅已經醒了,他正靠在床頭由子弦道長在給他診脈。這一脈,子弦道長耗時極長,他時而微微皺下眉,都能看得一旁陪著的張公公悄悄嚇出一身冷汗來。

 往常子弦給高悅號完脈,就該輪到赫連野再診一遍,之後子弦會和赫連野交流脈象算是對他間接的提點和教導,可是今日,子弦收回脈枕後卻對張公公和赫連野道,“二位可否先暫避,我有話要單獨問高畢焰。”

 高悅也沒想到一項不通人情世故的子弦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頗感驚訝,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脈象可能真得出了什麽旁人聽不得的問題,一顆心到有些七上八下的。

 赫連野看向高悅,見高悅點頭便和張公公一通退了出去。

 子弦這才問道:“敢問高畢焰,陛下這幾日與你行房時可有什麽異常嗎?”

 高悅哪兒想到子弦會問這麽直接,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子弦問了第二遍,他才‘轟’地一下燒紅了臉,心裡暗暗腹誹子弦還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事關周斐琦,高悅斟酌了一下,道:“偶有神智混沌。”

 子弦聞言歎息一聲,道:“這就是了。貧道剛才診畢焰君你的脈象,發現脈象裡有渾濁之氣,此氣本是數年來你屢次以藥物壓製情潮積累而來。原本近期你元陽已補至盈圓,這次來潮便是借此機會將體內數年藥性散出,散盡之後,高畢焰你的身子理應再無大礙,何以還會再現渾濁?唉!”

 高悅大概聽懂了,子弦這意思就是說,他這次來情潮是因為最近身體素質提高了,自身免疫力上來後,要排除之前數年沉積的抑情潮藥物形成的毒素,這才自動自發來了這次情潮。但是現在那些毒素為什麽又回到了自己體內,看子弦這個意思好像是跟周斐琦有關?

 高悅便問:“這與陛下有何關系?”

 子弦道:“你來潮那日,香氣四溢。不少宮人聞了那香氣皆耐受不住,曾有數人因此癱倒在地。這些人還是在外面的院子裡,而陛下自始至終未出過極陽殿,吸入的香氣自然更多。以貧道看,那些香氣之所以如此凶猛,多半與之前你所用的壓製情潮的藥物有關,陛下這幾天神智既然偶有混沌,想來應是受此影響,此渾濁之氣,貧道可為陛下針灸除去,高畢焰不必擔心。”

 高悅聽他這麽說才放下心,但是子弦卻又看了看他面色,無奈道:“高畢焰也要同時針灸,只是,”

 高悅:?

 “道長有話,不妨直言。”他道。

 子弦道:“下山之前,師尊曾對貧道說,今日紫微星動,應在大周皇室。而那時陛下傳令要我入宮為太醫正,想來或是應在皇嗣。只是我若為你針灸除濁,不知是否會壞了這番應驗。”他說完還往高悅的肚子上瞄了兩眼,弄得高悅一時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子弦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不過,他如今也明白,一般哥兒來情潮與丈夫同房,確實是受孕機會最高的時機。只不過,高悅雖然和周斐琦渡過了無休無止的九天,卻一直沒往子嗣這件事上想過,若非今日子弦提起,他可能依舊沒有那個意識。

 作為一個男子,或者說他作為零號,以前是真沒想過生子這種荒誕無稽的可能,而如今在大周,他身為哥兒,這種以前看來的無稽之談,現在卻是國民普遍認知的常識,這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轉變過來的觀念啊。

 不過,高悅想到昨晚他想要守住的那個獨屬於自己的秘密,便對子弦道:“子弦道長,我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何事?”

 子弦收拾診箱邊問。

 高悅道:“關於我體內的渾濁之氣,不要告訴陛下是因為他才又傳回來的。我不想讓他內疚。”

 子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還道:“世間難得真情在,高畢焰果然如師尊所說,是個純善之人。”

 高悅又道:“你隻管說是情潮過後要為我二人疏通經脈,以此調養生息即可。”

 子弦又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因此,周斐琦這日回到極陽殿,就見子弦正在為高悅針灸。他幾步走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麽了?他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子弦便將高悅那番說出複述了一遍,周斐琦聽後這才松了一口。高悅躺在床上,眼含笑意地望著他說:“子弦道長說了,咱們這次消耗有些大,都要調養生息,陛下一會兒也要來!”

 他當著子弦道長的面,還是很給周斐琦面子,因此口稱陛下。

 周斐琦笑了笑,在床頭坐了下來,看樣子就是專門給高悅當配聊了。不得不說,有他在一旁陪著,高悅確實能感到整顆心都暖洋洋的,不一會兒針灸起效,高悅開始出汗,那汗水中混著一股異香,散開後才能聞出,是百合花的味道。

 皇帝聞到之後,微覺驚訝,問子弦:“他情潮不是退了嗎?怎麽出得汗還是這麽香?”

 子弦道:“回稟陛下,這是疏通經脈所致,因此才叫調養生息。”

 高悅也笑著幫腔,調侃周斐琦:“聞了這麽多天,陛下難道還沒聞夠嗎?”

 周斐琦竟然愣了下,隨即看向他,隻點了點頭。

 高悅見他這個反應,心下微異,心想周斐琦難道有什麽事瞞著我?是關於這百合花香的嗎?他本來想立刻問個清楚,不過在子弦已在收針,也不知收針時用了什麽手法,他竟然困意上湧,還沒來得及問,人就慢慢地睡了過去。

 周斐琦見他睡了,為他輕輕掖好被角,又留戀地摸了下他的臉,才直起身對子弦道:“道長隨朕到偏殿來吧。”

 子弦應聲跟隨,進了偏殿後,就聽皇帝道:“道長可否先為朕診上一脈,朕今日發現似乎嗅覺有些異常。”

 子弦忙問:“陛下的嗅覺有什麽異常?”

 “朕好像聞不見百花香氣了。”

 “聞不見百花香氣?”子弦皺眉,說著便忙搭上皇帝脈搏。

 周斐琦坐在椅子裡,說起來這時還得回顧到早上去永壽宮陪太后用膳,出來的時候李公公一路送他,他便想起那天好似踢了這老太監一腳,也順口關心了一句:“那日可有傷到你?”

 李公公受寵若驚,忙道:“奴才哪兒就有那麽不結實,陛下放心,奴才好得很,還能幫太后照顧這滿院的鮮花呢!陛下您看這些花開得多好,這滿院子的花兒多香?”

 於是,周斐琦就發現,他好似沒聞見那花兒有多香。當時有些詫異,就順手摘了一朵茉莉,放在鼻下聞了聞,果然沒有聞見香氣,但他不動聲色,依舊誇了李公公。

 之後,周斐琦上朝,也沒顧上這事,直到回了極陽殿,見高悅睡了,才有機會對子弦說出來。

 而子弦這會收了脈枕,道:“陛下聞不見百花香氣卻獨能聞見高畢焰的情潮香氣,想來是這幾日沉溺情香所致,應是無礙,待貧道為陛下行針即可。”

 周斐琦道:“此事暫不要告訴高畢焰,恐他掛心。”

 子弦點點頭,心中不免感慨,陛下和高畢焰還真是伉儷情深,時時處處為對方著想啊!看著他們,連他這個脫俗之人都有些為之動容了。

 子弦遵守與高悅之前的約定,並沒有將渾濁之氣如何而來詳盡道出,不過他剛才從皇帝的脈象中也探出了實情,周斐琦這些年不進后宮,不沾美色,體內積累的陽氣實屬過剩,這些本就容易累積沉於,如今又吸入了過量的百合香,兩廂混雜,他體內的渾濁之氣要遠勝高畢焰,甚至近似‘情潮余毒’的程度,如今要靠針灸拔出也非一日之功。

 但是,在此期間,皇帝陛下不能繼續憋著,且輸出也不宜在入任何人的體內,如此這般,子弦道長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措辭,將大意告知了皇帝——

 “陛下日後行人倫之事,不要過於克制,尤其,臣行針為陛下調養期間應隨心而為,另外……”

 周斐琦聽他說完,隻問了一句:“如此可會對他有損嗎?”

 子弦搖了搖頭,“不進,不損。”

 周斐琦明白了。

 高悅一覺醒來,隻覺得渾身輕松。子弦道長的醫術是真好得沒話說,他起來之後,聽見後面書房有動靜,想著應該周斐琦又在批折子,也沒叫人伺候,自己披上衣服下了地。

 書房裡,開著一扇窗,明亮的日光自窗口照射進來,撒在窗畔書案後那人身上,更襯得他五官出色,神情莊嚴。高悅在門口站著看了一會兒,不由感慨,周斐琦在大周生活這二十年,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渾身這份氣質。出身皇室,登基為皇,這滿身的帝王氣度,就算是靜靜坐著,也十分吸人眼球。

 高悅甚至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更愛他了。

 大抵,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望著那人的目光總是難免不自覺熱烈起來。

 周斐琦披著折子,忽然感到有兩道炙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便勾唇抬眸,果不其然就見高悅披著袍子站在門口,正愛意盈眸地望著自己。

 周斐琦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擴大了數倍,向他伸出手,道:“站那兒幹嘛?過來吧。”

 高悅邊往那邊走,邊笑盈盈地道:“我就遠距離欣賞一下帥哥。”

 周斐琦輕笑,待他走進,牽著手,把他抱在腿上,昂起臉,道:“那就讓你一次看個夠。”

 高悅說:“一次怎麽可能看夠,我天天看也看不夠。”

 周斐琦又笑,臉埋在他襟口,日常‘吸悅’。好一會兒才松開。而高悅這時也看到周斐琦書案上的折子,是類似季度財報的東西。

 他看了兩眼,問周斐琦:“你為什麽不交他們拉表格呢?”

 周斐琦道:“財務那套東西,我哪兒懂,我怕弄不嚴謹,他們又用不好,反而不用沿用之前的,稍微加以完善,這樣省得出錯。不過,現在你來了,你可以設計個表格,我就可以拿給他們用了。”

 高悅笑了笑,說:“你倒會偷懶了。好吧,這東西也不費神兒,我一會兒就能弄好。”

 “不著急,你餓不餓?咱們先去吃飯吧。”

 高悅剛才那一覺睡得長,這會兒已經過了午膳時間,不過,周斐琦是皇帝,他要什麽時候吃飯,禦膳房自然就要什麽時候準備,說白了,整個皇宮還不就是為皇帝一人服務的麽?

 兩人吃完飯後,高悅躍躍欲試要畫表,周斐琦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拉著他的手,問:“你想不想,去禦花園裡走一走?”這些天高悅一直在極陽殿,周斐琦眼睜睜看著他的活動范圍被局限在了極陽殿大殿和書房,除了兩人從密道裡出過一次宮,高悅連極陽殿的院子都很少去,說起來也真是怪不好意思的——都怪自己霸他在床,才導致他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

 他太了解高悅,因此更清楚高悅一直就不是能這麽宅得住的人,而這些天,他卻一句怨言都沒有,還能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他周斐琦唄!

 所以,兩個人飯後一起手拉手地逛逛禦花園,難道不是另一種生活情趣嗎?

 高悅大概是一秒就猜到了周斐琦的想法,心裡泛甜,自然滿口答應。

 時隔半月,高畢焰終於從極陽殿裡出來了——

 這個消息一傳,后宮中各路嬪妃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這興奮的來源當然不可能是去圍觀大周后宮迄今為止第一位連續‘侍寢’這麽多天的郎君哥兒,其中意味無需言明,只看嬪妃們那股子戰場衝殺般的勁頭也知道其目的大概是什麽了!

 然而,等他們殺氣騰騰抵達戰場,隔得還有老遠就看到高畢焰可不是一個人在逛禦花園,他身旁還跟著一位皇帝陛下,這一幕雖說更加戳人心口,可是對於嬪妃們來說也未嘗不失為另一種機會——

 於是,率先反應過來的嬪妃立刻轉變戰略,矛頭也立刻從高畢焰身上轉移到了皇帝陛下,再衝上去時,殺氣自然是沒了,剩下的除了溫婉嬌羞還有知書達禮!

 她們幾乎重現了那天檔籍所救火現場的情景,從四面八方趕來,很快就將皇帝周圍圍成了一個‘鐵桶’!

 周斐琦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糟糕,在嬪妃們集體趕來請安的第一時間,他便連忙扭頭去看高悅,就見高悅衝他挑了挑眉,眼中帶著戲謔,看似毫不在意,可周斐琦就是覺得,高悅越是這樣心裡其實越不爽快。

 因此,皇帝陛下直接對嬪妃們道:“都不必多禮,各自回宮吧。”說完,就拉著高悅穿過人群,大步往前走去。

 嬪妃們集體愣神了片刻,卻留在原地沒有走。此時,她們皇帝的背影眼中盡是失落,而再轉到陪王伴駕的高畢焰身上,那一雙雙眼眸中可就再無半點兒善意了。

 高悅被皇帝牽著手,走出了好一段路才悠悠開口,道:“無形之中,又拉了一把仇恨,唉。我以後還是盡量少出來吧。”

 “悅悅,我,”周斐琦望著高悅垂著眸子的側臉,隻覺得那兩扇輕顫的眼睫正如他此刻忐忑的內心,道:“這事,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解決。你知道的,我不要別人,只要你。”

 高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傻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旁人未必能明白我們。這些嬪妃恐怕更不能。她們入宮就是為了爭寵,背後各自都背著家族使命,你難道真能把她們遣散嗎?這些人的出身,恐怕也有不少是來自那份名單上吧?”

 不得不說,高悅看問題總能一針見血。這后宮裡還留著的嬪妃確實如他所說,有不少人的出身來自周斐琦昨晚給他的那份嫡系名單。

 古代朝堂就是這種裙帶關系,所謂的終於帝王,各大嫡系家族為的是什麽?所求是什麽?忠心自然也有,但更多的當然是無上榮寵榮華富貴。這份榮寵、富貴因何而來,從哪兒得到,便是這些送進宮的嬪妃為皇家開出的花,散出的葉,因為誰都說不準,下一任皇帝是哪朵花哪片葉,這種事自古不到今上薨新帝登的那一刻,誰說了也不算!

 但凡新帝登基,母憑子貴,從而也象征著母親身後那個家族的崛起。

 所以,那些所謂的帝王嫡系,與其說是忠於帝王,不如說是忠於他們各自對家族榮盛的希望。

 高悅這樣剔透,周斐琦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倒是高悅在面對這個問題時,難得還能理智得保持清醒,他對周斐琦道:“這件事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遣散,畢竟那些勢力咱們還要用,既然要用,就不能讓他們心裡有怨。只不過,咱們也可以從現在開始,重新培養可以替代的勢力,我們可以一步步來,讓新得勢力明白,絕對的忠誠是可以取代裙帶利益,甚至比裙帶利益更牢固可靠。”

 周斐琦聽他說出‘咱們’那一刻,心裡的滋味就別提了,那真不只是感動就能概括的。於是,兩人隱於袍袖下原本就相握的手此時握得更緊了。

 周斐琦輕輕念了一聲高悅的名字,說:“悅悅,我真得覺得,能遇見你真好。”

 高悅見他又要犯傻,正想說些什麽,忽然一旁的花叢中響起了一陣異動,高悅猛然回頭,視野內立刻飛撲過來一團綠亮的的東西。他沒有喊,因為周斐琦已經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後!

 於此同時從數個方向急速飛來數枚綠葉,帶著割破空氣的凌厲之勢利劍一般刺中了那團綠亮之物——

 ‘噗噗噗’數聲切割血肉的悶響之後,一陣血腥之氣四散開來,緊接著便是‘啪嗒’數聲重物落地之響。高悅也總算看清,那被割成數段的物體竟然是一條兩米來長的蟒蛇!!

 在他過往的認知裡,這種顏色特別鮮亮的蛇都是劇毒之物。這種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皇宮裡呢?而且竟然專門襲擊他們?!不,確切的說,這蛇一開始的目標其實是他,果然還是宮鬥,深處皇帝后宮,被寵上天的人,無論怎樣似乎都得學會適應這些啊……

 這蛇顯然不是自然生長,且不說這個個頭的蛇要長成這麽大需要多少年,就說這個襲擊人的時機,也能看出是有人在操控啊!至於這是誰的手筆,倒是容易猜,無非是后宮那些想要爭寵的妃子唄!

 皇帝遇襲,就算是條蛇,那在后宮來說也是大事。梁霄等人很快趕來,見周斐琦臉色沉鬱,也沒敢多問,連忙部署全后宮搜索蛇蟲鼠蟻,立刻捕殺。

 禦花園裡此時還有數位嬪妃,雖然她們隔得遠,但剛才那一幕卻是看得真真的,這些嬪妃裡偏巧就有一位是目前住在儲秀宮的趙美人。她原來就和王美人、張美人等人一同住過,也經歷了蠱蟲案,但她平時比王美人的存在感還要低,這會兒見了這蛇,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一哭,到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她身邊還站著不少其他嬪妃,其中菡嬪也在,見她哭便煩躁喝止:“哭什麽?不過是條畜生,已經死了,有點兒出息行不行?”

 趙美人卻頻頻搖頭,還道:“姐姐不知,這蟒我不是第一次見了,之前在儲秀宮裡,我聽值夜的太監們就說過,晚上見過一條綠色大蛇,我已被嚇得多日不敢入睡,實在是擔心一不小心那東西就會爬到我屋裡來!”

 “趙美人,你見過這蟒?”

 梁霄剛好經過,聽見這話,便行了一禮,上前問道。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