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總裁在后宮崛起》第69章 秋分三候
三人來到偏殿,落座後,周斐琦對李景道:“朕會賜你兩道手諭。你一會兒出宮,先去北衙,著北衙大營統領丘壑,調集禁軍,即刻起平京各城門進出人員需嚴格統計,若遇絡腮胡黑醜者即刻收押,記住此事需做得隱秘不可打草驚蛇。之後,再去南衛,著廠司程烈,傾盡十二區戌衛全城搜捕蟲師及黑醜絡腮之人,另外,嚴密盯防番國驛館動向,若有異動,即刻來報。”

 李景一一應下。

 周斐琦略頓,又道:“這兩日,京城守備營兵力暫交由你調配,內城百姓的安危至關重要,你與卞易要通力同心,替朕護住大周的這份根基。”

 李景聞言,單膝跪地,鄭重行禮。

 周斐琦這才轉向梁霄,道:“皇城內的安全同樣不容忽視,你肩上的擔子也一樣重。那個替身盡快調查,有任何蛛絲馬跡,立刻報朕。”

 梁霄也連忙單膝點地。

 周斐琦把兩人扶了起來,道:“還有一個時辰便要上朝了,為不引起騷亂,此事不宜聲張,你們可明白。”

 “臣等,明白。”

 ……

 周斐琦回到主殿時,高悅已經熟睡了。今日發生了這麽多事,他本想多陪陪他,可眼下馬上又要上朝了,周斐琦便和衣而臥,伸手將高悅抱進懷裡,用力摟了摟。

 高悅迷迷糊糊哼唧道:“你回來啦……”就又睡了過去。

 周斐琦在他的額頭用力親了親,又仔仔細細看了他好久,最後長歎一聲,起身去上朝。

 今日的早朝不能免。北疆和西境的兩位大將軍回京,今日都會上朝,他這個皇帝若是不露面,肯定是不行的。

 其實,這兩位將軍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回了京,邊境情況也早私下在禦書房裡和周斐琦匯報過了,如今正式上朝,一來給百官樹立表率,二來也是趁大朝貢之際,露個臉,讓番邦們看看,大周最強的戰神們依舊強健如初。大周國力穩定,基本也就預示著邊境局勢穩定,就算不是所有番邦都百分百安分,至少想要搞事,也得先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否則以卵擊石,最終損失得依舊是他們。

 不過,今日這個早朝,周斐琦卻沒有縱容百官七嘴八舌,主要原因是他讓暗日去接赤雲道長,算算時間也快要回來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平京奇門局,早朝上的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自然不應該在耽誤他的時間。

 所以,周斐琦幾乎是在西、北兩位戍邊大將各自回過話後,就宣布了退朝。留下一眾大臣,憋著一肚子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乾瞪眼。

 散朝後,大臣們隻好三三兩兩互相傾吐,有人便提出今日的早晨未見鎮東將軍身影不知何故?自然也有那些愛抖激靈的小聲揣度,說什麽四疆戍將面和心不和,素來以及,見怪不怪之類的話。

 這些背後小言自然逃不過兩位大將軍的耳朵,不過,在他們兩人面前,李景算是後輩,他缺席早朝,這兩人反而想得更加實際——鎮北將軍蓋無雙和李景的父親鎮國公李衍泰有舊誼,他比李衍泰小十歲,當年一同從軍時曾以兄弟相稱,因此他每次見了李景都以叔公自居,這會兒下了朝聽到一些小言小語,不免嗤笑,對身旁的鎮西將軍郭年起道:“這些文官,這麽多年依舊改不了背後嚼舌的毛病,這平京官場都是被他們這幫人搞得烏煙瘴氣。”

 郭年起四十一歲,比蓋無雙小兩歲,聞言笑道:“蓋兄何必在意這些,你我一年,能留在京中也不過數日,煙也好、氣也罷,總之也礙不著咱們,就算了吧!”

 蓋無雙道:“郭老弟,你可聽說昨日禦馬場那事了?”

 郭年起當然聽說了,這事被守備營搞那麽大陣仗他想不知道都難,於是便點了點頭。就聽蓋無雙又道:“我怎麽還聽說,卞易那老小子抓了個馬師傅,那人可是高山國的三皇子,我那李家侄兒昨日連夜進宮好像也是為得這事兒。不過,看陛下今日的意思,好似對此不欲多說,我想著可別是你那西境要出什麽事吧?”

 郭年起還真是認真想了想,才道:“西境這些年,少有番國作亂。高山國又一直依附大周,沒了大周的邊境通商,他們那邊的物資也撐不了多久,想來就算是真抓了那位三皇子,他們也不會輕易動兵。再說,若那人真是高山皇子,陛下又沒放人,定然有其用意。這事不是咱們該過問的,慎言吧蓋兄。”

 “嗯,”蓋無雙認同地點點頭,閉了一會兒嘴,可沒走出兩步,又忍不住掀開了話匣子,道:“跟你那邊相比,我這邊可就沒那麽清靜了。唉!”

 “哦?”郭年起有心想多問一句,可又實在擔心蓋無雙一會兒說起來沒完又拉著他去喝酒,便將心裡那點兒剛冒頭兒的好奇生生給壓了回去,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兒,出來後就成了:“可有向皇上說明?”

 “說了,這種事老哥哥怎敢瞞著?!”

 “那皇上怎麽說?”郭年起道。

 “皇上說,中秋佳節讓我在京裡多留些日子,待到秋巡再隨他一同回北疆。”

 “既如此,那蓋兄便趁此機會休養生息,也未嘗不是一樁美事。”

 “美是美,可你也知道我,我哪兒是那種閑得住的人,唉……”

 郭年起便笑了笑,兩人一同出了皇宮大門,上馬前,告別時,郭年起才又將這話頭給續上,道:“蓋兄若是想找些事做,不防去拜訪鎮國公。”

 蓋無雙聞言,雙眼一亮,隨即哈哈大笑,竟是親手扶了郭年起上馬,道:“知我者,郭將軍也。”

 郭年起忙笑著謙虛:“不敢當不敢當!”

 鎮國公連著兩日坐鎮樞密院,習慣了他日常不在的樞密院官員們都有些不適應了。反倒是錢星,一切照章辦事,穩如泰山。蓋無雙到樞密院的時候,錢星正和鎮國公在後堂議事,兩人說得也是昨日禦馬場一事,以及今日早朝皇上的態度。

 小吏來報,說鎮北將軍蓋無雙求見國公,李衍泰還皺了皺眉,嘀咕了句:“這個酒鬼怎麽來了,算了,讓他在前堂等會兒吧。”

 他說完了,繼續和錢星說:“……如今多事之秋,陛下雖未有諭旨到本部,你亦不可懈怠,需時刻提防番屬動靜,尤其是大朝貢這幾天,這一口氣兒得一直提著,等那些番子們走了,才可稍稍松一些。”

 “下官謹記國公教誨。”錢星恭順受教,欠身行禮,完後,才又道:“今晨,收到哨報,北衙、南衛均暗中大動,下官想著禦馬場一事或許牽連甚大,陛下為穩定人心,才暗做了一番安排。”

 鎮國公點點頭,這事兒今早李景回府吃飯,他本是問了,可那小子嘴緊得很,竟是連他都沒告訴,可見茲事體大,皇帝這次也是秘密安排。唉,兒子比老子更得皇帝信任,對李家來說自然是好事,畢竟皇帝還年輕,他這個鎮國公卻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以後的李家有李景撐著自然是錯不了——

 想到這兒,老國公就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可愛孫兒,那小子也是壞得很,一天尿他一身,跟個狗崽子似得,尿完了就是熟人了,第二次再抱他,保證乖乖趴你懷裡,還見人就笑。

 錢星不知老國公想什麽想得這樣高興,見老頭兒忽然笑了,也隻疑惑地抬了下眉毛。

 蓋無雙在前廳等了好一會兒,喝了一壺茶,鎮國公李衍泰才出來見他。這兩人一見面,蓋無雙禮數一絲不苟,嘴上也得理不饒人,調侃老國公‘這午覺睡得也太早了吧’,李衍泰哼一聲,說‘老夫那是教你多喝茶少喝酒’。

 插科打諢亦是寒暄,該說正事的時候,兩人也都不含糊。

 蓋無雙對李衍泰也不想隱瞞,因他實在清楚樞密院哨探的厲害,但凡樞密院想查什麽軍事,總有辦法弄清真相,於是他便將北疆現狀——尤其那些困擾他多日的難題,盡數向李衍泰傾訴:“國公不瞞您說,北疆近幾年大狀況沒出,小狀況,可也沒斷——”

 “哦?”李衍泰睨笑著看他一眼,道:“有什麽小狀況,值得你這般愁眉苦臉?”

 蓋無雙歎口氣,道:“自從陛下於乾罡山發現了霜石,每年疆外諸國多有潛入偷采者,當然這些人我老蓋也絕不會放他們回去,就當用了回免費的勞力,白得幾車石頭。後來,這些人也學精了,出高價買通境內百姓替他們開采,初時我承認是有失察的地方,可後來,整個乾罡山都被我給圍封了起來,我就納了悶兒了,那些霜石到底是怎麽流出去的!日前,我收到線報,北漠拓跋境內竟然出現了一串三十輛貨車,車車裝滿了霜石,好在我們出手及時給劫了回來,否則這石頭流出去,那拓跋氏還不得造反?”

 “拓跋氏?”李衍泰有些意外,道:“前朝先帝時,拓跋氏既已歸順,如今安分守己近二十年,怎麽會突然起了反心?”

 蓋無雙道:“按說他們今年還送了哥兒入宮,是不該有什麽反心的。不過,國公可能不知,這拓跋氏五年前也敢上新老交替,只不過,不是國主而是國師,這新上來的國師還是老國師撿回來的,北漠的商旅們常說,他們的新國師是狼崽子,天狼之子……總之,傳得神乎其神。老國師死後,這新國師上位,我看這幾年的動向是盯上咱們的乾罡山。近幾年來,乾罡山附近老有侵擾,有幾次動靜較大,看那部署就是為了霜石。”

 “能確定是北漠的人乾的?”鎮國公問。

 蓋無雙擼了把臉,歎道:“要不就說北漠狡猾了呢,這幾次大動靜那來擾的人穿得服飾,北疆各國都快換了個遍,就是沒有北漠的,要說不是處心積慮,我老蓋脖子上長得就不是腦袋!”

 “本來也不是。”鎮國公小聲嘀咕。

 蓋無雙:……

 鎮國公忙正色,道:“既然沒有證據,也不好挑明。這事你和皇上說了嗎?”

 “說了呀,”一提這個蓋無雙更鬱悶,道:“就是因為說了這個,皇上讓我秋巡前都留在京城。”

 鎮國公一聽,就樂了,問:“你怎麽跟皇上說的?”

 蓋無雙道:“我就說這北漠的人欠教訓,不然我找個噱頭定修理得他們屁滾尿流!”

 “你這脖子上確實長得不是腦袋。”鎮國公感慨道。

 蓋無雙:“那我不是就那麽一說嗎?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氣,我又不會真去揍他們啊。”

 鎮國公想了想,道:“皇上定然有其它考慮,既然叫你多留些時日,你便安心在平京住著吧。”

 “那我閑著難受啊?”蓋無雙委屈。

 鎮國公想了想,道:“這幾年老夫也閑散了,你若實在沒事可乾,每日可來找我,咱們可以切磋武藝,自當打發時間吧。”

 蓋無雙砸吧了兩下嘴,最後點了頭兒。

 後來,鎮國公想,乾罡山霜石乃大周武力之基石,這事本朝知道的人亦少之又少,那北漠卻盯上了這種石頭,怕不是這條消息被走漏了風聲,這事可不能等閑視之——

 因此,在蓋無雙走後,鎮國公就又叫來了錢星,讓他去查一下北漠的國師底細,錢星素來話不多,接了令也沒多問,照常安排給了哨探。

 皇宮極陽殿。

 高悅睡醒後,周斐琦還沒有回來。胡、張兩位公公在景陽宮協助禮部操辦良人後事,小乙子隨皇帝上朝去了,極陽殿裡還剩個小丙子在主持事務,貼身伺候高悅的事他還是第一回乾,怕出錯,就跟在幸、福兩位太監身旁邊看邊學。學了一遍就發現,其實高畢焰真得挺好伺候的,基本就是給他穿上衣服梳好頭,擺上飯就不用管了。

 高悅吃完早飯周斐琦還沒回來,他一問才知道,是赤雲道長進宮了,這會兒正在禦書房和陛下議事。至於議得什麽事,自然是那個奇門局。

 這種玄學的問題,高悅覺得自己也幫不上忙,但喬環之死的真相,他卻可以趁這會兒有空,再仔細追查一番。因此,早膳後,高悅也回了景陽宮,他要再好好問一問小九子,看看還有什麽細枝末節,是自己之前忽略了的。

 今日的景陽宮裡,人意外地多。胡張兩位公公在後面的良人所張羅喪事,良人所那個小院子太小,有些東西是放不下的,自然就征用了部分景陽宮的後院兒堆放,因此兩人算是兩頭跑。除了他們,高山國的雙美還在,聽小幸子說,昨天她們出了極陽殿回來後就一直在景陽宮等高悅,這已經等了一晚上了。再有就是禮部尚書的夫人竟然也在,她的兒子薨逝,因是嬪妃想要見上一面,可不就只能入宮?因此求了太后恩典,進了宮來。之前高悅不在,是齊鞘在陪著她說話。

 高悅才進大門,眼看著景陽宮的大殿裡就衝出來一群人,各個臉上一片焦急,高悅打眼掃了一遍,便免了他們的禮,直接走進書房,讓人先把高山國的兩位美人叫了進去。

 鹹鉤卷卷一進門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二公主在旁邊連忙勸她,她卻邊擦眼淚邊搖頭,抽抽噎噎地道:“高畢焰,你能不能幫我想個法子出宮啊!我真的擔心我三皇兄,我想見他一面。”

 高悅就知道鹹鉤卷卷不見到他活得三皇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昨日沒在皇帝面前說,今天肯定還得來磨自己,可是現在放他們見面等於是告訴宮裡的那個‘替身’你暴露了,這也是周斐琦暫時沒有放那三皇子出守備營的原因。再說跟現在平京城比,對三皇子來說,恐怕守備營的大獄反而更安全。

 於是,高悅便對鹹鉤卷卷說:“你三皇兄不會有事的,皇上不是答應你了嗎?你不要哭了,你這會兒去見他反而會害了他的,我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我只是去看他一眼,我怎麽可能會害他,那是我的親人啊!”

 高悅跟她說不通,因此看向二公主,道:“若是有人冒名頂替了他入宮,被識破之後,會怎麽樣?”

 二公主立刻明白了高悅的意思,一瞬間臉就唰地白了,她不解地追問,“可是為什麽是我三皇兄?他在大周又沒有什麽特權……”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會是你皇兄,我也想見見他本人,可現在我們去見他,只會讓冒名頂替了他入宮的那個人發覺,他冒名頂替這件事已經暴露——狗急跳牆,兔急咬人,我勸你們為了三皇子好,也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這件事千萬不要再聲張!”

 這回就連鹹鉤卷卷也聽明白了,她開始擦眼淚,不哭了,還說:“高畢焰,你只要想辦法保住我皇兄性命,晚幾天見我也,我也能忍!”

 二公主想了想,道:“畢焰君,我可以把皇兄的畫像畫出來給你看,這樣會不會對你有些幫助?”

 “那當然好,勞煩二公主了。”說完,高悅又道:“還有,這幾天你們也不要松懈,之前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禦蛇人,還沒有找出來,我總覺得大朝貢似乎有人在攪動局勢,高山國恐受牽連。”

 這已經是很明確的在點撥了,二公主哪裡會聽不出來,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對高悅道:“若有異變,望高畢焰能為高山主持公道。”

 高悅笑道:“陛下定然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高山國雙美走後,齊鞘陪著禮部尚書的夫人進來給高悅請安。高悅本就有心調查喬環真正的死因,他本是想問小九子,現在喬環的母親既然進宮來了,而她又是在喬環死前一直陪著喬環,可以說有些事情恐怕比小九子知道的還詳細,高悅便留她多說了會兒話,這一說,便讓高悅發現了一些不大符合常理的問題——

 比如,這位夫人雖然一臉悲切,那雙眼睛卻好似冷漠無情。高悅有好幾次跟她對視,都被那種無動於衷的眼神驚到,甚至忍不住懷疑這喬環難道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再有,這位夫人一被問到稍微敏感一點兒的話題就哭哭泣泣說不出話來,這令高悅幾度和她聊不下去,最終隻好放她離開。

 不過,喬夫人離開前送了高悅一份禮,是一面打磨精細的銅鏡,她說高悅心明如鏡是個難得的善人,還說這鏡子是開過光的可以辟邪,讓高悅一定收下。

 高悅沒有接那鏡子,而是笑道:“夫人與其將此物贈我,不如將它留給喬環隨葬,護他平安入土,驅凶辟邪早入輪回。”

 喬夫人也就沒在多說什麽,道了謝便離開了。

 齊鞘起身要去送她,被高悅給叫住,高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上次官眷入宮省親是喬夫人是哪天入得宮?”

 齊鞘想了想道:“約十日之前。”

 高悅點了點頭,心想,十日之前入宮時按宮中之禮,喬夫人也該來拜會自己,可她卻沒有,為何這次兒子都死了卻來拜呢?顯然她是有目的的,至於目的是什麽,恐怕跟那面鏡子脫不了關系——不過,一面鏡子能有多大作用?高悅能想到的無非就是鏡子是中空的裡面藏些揮發性的毒品,別的什麽類似‘魔鏡魔鏡我問問你’之類的玄學屬性,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高悅現在隻覺得可笑,喬環的母親在自己的兒子新喪二日,竟然還在幫不知什麽人給他高悅送鏡子?!這是一個正常的母親會做的事嗎?

 這個喬夫人實在太可疑了!

 想到此,高悅直接起身,在齊鞘一臉茫然間,快步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囑咐齊鞘:“喬良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這兩天最好待在屋子裡,不要出來,也不要隨便放人進你的屋子!”

 齊鞘:!!!

 “是出了什麽事嗎?”他挺擔心高悅的。

 高悅卻沒法回答他,隻道:“聽我的吧,咱們之間,我定然不會害你!”

 齊鞘便果然不再問了,而且在送高悅到宮門口之後,就帶著小六子回了自己屋裡,關門插栓,不再隨便出去了。

 高悅本是想問小九子話的,但是半路殺出個極度可疑的喬夫人,他一刻鍾都等不了,這會兒帶著幸、福兩個小太監直奔禦書房!

 禦書房裡,只有周斐琦和赤雲道長兩人,那塊白玉令又回到了皇帝腰間。禦書房裡此時也立著一面屏風卦著一張巨大的白紙,紙上墨跡未乾處,能看出是景、杜、傷之外的第四門——死門,這一門可謂八門之中最凶險之處,往往落敗、破局之處皆在此間。

 因此赤雲道長推算得極其精細,高悅來得時候也不過才進行到十之三、四。

 所有的太監都在禦書房門外候著,因皇帝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太監們又不是胡、張,雖著高悅乃寵冠后宮之人,但在他們的觀念裡也還是后宮的妃子,妃子本就不可乾政,這種關鍵時刻前來求見皇上,小太監們真的擔心自己去稟告惹了皇帝不快,再怪罪下來他們可擔當不起,於是竟然一臉為難得勸高悅再等等!

 高悅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待遇,初時還懵了一下,隨即便覺好笑,對那小太監道:“讓開吧,皇上不會不見本君的。”

 小太監見他要硬闖,更是害怕,竟然直接給高悅跪了下來,隻為阻止高悅進禦書房。

 這一下,高悅不得不細細打量了他幾眼,極陽殿裡的乙丙丁就算平時不熟至少在高悅眼前混成了臉熟,禦書房裡日常都是胡公公和他手下的兩個徒弟小胡子和大胡子在伺候,這幾個也都是在高悅這裡掛得上號兒的,可這個太監看著實在眼生,高悅就問他:“你叫什麽怎麽今日禦書房就你當值?”

 那人道:“胡總管今日在張羅良人後事,剛才不小心扭了下腰,大、小胡公公都去看他了,讓奴才替一會兒班,他們一會兒就回來。奴才名叫小喜子。”

 “哦,你原是哪個所的,來禦書房多久了?”

 “奴才入宮一個半月,來禦書房也一個半月了。”

 這意思就是說,他是新近才入宮的了。

 高悅隻‘嗯’了一聲,不再理他,抬步往裡直、接、進!小喜子見此,膝行央求,高悅充耳不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寵妃才有的底氣,大步進了禦書房,然而——

 那小喜子不知怎麽想得,還是腦筋本來就軸,竟然在高悅一腳跨進禦書房的門後,抱住了他門外的那條腿,哭著喊:“畢焰君您不能擅闖禦書房啊?!這是抗旨啊!”

 高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撲弄得二度懵逼,剛想把人踢開就聽裡面傳來了一聲冷凜的命令——是周斐琦,說得是小喜子:“松手!”

 小喜子一見皇帝,忙松開高悅跪到了一旁,邊磕頭還邊解釋:“皇上,奴才沒攔住高畢焰,求陛下饒命求陛下寬恕!”

 “你下去吧。”

 小喜子如蒙大赦,連忙退到一旁。

 周斐琦已走到高悅面前,微微彎腰,摸了摸他那條剛才被拉扯的腿,問:“沒事兒吧?”

 高悅搖搖頭,隨著周斐琦走了幾步才悄聲問:“這個小喜子是誰安排來的?”

 周斐琦道:“太后推薦,李氏出身。”

 高悅便不再多說了。

 禦書房裡,赤雲道長全神貫注,好似根本沒注意到高悅進來。高悅也沒打擾他,隻低聲和周斐琦說了剛才喬夫人的詭異之處,周斐琦想了想,道:“據我所知,喬母寵子更甚禮部尚書,如果真像你說得這樣,那她的確有問題。”

 高悅道:“可是她給我送那面鏡子幹嘛?難道把那鏡子裡裝了什麽揮發性質的毒品想要害我?”

 “如果是純金屬無接縫,就算是裝了揮發性質的藥物,真正能發散出來的量也幾乎微乎其微,而且鏡子也不是可以隨身攜帶的物品,頂多沒事的時候照一照,這裡又沒有虹膜複製那種技術,對人造成傷害的幾率近乎為零。”

 “所以她為什麽要送面鏡子給我?”

 兩人正說著,赤雲道長突然停下了筆,眨眼就衝到了高悅面前,問:“畢焰君,你剛剛說什麽鏡子?”

 “呃,”高悅被道長這個突然出現的操作給驚到,腦袋都卡了下殼,哭笑不得地道:“就是一面銅鏡啊!”

 “長什麽樣子?你詳細說說。”

 赤雲道長竟然還追問起來。

 高悅回想了一下,道:“就是一面巴掌大小,手指厚度,一面打磨得光滑入水,另一面有些海螺狀紋路層疊的小顆粒,手臂和鏡框邊緣有一些雕紋,看著很是古樸——”

 赤雲道長早已色變,沒等高悅說完,就連忙追問:“你可有攬鏡自照?!”

 高悅見他神情肅煞,連忙搖頭,道:“沒有。我覺得事有蹊蹺,那鏡子碰都沒碰,更不可能照了!”

 赤雲道長明顯松了口氣。

 周斐琦問:“道長,那鏡子果然有古怪?”

 “何止是古怪!”赤雲道長喘了口氣兒,擦了擦額頭的汗,顯然確認了高悅沒事他才算勉強鎮定下來,道:“若貧道所料不差,那應該是骨蠱之鏡。所謂骨蠱之境,便是將骨蠱之蟲,以子母蠱的形式飼養,將母蟲和人的骨粉封存入骨蠱之境中,那鏡柄裡一次可存入數隻蠱蟲,內有機關,想放哪隻母蟲出來,自有滑珠控制,各不相乾。而與之對應的子蟲,自然就可以種入數人體內。被種了這種蠱的人,以自身骨血供養蠱蟲,八十一天后,骨蠱之蟲融入該人的骨骼,通過改變骨相行易容之術,堪稱鬼斧神工。”

 “那,那鏡子?”

 赤雲道長說:“每有攬鏡自照之人,其相貌映入鏡中,鏡面如水,被放出的母蟲便是那水下的魚,它會迅速在鏡中骨粉裡穿行,將人的面貌刻印於骨粉之中,子蟲感應到母蟲的行跡,也會同時改變被種蠱人的骨相,以此來完成複刻!這種蠱堪稱蠱中最詭,是已失傳數年的禁術!那鏡子現在何處?你快帶貧道去,把它毀了,否則後患無窮!!!”

 赤雲道長越說越急,到了最後,簡直就像是炸毛老道一般,抓著高悅就要往外衝!

 好在周斐琦就在旁邊,攔了一下,道:“道長莫急,容朕稍作部署。”

 “那麻煩陛下您盡快啊!”

 周斐琦喊出了暗日,吩咐道:“不要讓任何進出禦書房。”

 “遵旨。”

 皇帝說完,一把拉過高悅,又對赤雲道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赤雲道長見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們三人出了禦書房,周斐琦邊走邊招來了梁霄,悄聲吩咐了兩句,不一會兒梁霄去而複返,對周斐琦道:“……在良人所哭靈。”

 “去良人所。”

 皇帝駕臨,宮人出迎。

 胡公公摔了腰,原本正歇著,一聽說皇上來了,忙讓兩個徒弟扶著前來迎駕。周斐琦一如既往地一路‘平身’著走來,只在胡公公身前略頓了下,手虛抬,道了句“受傷了,就不要多禮了,快起來吧。”

 胡公公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一切看起來都與平時沒什麽不同,除了皇上身後跟著一位略顯急躁的‘黑’臉道長——所有人都以為皇上這次來只是例行安慰重臣家眷。

 然而,本來已跪地給皇上行禮的喬夫人,在看到赤雲道長的那一刻,突然臉色大變,竟是顧不上什麽君前失儀不失儀,爬起來調頭就跑——

 赤雲道長能讓她跑了?

 只見道長出手如電,一把黃符甩出去,瞬間貼了喬夫人滿頭滿臉,喬夫人尖叫一聲,明明只是被貼了幾張符紙,她卻像是被什麽重物砸中了腦袋,竟是下半部一軟,人就如折紙一般一彎一折地蹲、跪了下去——而後,她雙手捂著肚子痛苦不堪!

 很快,變故再生——

 就見赤雲道長一步上前,手中拂塵在喬夫人身上點了幾下,而後挑開她的袖口,一面鏡子便從袖袋裡滑了出來!那鏡子摔在地上,鏡面朝上,赤雲道長忙大喊:“全部退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宮人們誰敢上前,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喬夫人有問題,這面鏡子更有問題!因為,赤雲道長一張符紙貼上鏡面,那符紙還沒落穩竟‘砰’地一聲燒了起來!!!

 赤雲道長立刻又喊了一聲:“全都出去,都出去!快拿石灰粉把這院子四外圍起來!!!”

 梁霄聽了,連忙吩咐侍衛去辦!

 周斐琦也拉著高悅退出了院子,站在門外。

 院子裡,喬夫人開始大聲嘔吐,鼻涕眼淚口水黃水全部嘩嘩橫流,形容狼狽至極,看一眼都令人毛骨悚然!!

 赤雲道長飛快用符紙在她和那鏡子周圍布下一個陣法,之後又自懷裡拿出了三張紅色符紙,一張貼在鏡柄,一張貼在鏡面,最後一張兩指夾住,口中念念有詞。

 而就在這時,喬夫人終於哇地一聲,終於吐出了東西!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