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到二十九段榕跟俞卷都在家裡窩著晝夜不分的過完了, 主要是俞卷,段榕的作息還很穩定,二十九的時候趁著俞卷睡覺, 段榕出門把春聯買了貼上。
家裡有了年味。
“二哥……”俞卷迷迷糊糊的,下床光著腳出來找段榕。
段榕關了火,腰上圍著條粉色的熊熊圍裙,出來抱起俞卷,“寶貝兒醒了?”
俞卷還沒醒, 黏人地蹭了蹭段榕的肩膀,聞到熟悉的氣味,又閉上了眼, 他太累了,小身板經不住折騰。三天而已,除去睡眠時間,其實也不算多, 還是條人魚,就這也累壞了。
段榕捏了捏俞卷的鼻子,挑著笑把人抱回了床上, 還沒放下, 俞卷抗議的低哼了聲, 段榕隻好走回去放到沙發裡,這裡離廚房近, 果然這次不哼唧了。
俞卷睡著了特別好看,段榕親親揉揉了會兒才去繼續做飯,自己的媳婦兒就是怎麽樣都得勁。
今天晚上段榕沒怎麽欺負俞卷了,讓他好好按時睡覺,“寶貝兒, 明天我們去買年貨。”
俞卷臉上的汗還沒落下,膚色又白又粉,在段榕懷裡抓著他的大手玩,“好啊,我們買好多吃的。”
關系變了之後俞卷話就變得很多了,軟軟糯糯,在段榕耳邊念叨著好玩的好吃的,每到這時候段榕都是心裡軟的一塌糊塗,想親親俞卷。
哪個男人嘴上說著要刀口舔血,要一輩子當獨狼,其實有媳婦了,誰還願意去賣命,都想跟老婆好好過日子。
這心裡軟了,就想動手,小魚兒嚇的不敢動,也不說了,段榕好笑,嚇唬了他幾句,低頭一看,俞卷拉著他的手睡著了。
就這點運動量就困了。
段榕摟著俞卷的腰也閉上眼睡了。
次日兩人一起去買年貨,從B市回來後段榕過的就跟與世隔絕,前陣子還能聽到點消息,這一個星期什麽消息也沒了,今晚就是大年夜了,段榕在零食區給俞卷買小零食,許付終於打來了電話。
先跟段榕和俞卷拜年,盡管他比俞卷年齡大,但輩分就在這裡擺著了,他也是沒心理壓力,拜年拜的格外吉祥。段榕看了眼在前面稱小餅乾的俞卷,還是沒把人叫過來聽電話,不然又得害羞了。
“新年好,一會兒給你發紅包。”
許付笑眯眯的,應了好,“二哥跟師娘二人世界怎麽樣啊?”
段榕嗤笑,“這還用問?”
許付樂了幾聲,說起自己的事,“二哥,我在這邊自己破了個小案子,我幫女主人把她的戒指找回來了。”
俞卷稱好了,段榕抬了下手,糊塗小魚顛顛跑了過來,口型問段榕,“二哥,誰啊?”
段榕把屏幕給他看,備注許付,俞卷往後撤了撤,乖乖走在段榕身邊。
段榕敷衍地嗯了幾聲,“還有事沒?”
許付:“我把照片發給你看。”
許付是第一次一個人“破案”,很興奮,當時宴會上快三十個人,加上傭人,他花了十分鍾破案,可以說很快了,女主人是他一個阿姨,笑著說他長本事了。
許付矜持地當面說這不算什麽,轉過頭跟自己當局長的老爸當警察的姐姐炫耀了一下,然後就想找段榕,但是發過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今天打電話就順便說了。
“那個戒指上百萬。”
段榕象征性地誇了幾句,趕著跟俞卷去買魚,“多跟你爸學點,別一天到晚去玩。”
許付是官二代,平常跟著段榕跑案子,但到了過年放假,回到B市,那邊的圈子就又向他打開了,這個朋友連著那個朋友,難免官二代圈子會跟富二代的連到一起。
許付答應了,“我在家看書,前陣子是阿姨生日我才去的。”
這個阿姨很厲害,三十六歲,自己管一個上市集團。
掛了電話後,段榕把手機給俞卷,“看看他發來的照片,我去給你買魚。”
就那一個徒弟,嘴上敷衍,實際上還不是都關注著,段榕就是看著不細節。
俞卷小心不手滑點到段榕手機裡別的東西,就打開許付的聊天框,點開了他發來的照片,是他跟那位阿姨的合影,後面還有幾個貴公子哥入了鏡,俞卷倒是沒注意,他看著這個阿姨,誒了聲。
“二哥,我認識她。”
段榕挑好了魚,讓師傅殺了裝進袋子裡,回過頭揉了揉俞卷的耳垂,“認識誰?”
俞卷把手機給段榕看,“袁阿姨,我在我爸爸的公司見過她。”
段榕看了眼照片,他看東西很全面,不像許付跟俞卷,除了這個袁女士,還看到了後面幾個富二代,其中一個只露出半張側臉,但五官很出眾,段榕放大看了幾秒,微微眯起眼,光半張臉看不出什麽,但段榕直覺這個人沾毒了。
跟他沒什麽關系,段榕就縮小了照片沒再看了,拿上剛殺的新鮮魚,牽著俞卷的小手回家。
“正月不能搬家,等過了正月,二哥找了個大點的地方,我們搬過去,現在的太小了,一起洗個澡都沒空間。”
俞卷低著頭嗯嗯,段榕拇指挑起俞卷的下巴,“怎麽了,一臉不高興。”
俞卷撇嘴,愣是到家了才說:“你看那個男的……還放大看。”
在外面俞卷不好意思,怕路人看他們,所以就一路委屈著,憋到現在,“你都沒有這樣看過我的照片。”
段榕想笑,又意外,想不到他的小魚兒還是個醋魚,抱到桌子上親了親,“二哥是看他膚色怎麽不對。”
俞卷抿了下唇,“真的嗎?”
段榕看的手癢,又親了好幾口,“吃完飯我們也拍照,我好好看你的。”
俞卷彎起笑,趴到段榕胸膛上,小聲,“好啊。”
兩人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也都不是完美的人,甚至有一個還不是人,剛開始相處,都有磕絆,好在真心相愛。
俞卷不知道段榕,但他其實還很小心,如履薄冰,在這份感情關系中,他不像段榕,他有秘密,又天生膽小,不得不害怕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段榕會不會把他上交國家。他很弱勢,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已經沒有退路,而且他真的很喜歡段榕,很依賴他,不能離開他。
俞卷一邊害怕,一邊喜歡,矛盾極了。
段榕那麽聰明,怎麽不知道他的小腦瓜在想什麽,所以總是親他,想要通過這個來讓他有些安全感,現在肯定是見不到成效的,像俞卷這樣膽小的小魚,可能得養一輩子才能讓他完全信自己。
不過像這樣的吃醋已經是很大一進步了,至少敢說了。
當晚兩人一起動手包的餃子,主要是段榕包,俞卷在旁邊搗亂,俞卷看著段榕飛快包的一個又一個漂亮餃子,眼睛明亮,“二哥,你好厲害啊,什麽都會。”
段榕又包了兩個麥穗的,還往裡面放了硬幣,“我以前在寺裡住過一年,都是方丈教的,找個時間帶你回去認認門。”
俞卷很喜歡聽段榕說他以前的事,像講故事,“二哥為什麽在寺裡住啊?”
廚房裡水燒開了,段榕去下餃子,“有空給你講。”
俞卷猜到了點,可能跟段榕的大哥有關系,好奇又不太敢問,怕是二哥的傷心事,乖巧點了點頭。
等到餃子煮好,俞卷在段榕的指導下調出了醬料,春節晚會正好也開始了,小租房裡的電視機很小,畫質也不太好,但是兩人都很開心,段榕更是不知道上一次好好過年是什麽時候了。
記憶裡已經找不到了。
“二哥。”俞卷突然叫了聲,段榕低下頭,一個圓滾滾的麥穗餃子放在他嘴邊,俞卷紅著耳朵說:“二哥,給你吃,祝你新年快樂。”
再親密的事都做了,喂個餃子反而羞成這樣。
段榕笑起來,他五官偏硬,劍眉薄唇,平時不笑的時候顯凶,氣場很強,笑了就別有味道,氣場散了,變得容易接近起來,在俞卷面前更是,“寶寶喂我吃。”
在所有的親昵稱呼裡,俞卷最受不了這個寶寶和媳婦兒,還有很少時候的老婆,當即臉也紅了,慢慢把餃子喂給段榕。
裡面果然放著枚硬幣,段榕吐出來放到桌面上,把俞卷抱到自己腿上,“還有一個,老公也喂你?”
不用俞卷回答,段榕很快找到了那個餃子,他自己包的,很清楚哪個有硬幣哪個沒,“叫聲老公給你吃。”
俞卷放不開,叫不出來,段榕也不讓步,非要聽到,最後俞卷呼吸都亂了,顫抖地叫了聲老公。
段榕笑容很大,親了口俞卷的額頭,換了個熱乎的餃子喂給俞卷,結果俞卷太羞了,沒留意,用力咬了口,牙疼的頓時唔了聲皺起眉。
段榕讓俞卷把咬了一口的餃子帶硬幣都吐出來,不正經道:“老公給你按摩一下。”
口腔按摩,服務周到。
雖然是新店,但技術已經突飛猛進,堪比十年老字號。
客人被照顧的很舒服。
廝磨了一會兒,段榕把俞卷的毛衣拉好,手上還殘留著余溫,去收拾廚房了,留下俞卷在沙發上頂著大紅臉散熱。段榕洗碗快,十分鍾就能出來陪他,但以往俞卷是一分鍾也自己坐不住的,除像這樣的特殊情況。
俞卷舔了舔有點腫的唇,打開手機,某音上有個活動,是集齊什麽字就能開獎的,離開獎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俞卷看了看自己的,還差一個家字。
他穿上拖鞋,還是沒超過十分鍾就去找了段榕。
“二哥,你有沒有家啊,我還差一個家,給我一個家好不好?”
段榕擰乾抹布,搭到水龍頭上,回過身,很習慣地單手抱起俞卷,“這麽快就問二哥要家了啊?”
“二哥沒買房沒買車,跟了我你吃苦。”
俞卷支吾,羞赧地磕絆道:“是,是這個家……”
段榕當做不知,繼續道:“除了一家落灰的偵探所,一個政府給的學區房,給了我之後我就沒去看過,二哥也沒多少存款,真的要跟我嗎?”
俞卷垂下眼睫,他也認真考慮了,最終抱住段榕,手機屏幕熄滅,上面的家字沒人提起了。
“跟的。”
段榕教訓地拍了下俞卷的屁股,“一窮二白都跟著走,像什麽話。”
俞卷輕聲,“我畢業了也可以賺錢的。”
段榕揉了揉俞卷的頸肉,“二哥哄你的,大錢沒有,老婆本還是有的。”
但是是老婆本,要養嬌貴漂亮的人魚,遠遠不夠了,段榕第一次開始後悔以前那麽多次免費給公安機關破案,懸賞金都沒要。
沒有遠見了,那時候哪能知道自己有天能抱上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