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你還能活多久?】
看著充滿惡意的最後一句,沈禹不禁微微皺眉。
其余兩人也打開了自己的黑皮書翻看新劇情。
“蕪湖,看來咱們死定啦!”
翠花倒是不以為然,從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丟在嘴裡。
佚名平靜的合上書頁:“今天晚上不會太平,大家全都小心點。”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又到了晚上。
管理員再次出現分發鑰匙。
但是沈禹卻覺得,管理員那雙眼睛卻一直有意無意在他們三人身上打轉,渾濁的眼神中滿是隱藏的惡意。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做什麽,分發下四柄鑰匙後,佝僂著背離開了。
三柄粉色鑰匙鑰匙,一柄紅色鑰匙。
因為眼鏡男的死亡,此時的幸存者只剩下沈禹、佚名、翠花、徐嬌嬌、禿頂男和大壯、以及小情侶兩人,一共八人。
依照之前的慣例,眾人分組之後,取走了各自的鑰匙。
只是沈禹將手伸向那柄紅色鑰匙時,禿頂男卻突然搶先一步,一把將紅色鑰匙奪在手裡。
眾人詫異的看向他,他卻笑嘻嘻的對沈禹說道:“兄弟,你們都在東樓呆那麽長時間了,線索也收集夠了吧?能不能換老哥住一下?”
之前所有人都不敢住東樓,但自從沈禹兩人以身試險卻又安然無恙後,東樓在禿頂男眼裡,顯然也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眼見禿頂男一副緊握鑰匙絕不松手的模樣,沈禹瞬間便明白,對方誤以為只有居住在東樓,才能找到有關線索。
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冷淡的提醒了一句:“小心一點那些怪物。”
只是禿頂男好像並沒有聽進去,拉著一臉茫然的大壯走了。
佚名和沈禹也拿走粉色鑰匙,去了西樓。
只是在步入西樓之後,沈禹撫摸著粉紅色的牆壁,有些疑惑的問道:“西樓牆壁的顏色……好像深了些。”
第一夜,西樓還只是淺淡的粉色。但肉眼可見,牆壁上的粉色,一天比一天紅。
佚名站在他身邊,同樣眯著眼睛看向牆壁,冷靜的說道:“總之,萬事小心些。”
“今夜,怕是不太好過。”
……
“大哥啊,咱們為啥一定要住在這裡?”
此時此刻,睡在東樓的兩人,在熄燈之後,大壯一臉疑惑的問道:“這裡又窮又破,跟西面的新房子根本沒法比。”
“你個土包子懂什麽?”禿頂男罵了一句。
他此時正趴在門前,緊張的等著怪物到來:“那幾個人天天神神秘秘的往東樓跑,可不就是因為東樓好嘛!”
“你還記得管理員那個老太婆說過的話嗎?誰能殺死怪物,她什麽要求都答應咱們,懂了嗎?白癡!”
聽到這裡,大壯頓時也高興起來:“大哥,咱們打死一隻怪物,能向那老太婆要求把咱倆放出這個鬼地方,成嗎?”
這怎麽可能?那老東西頂多給點技能什麽的……禿頂男聽著新人異想天開的話,心裡面隻想翻白眼。
但他面上不顯,只是胡亂點頭道:“行行行,什麽要求都行!”
大壯更加興奮,激動的湊到禿頂男身邊,往門縫外看去:“那咱們趕緊抓住一隻怪物,那個天天晚上敲門的怪人究竟什麽時候過來?”
在公寓內,電梯裡的怪物已經死了。
窗外的怪物在第一天就吊死了人,顯然不好惹。
其余的怪物根本看不見也找不到。
數來數去,只有天天跑來敲門,卻至今沒有殺死過一個人的怪物,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等會兒敲門的怪物一來,我就破門而出,堵住它的去路,跟它正面剛到底。你就趁機跑到怪物身後偷襲,明白嗎?”禿頂男叮囑道。
大壯點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你…你真的打得過怪物,確定嗎?”
其實禿頂男自己心裡面也有點發虛,但現在卻是萬萬不能認慫,隻得態度強硬的罵道:“你沒膽子就直說,畏手畏腳的!小小一隻怪物還拿不下,我豈不是白混了這麽久?”
大壯被罵一頓,也不敢頂嘴,隻得小心陪著笑臉:“沒、沒這意思,大哥您別生氣……”
只是他話剛說一半,走廊外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拖動聲。
兩人頓時安靜下來,彼此對視一眼。
來了!
又是新的一夜,醜陋的嬰兒端坐在棺材裡,由一名新的公寓居民拖拽著,在走廊間緩慢行走著,如同野獸巡視著自己的地盤。
只是這次,它在經過東樓的一個房間外時,那間房門突然洞開。
一個禿頂胖子猛然從房內跳出來,雙手緊握著一柄精鋼大斧,二話不說,狠狠向前方的公寓居民迎頭劈去。
行屍走肉般的公寓居民絲毫沒有躲閃,一顆硬邦邦的頭顱頓時被斧刃劈成兩半,腦漿散了一地,紅的白的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而居民沒了腦袋的身軀,原地晃了晃,立即撲倒在地。
偷襲得手的禿頂男,萬萬沒想到會如此容易,這讓原本做好一番苦戰準備的他,不禁愣了愣。
但隨即,他看向後方的棺材,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不好,偷襲錯了。
一般這種情況下,後面那口棺材裡坐著的人,才是真正的威脅。
但還沒等他補救自己的錯誤,大壯已經成功的繞到後面,一把提起棺材裡的醜陋嬰兒,得意洋洋的說道:“大哥,到手了!沒想到這麽簡單。”
“哎喲!這小怪物長得真醜,這得多醜的親娘才能生出這麽醜的孩子?”他又仔細看了看手裡的嬰兒,不禁嫌棄道。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醜陋嬰兒,卻陡然間張開嘴巴,口中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長長尖嘯。
尖利的嘯聲瞬間傳遍整棟公寓。
粉紅公寓,開始震動起來。
大壯懵了,手裡提著嬰兒不知所措。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一旁的禿頂男眼見事態失控,頓時轉身跑回房間,“咣當”一聲將房門重重鎖上。
血絲,無數紅色的血絲,絲絲縷縷從西樓而來,爬過蜿蜒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東樓的房間。
等大壯意識到不妙的時候,那些血絲已經爬上他的小腿,將他一把扯倒,更多血絲蜂擁而至,一寸寸切割著他的血肉肌膚。
被拽倒在地的大壯,手上的嬰兒滑落。
醜陋瘦小的嬰兒被周圍猩紅的血絲圍繞著,卻仿佛坐在母親的臂彎裡一般,神色安詳。
可是大壯的身軀卻被層層血絲包裹,他用自己僅剩能動的胳膊,掙扎著爬到房門前,用力敲門:“大哥,救命!怪、怪物!”
“怪物要把我吃了——救命!救命!!”他近乎絕望的哭喊著。
“你不是說你很強,絕對殺得了怪物嗎?”
聽著房門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禿頂男只是死死頂著房門。
“抓小怪物…不,抓嬰兒的是他,不是我!與我無關、與我無關……”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盼望怪物千萬不要注意到他。
最終,門外的大壯在格外慘烈的哭嚎咒罵聲中,被那些血絲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原地只剩下一灘肉泥。
大壯臨死前的慘叫聲傳出很遠,甚至在西樓居住的人都能聽見。
沈禹和佚名兩人,自然也聽到了深夜裡那聲突如其來的長嘯,然後就是活人淒慘至極的哀嚎。
“那兩人才剛進東樓,究竟幹了什麽,竟然鬧出這麽大動靜?”沈禹皺著眉問道。
可是很快,外界的聲響便安靜下來,陷入一片死寂。
寂靜的令人恐懼。
就在這種壓抑至極的氛圍中,突然一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有人正在敲響他們的房門。
“敲門的怪人又來了?”沈禹輕聲向佚名問道。
佚名卻突然皺緊眉頭,警惕的將沈禹拉到身後,試圖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擋在他身前。
鋒利的手術刀,已經無聲無息夾在他的指縫間。
很快,門外傳來的聲音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兩位,我們剛剛聽到有人慘叫,就過來看一下,你們沒事吧?”
管理員沙啞詭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並非之前從不說話的敲門怪人。
尤其詭異的是,管理員的語氣一改往常的冷漠,竟然充滿了熱情和關懷,好像真的在為他們的人身安全著想。
只是熱情過頭,就顯得太假了。
在黑暗中,佚名輕輕捏了一把沈禹的掌心,口中沉聲答道:“無事。”
沈禹頓時會意,兩人輕手輕腳的將書桌搬來,悄無聲息的擋在房門前。
門外的管理員還在繼續偽善的關懷:“真的沒事?開門讓我看看好嗎?”
“我怕你們有事,帶來了咱們公寓裡唯一的劉醫生,還有之前跟你們聊過天的張大嬸也特別擔心,想進來看看!還有你們樓下住著的李大爺、前門鄰居王大伯、趙大叔……”
“他們都想進來看你們,把門打開。”
管理員呼喊著,敲門的動作逐漸粗暴,最後變成砸門。
更有無數道冷硬的聲音響起,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門外,以管理員為首的一眾公寓居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時全都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人頭塞滿了整條走廊。
他們臉上全都掛著詭異冷漠的表情,但是一雙雙渾濁的眼睛中卻閃爍著貪婪,死死盯著眼前的屋門,口中不斷麻木的說道:“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砸門聲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在向門口擠過來,仿佛想將自己硬生生擠進門裡去。
房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一旦房門破裂,那外界所有的居民,都將一擁而入。
管理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張莉莉!”
可就在此時,房間內卻突然傳來一聲清喝。
這個名字頓時讓所有人的動作一滯,公寓居民們的臉上全都流露出明顯的畏懼之色。
可是房間裡的沈禹,又一次高聲喊道:
“張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