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羅家村, 有一戶人家,家中有兩個孩子,是一對兄妹。
可是隨著年歲增長,兄妹間卻發生了不倫之戀。
身為家長, 父母自然是極力阻止這等醜事的發生, 在一次爭執過程中, 兄長羅天白不小心誤殺生母, 於是不得不帶著妹妹羅豔紅逃離家門, 去往別的城市。
當時的刑偵技術並不發達, 他們又逃得足夠遠,兩個隱姓埋名的人開始躲躲藏藏的生活。
但生活需要錢。
兄妹兩人至此淪為盜賊,最終在一次入室盜竊中,再次沾染人命,並且選擇繼續滅口, 徹底墮落。
兩人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 並在其後短短幾年間,犯下無數血案, 手段越來越殘忍變態, 甚至開始殺人吃肉,對食人有一種心理病態的上癮。
他們兩人徹底沉醉在人肉的滋味中, 甚至幾乎再也吃不下別的肉類。
羅豔紅和羅天白曾被逮捕過,但最後僥幸逃脫。於是他們懂得了收斂, 行凶手段不再高調,乾脆隱居起來,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開上一個小旅館,等待偶爾誤入其中的旅客……
“那對老夫妻就是羅豔紅和羅天白。”
面對震驚的眾人,沈禹冷靜的繼續解釋道:“報紙上曾經報道過兩人所犯的案件, 但是因為長期被貼在廚房裡煙熏火燎,所以報紙破損,上面的信息不全。”
“直到當我安靜的坐下來,看完電視裡的那段新聞後,才發現了這段信息的正確時間。”
“電視裡播報的新聞並不是實時,而是一段被錄下來的影像,在DVD裡反覆播放,而事件發生的真正時間,則是在四十年前。”
羅豔紅和羅天白這兩個殺人魔,從未有過一刻悔悟。
他們甚至對自己過往所犯下的血案沾沾自喜,當做榮譽勳章一樣,貼在牆壁上,刻錄在DVD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一次又一次的瞻仰自己曾經的“輝煌”壯舉。
他們兩個已經完全沒有屬於人類的道德感!
沈禹的目光掃過羅氏兄妹,又看過眼鏡妹:“之前因為兄妹和情侶這些片面信息,我曾經懷疑過你們,但找到時間這個關鍵性證據後,嫌疑人就只能是老夫妻。”
曾經殺人無數的兄妹情侶,在經過四十年歲月的蹉跎後,也終於老了,年邁體弱,再也拿不動屠刀,割不開活人的喉嚨。
他們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可以繼續殺人割肉的孩子。
聽到這裡,紅發妹子頓時恍然大悟:“所以,廚師就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沈禹:“是的,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台電視機下方的書櫃,裡面的書籍幾乎都是關於醫療方面。”
近親結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幾率會生出畸形兒。
身為兄妹□□的產物,廚師也沒能幸免,天生智力低下、面容畸形醜陋、視力微弱。
但是他身形魁梧,生的一身蠻力,對於老夫妻來說,依舊是一把好用的工具。
所以,當老夫妻在聽說這柄“工具”竟然不等他們,將屍體拖走自己偷吃人肉的時候,自然會著急趕回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以此來確定“工具”有沒有脫離自己的掌控。
聽完沈禹的解釋後,眾人不禁一陣沉默,現場幾乎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兩個食人殺人的凶手,卻偽裝成慈祥和藹的模樣,混在他們中間,讓所有人對他們卸下心防……這比廚師那種血淋淋的屠夫更令人恐懼。
最終,依舊是紅發妹子最先打破了沉默:“你昨夜失蹤,到底藏在了什麽地方?那三具屍體呢?”
沈禹沒說話,只是安靜的走到房間的鏡子前,伸手輕輕敲了敲光滑的鏡面。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
他在鏡子與牆壁的縫隙間摸索了幾下,然後摁住鏡面的鋒利邊緣,輕輕往下一掀……
鏡面被挪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眾人眼前。
洞口大約半人高,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彎腰藏在其中,裡面很深邃,幾乎沒有半點光線,不知道通向何處。
“我發現這條隧道後,才知道房間裡的鏡子,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沈禹撫摸著光滑冰冷的鏡面,道:“從房間看去,這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但從洞口向外看去,這卻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而這條隧道四通八達,穿過無數牆壁,連通著每一個人的房間。”
“每當寂靜深夜,你沉沉入睡時,那兩個老夫妻便潛伏在洞口,透過鏡面,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此言一出,其他人想象了一下當時的畫面,頓時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羅豔紅和羅天白兩人,先是裝作和藹的老人,白天潛伏在他們當中,又在晚上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隻為確保一切發展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實在是惡心又恐怖。
沈禹接著說道:“不過他們畢竟年邁,不可能日日夜夜熬下去,昨天晚上我發覺鏡後並沒有動靜,所以才臨時起意潛入其中,避開第二天的廚師。”
等所有人發現他的失蹤後,事情便脫離了老夫妻的掌控,他們在心急煩躁之下,自然想不起來去檢查鏡面後的洞口。
於是等到眾人下樓後,沈禹便找準機會,又將三具屍體轉移到隧道裡,造成屍體突然憑空消失的假象,引得老夫妻開始懷疑廚師偷吃。
聽完他的操作之後,紅發妹子不禁沉默許久,最終不得不感歎道:“沒見過這麽作死的人,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這其中一個環節只要稍有差錯,就會落得難以想象的下場。
沈禹彎了彎眼睛,一雙墨染的眸子熠熠生輝:“但這次冒險很值得!”
“我之所以留信息,讓你支開老夫妻兩人,就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與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我需要你們所有人的配合。”
……
不多時,老夫妻兩人又回來了。
他們的臉上依舊掛著慈祥和藹的笑容,但眼底卻帶著一種疑惑,眉宇間的神情也略有幾分古怪。
他們先前悄悄去了兒子那裡,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那三具屍體依舊是不見蹤影。
現在回來,之前那群手足無措的人,好像也並沒有什麽變化。
“我和老頭子回去之後想了想,覺得就這麽等死總不是辦法。”
老太太抖著手,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扯出一個笑容:“所以我們還是回來了,看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紅發妹子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沒說話,仿佛還是原本垂頭喪氣的模樣。
“想辦法?除了我們自相殘殺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羅紅懶洋洋地說道,然後和自己的兄弟回房間:“算了,大家都累了,老老實實等死吧!也許今天晚上隻死一個人呢?”
於是三三兩兩,眾人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仿佛真的放棄了希望。
老夫妻兩人略微停滯了一下,隨後臉上又掛上那種慈祥和藹的笑容,若無其事的回去了。
旅館外依舊在下著無窮無盡的暴雨,深夜很快來臨。
白天沒能吃到人肉的廚師,此時已經餓得兩眼冒火,手裡舉著一柄廚刀,氣勢洶洶的走上二樓。
之前行凶的撬棍,被不小心遺失,現在他只能帶著鋒利的廚刀。
廚師的心裡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等會要怎麽割開那些柔嫩鮮美的喉嚨。
今天沒有一個人人付房費,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猙獰的微笑,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眼鏡妹的房間。
輕松的踹開門,就見房間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廚師逼上前去,剛剛舉起手裡的廚刀,腦海中卻突然想起白天媽媽對他的責罵。
鼻尖嗅著那股已經不新鮮的血腥臭味,他努力運轉著本就不發達的腦筋,眯著眼睛在黑暗中看了半晌,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他將床榻上的“人”一把薅下來,就見那“人”渾身僵硬,滾落在地上,白花花的腦漿撒在地板上,果然是一具早就死了的屍體。
還想用這種把戲騙他!第二次!!
廚師暴怒的咆哮著,怪異嘶啞的嗓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傳出很遠。
“在哪兒?你在哪裡……”他在房間無頭蒼蠅似的亂轉,急得幾乎要掀翻床榻的前一秒,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
“砰!砰!砰!”
有人在敲打隔壁房間的窗戶玻璃。
隔壁房間的人想要越窗逃跑!
廚師運用自己僅有的智慧,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然後他立即衝出房間,來到走廊上,再次踹破隔壁房間的房門。
幾乎就在他衝出房間的一刹那,差點被掀翻的床榻動了動,眼鏡妹深吸一口氣,從床底下露出頭。
不止是她一個人,高個子竟然也隨之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而在夜間,總是會被鎖上的房門,此時正大敞著。
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在聽到隔壁房門被踹破的聲響後,兩人沒有多做猶豫,立刻從自己的房間衝出,狂奔著跑向一樓。
身後,廚師憤怒的咆哮聲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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