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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作天作地(穿書)》第93章 橘子(念念此舉,朕甚感動...)
一旁跟著的近衛忙道︰“姑娘這法子雖好, 但到底不是雷霆手段。”他遲疑著窺了窺晉朔帝的臉色,心底一琢磨鐘姑娘的地位,便大膽地開了口, 道︰“不如殺雞儆猴, 更能震懾那些個嚼舌根子的人。”

 鐘念月一笑道︰“誰同他們大動乾戈?若是殺了人,還要怪你急了, 被戳中痛處了以勢欺人, 要捂了嘴, 阻止了他們說真話了。”她輕挑了下眉道︰“你要全他們的名聲?我可不想全。”

 近衛一愣。

 是。

 有些文人將以身殉道引為榮, 此舉恐怕還真全了他們的名聲。

 近衛不由道︰“另編個名目如何?”

 近衛沒有得到回答,只因此時晉朔帝也緩緩出聲了, 他問︰“念念如何想?”

 鐘念月︰“喜歡編排我的人, 自然該有他應有的下場。只是若要叫我為此耿耿於懷,豈不是反倒嗎便宜他們了?”

 她搖頭道︰“此事不會憑空而起, 抓住背後之人更為要緊。天下女子,並非人人都似我這般背後站著一個陛下。若是有誰將這法子學了去, 也編造些故事來抹黑女子,她們又有什麼法子呢?最好的自然便是, 今個兒由我來帶了頭,要眾人知曉,這般流言傷不了我。有本事便議論我養了八十八個面首啊……”

 晉朔帝眼皮一跳,低低喚了一聲︰“念念。”

 鐘念月理直氣壯道︰“哦自然,就算是這般議論我,我也是不怕的。”

 以後誰要是能拿女子名節作攻訐的工具,她就不姓鐘!

 鐘念月的目光這才慢悠悠地落回到了晉朔帝的身上, 她甜甜一笑,道︰“不過我如今是沒有什麼面首了。”她嬌聲道︰“我只有陛下了。”

 晉朔帝忍不住掐了把她的臉。

 他原本是想要按住鐘念月的唇, 仔仔細細摩挲把玩一番,弄弄清楚,小姑娘的這張嘴,為何總能說出這般又氣人,卻又分外甜分外嬌的話來?

 鐘念月歪頭一笑︰“不過,話說回來。我是不在意了,但興許陛下心中會在意呢……”

 晉朔帝沉聲道︰“念念當朕是什麼人?”他頓了頓,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冷色︰“不過朕心下確有不快,只是為著這些人重提你被綁之事。”

 這已然成為晉朔帝心中不可輕易觸踫的逆鱗了。

 鐘念月聽他這樣說,不由怔忡了片刻。

 她失蹤的日子裡,陛下應當是萬分焦灼的……鐘念月不由一下想起了,她剛來到這個世界裡,第一回 見到坐在禦輦上的晉朔帝,高高在上,疏淡漠然,不像是人間的帝王,更像是天上被驚動的神仙。

 那時她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晉朔帝的面上也會多了如此多的豐富的情緒。

 還多是為了她。

 鐘念月禁不住伸出手去,不動聲色地勾了勾晉朔帝的手指。

 她小聲道︰“陛下莫要生氣。”

 她想了想,又道︰“我在相公子那裡,確實不曾受一點傷。反倒是他們受我磋磨多些。”

 晉朔帝忍不住撫了下她的發絲,覺得乖乖安撫他的念念極是可愛,但心下又有些微妙的醋意。

 念念竟是到了哪裡,都能過得這般閑適從容,倒好似他並不重要了。

 近衛只聽著二人對話,一時半句話也沒能插得上。

 他恍恍惚惚地望著陛下與鐘家姑娘,竟是突地自覺多余了起來……

 直到晉朔帝出聲︰“便按姑娘說的辦。”

 近衛方才驟然回神,連忙點頭應了聲。

 晉朔帝轉身護衛在鐘念月的身側,他的身形高大,幾乎將她完全擋了去。

 他道︰“走罷。”

 鐘念月點點頭,跟著他一塊兒重新回到了馬車裡。

 此時那幾個議論的人,還不自覺地扭頭多看了兩眼,似是震懾於他們身上的不凡氣質。

 翌日,這幾人相約乘船遊湖。

 等上了船,他們先是說起今年的進士有幾多,又有哪些好運氣,一入朝堂便得重用,這一下就不得不提到鐘隨安了。

 “他與鐘家姑娘,也不知是誰沾了對方的光。”

 說著便禁不住又熱議起了那鐘家姑娘如何如何。

 “原先京中還傳聞,鐘家恐要與太子親上加親,嫁女到太子府上做正妃。如今突地沒什麼人提了,恐怕正是為著這個緣故。”

 “不錯,若是換做我,我只怕也是心有芥蒂的。”

 “哈哈,你有何可芥蒂的?可莫要忘了,那鐘家姑娘生得傾城之貌,怕是你十輩子也難遇上的人物……”

 “那我也不稀罕。”

 一艘船與他們擦肩而過,聞得其中放肆的對話,船上的人眉頭一皺,忍不住掀了掀船邊掛的帷幔。

 “主子。”一旁的人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似是怕他沖動。

 近來他們可實在如喪家之犬一般,四下逃竄,狼狽得緊呢,千萬不能功虧一簣了去。

 而此時只聽得鄰船上忽地響起幾聲驚呼。

 “什麼人?!”

 “你們做什麼?”

 “啊!”

 他再小心地掀起帷幔來,只見鄰船一陣搖搖晃晃,數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擠入了船艙間。

 裡面的聲音越發驚恐。

 “呂兄!呂兄快喊救命!你那幾個小廝不是在岸邊守著嗎?”

 被換做“呂兄”的人,卻是嚇得兩眼一翻,就這樣暈過去了。

 他們幾人就這樣從湖面上失蹤了。

 除了另一艘船上的人,無人撞見這一幕。

 兩艘船在湖面上飄飄蕩蕩三日,而後才被發現,此時上面都沒了人的蹤跡。

 這位呂公子,其父乃是京中六品官,翰林侍講。

 官不算大,但其肩負討論文史,整理經籍之責,離天子的距離比較起其他的官員,總要更近一分的。

 否則這呂公子也不敢這樣肆意議論朝廷三品官的女兒,他的好友們也不敢將他視作主心骨了,

 呂公子失蹤後,呂父可是好一番哭天號地。

 不過這在京中並未掀起什麼波瀾。

 真正掀起波瀾都是三日後了。

 這日鐘念月應邀,到了方家做客。

 鐘念月與方家嫡女沒什麼交情,但因著當年方家的方琰琰給她做過玩伴,因而這才多給了幾分面子。

 她這邊前腳進了方家門。

 那邊京城的城門口處就掀起了好一波熱鬧。

 “可是鐘家姑娘到了?”那廂方家姑娘快步迎了出來。

 鐘念月卻是在門內駐足了會兒。

 她身後有個下人模樣打扮的人,躬身垂首,壓低了聲音與她道︰“姑娘,您的信。”

 鐘念月眨了眨眼,接過來,緩緩一拆開,卻見信紙上只寫了二字︰“等著。”

 字體遒勁有力,筆走龍蛇。

 她再眼熟不過了。

 那是晉朔帝的字跡。

 晉朔帝怎麼知曉她到了方家?

 等著?等誰?等陛下嗎?

 鐘念月一面覺得有些荒唐,但又禁不住嘴角翹了翹。

 哦。

 原來心中有誰時,便總是想著要見到對方的。這便是談戀愛的奇妙之處麼?

 “鐘姑娘?”方家姑娘疑惑地瞧了瞧她。

 鐘念月疊了信紙,笑道︰“走罷。”

 方家姑娘垂首瞧了一眼,笑道︰“是鐘家大公子的信嗎?”

 他們都知曉,鐘隨安為了找妹妹,生生忍著,一路慢行,生怕錯過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於是就生生拖到了如今,比大隊伍落後了許多,就連大皇子昨日都已經成功返京了。

 鐘念月本想說是,但又覺著這樣應聲對鐘隨安對晉朔帝都不大公平,她便搖了搖頭。

 方家姑娘驚訝了一瞬,但見她不多提,也就識趣地沒有再問了。

 這京中但凡好生教養出來的姑娘,到底都是聰明人更多些。

 今日其實並非是方姑娘相邀,而是她那嫂嫂,如今正在孕中,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憋得人都要瘋了一般。上頭婆婆疼惜她,這才邀了各家的姑娘前來陪著吃吃茶,說說話,作詩投壺曲水流觴都可。

 其他姑娘一早已經到了。

 等方姑娘一領著鐘念月進去了,那園子裡登時便沉寂了片刻,而後眾人才又僵硬著緩緩出了聲。

 “鐘姑娘來了啊。”

 “原來是鐘姑娘……幾日不見,倒是……”那人似是噎了下,才硬生生地不情不願地憋出來一句,“風姿更見出眾了。”

 很好,我就愛瞧你們生氣又氣不過,還拿我沒有辦法,一邊還得努力恭維我的樣子。

 鐘念月抿唇一笑,緩緩走入了席間落座。

 其實莫說是她們了,便是方家如今的當家主母,都不敢輕視了鐘念月去。

 等鐘念月一落座,還熱切地與她說話呢。

 這還是自打及笄宴後,她們第一回 再見到了鐘念月,心下滋味兒那可真就叫一個五味雜陳,各不相同。

 鐘念月的及笄宴足夠叫她們羨慕嫉妒恨上數年了,也要忌憚上許久了。

 畢竟那宴上的盛大,也就意味著鐘念月身上得到的榮寵何其之多。

 沒多久,方琰琰就來了。

 他是來找鐘念月的。

 方琰琰其人雖然與秦誦等人是一夥兒的,但他生的模樣卻是狐狸眼、瓊鼻紅唇,有一分風流玉面相。若是刨除他的家世教養,與滿腹的詩書,他瞧著更像是個紈褲公子。

 他徑直到了鐘念月跟前道︰“我同你講個笑話……”

 說罷,似是又覺得不大合適︰“罷了罷了,我怎麼好同你說這個呢?”

 鐘念月懶懶撥弄著跟前的果盤,道︰“你說就是了。”

 一時引得眾人心下又是驚疑不定,心道方家公子怎麼會又與鐘念月有私交呢?

 這便是為何,那及笄宴後,鐘念月頭一個應了方家邀請的關系?

 方琰琰失笑︰“罷。”

 “你可知前幾日呂家丟了個兒子的事。”

 這呂家還真不一定入了貴女們的眼,因而只有一半的人知曉怎麼回事,另一半還面露茫然呢。

 方琰琰這才往下道︰“他與幾個人一並被人發現,丟在了城門口,用那馬棚裡用的草料草草掩蓋住。似是被人狠狠揍過一番,鼻青臉腫的,這也就罷了,只見他們每人都缺了一根尾指……”

 一說到這兒,鐘念月就本能地覺得有點疼,一下打了個寒噤。

 晉朔帝到底還是沒有那樣輕易地放過他們。

 狠揍一痛也覺得不解氣罷?

 “等人將他們扶起來,連路都不會走了,一個個模樣驚懼,……”方琰琰一頓,道︰“似是被人擄走後,與幾個山匪大漢,共度了幾個日夜,才摧殘成了這般模樣。”

 方夫人輕喝一聲︰“君子不議汙穢。”

 眾人聽了這話,卻是一時神色變幻莫明。

 她們這兩日也隱約有聽聞京中有人,大膽議論鐘念月失蹤時,恐以美色換來了安穩。

 此時聽方琰琰這話,他們倒禁不住回憶那日及笄宴上見到的鐘念月……容色過人,沒有一份狼狽。怎麼也不像是被綁匪摧殘過的模樣。

 方琰琰此時閉口不提方才的話,隻低聲與鐘念月道︰“你說,多有意思是不是?”

 鐘念月點了頭︰“可不是嗎?”

 只怕這位呂公子,日後再聽見這般言論,無論是說誰,都覺得像是在影射他自己了。

 多有意思啊。

 這方家宴散去了,各家姑娘才忍不住私底下交談︰“方家公子與鐘念月到底有著什麼乾系?”

 “這誰知道呢?從前半點也不曾聽聞……哦,是了,那日及笄宴上,似乎就有他。”“不說這個,你們可知今日方公子為何說起此事?”

 “為何?”

 “那呂榮前些時候,被人撞見在酒館裡議論鐘念月。鐘念月沒被人糟蹋,他堂堂七尺男兒,卻是真叫人糟蹋了。”

 說話的人一時神色復雜。

 眾人聞聲也是面面相覷,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這動手的人……也實在狠辣。”

 這可比直接殺了呂榮,要叫他痛苦多了。

 她們再對視一眼,心中暗道,方公子莫不是故意說給她們聽的?

 這是……告誡?

 她們連忙收住目光,再不多想。

 眾人相繼出了方家。

 等走到門外,又有人疑惑地出聲問︰“那駕馬車,先前怎麼未曾見過?”

 有聰明的,識得馬車周身佩飾不凡的,目光好一番閃動,一邊暗自揣測其中人的身份,一邊又畏懼地暗暗退遠些。

 等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鐘念月才是最後一個不緊不慢走出來的。

 她那丫鬟手裡還拎了一兜子方夫人送的嶺南橘子,說是甜得很呢。

 鐘念月一手扣著一隻橘子,一邊慢吞吞地走到了馬車前。

 此時馬車帳子不聲不響地一掀動,裡頭伸出一隻手來,抓住鐘念月的手腕,就將她拉了上去。

 “念念叫朕好等。”晉朔帝嗓音低沉道,“朕都按念念說的去辦了,念念該如何謝朕?”

 鐘念月手忙腳亂地剝了橘子,塞了一瓣到他嘴邊。

 微涼,且清甜。

 晉朔帝沒有去咬,而是先問︰“念念吃了沒有?”

 鐘念月自然是道︰“沒有的。”她眨眨眼,裝出分外乖巧的模樣︰“特地留了等著陛下來吃呢,陛下先嘗了甜,我再嘗……”

 顯是企圖以此作謝禮,蒙混過關。

 晉朔帝哼笑了下。

 按住了她的腰,輕咬住那瓣橘子,卻是陡然間欺身上前,同時掐住了她的面頰,強迫她張開了嘴,然後將橘子的另一半塞入了她的口中。

 溫熱的唇相觸。

 同時混著橘子的清甜香氣,一下滿溢口腔鼻間,食物中獲得的快樂,仿佛剎那間將人從頭填充到了腳。

 鐘念月不自覺地蜷了下手指,雙眼微微驚愕地瞪圓了。

 隨後她才聽見晉朔帝淡淡道︰“嗯,念念此舉,朕甚是感動,便與念念同享這第一口。”

 鐘念月︰???

 好家夥!

 我裝乖還裝出事兒了!橫豎都是你有理!

 下次不賣乖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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