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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生存指南》第32章 遇襲
今天是閔翀出門的第三天, 按正常速度,今日他們應該能到家了。但是一直到掌燈,都沒見到他們的身影。蕭彧素來是個樂觀的人, 此刻心裡卻有些不安,采粘土的地方, 要途徑龍虎山, 而龍虎山, 便是山賊盤踞的地方。

 上次閔翀和吉山出去, 繞了龍虎山一圈, 回來的時候從龍虎山經過, 倒是沒遇上山賊。這次則是來回都要經過龍虎山, 否則時間要多上一倍不止。為了保險起見,裴凜之特地從他練的兵中選了幾個身手好的人去,以他們的實力, 遇上小股山賊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而且閔翀似乎並不把山賊放在眼裡,蕭彧不知道他的實力,但能做到海賊首領, 想必身手還是不錯的。

 一直到夜間課堂結束,蕭彧還坐在尚未完全熄滅的火堆邊, 望著院子外面,期盼能有火把亮起來。

 裴凜之端了一盆水過來:“郎君怎麽還不去睡?夜間蚊蟲多。”

 蕭彧扭頭看他:“你說他們今天怎麽還沒回來?”

 裴凜之立馬知道他說的是誰:“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明日應該就能到家了。”

 蕭彧長長歎了口氣:“我心神總有點不安, 他們要經過龍虎山。你說薛釗怎麽就不去將龍虎山的山賊給剿了?”

 “龍虎山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薛釗恐怕是不會主動去剿滅的。”裴凜之說, “郎君若是不放心, 我明日騎馬去看看。”

 “好。”蕭彧聽見這話, 終於動了一下。

 裴凜之將水潑在余燼上,伸手將蕭彧拉了起來。

 半夜,正在熟睡的蕭彧突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裴凜之一向警醒,一有動靜就醒來了:“郎君,怎麽了?”

 蕭彧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驚恐地說:“做了個噩夢,夢見去挖粘土那些人受了傷,身上都血淋淋的,他們還在向我求救。他們不會真的遭遇山賊了吧?”

 裴凜之抬手輕撫著他的背:“這只是郎君做夢,不是真的。閔翀做了那麽多年的海賊,他的身手絕對不會差,恐怕不會比我差多少。另外幾個人身手也不比普通山賊差,保命是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蕭彧將信將疑,“希望如此。”他就擔心那些人舍不得幾頭牛,為了幾頭牛和人拚命。

 裴凜之說:“真的,郎君放寬心。時辰尚早,郎君再睡會兒吧。”

 蕭彧自然是睡不著了,說:“就算這次他們沒事,這幫山賊還是要剿滅,留著始終都是安全隱患,以後我們還要去取土,要經常路過龍虎山。而且山賊盤踞那處,一方百姓都深受其害。”

 “那就剿了他們,回頭就去找薛釗商量。”裴凜之說。

 蕭彧睡不著,裴凜之便陪著他,說一些別的事來分散他的注意力,聊的多是過去的事。倒是給蕭彧加深了一下印象,了解一下原主的情況,還知道了不少京中的局勢,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更何況是權力最集中的地方。

 蕭彧聽著,覺得自己幸虧是被貶到這裡來了,要是留在京城,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回了,還是做一個與世無爭的田家翁比較符合他的追求。

 雞叫三聲,蕭彧就和裴凜之起來了,裴凜之說:“我現在就出門,沿途過去看一看。”

 蕭彧說:“可是你不識路,會不會錯過?”

 裴凜之說:“他們有四輛牛車,只能走最寬的路,應該不容易錯過,我就在龍虎山附近等他們。”

 “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雙拳難敵四手。”蕭彧說。

 “我會的,有馬,我帶上弓箭,不會有問題的。”裴凜之說,他的劍已經借給閔翀帶出門了。

 蕭彧趕緊將枕頭下的匕首給他:“那這個你也帶上。”

 天沒亮,裴凜之就縱馬出了家門,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中,蕭彧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裡暗暗祈禱,大家一定都要平安啊。

 一大早,操練的年輕人就集合了,大家沒見到裴凜之,便派人過來請他,蕭彧說:“裴郎君今日一早就去接吉山他們了,你們自行訓練吧。四明,你今日負責領隊。”

 叫四明的年輕人點頭:“是,蕭郎君,我這就去跟大家說。”

 雖然裴凜之不在家,該做的訓練一項也不能少,這幫年輕人非常自律。

 從早上起來,蕭彧就心不在焉,他強打精神給大家上完課,剛抬腳出門檻,就看見牛車隊伍緩緩進了院門。

 蕭彧興奮地跑上去迎接:“閔當家,你們可算回來了,凜之去——你們受傷啦?”

 跑近了,蕭彧才發現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衣衫襤褸,神色疲倦,包括閔翀都是這樣:“怎麽不見海生?”

 吉山看見蕭彧,頓時紅了眼圈:“我們遇上龍虎山的山賊了,海生受了重傷,裴郎君送他去城裡找大夫了。我們還丟了一頭牛。”

 蕭彧腦子嗡了一下,一片空白,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海生他不要緊吧?傷得重不重?”

 閔翀搖頭:“暫時不知道。”

 蕭彧幾乎站不住了,身後的吉海連忙伸手扶住了他,蕭彧說:“吉海,你趕緊到城裡去一趟,找到回春堂,去找你師父和海生,送銀子過去,然後回來告訴我們具體情況。”

 “是,郎君。”吉海連忙答應下來。

 蕭彧又說:“閔當家,你們也受傷了,需要去看大夫嗎?”

 閔翀搖頭:“我們傷得不嚴重,不需要看大夫。”

 蕭彧打開荷包,拿出一個銀錠,交給吉海:“再找大夫抓點外傷藥,給你哥和閔當家他們用。”

 “知道了。”吉海拿上銀錠,拔腿就跑。

 海生受了重傷,生死未必。去了四頭牛,結果回來只有三頭,甚至連那輛車都沒能拉回來,可謂損失慘重。蕭彧強抑住內心的難受:“大家受苦了,趕緊進屋好好休息。”

 去拉土的人士氣低落,他們平時跟著裴凜之練兵,都覺得自己還不錯,但從來就沒有進行過實戰,昨晚是第一次實戰,才深刻意識到實戰經驗不足是多麽致命的事,稍不留神,就會將命都給搭上。

 蕭彧很快就從吉山那兒聽了個大概。昨日下午,牛車隊便路過了龍虎山,本來他們打算連夜就趕回來,孰料休息放牛吃草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海生家的牛和一頭外村的牛打架,突然發瘋跑了。

 牛是普通人家最值錢的財產,丟了牛,自然是要尋回來的。閔翀只能改變計劃,就近在村子裡歇下來,自己和海生去尋牛。

 一直到天黑之後,閔翀和海生才將那頭牛尋回。天一黑,牛就不肯走了,他們只能等天亮之後才動身。

 誰知道龍虎山的山賊當晚就來襲擾村子,數量還不少。年初海賊攻城被官兵剿滅,震懾了山賊,這半年來,他們一直都沒敢作大案,但山賊不事生產,又要吃飯,自然只能就近打劫龍虎山周邊的村落。很不幸,昨晚就到了閔翀一行人借宿的村子。

 他們趕的幾輛牛車自然成為了最大的目標,但閔翀怎麽肯乖乖將牛車拱手相讓。閔翀藝高人膽大,完全不怵山賊,與山賊交手絲毫沒有落下風。

 但海生家那頭牛被山賊的火把燙了一下,受到驚嚇,再次掙脫韁繩衝了出去,海生見牛跑了,便想去最牛,慌亂中遭遇到了山賊的攻擊,海生發出慘叫,讓原本在閔翀帶領下奮勇抵抗的幾人亂了陣腳,有兩個人奮不顧身將海生救了下來,但自己也掛了彩。

 閔翀憑借一己之力,帶著幾人與山賊對峙,守護剩下的三頭牛。山賊也看出了他們孤立無援,因為村中沒有人過來幫這幾個過路人,所以他們打算耗到閔翀精疲力竭之後搶走那幾輛牛車。

 如果不是裴凜之趕到,閔翀一行人昨晚恐怕就會交代在那裡了。

 閔翀疲憊地說:“等裴郎君回來,我與他去尋牛,順便將那輛車拉回來。”

 蕭彧看他一臉倦怠,昨夜定是一宿沒合眼,便說:“牛和車先不管了,趕緊吃了飯去睡覺。我去給你們做飯,先坐下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好。”他說著就朝廚房跑去。

 閔翀則將牛車卸了,叫大勇牽了牛去喂草。

 吳家娘子本來正在織布,看見人回來了,快步走進廚房:“郎君,要做什麽菜?”

 “做飯菜太費時間了,晚點一起吃午飯吧,我先給他們煮幾個雞子墊墊肚子。”蕭彧從裝雞蛋的筐子裡摸出十幾個雞蛋煮糖水蛋,沒有糖,就用蜂蜜代替。

 這雞蛋是去年養的那批小雞生的,二十隻小雞,最後活下來十六隻,其中有十二隻小母雞,已經開始下蛋了,每天能撿好幾個雞蛋,攢幾天,每人就能分得一個煮雞蛋。蕭彧打算等母雞抱窩時再孵一些小雞,至少能夠保證家裡雞蛋自給自足。

 閔翀幾人每人吃了三個蜂蜜水雞蛋,就去休息了。蕭彧則一邊做午飯,一邊記掛著林海生,希望海生千萬不要出事,牛丟了他可以賠,但人要是沒了,再多的錢也賠償不了啊。

 林海生的父母很快就聽到了消息,哭哭啼啼上門來要兒子要牛。

 蕭彧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大爺,大娘,對不起,這實在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海生現在還在城裡治療,具體怎麽樣,等裴郎君和吉海回來就知道了。至於你家的牛,肯定不會讓你們蒙受損失,我一定會賠償給你們的。”

 幾個陪同前來的村婦也一起安慰林母,林母的哭聲才慢慢止住,但也沒有回家的打算,要在這裡等兒子的消息。

 蕭彧一邊做飯,一邊抽空陪林母說話。午飯快做好的時候,吉海回來了,他像一陣風一樣衝進廚房:“郎君!”然後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吉海滿頭都是汗,看樣子是跑了個來回,蕭彧忙問:“吉海,怎麽樣?”

 吉海喘息了幾下,說:“海生哥沒死,沒傷到要害,就是失血過多,身體特別虛弱,大夫讓他最好在醫館裡躺兩天。”

 蕭彧說:“那太好了。林大娘,海生沒事,你就放寬心吧,他治病的錢全都由我來負擔。你家的牛我也一定會賠的。”

 林母雙手合十:“謝天謝地,沒事就好。我們能去看看海生嗎?”

 蕭彧說:“可以,先吃飯吧,吃完飯,我陪你們去城裡看海生。就在我家吃吧,正好我們也要吃飯了。”

 吃完飯後,蕭彧和林父一起進了城。馬上就五月了,崖州已經完全進入了盛夏,午後的太陽曬得人眼前發黑,頭頂發燙。

 吉海不舍得讓蕭彧去曬太陽,提出他陪海生爹去,但蕭彧也很想知道海生的具體情況,海生都在為自己賣命了,自己冒大太陽去看看他難道還不應該嗎。

 吉海無奈,隻好摘了一片芭蕉葉給蕭彧,讓他頂在頭上遮擋烈日。

 裴凜之見到蕭彧的時候,顯然非常意外:“郎君,你怎麽來了?”

 蕭彧說:“我不放心海生,過來看看。”

 林海生身上有幾處傷,所幸都沒有傷及要害,就是失血過多。他此刻正躺在裴凜之曾經躺過的那張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已經睡著了。

 林父看到兒子這個樣子便抹起了眼淚,蕭彧隻好又勸慰了一番,還去找大夫求證了,確定沒有生命危險,讓林父放寬心。

 林父決定留下來照顧兒子,蕭彧讓醫館掌櫃多照拂一下林父,這才和裴凜之、吉海離開。

 出了醫館,裴凜之說:“郎君,我想現在去找薛釗。”

 “我同你一起去吧。”蕭彧說。

 三人去了刺史府,吉海在外面照看馬兒,蕭彧和裴凜之直接進了刺史府。薛釗只見過蕭彧一面,為了避嫌,蕭彧也從未主動來找過薛釗,畢竟一個廢太子常和一個掌握兵權的地方長官往來,是容易招人猜忌的。

 盡管對方已經是廢太子了,但怎麽也是天子的兒子,薛釗對蕭彧還是挺客氣的:“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蕭彧開門見山地說:“薛大人,我來報案的。”

 “報案?你是說報官?那應該去找縣令姚大人。”薛釗說。

 蕭彧說:“我們村中的村民在龍虎山附近遭遇山賊搶劫,丟了一頭牛,還差點丟了性命,他此刻正在醫館裡躺著,昏迷不醒。這龍虎山的山賊是歸薛大人管,還是歸姚大人管?”

 薛釗訕笑起來:“那自然歸我管。”

 裴凜之抱著胳膊:“那薛大人打算何時剿匪?”

 薛釗面露難色:“二位請坐,非是我不想剿滅那山賊,實在是那山賊太狡猾難抓。我這做上司的,也要體恤將士的生命不是。”

 蕭彧皺眉:“那意思是百姓的命就不值得體恤了?你要知道,你能過現在這樣的生活,那是因為百姓在供養你們,包括那些將士。”

 薛釗一時語塞,繼續訕笑:“郎君有所不知,那山賊現在不光只有山賊,他們還跟龍虎山的土著聯手了,狡兔三窟,實在是有心無力。”

 蕭彧倒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信息:“山賊跟土著聯手?山賊不搶土著的?”

 薛釗說:“山賊打不過土著。那幫土著不通教化,與官府為敵,從來都不肯納糧納稅。”

 蕭彧一聽,便知道了個大概,土著世代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想必並不知道他們生活的土地已經是大安國的土地,或者說,並不承認自己的土地上還有一個主人,他們自給自足,哪肯乖乖將自己辛勤種出的糧食交給別人。對他們來說,官府無異於強盜。

 蕭彧皺起眉頭:“這就有點棘手了,可這山賊一日不除,崖州就一日不得太平。有了解土著情況的人嗎?”

 薛釗說:“有的。府衙中有一名捕快,對土著情況了如指掌,我命人叫他前來與郎君解說。”他當即叫仆人去喚那名叫楊英的捕快前來。

 薛釗說:“郎君和小公爺都請坐吧,喝茶,喝茶,這茶是越州來的,崖州可不易得到。”

 蕭彧也不客氣,端起來一看,又有點喝不下去了,因為是末茶,就是將茶葉磨成碎末衝泡的,連茶葉一並喝下去的,跟後來的衝泡方式不同。蕭彧勉強喝了一口,味道苦澀,便放下了。

 等了大約一刻多鍾,那名本地捕快終於來了,蕭彧便直接問起了龍虎山土著的情況。

 楊英倒是知無不言,土著自稱賽人,散居在崖州各處,靠近海邊平原處的,很早就接受了朝廷的統治,慢慢通了教化,與漢人相差不大,居於深山的賽人信息閉塞,民風也更為彪悍,不太服管教。

 龍虎山中的賽人離州城並不遠,並非完全不通教化,原本是納糧的,後來上任族長死後,他的兒子繼位後,就拒絕再向官府納糧,有幾次稅曹去收稅,都被打了出來,後來就沒人敢去了。

 蕭彧問:“官府就奈何不得?”

 薛釗搖頭:“他們居住在深山中,地形險要,還善製毒,中了他們的毒箭,幾天不能動彈。他們自給自足,能在山裡生活一輩子都不用出來。”

 蕭彧苦笑,倒是不用出來,但永遠也別想進步了,只能永遠做原始人。

 蕭彧說:“他們既能自給自足,為何又會同山賊沆瀣一氣?”

 楊英說:“我聽說,去歲那山賊頭子娶了居默族中女子,所以這兩家成一家了。”

 “原來是聯姻了。”蕭彧沉吟片刻,“這麽看來,賽人並不打家劫舍,何不想辦法從這邊突破,切斷與山賊的聯系,再將山賊圍困在寨中,圍得他們水盡糧絕,我看我們也不會有多少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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