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樂猜得不錯,玉心閣主的女兒樂音仙子李夢瑤來了,今日為了避免尷尬,李夢瑤便沒有前往大殿,不過聽說沈逸之九死一生,心裡不免過意不去,便前來探望。
陪同的還有她的大師姐華凌仙子和其余幾位同門,另外便是凌劍宗昊絕峰和仙羽峰的弟子。趙飛鳴雖然受了傷,但不重,現在也一並來了。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襯托著妄墟崖更加凋零稀落,再者趙飛鳴與李夢瑤肩並肩,走在一起,在簇擁之下,猶如一對璧人,這副場景簡直比什麽都刺眼。
陸江河和駱清清看得拳頭下意識地就硬了,良好的涵養沒讓他們罵出髒話,不過陸江河卻冷言拒絕道:“逸之昏迷未醒,柳師叔要求靜心修養,閑雜人等不得打攪他清淨,請回吧。”
“那我在這裡等他,若是醒了,還勞煩陸師兄通報。”柳夢瑤道。
陸江河皺眉,面上頗為不耐,駱清清就直接冷笑了一聲:“通報什麽,告訴二師兄他未婚妻跟著別的男人情意綿綿,一同來耀武揚威,看他會不會聽了再吐口血出來,好早點成全你們?”
“你亂說什麽,三師姐也是好心,趙師兄不過是陪同,為了成全同門之誼,難道沈逸之身體有恙,修為倒退還是他們的責任?”
“我們都沒說晦氣呢,幸好沒合籍,不然豈不是讓師姐跟著遭殃?”
“是啊,要是個有擔當的,無需我們閣主多說什麽,就自覺將婚事給退了,還理直氣壯地來質問我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玉心閣中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反駁,聽得駱清清差點要動起手來,還是陸江河按住了他,對著柳夢瑤道:“若這就是你所說的探望,李師妹,恕我直言,實在欺人太甚!”
李夢瑤忙欠了欠身賠罪:“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師妹們年紀小,不懂事,還望陸師兄海涵。”接著又回頭看了自己同門師妹一眼,肅容道,“不管如何,沈師弟如今遭難,本就令人痛心,你們怎能這麽無禮?若是繼續口無遮攔,便給我立刻回閣內自省!”
李夢瑤話落,再無人多言,一個個垂下頭不說話了,看著還挺不服氣。
她沉了沉氣,繼續道:“至於趙師兄,如今我與他並無關系,還望不要誤會。”
“不錯,今日因那一劍,讓沈師弟身受重傷,我深覺內疚,便帶了上好靈藥前來探望,沒想到剛好碰上李師妹,這才一道過來。”趙飛鳴依舊是彬彬有禮,仿佛今日那番死鬥只是一個幻覺。
“不過是巧合,萬萬不要誤會,皆是同門,陸師兄,駱師弟,實在無需如此敵意。”
臉皮真是要多厚就有多厚!
“什麽不要誤會,玉心閣和昊絕峰都已經聯合爭奪妄墟崖了,難道玉心閣主給的那件法寶是假的?”
遠處傳來一聲嗤笑,這個時候,原來星辰峰的弟子也到了,為首的大師姐易遙也是元嬰修士,在凌劍宗乃是大姐大的存在,本命劍是一把比她自己還大的重劍,與趙飛鳴一樣,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易師姐。”駱清清高興地喊了一聲。
易遙對他一挑眉,示意別慌,她看著趙飛鳴道:“趙師弟,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坦坦蕩蕩一點,遮遮掩掩的反而讓人看不起,你的李師妹也不是什麽人都稀罕的。”
“就是,二師兄根本不在乎,要不是師尊亂點鴛鴦譜,誰知道誰是誰。”駱清清嘀咕了一聲,就是聲音有點重,大家都聽得見。
趙飛鳴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只是易遙面前,他倒是強忍著沒有發作。雖然論資質和潛力,易遙不比他,可是畢竟後者比他入門早許多,實力現在還強他一分。
雖說昊絕峰吹噓他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可是跟當初沈逸之全天下都心服口服的不一樣,光凌劍宗各峰的首席弟子就有好幾個不認,呼聲之中,易遙也不比他低多少。
李夢瑤咬了咬唇,看向易遙道:“我的終身大事不勞各位操心,今日來此,也無他意,便是因為我求了家母帶來了閣中至寶連心海棠,想要盡早交給沈師弟,解他燃眉之急。”
“連心海棠?”陸江河和駱清清驚訝了起來,沒想到玉心閣主還真是說話算話。
玉心閣的大師姐凌華仙子道:“不錯,師妹求了很久,師尊才松了口,沈師弟不幸,她比誰都難過。不過不管有什麽恩怨,總歸是他的身體重要,諸位,我說的對不對?”
這話讓陸江河和駱清清都沉默下來。
易遙對著陸江河點點頭,如今只要能壓製沈逸之的魔種,別的就放一放吧。
陸江河思索片刻道:“那就多謝李師妹了,逸之在後山溫泉,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只是這麽多人不能一起進去,其余弟子便留在此處吧。”
靈泉之水在熱氣之中顯得朦朧如同仙境,逸散的靈氣當真如同仙靈洞府一般,讓人流連忘返,隻感慨寒嶽劍尊的大手筆,對獨子的憐愛之情。
然而再如何令人驚歎,也比不上水潭中相擁而吻的兩位來得有衝擊,不亞於天雷轟轟。
說實話,曉樂此刻已經傻了,被當事人直接抓包,他的腦中已經一片空白,根本沒想過先起來,就這麽愣愣地四目相對。
“小師弟,你在幹什麽!”這略微尖銳的聲音顯示著駱清清的失態,那份難以置信,仔細聽甚至都有點顫抖。
“我……”曉樂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有了圍觀群眾,頓時心中一慌,然而一開口,水就直接往嘴裡灌,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淹沒了他後面的話不說,明明是根草,卻差點溺水而亡。
當真可悲可歎,頗為狼狽。
還是下面的沈逸之用力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水面。
潭水本就不高,嘩啦啦的兩聲,兩人先後坐了起來,曉樂一邊嗆水一邊大口呼吸,沒發現此刻他就跨坐在沈逸之身上,姿態曖昧。
“起來。”虛弱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從下方而來,滴答的水落下,是沈逸之皺眉冷淡的一張臉,顯然比曉樂鎮定多了。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幾乎失去了所有聲音中,曉樂爆紅著臉,手腳並爬地上了棧道,全身濕漉漉地站在原地,尷尬地差點飛升。
“你……你這是在幹什麽……”
駱清清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曉樂囁囁,根本不敢回頭看水裡的人,只能無力地解釋了一句:“我說不小心掉下去的,有人信嗎?”
“一天之內,兩次了,你問問龍吟它信不信?”
上一次從龍吟上掉下來,姑且算是巧合,沒人當回事,可是現在這次,難道也是龍吟讓你掉下去的?
提起龍吟,曉樂頓時臉裂了,他仿佛是兩人乾壞事,結果一人被抓,臨死前還得掙扎著問一句望風的同伴:“不是讓你提醒我的嗎?”
然而龍吟的回答是一動不動,猶如死物,不是一般的不講義氣,氣得曉樂差點要跟這把劍共歸於盡。
駱清清聽到這句話,立刻抓到了把柄,跳起來:“好啊,你還真……真對二師兄圖謀不軌!說,你究竟是什麽人,難不成真的是魔窟派來的……”
曉樂有苦說不出,只能抬頭望蒼天,期待六月飛雪,好喊一聲冤。
作者有話要說:
龍吟:我只是一把劍,從不看少兒不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