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將人推了出去,關門前還朝外邊喊了一句:“等你回來,給你嘗嘗我親手烤的蛋撻啊!先期待著吧!”
等了幾分鍾,聽見門口容越的車子慢慢駛遠,他才緩緩舒一口氣,回到臥室換了套外出的衣服。
初夏時節,氣溫已經升了很多了,窗外陽光正好,阮宛舉著手機,開啟了相機軟件的錄像模式,先對著窗外的光線照了照,在鏡頭裡比了個耶,然後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走出臥室。
“現在是早上十點十五分,容先生在十分鍾前剛剛離開家,去公司處理事情,走的時候臉色很臭,像要打人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會打我,所以就用力把他推出去了,畢竟他答應過我會努力治療,變得正常,不會帶給我束縛,雖然答應得很勉強,但今天已經邁出第一步了,值得鼓勵!”
鏡頭一路從臥室拍到了客廳,正要出門時,又被幫忙照顧他的阿姨叫住:“小宛,你這就要出門了啊?”
阮宛把鏡頭挪到阿姨那裡,自己仍然在鏡頭後面,只出聲,不出鏡:“嗯,午飯也在外邊吃,您別做我的份兒了,放心,我不吃垃圾食品,三菜一湯,保證不虧待我的肚子。”
阿姨早就被他買通好了,知道他今天會出門,說好了不會攔著的。
“誒,那你換件長袖吧。”
“潘姨,外面大太陽呐!”
“是,是,大太陽,但這太陽就是看著亮,不熱,才五月份,春捂秋凍嘛,別這麽早就穿短袖,對身體不好,你的身體更要注意……”
阮宛在鏡頭裡打了一個響指,低聲開口:“出門遇到了阻礙,現在需要臨時更換裝備,好在我時間充裕,let's go!”
他又端著手機重新回去臥室,乖乖換了件中長袖的T恤,這次總算順利出門了。
“這邊好安靜啊,房子間距也挺大的,不過現在是工作日的工作時間,大家都出去上班上學了,安靜也正常。”阮宛一刻不停地說著。
繞過一大片人工花圃,出了小區,路上的人也不多,這個地方僻靜,靠近郊區,適合休養,阮宛拍了一圈街道。
“平凡又美麗的一天,但是沒有出租車,公交車站還要走一段路,我覺得我應該學車考駕照了,可能容先生會不樂意我去學車,覺得請個司機就可以解決這件事,但我想說,請司機什麽的也太old school了吧!哪裡有自己開和男朋友開帶感啊,不過夏天學車太苦了,我還是等秋天再去吧。”
他出門前就查好了公交的路線,天氣確實跟阿姨說的一樣不熱,端著手機悠閑地走了一段路,遠遠地能看到公交車站的棚了。
“看,前方就是目標一,不過越是接近目標,就越不能掉以輕心,這點我畢竟吃過虧,吃一塹長一智嘛,比如說這裡是一個路口,我們得看清楚紅綠燈再通過……”
“好了,在綠燈期間順利通過了,這是一次正常普通的出行,身體沒有不舒服,路上沒有意外,也不會有人要害我。”
上了74路公交,車上只有四五個人,阮宛找了個單人座坐下,一邊拍著窗外一邊小聲說:“這兩年公交行業也大有進步嘛,司機師傅是等人坐穩後再發動的,沒有摔跤的可能。”
車窗玻璃乾淨清透,被陽光照了小半天,手指貼上去時都能感覺到暖意,阮宛把窗戶打開,外面的車水馬龍便愈發清晰地刻進了手機錄像裡。
車子開過好幾個站之後,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越靠近市中心便越嘈雜。
看見外面大多數人都穿的是短袖,阮宛撇了撇嘴,把袖子撈上去了一點。
他的目標二是一家點心鋪子,開在鬧市裡,機動車不能進去,因此下車之後還要走一段長長的路。
端著手機在人流中慢悠悠往前,他邊走邊說:“到了這裡我就非常熟悉了,以前放假的時候經常和同學來這邊玩,對面那條街有一家奶茶特別好喝,不過在我身體沒完全康復之前,我是不會買的,看吧,簡直太謹遵醫囑了,我自己都感動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又走了一會兒,那家非常出名的點心鋪子就出現在視野裡了,只是門口還排著隊,大概有七八個人。
“這種執著和堅持不懈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學習。”他歎了口氣,看了眼時間,抬腳進到旁邊一家川菜館。
館子不大不小,裝修看得出來是年輕人愛來的地方,環境不錯,又乾淨,阮宛坐在桌邊照了一圈。
老板大概以為他是哪個平台的探店網紅,抱著菜單來介紹了半天,最後阮宛不負所望地點了四個招牌菜,還加一個湯,單人一看就吃不完,更像探店的了。
上菜速度很快,菜色不錯,至少看著是讓人有食欲的。
他對著鏡頭念叨介紹了一通,找了個角度擺好手機,乖乖地就著白米飯吃了起來,味道非常好。
手機上方這時候突然跳了條消息出來,是容越發來的——吃飯了嗎?
阮宛面不改色地回:吃了吃了,等下準備睡會兒午覺。
一邊回還一邊輕哼:“論演員的自我修養……”
最後飯吃了三分之一,菜吃了三分之二便吃不下了,不過估摸著這種程度容越應該還算滿意,就停了筷子,拿著手機結帳出門。
到隔壁排隊。
“我親自排隊了,容先生,”他瞥著前面的隊伍小聲說,“等下買到手的蛋撻,四舍五入就等於我親自給你做的了,你應該沒意見吧?”
排了十幾分鍾,成功買下一盒新鮮出爐的蛋撻,熱乎乎的,顏色極為漂亮,他拍下裝盒的畫面後,就提著東西下了地鐵站。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兩點了,這種天氣最容易犯困,他也確實感覺頭腦身體有點疲乏了,不過這種反應還算正常,也就老老實實地報告在錄像裡:“想睡覺了,但我是不會在地鐵裡睡的,放心吧,我在公共場合是絕對不可能睡著的。”
如他所言,十分鍾後順利下了地鐵,又一路暢通地到了容越公司樓下——抵達三號目標。
走進寫字樓一層大廳時,阮宛哼哼唧唧地笑了兩聲,說:“這段視頻,獻給我神經極度緊繃和想象力過於豐富的男朋友容先生,本視頻無剪輯,無拚接,向你展示這個世界的美好和平,以及你男朋友我本人的機智和生活能力,不會有人莫名其妙害我,我也不會動不動就受傷,對於那些小概率事件沒有必要時時提心吊膽,所以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大可以放寬心,不要工作分神,不要幻想我在哪個旮遝重傷暈倒……”
他又嘰嘰喳喳說了很多,直到手機電池快要耗盡了,才點了停止,保存好視頻,去到前台,神情嚴肅地敲了敲台面:“你好,我找你們許秘書。”
不打招呼冒冒失失前來,直接找容越肯定是不會成功的,許秘書是容越身邊幫他處理日常事務的人,因為送文件的關系,在家裡見到過很多次,選這個人來幫他打掩護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前台小姐禮貌地朝他微笑:“請問您有預約嗎?”
當然沒有,連電話號碼都沒記過,不然就直接打電話了,阮宛有些鬱悶,但臉上的嚴肅神情還是維持得很好:“沒有正式預約過,但許秘書應該很願意見我,我們私下裡有過商談,麻煩你幫我撥個電話吧,就說我是新時代雜志的阮宛記者。”
前台小姐雖說一臉疑惑,但本著“記者不能隨意得罪”的道理,以及這位年輕小弟弟長得合眼緣的原因,遂接通了許秘書辦公室的電話。
但她沒想到的是,許秘書一聽到這個記者的名字就急得跟什麽似的,五分鍾不到便從頂樓慌慌張張乘了電梯下來。
“阮先生……你怎麽來了?自己來的?路上沒出什麽事兒吧?”
阮宛看著滿臉緊張的男人,無奈歎氣——受容越的影響,他身邊的人都把阮宛當成紙糊的了,偶爾因為工作在家裡見到時,跟他說話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口氣出大之後就把他給吹散了。
“沒事,許秘,能有什麽事啊,這裡可是法治社會!”
許秘書是知道他醫療項目的人之一,也是少數從頭到尾見證過容越對他的感情的人,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後放下心來,聳肩笑笑:“沒法兒不擔心啊,我的工資畢竟是別人發的嘛,我得為發工資的人著想,你可是他的命根子。”
一旁的前台小姐驚恐地瞪大眼。
“是來找容總的吧?走吧,我帶你上去。”
阮宛從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後,進電梯前給容越發了條微信:“你還在辦公室嗎?在幹嘛?”
上電梯後便沒信號了,許秘低頭瞟了眼他提的盒子,笑道:“給容總帶的點心啊?這麽貼心。”
“嗯,”阮宛提起來晃晃,“蛋撻,你要嘗一個嗎?應該還是熱的。”
“這就算了吧!不敢跟老大搶食。”許秘連忙擺手,開什麽玩笑,要是真吃了,容越不得廢了他?這點情商和眼力見兒他還是有的。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手機也適時地收到容越回復的信息——想你。
在幹嘛——想你。
阮宛看著屏幕失笑,等許秘有眼色地離開後,走到容越的辦公室門口,慢吞吞地打字: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現在打開辦公室的門。
他摁滅手機,在心裡默數著,剛數到第六秒時,裡面的人似乎反應過來了,門從裡面被用力拉開。
容越胸口急促地起伏著,看著面前的阮宛,感覺像是在做夢:“你……”
“Surprise!”阮宛撲進他懷裡。
“你怎麽自己跑來了……”容越怔怔地收緊手臂,眼眶瞪得泛紅,大腦裡不受控地閃過許多想象的畫面,心臟狠狠地抽動。
——“來找你啊!這次換我來救你了~”
-完-
作者有話說:
阮宛:我給你拍了個vlog
容越:天啦軟軟一個人在外面走了那麽長一段路!還排隊買了蛋撻!他好厲害好勇敢但是也好危險!
(瘋了吧瘋了吧!)
完結撒花~謝謝大家~感謝大家幾個月的陪伴!你們的支持都是我的動力啊啊啊啊~
新文的預收就先不放了,可能大家這段時間也看到了我經常請假,很影響讀者們的閱讀感受,我每次請假的時候也都很臉紅害臊?,所以新文我想先存稿一段時間再發,希望開文後能穩定更新,因為不確定開文的具體時間,所以為了到時候能上個新書榜,現在就不放文案預收了(長佩的新書時間是從發文案當天算起的)大家可以點個收藏作者或者關注我的微博@荊棘小花轉圈圈,到時候我會張牙舞爪呼喚你們的!咱們下本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