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眼睛紗布的那一天,除了容越,阮宛的爸媽和姑姑阮月枚也都來了病房。
往日經歷的一個個小世界就好像奇幻的夢境,夢醒之後,他愛的人都一如既往的陪在身邊,這簡直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事了。
“寶寶?兒子?”冉樂看著自家大寶貝愣神的眼睛,緊張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得見我們嗎?應該能看見了吧,你說句話啊,別嚇我。”
“……媽,你長皺紋了誒……”阮宛無辜地眨眼。
“……屁!那是因為守著你熬出來的乾紋!可以消的,你不要瞎說!”冉樂白了這小破孩兒一眼,臉上隨後終於露出了松快的笑容。
車禍之後,她和阮斐都已經絕望了,阮宛傷得那樣重,他們從沒想過還能有今天,能重新擁有這個完好如初的兒子,這完全是一種奢望,而現在,這種奢望成真了。
阮宛被爸媽圈著抱緊,抿著嘴笑,視線落到對面眼眶發紅的男人身上,驀地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靜靜地和對方對視了一會兒,揚著嘴角無聲地做口型:“容越哥哥早上好~”
……
眼睛好之後,他從醫院搬回了家裡,熟悉的房間早就提前打掃乾淨了,但他遇到了一個難題——容越也跟著他住進他的臥室了。
其實和容越同住這件事並不算什麽,畢竟他在那些小世界裡都跟對方有過那麽多密切接觸了,住在一起是再習慣不過的,甚至不需要任何適應和過渡的時間。
但他爸媽不適應啊!
家裡突然住進來一個大男人,還時時刻刻都跟在自己兒子旁邊,吃住都一起,形影不離,短時間內實在是讓人難以微笑以對嘛。
更何況容越還不在意周圍有沒有人,日常的牽手擁抱一個不落,旁若無人,仿佛這世界上就只有阮宛和他兩個人,把其他都當空氣。
阮爸阮媽更別扭了,心情萬分複雜。
在他們眼裡,容越一面是救活兒子的大恩人,一面是霸佔兒子的大尾巴狼,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於是在回家後的第四天,為了少刺激爸媽,阮宛果斷地跟著容越去了他的家。
兩人世界的生活就此開始。
阮宛醒來的時候是春天,但容越對他的看管和過度保護,直到夏天來臨也沒有消減,跟魔怔了似的。
這段時間他致力於減輕一點容越這樣的症狀,因為等九月份開始,他就要重新去電影學院報道了。
之前車禍的時候,姑媽幫他辦理了休學,等今年再次開學,到時候他的身體也調理得七七八八了,便可以重新進入他心心念念的大學。
系統不是說他演技差嗎?那就好好學唄。
至於要如何減輕容越的症狀,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把這個人勸去公司辦公。
自從容越恢復工作事務之後,就將所有要處理的文件都帶到家裡弄,會議要麽推掉,要麽遠程,總之就是一步也不願意從他身邊離開。
好不容易從容越的秘書那裡得知,這次有一個研究成果需要容越親自到實驗室驗收,不得不去,阮宛正好抓住機會,軟磨硬泡地把他勸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