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一個月的工作,這難道不是在羞辱我?”陳舒不服氣地反駁,“我好歹也是個英國留學回來的博士,你們把我當什麽了?我才不需要你們這種假情假意的好心!”
“你就是嫌我哥給你開的工資低唄,可後來不是也給你多加了一千嗎?你上招聘網站上看看,有哪家公司的質量專員的工資能達到九千一個月的?夠給你陳博士面子了吧?”周喬寧面帶譏諷,“你要還嫌低,那你自己去找更高薪的啊,可你投了那麽多簡歷找到了嗎?學校三四流,專業更一般,以為自己去趟英國就能給身價鍍上層金啦,可你也不打聽打聽,國內早就不提倡崇洋媚外那一套了!就你還拿自己當什麽稀罕寶貝!”
周佳怡聽完了事情的原委,絲毫沒有懷疑周喬寧所說那些話裡的真實性。
因為她知道陳舒就是個好高騖遠的人,她也勸過陳舒放下博士的身段,別只看眼前的利益,先找一份能學到東西的工作先乾著,為以後的發展積累經驗,但陳舒不聽她的,覺得是那些不錄取他的公司有眼無珠,不懂得欣賞他的才乾。
她自己也是管理公司的,所以知道江隨給陳舒開的條件,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好的待遇了,根本談不上陳舒口中的羞辱。
周佳怡以前覺得陳舒有點恃才傲物,不知變通,但也不是什麽大毛病,畢竟她也不指望靠陳舒養她,可今天陳舒喝多了酒在江家人面前大鬧這一場,是真的讓她覺得失望,以前在學校裡的濾鏡也一點點碎成了渣。
陳舒被周喬寧諷刺得啞口無言,周喬寧卻還不願意放過他,繼續嘲諷道:“你要是嫌外面的公司給你開的工資低,也可以來我家的公司工作啊,你要三萬五萬的工資我家都開得起,可是你自己不願意的不是嗎?這個看不上,那個也不願意,一個大男人,快三十歲了還沒一個正經工作,你是準備讓我姐姐養你一輩子?”
周佳怡怕矛盾更加激化,忙抓住周喬寧的手臂,低斥他:“周喬寧,你也少說兩句!”
“誰要你姐姐養了?”陳舒一直端著清高的姿態,就是怕被人說他吃軟飯,頓時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就算餓死,也不可能要你們周家的一分臭錢!我嫌髒!”
周佳怡不敢相信陳舒竟然會說出這種極端的話,“陳舒你說什麽?”
周喬寧怒從心起,上前一步,指著陳舒的鼻子冷聲質問:“你給我說清楚,我周家的錢哪裡髒了?”
陳舒往江隨那裡瞟了眼,回憶起洗手間裡的那不倫敗德的一幕,是他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無法忍受的,不禁嫌惡地皺起眉頭,說:“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做出那種髒事,我都替你說不出口!”
“是啊,我們錢來得都是髒的,哪比得上你陳博士清高,視金錢如糞土。”周喬寧哂笑,“不過我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覺得髒,你敢不敢說清楚?”
陳舒嘴巴張開正想把他在洗手間裡看到的那一幕說出來,但看到周佳怡又閉了回去,他雖然在氣頭上,但也不是理智全失,要是把周喬寧和江隨的事說出來,不僅會讓周家顏面盡失,還會得罪江家。
陳舒雖然不喜歡周家其他人,但心裡畢竟還愛著周佳怡,自然不願意和周佳怡鬧翻,所以只能選擇緘口不言。
周喬寧賭的也就是陳舒敢不敢說出他在洗手間看到了什麽,陳舒要是敢說,先不說其他人會不會信他,首先周佳怡肯定會對他失望透頂。
所以周喬寧賭八成陳舒不敢說出他看到了什麽,但他現在不說,就算之後再告訴周佳怡,周佳怡也不可能信他了。
“說不出來是吧?”周喬寧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虧你還是個博士,讀了那麽多書難道不知道人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嗎?今天我就當你是喝醉了,不跟你計較,反正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丟臉的又不是我。”
陳舒被倒打一耙的周喬寧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也自知論吵架自己不是周喬寧的對手,只能甩手走人。
周佳怡失望歸失望,但也不忍心不管陳舒,也打算離開,臨走前和江父江母賠不是:“伯父伯母真是很抱歉,陳舒他今天喝多了,請你們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人……”
江母和藹地笑道:“沒事,我和你江伯伯不會介意的,年輕人嘛,有時候思想上難免會過激一點,你快去找他吧,好好勸勸他。”
周佳怡要離開,周喬寧準備送她出去,卻被江隨攔下,“我送你姐姐出去。”
周喬寧和江隨對視一眼,退到了一旁,給江隨讓位。
江隨送周佳怡出了酒店,走到門口,周佳怡愧疚地對江隨說:“今天的事是陳舒不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代他替你道歉,也麻煩你再幫我和伯父伯母轉達一下歉意。”
江隨淡淡地說:“沒事,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周佳怡抬起頭注意到江隨的嘴角好像破了一塊皮,還有血痕,這傷口好像是從洗手間回來才有的,忍不住問:“你嘴怎麽了?”
江隨摸了下嘴角,“可能是我言語不當,不小心冒犯到了陳博士。”
周佳怡不敢置信地問:“你說陳舒打你?”
“陳博士酒喝多了,有時候酒勁上頭,一時衝動也正常。”江隨並沒有直接承認,但是聽上去就會讓人以為的確是陳舒打了他,“沒什麽大礙,只是小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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