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遊戲和小樹也不見了,是不是都被妖管局抓走了?”
所有人都看著長歲。
長歲卻突然靈光一閃:“去賀侓那邊看看。”
賀侓家的門一打開。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沒有進過人。
張青佟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失禮了,急匆匆的就往裡面衝了進去。
但是賀侓卻一眼就看出客廳的沙發後面多了一棵樹。
那棵樹就這麽長在那裡,看起來就像是專門擺放在那裡的一棵盆栽。
連長歲乍一眼都沒有看出來。
賀侓冷靜的往那邊指了一下:“那裡,多了一棵樹。”
長歲這才反應過來,那裡原先是沒有這棵樹的。
最後在沙發擋住的牆角裡發現了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正在酣睡的小樹妖,而那棵樹,就是他凝出來的幻影,是他的偽裝。
小樹妖被驚醒後,下意識就要逃跑,聽到長歲叫了它的名字才反應過來,從沙發上蹦到長歲身上,八爪魚似的纏到她身上嗚嗚哭了起來。
張青佟著急,追問白瀅和遊戲的下落。
小樹妖抽噎著說昨晚半夜妖管局的人突然來了。
他和白瀅都是早早的睡著了。
他本來是睡在沙發上,妖管局的人進來以後沒有發現他,但是他卻發現了妖管局的人,就先藏了起來。
遊戲正好在熬夜打遊戲和妖管局的人撞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妖管局的那些人好像變厲害了,他們才來了三個人,但是遊戲和白瀅兩個都化了原形都打不過他們,白瀅被抓了,遊戲受了傷逃走了,我躲了起來,他們沒發現我。”
“三個人?”長歲皺起眉。
雖然白瀅懷孕的時間越久,她就會越虛弱,但是遊戲卻是全盛期,妖管局要想同時打敗白瀅和遊戲,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妖管局辦事並不是毫無顧忌,他們不能暴露,而遊戲和白瀅如果化了原形,在這種高層樓盤戰鬥起來,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會那麽放心的離開。
但是現在看來,白瀅和遊戲都化形了,但是卻沒打過妖管局的人。
上次妖管局追捕白瀅都派了一支五人的精英小隊追捕了一夜才成功抓住白瀅。
這次只是三個人,居然就能讓白瀅和遊戲一個被抓,一個重傷逃走,房間裡被摧殘的不成樣子,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寧曉說過,穆彥就是妖管局總部這一代最強的。
但是以長歲對穆彥的實力估算,哪怕是三個和他一樣實力的人過來,也不可能那麽輕松的就把白瀅抓走,讓遊戲重傷。
長歲腦子裡隱約閃過一道線索,但是太快了,她沒來得及抓住。
只是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你說他們變厲害了?”長歲問小樹妖。
小樹妖點點頭,同時還有點疑惑:“而且很奇怪,我在他們身上感覺到了妖力。”
妖力.......
長歲冥思苦想,總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麽。
妖管局那些人的身上怎麽會有妖力呢.......
等等!
長歲猛地想起了妖管局地下五層那些透明倉,那些插進妖怪後背裡的管子和被抽出來存放在罐子裡的妖力......
腦子裡那一道飛速閃過的線索猛地被抓住了!
“我知道了!”長歲仿佛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我知道妖管局地下五層那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麽的了!”
☆、第 114 章
長歲終於想清楚妖管局底下五層那些詭異的透明倉是用來幹什麽了,他們抽取妖怪身上的妖力,為自己所用。
所以妖管局才會大肆抓捕妖怪,甚至對沒有觸犯藥管局禁令的妖怪下手。
絕大多數的妖怪都不喜群居,都是一隻妖獨來獨往。
沒有複雜關系的妖怪更容易成為妖管局下手的對象,比如小樹妖。
所以妖管局的人會突然變強變的有恃無恐。
這樣想來,那之前困擾她的一切都想的通了。
妖管局處處透著詭異和寒氣的地下五層,隱藏著妖管局邪惡的陰謀。
長歲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
小樹妖立刻驚叫道:“怪不得他們要抓我!”
張青佟聽了卻是更著急了:“那現在怎麽辦?”
“現在要先找到遊戲。”長歲坦然說道:“只靠我一個人,對抗不了整個妖管局。”
她如果正面對上穆彥,毫無勝算。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極有可能是整個妖管局的實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現在她對妖管局被妖力提升過的實力完全沒有底,貿然進去可能會折在裡面,她從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但是現在白瀅的狀況太危險了,就怕妖管局這次吸取上次的教訓,直接殺白瀅取半妖。
張青佟著急的問道:“他電話打不通,我們要去哪裡找他?”
長歲說道:“我知道去哪裡找他。”
······
小張在家裡陪著張青佟,都暫時待在賀侓家。
胖子本來還有別的事,但是他覺得現在正是長歲需要自己的時候,而且看著之前穩重的張青佟現在六神無主的樣子,也有點擔心,於是決定留下來陪著張青佟。
賀侓負責開車送長歲去找遊戲。
小樹妖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而待在長歲身邊是最安全的,所以也跟長歲賀侓一起出門了。
嚴梵雖然也很想幫忙,但是目前來看,沒有他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只能讓長歲有事隨時給他打電話。
長歲去的地方就是老宅。
她早就跟遊戲說過,萬一出什麽事,他不要硬扛,能逃就逃。
這裡就是她給他準備的安全屋。
裡面有她布置好的陣法,如果妖管局的人過來,遊戲也能通過啟動她布置好的的陣法和他們周旋。
等他們趕到老宅,長歲看到陣法已經啟動,就知道遊戲肯定在裡面,她讓賀侓和小樹妖留在車上,然後一個人從生門穿過陣法進到老房子裡去找遊戲。
她穿過陣法站在門廊上,然後抬手推開大門,邁步走了進去,伴隨著一聲野獸的低吼,一陣疾風襲來的同時一道寒光閃過——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灌進長歲的鼻腔。
“是我!”她喊道。
能輕易撕裂她的爪子險而又險的從她面前劃過,巨狼從她面前越過,四肢著地落地的瞬間幻化成人形,踉蹌了一下,身子一歪,捂著撕裂開的腹部倒在了地上。
長歲快步上前去,蹲下來撩起遊戲的衣服看他的傷勢。
她知道他受了傷,也想得到能讓他放棄白瀅逃走的傷肯定很嚴重,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他的腹部是一道幾乎橫貫了整個腹部的傷口,深可見骨,剛才的撲殺的動作讓他的傷口又撕裂了,有血滲出來,但是最嚴重的是,他傷口裡的肉正在腐爛。
“怎麽回事?”
長歲眉頭緊皺。
眾所周知,妖怪的□□愈合能力很強,像是這樣深可見骨的傷,一個晚上也能恢復一,但是現在遊戲身上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還惡化了。
“不知道。”遊戲被長歲攙扶起來靠在牆上,因為傷口被牽動,疼的齜牙咧嘴,臉色慘白,他靠在牆上,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眉頭緊皺:“傷口一直沒有愈合,而且一直在消耗我的妖力。”
他昨晚擔心妖管局的人找到這裡來,一晚上都沒睡,一直藏在角落裡。
長歲踏進院門的一瞬間他就發現了。
“先等著。”長歲說著走了出去,在門廊的柱子邊上把上面的黃符撕了下來,庭院裡的陣法解除了,她走出去讓賀侓把後備箱裡的箱子拿出來。
然後讓他們一起進了房子。
長歲一邊把箱子拎到裡屋,一邊對賀侓說:“幫我把他先弄到裡面床上去。”
賀侓走過去架起遊戲。
“輕點、輕點!嘶啊——”遊戲疼的一陣抽搐,臉都猙獰了,一腦門的冷汗,忍不住吐槽:“賀侓你能把對長歲的溫柔暫時分我點嗎?”
賀侓默了默,略有些歉意:“抱歉。”
動作也小心了一些。
賀侓扶著遊戲在床上躺了下來。
長歲半蹲在地上打開箱子,頭也不抬的說:“把他上衣脫了。”
“輕點啊——”遊戲忙叫道,看向賀侓的眼神充滿恐懼。
賀侓忽然轉頭問長歲:“有剪刀嗎?”
長歲想了想說:“廚房應該有。”
賀侓去廚房找了把剪刀,直接把遊戲的衣服剪了,暴露出他腹部那道傷口。
遊戲松了好大一口氣,有些感激的看著賀侓:“謝了兄弟。”
賀侓怔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下頭。
“咦—好惡心。”小樹妖看了眼他的傷口後說道。
橫貫整個腹部的傷口,裡面是腐爛的肉夾雜著血水,看著的確有點惡心。
遊戲沒好氣:“滾滾滾!”
賀侓看著他的傷口微微皺了皺眉:“不用去醫院嗎?”
遊戲艱難的把脖子支起來,低頭看了眼傷口,然後又倒回去說:“沒有妖怪上醫院的。”
長歲從箱子裡翻出一個小瓶子,嘟囔道:“這個好像過期了。”說著拔開蓋子放到鼻尖嗅了嗅,立刻把瓶子拿開一些,遞給小樹妖:“拿去給他喝了。”
遊戲震驚的問:“不是過期了嗎?!”
長歲說:“我聞過了,應該還有效。“
遊戲一時無語。
小樹妖拿著小瓶要去喂他。
遊戲問:“這是什麽?”
長歲說:“喝了吧,能幫你止痛。”
遊戲一聽能止痛,也不管過沒過期了,立刻長大嘴巴:“快喂給我!疼
死我了。”
小樹妖把瓶口抵到他嘴邊,遊戲仰高脖子,一口氣把裡面粘稠的液體全都吸進嘴裡,一股惡心氣味直衝大腦,讓他犯嘔,他拚命忍住,咽下去,咽下去以後才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這什麽鬼東西,那麽惡心。”
“你確定你想知道嗎?”長歲抬頭看著他問道。
遊戲噎了一下,說:“算了。”
直覺告訴他,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長歲讓賀侓去廚房把盆拿過來,把頭髮挽起來,然後從箱子夾層裡摸出一把刀和一個小罐子起身往床邊走過來。
遊戲看著她拿著刀走過來,打了個寒戰:“你要幹嘛?!”
長歲走過來:“這些腐肉要刮掉,不然這個傷口是不會好的。”
遊戲聲音都哆嗦了:“刮、刮掉?!”
“我剛剛檢查了,你的傷口不是普通的刀傷,上面應該有什麽在防止你愈合的東西,必須刮掉那層腐肉。”長歲面不改色的說著,突然用手指在遊戲的傷口邊上用力戳了一下。
遊戲頓時慘叫一聲!
長歲挑眉看他:“還疼?”
遊戲愣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感受了一下,遲疑著說:“好像······不疼了?”
賀侓從廚房把盆拿了過來。
長歲讓他放到床邊上,然後舉起小刀,對遊戲說:“那我動手了。”
遊戲恍惚有種自己在長歲眼裡就是一塊牛排的錯覺。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
遊戲就看著長歲低著頭用那把小刀在自己的傷口裡切來切去刮來刮去。
血湧出來,她就用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毛巾隨便一擦。
雖然妖怪不會有什麽病毒感染,但是這手法未免也太糙了。
而且雖然沒有痛感,但是卻還能感覺到那把小刀在他肉裡刮來刮去,有的時候刮到骨頭的那種觸感他還能感覺到。
一開始他還能勉強看幾眼,後來額頭上冷汗直冒,雙眼發黑,乾脆閉上眼睛,把自己當成一塊死肉,任她宰割。
小樹妖受不了這個又血腥又惡心的場面,去外面了。
賀侓留下來給長歲打下手。
遊戲冒著冷汗看著面不改色專注盯著長歲下手的賀侓,覺得這兩個人真是天生一對。
長歲弄了半個小時才把遊戲傷口上的腐肉全都刮乾淨。
腐肉刮乾淨了,剩下的都是新鮮的皮肉,她又從罐子裡挖了幾杓膏藥糊在傷口上,這能幫遊戲更好的愈合傷口,最後把床單剪成長條幫他把傷口包扎起來,順便把他身上其他的小傷口也一並處理了。
再去看遊戲,他已經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緊皺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藥效還有幾個小時,他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長歲輕舒了一口氣。
遊戲足足流了半盆血,吸足血的毛巾就有好幾條,整張床看起來像是凶殺現場,別說遊戲看著心疼,長歲看著也心疼,這得多少錢啊。
但是這些從傷口流出來血已經被汙染了,用不了。
長歲用一把小鑷子把從遊戲傷口上刮下來的腐肉夾起來一點放進了一個透明的塑料小盒裡。
然後看了眼這一屋的狼藉,放棄收拾,又看了看遊戲,看他臉色實在難看,忍住沒有叫醒他,對賀侓說:“走吧,我們去外面,讓他睡一會兒。”
長歲在外間仔細研究了一下從遊戲身上割下來的那些腐肉,她手上沒有設備,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裡面很明顯有能壓製妖怪自愈能力的東西,而且還能夠給傷口造成再次傷害。
可能是妖管局研究出的某種能夠針對妖怪的毒素。
遊戲說了,他的傷是被一個拿長刀的男人弄的,那個男人的刀上可能就附有這種毒素。
妖管局研究出這種毒素,對妖怪是致命的打擊,而且他們還在抽取妖怪的妖力為他們所用。
很顯然,妖管局已經不滿目前的平衡狀態,打算打破這種平衡,壓製妖怪。
長歲理所應當的站在了妖怪這一邊。
薑蘇就有很多妖怪朋友,所以長歲從小就認識很多妖怪,他們對她也都很好,就像她的長輩一樣。
在她看來。
妖怪和人類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麽區別。
人有好人壞人,妖怪也有好妖壞妖。
妖管局古來有之。
最初的創立者已經不可考據。
但是創立之初,妖管局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人類和妖怪共同生活的世界的和平。
它保護的並不只是人類的權益,同時還有妖怪的。
但是現在的妖管局顯然已經開始變質了。
妖怪生活在人類世界需要遵守的條例變得越來越嚴格。
他們不僅抓捕傷害人類的妖怪,同時還開始對沒有犯過禁令的妖怪下手。
他們在覬覦妖怪通過幾百上千年的艱難修煉的成果,妄想著竊取它們的力量。
而妖管局和妖怪之間的規則和平衡一旦被打破。
那麽遲早有一天,會給妖怪和人類帶來滅頂之災。
長歲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更何況妖管局的手,現在已經伸到她頭上來了。
現在已經不只是白瀅一隻妖的事了。
事關於所有共同生活在人類世界的人類和妖怪的命運。
☆、第 115 章
大概是存放太久了,藥效受了影響,遊戲沒睡多久就被傷口疼醒來了,臉色白的像鬼。
遊戲捂著傷口問長歲:“那藥還有嗎?再給點。”
“沒有了。”長歲說:“剛剛是最後一點。”
那都是以前給薑蘇的妖怪朋友定製留下來的一點,在箱子裡放了一兩年了。
長歲從箱子裡翻出另外一瓶:“試試這個,是給人吃的,可能對你不會有很大的作用,多吃兩顆應該會有用。”
遊戲沒猶豫,乾吞了三顆。
好像沒什麽用,又吞了兩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的確沒那麽疼了,至少可以集中一些精神想事。
“我們現在怎麽辦?”遊戲臉色蒼白:“上次如果不是我們及時過去,妖管局已經對白瀅下手了,已經一夜過去了,白瀅她······”
遊戲沒有再說下去,兩片沒有血色的嘴唇抿的死緊。
長歲卻突然問道:“你大哥在哪裡?”
遊戲皺眉:“大哥他因為白瀅和人類在一起的事情很生氣,和白瀅斷絕了關系,他向來說到做到,他是不會管的。”
長歲說:“現在已經不只是白瀅一隻妖怪的事了。”
遊戲還不知道長歲的推論,愣了一下:“什麽意思?又有誰被抓了嗎?”
長歲把自己的推論跟遊戲說了。
遊戲臉色不斷變化,最後說道:“怪不得,我也感覺到了,這次來的那三個人強的不像話,特別是那個叫穆彥的,居然能一個人對付白瀅。”他臉色難看,語氣也不禁有些惡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妖管局地下五層那些透明倉是在抽取妖怪妖力的設備。”
他眼睛瞳孔外圍出現了一圈金邊,是妖化的跡象。
賀侓微微皺眉。
長歲反而冷靜,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告訴你以後呢?當時只是一個白瀅,你都衝動險些壞事,如果讓你知道那些透明倉是在做什麽,你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遊戲臉色微變,抿著嘴角,不說話了。
長歲接著說道:“更何況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妖管局到底要做什麽。”
遊戲瞳仁裡的金邊逐漸消散,抿了抿嘴角,對長歲說:“對不起。”
長歲沒有生氣。
她不是妖怪,到底無法感同身受,但是至少能夠理解遊戲的情緒失控。
遊戲說:“那現在要怎麽辦?”
長歲說:“我要跟你大哥談談。”
······
像遊戲這樣兄弟姐妹三個都修煉成妖的妖怪,在妖界是極少見的。
但這都是遊戲大哥的功勞,遊戲大哥的名字就叫白狼,因為他的原形就是一頭白狼。
他本來是狼群裡唯一有靈根可以修煉成妖的狼,後來他偷來丹藥,叫白瀅和遊戲吃了,開了靈根,才有了修煉成妖的可能。
他天賦奇高,且心智堅定,不用三百年就修煉成妖,而白瀅和遊戲分別用了六百年和七百年才修煉成妖。
現在白狼已經成了大妖,是足以威懾四方的存在。
如果用妖管局的登記評定,白瀅是a級,遊戲只能算作是b級裡面比較強的b+級,而白狼卻是sss級的大妖。
白狼喜歡人類世界一些便利,但是不喜歡人類,雖然偶爾住在人類世界,但是並不會在人類世界久居。
長歲聽完遊戲說完之後有些驚訝,沒想到遊戲的大哥居然是那麽強的大妖。
在她認識的妖怪中,只怕只有黑術能和他比肩。
不過不喜歡人類這一點,是會變的。
就像黑術以前也不喜歡人類,現在卻和一個人類女孩兒生活在一起。
據說那個女孩兒以前還是個捉妖師。
遊戲給白狼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才說服白狼答應見長歲一面。
當天傍晚,長歲就見到了這位sss級的大妖。
長歲想象中的白狼的人類形象,應該是個高大英俊的成熟男性的形象,畢竟是白瀅和遊戲的大哥,而且修煉成人形的時間比白瀅和遊戲都要多幾百年,再加上遊戲對於他性格的一些描述,所以長歲想象中的白狼應該跟趙家大哥差不多。
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體格孱弱的美少年居然就是那個讓白瀅提起來都會隱隱有幾分敬畏的大哥白狼。
白狼的人類形象和長歲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以至於當遊戲給她介紹的時候,她都愣神了幾秒。
白狼的身高大概在175左右,身形單薄,在深秋穿一件短袖白t格子短褲,腳下蹬一雙洞洞拖鞋,卻完全抵擋不住他美貌,皮膚雪白,黑發黑眼珠,嘴唇也是淺淡的粉色,皮膚白到幾乎有些病態,如果是人類,長歲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身患絕症。
大概是因為皮膚白的緣故,他的眼睛顯得特別的黑,黑白分明,冰冷凜冽。
他住的地方也很符合他的特性,遠離人群,在山上的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的大別墅裡,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庭院裡雜草叢生,這麽一棟房子陰森森的矗立在這山中,看著很有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諾大的一棟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
遊戲說每隔一個月就會有阿姨過來打掃。
山上樹多灰少,一個月打掃一次倒也不算髒,至少長歲看倒是挺乾淨的。
車停在院子外。
妖怪的自愈能力非常驚人,之前是腐肉上的毒素一直在壓製遊戲的治愈能力,而現在那些侵蝕著他的毒素被割掉以後,從下午到現在不過兩三個小時,他已經能自如活動了。
長歲讓賀侓回了家,單獨和遊戲過來見白狼。
白狼坐在沙發上,無聲散發著凜冽且生人勿進的氣場。
從長歲和遊戲進門開始,他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睛就只是冷冷的盯著長歲。
而長歲也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白狼毫不收斂的強大威壓,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危險的氣息就已經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
長歲並不怕他,但是幾乎是出於生理的本能反應,後背忍不住繃直了些。
黑術在她面前都會收斂氣息。
而白狼似乎絲毫沒有要收斂自己氣息的意思,龐大的威壓就這麽壓下來。
這是長歲第一次面對sss級的大妖。
雖然知道遊戲在,白狼不會傷害她,但是身體本能的反應還是讓她汗毛立起。
“你就是薑長歲?”白狼終於開了口。
他的聲音也是清澈的少年音,只不過語氣很冰冷,而且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高傲。
作為一隻大妖,他當然有資格高傲。
長歲毫不介意,也並沒有因為他過於年少的樣貌就對他有半點輕視,禮貌但並不說道:“是的,白先生。”
這是遊戲告訴她的稱呼,白狼喜歡別人稱呼他為白先生。
白狼給了她十分鍾的時間。
長歲最後隻用了八分鍾的時間就說服了白狼。
前六分鍾長歲都在試圖用大局觀和白瀅和他的兄妹感情來打動白狼,但是白狼都是一副毫無波瀾,好像這世界毀滅跟他都沒有什麽關系的淡定樣子。
於是長歲最後花了兩分鍾,告訴他,如果對妖管局放任不管,將會影響到他目前安穩舒適的生活。
白狼被說動了,並且決定今天晚上就去妖管局打架。
長歲呆了一呆,然後說:“我是打算讓白先生先跟妖管局的人談判······”
長歲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狼打斷了。
“先打架再談判,打贏的人才有資格在桌子上說話。”
這句話從一個看上去十分孱弱的美少年嘴裡說出來,實在很有反差感,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沒有給任何人質疑的余地。
而且長歲覺得,白狼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拳頭硬才是硬道理。
妖管局現在想要打破規則和平衡,就是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拳頭硬了,所以不滿現狀。
既然這樣,那就打到他們明白,他們的拳頭還不夠硬。
當年妖管局創立之初,人類和妖怪也是經過無數鬥爭才慢慢形成規則找到平衡的。
不得不說,長歲很有些欣賞白狼的風格。
當然,這種話也只有白狼這樣的大妖說出來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如果這話是遊戲說的,長歲可能就不會覺得這麽有道理了。
但是長歲還是提醒白狼。
現在的妖管局和以前的妖管局不一樣了,他們現在無法知道利用妖怪妖力來增強己身的妖管局現在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麽地步。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白先生可以團結起更多的妖怪參與進來。”
白狼說:“這是妖怪的事,你可以走了。”
長歲兩道細眉微微蹙了起來。
現在跟她說這是妖怪的事,言下之意就是跟她這個人類沒關系?
她倒是沒見過過河拆橋拆的這麽理直氣壯的。
遊戲也有點尷尬,出聲緩和:“大哥,長歲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她是來幫我們的。”
白狼倨傲的挑眉:“我需要嗎?”
長歲都被氣笑了,她輕笑了一聲:“白先生是大妖不錯,但我認識一位大妖,全盛時期對上妖管局,也同樣吃了不小的虧,更何況是現在掌握了妖力的妖管局,白先生還是不要太過自信的好。”
遊戲聽的冷汗都下來了。
☆、第 116 章
白狼身上的氣息剛才還算得上平和,這會兒卻猛然翻湧起來。
遊戲聽的冷汗嘩嘩直下。
他還沒見過有誰敢在白狼面前這麽赤裸裸又“陰陽怪氣”的嘲諷。
他擔心白狼翻臉,忙說道:“咳,大哥,長歲還是個小女孩,而且上次多虧了她才能把白瀅救出來,她也是擔心我們,你別跟她計較。”
他一邊說一邊衝長歲狂打眼色,示意她說兩句圓場。
長歲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平靜的和白狼對視,但是對白狼壓過來的強大威壓,身上並不遵循她堅強的意志,本能的做出了反應,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狼的眼神像是刮骨刀一樣在長歲身上刮來刮去,像是要把長歲這層皮肉都刮乾淨,看看她裡頭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在他這麽強的威壓下,還能面不改色的妖怪都沒有幾個,更遑論人類了。
可是這個女孩居然沒有半絲畏懼。
不是無知而無畏,而是明知道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卻依舊無所畏懼。
白狼一言不發,突然起身站起來,向長歲走了過來。
遊戲後背的寒毛乍起,往前一步擋在了長歲面前,瞳孔周邊的金邊隱現。
白狼看著隨時準備妖化的遊戲不屑的嗤笑一聲:“如果我要對她怎麽樣,你以為你擋得住我?”
遊戲眼睛裡的金邊閃爍,沒有因為白狼的話退縮:“她是我的朋友,擋不住也要擋。”
白狼皺眉,似乎不解,越過遊戲的肩頭盯了長歲一眼,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她有什麽特別之處。
最後又把目光放到遊戲臉上來,語氣平靜:“愚蠢,妖怪和人類永遠成不了朋友,你跟白瀅一個賽一個的愚蠢,所以修為毫無寸進,早知道會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把丹藥給你們。”
遊戲也來了氣:“又不是我讓你給我的。妖各有志,你沉迷修煉,但我就是不愛修煉,大哥你被人類騙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人類也和妖一樣有好有壞·····”
白狼突然像是觸到了逆鱗,臉色驟變,聲音溫度驟降好幾度:“閉嘴。”
長歲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一陣勁風凌厲地刮過面頰,遊戲就像是風箏一樣斜飛了出去!騰空倒飛幾米後重重砸在了地上,捂著腹部的傷口蜷縮在了地上。
長歲臉色驟變,手指捏住了符紙。
白狼冷眼掃過來:“我勸你別動。”
白狼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有金邊閃現。
被盯住的長歲一瞬間像是被巨大的危險籠罩,心臟都緊縮了一下,捏著符紙的手指緊了緊,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她才發現原來從她進門開始,白狼一直在收斂自己的氣息。
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會兒真的動起手來,她沒有任何勝算。
“……長歲,我沒事。”
那邊摔在地上的遊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長歲松開了口袋裡的符紙。
而同時白狼瞳仁上的金邊也消失了,充斥在諾大大廳裡的危險氣息也隨之消弭。
長歲立刻跑到遊戲身邊,把他攙扶起來,她低頭掃了眼他腹部上的血跡,很明顯傷口又裂開了,頓時皺了皺眉。
遊戲抓著長歲的胳膊站起身,都不看白狼:“我們話已經帶到了,走吧。”
長歲點點頭,她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兩人上了車。
長歲問遊戲:“你還能開車嗎?”
遊戲坐在駕駛座,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血染紅的衛衣,苦笑一下:“我緩一會兒。”
長歲點點頭,拿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問:“你說白狼被人類騙過,是什麽事?”
遊戲臉上露出幾分追憶的神色來:“那已經是他剛修煉成人的事了,他也不是天生就討厭人類的······”
原來白狼在剛修煉成人的時候,就因為好奇進入了人類世界,在人類世界認識了一個人類少女,但是最後卻被這少女騙了,原來這個少女是一個捉妖師,白狼差點丟了性命。
具體發生了什麽,遊戲也不清楚。
只知道自此後,白狼就開始討厭人類。
長歲忍不住惡意的想到,白狼這十有**是被騙了感情,不然怎麽會這麽多年都走不出來,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反應還那麽大。
遊戲苦笑一聲:“剛剛是我太急了,明知道這是大哥的逆鱗,我還說了出來。”他說著轉頭看長歲:“我們現在怎麽辦?”
長歲思忖半晌,說:“先回去吧。”
······
凌晨三點。
妖管局大樓附近所有的大樓只有零零散散的幾盞燈還亮著,妖管局大樓地上的部分也都滅了燈,地下五層卻還是燈火通明。
某間實驗室內,白瀅渾身赤·裸的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腹部隆起的弧度像是人類懷孕五個月。
一個穿白袍的年輕女孩兒正在往她的腹部上均勻的塗抹上一層透明凝膠。
當她的目光落在白瀅臉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偷偷在心裡感歎,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驚豔到。
可惜,她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老師。”女孩兒忍不住問道:“白瀅肚子裡的半妖難道會比它更強大嗎?白瀅可是a級的妖怪啊,如果把她的妖力抽取出來,抵得上幾十個b級妖怪了吧。”
被她稱作老師的趙博士正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戴手術手套,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