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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魂續》第125章
左小刺抬頭看了眼遠處,她把肉干含在嘴裡大口地吃嚼,手上卻飛快地忙了起來。她把身上的剩下的符一股腦地塞進衣服、褲子口袋中隨手能摸到的地方,除了留了幾片肉干和一個水壺在外面,麻利地收拾起背包準備趕路。

 這樣做的不僅是左小刺,龍師叔父子、薛元乾他們都這麽乾,至於鬼道三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眾人都明白這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坐下來吃東西恢復體力,在陰路行走,掉隊或倒下就等於死,因此,所有人隻匆忙補充了些食物和水便準備趕路,然後發現那帶隊的路無歸正蹲在遊清微身旁不慌不忙殷勤地遞著水壺,說:“遊清微,喝水。”

 晏聽雨差點沒忍住問一句:“小路大師,您不急麽?城隍爺都向您求救了。”她看得出來,路無歸那是真不急。遊清微倒是很急,一口肉干急匆匆地咽下去,噎住了。

 路無歸拍著遊清微的背說:“慢點吃,沒有誰敢你搶。”

 遊清微用力地拍著胸口,好幾下才把噎住她的肉干咽下去。她又灌了口水,順了氣,這才說:“走!”她說完就想起路無歸跑起來實在太快,一不留神她就跑沒影了。她趕緊說了句:“跟我一起走。”她又對大白招了下手,喊:“大白,下來。”

 大白飛下來,落在遊清微跟前,歪頭打量著她。

 遊清微把自己的背包以及她讓路無歸幫她背的背包全掛在了大白的背上。背包帶子太松,一到大白的背上就滑落下去,變成掛在了大白的肚子上。

 大白看看背包,又看看遊清微,抬起爪子就要朝遊清微撓去,一眼看見路無歸朝她瞪來,趕緊收了爪子,一甩頭,飛到天上去了。

 路無歸開心地抿嘴一笑,說:“遊清微,你這是心疼我吧?”

 遊清微還在氣路無歸把她扔在戰場上自己跟大白跑了的事,懶得跟路無歸解釋。她拍拍路無歸的背,說:“蹲下。”路無歸背的那個背包裡還裝有她的睡袋、食物、水、登山繩、醫用包甚至還有血袋,等一堆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她的背上加上路無歸的背包,路無歸背不了。

 路無歸半蹲下。

 遊清微跳到路無歸的背上,說:“走。”

 路無歸背著遊清微蹦蹦跳跳地就往前躥。

 遊清微趕緊叫道:“慢點。別把左小刺他們落下了。”

 路無歸回頭,喊了聲:“笨!貼風罡符呀!”

 左小刺暗叫一聲:“尼瑪”,問:“這時候就用風罡符?”雖說路無歸畫的風罡符不少,但是,分派到他們這一行人的手裡,每個人一共只有十張。這時候就把風罡符用了,真到逃命要用的時候……

 路無歸說:“趕路的時候不用,什麽時候用?”

 遊清微說:“用風罡符。”

 左小刺含淚咬牙,鎮上一張。

 路無歸說:“兩張。”

 薛元乾、龍師叔他們全部朝路無歸看去,然後,把風罡符鎮上。龍師叔說了句:“小路,我們每個人只有十道風罡符。”

 路無歸說:“一會兒跟鬼爺爺會合後,你們都聽鬼爺爺的。他是陰司正神,在城隍令的旁邊就能借助城隍令的力量強行打開陰陽路,他要是護不住你們的,他會強開陰陽路送你們還陽。”

 陳禹他們喊了聲:“小路大師。”抱拳。他們沒有風罡符,一旦路無歸他們貼上風罡符走了,就把他們扔在這了。

 路無歸扭頭看向陳禹,說:“我知道你們是來幫忙的。”她說完,沉默了一下,說:“在協會袖手旁觀讓遊清微去死的時候,我是真想過也看著你們去死的。”她抬頭看了眼前方鬼槐樹方向,又看了眼陳禹他們,說:“協會的不作為,養出了白太煥,養出了今天的禍……”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隻凝聚鬼力與指尖,抬指畫了一道符,然後,手一揚,一道鬼氣騰騰的寫著符紋的符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她說:“你們跟著這道符走,能找到鬼爺爺。”她說完便不再理會協會的人,邁開大步朝著城隍方向趕去。

 龍師叔一行在腿上鎮有風罡符的情況下,速度也提了上來,一行人快步如飛,幾乎是腳不點地的跟著路無歸飛奔前行。

 上清宮的道士還是第一次鎮上風罡符飛行,他們的身體被風托著、卷著往前飛奔,踏風而行,有著風馳電掣的暢快感。

 晏聽雨的視線從已經消失在遠方的路無歸一行人的身上挪到那道鬼符上,她那雙眼睛像是燃燒起來般變成猩紅色,眼前的鬼符上的鬼文一陣扭曲,在她的眼眸中變成了人間的文字。她低聲念道“鬼帝敕令,百鬼避退;神符引路,拜會城隍。”她的心猛地一跳,震驚地問道:“路無歸到底是什麽來頭?她居然能夠同時在一道符上畫下鬼帝敕令符和城隍引路符。”

 陳禹掃了眼晏聽雨,說:“晏大小姐能看得懂鬼符,來頭也不簡單。”

 晏聽雨回過神來,輕笑一聲,說:“機緣而已。”

 陳禹笑道:“小路大師的本事是城隍教的,她會這些有什麽奇怪的嗎?”

 晏聽雨的眉頭一挑,說:“也是。”

 一行人不再多作逗留,快步朝著城隍方向趕去。路無歸畫的鬼符就在他們前方一丈遠的距離前行,他們快,那符快,他們慢,符慢,他們不動,符也不動。

 路無歸見到左小刺他們貼著風罡符都跑得挺慢的,也稍微放慢了腳步等著他們。她敏銳地發現沿途的陰魂鬼物全都不見了,連遊魂都沒剩下一隻。她剛才聽到天罡神雷符炸響,估計遊清微遇險了,趕回去救遊清微時,鬼爺爺正在施馭鬼術,想將萬鬼鬼母放出來的鬼控制住。從她看到的情況來看,這些鬼全被萬鬼鬼母召了回去,鬼爺爺的馭鬼術並沒有控制住這些鬼。

 眾人貼上風罡符,跑得飛快,看起來足有七八裡地遠的距離,跑了大概四五分鍾就到了。

 他們來到城隍身邊,只見到城隍、季鎏君、洧潯,沒有見到眭子雋、亂淮、金沙三姐妹和十六隻山精小鬼。

 城隍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深坑前,深坑下,鬼氣翻湧、血光彌漫,無數的冤魂唳鬼在哭泣嗷嘯,如同一個真正的煉獄。

 路無歸一眼認出,這深坑就是之前那株巨大的鬼槐樹所在的位置。鬼槐樹消失了,露出了萬鬼窟的真容。

 遊清微從路無歸的背上下來,她看了眼前面的深坑,問:“城隍爺爺,金沙三姐妹和山精小鬼們呢?”

 城隍回了句:“我讓他們辦事去了。”他扭頭瞪向路無歸,說:“讓你過來幫忙你不來,現在好了,萬鬼鬼母把鬼子們都召了回去。”

 左小刺想說:“要不我們追下去?”可她只看了眼這萬鬼窟,就把話咽了回去。她這麽點斤兩,還是不要下去送死了。

 路無歸不以為然地嘀咕句:“召不召回去都沒什麽區別。”

 城隍被路無歸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怒道:“你眼瞎啊,看不見那鬼母在噬子?鬼母噬子,等它把這些鬼都吞下肚,她一巴掌就能捏死我。”

 路無歸抿嘴一笑,說:“反正這地兒的城隍廟都沒了,你換個地方當城隍唄?你一身本事,大不了先乾三十年土地公,過三十年,又是一地城隍了。這地方的人自己作孽,讓他們自己受去吧。”

 城隍的心頭一動,捋著胡須,抬眼瞅了眼路無歸,心說:“你也這麽想?”

 路無歸說:“我又不傻,他們搶了城隍令又用血祭術養出這麽一個為禍一方的東西!”她指指城隍,又指指自己,說:“關我倆什麽事?”她瞄了眼城隍,說:“你來這裡上任,城隍令還沒拿到手就被搶走了吧?”

 城隍“唔”了聲,點頭。

 遊清微的眉頭一跳,心說:“這是要撂挑子了?”她朝路無歸看去,只見路無歸擰緊眉頭盯著萬鬼窟,那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凝重。她喊了聲:“小悶呆。”

 龍師叔走了這麽多年的陰,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種狀況。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范疇。

 夏顏希默然不語地盯著這紅得跟活火山坑的萬鬼窟,恐懼感讓她甚至不敢靠近萬鬼窟的邊緣。她可以想象得到下面有多恐怖,不需要去看,只聽這些萬千鬼物同時發出的淒厲鬼叫聲就知道的了。他們要下敢下去,會被撕扯成碎片。好一會兒,她才問出句:“這是白太煥弄出來的?”

 城隍沒作聲,隻朝路無歸看去。

 路無歸扭頭看了眼城隍,說:“看著。”她盤腿坐在地上,一點動手的打算都沒有。

 城隍歎了口氣,說:“小歸歸,它吞噬鬼子,我沒有話說,可那些鬼奴,為此地的子民。你我聯手作法,能救多少救多少吧。我失了城隍令,終究是有我的過錯在的。”

 路無歸“哦”了聲,她想了想,說:“用馭鬼術都召不出來,只能請鬼帝了。”

 城隍點頭。

 路無歸說:“我來!”

 城隍應道:“好。”

 路無歸從地上爬起來,她神情肅穆地凝神著面前的萬鬼窟。

 她身上的那點憨氣消失不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沉穩莊嚴的氣息,她抬手結了一道印,大聲喝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她清亮的聲音像是穿透的蒼穹與天地,在四周回蕩,那聲音在人的耳邊震響,在人的心腔間回蕩。四面八方的陰氣都朝她湧聚過來,地氣向著她的腳下匯聚過來,一道巨大的太極圖案出現在她的腳下。那太極外圍又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那八卦不斷地在變幻卦象,時而乾卦、時而坤卦,時而巽卦,天地山川四象皆如幻景般在這八卦之直浮現,那些景象周而複始地不斷循環,就如這天地間的四象,年複一年。

 路無歸站在太極之上不動如山。那些湧聚來的陰氣和地氣湧向她的身上,使得看起來就像這是天地間的精氣和靈氣都匯聚到了她的身上。

 遊清微怔怔地看著路無歸,看著那熟悉的眉間、看著路無歸周身浮現的光華,她有著一種看見天地山川大地蒼穹的錯覺。她想,路無歸或許直了點,不通人情事故了點,看起來呆了點,可她終究是聚一方風水、聚一方天地靈氣而生的靈物。她甚至在想,路無歸的身上,是否會承載著天地山川的意志?這想法又讓她莞爾,訝然失笑。她覺得路無歸身上,只是比常人多了幾分氣運,與常人出生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夏顏希等人則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路無歸。

 遠處飛奔的陳禹一行也停下了步子,看著前方那風去會聚之地。

 自“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的聲音響起後,又一聲徐徐緩緩的卻似穿透的天地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平緩有力,仿佛大聲念咒,每一音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卻又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晏聽雨則聽明白了,她隨著路無歸的聲音輕聲念道:“天生地養真龍寶穴乾坤真靈胎路無歸以萬鬼鬼母為祭以三千鬼奴為祭恭請四方鬼帝法相請臨!”

 她的聲音很輕,但陳禹、江雨軒他們的耳目都非常敏銳,晏聽雨的聲音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中。

 晏聽雨翻譯完路無歸這句話,自己都嚇到了,同時也驚覺到自己失言了。

 一行人面面相覷,陳禹震驚地問道:“是天生地養、真龍寶穴、乾坤真靈胎?”

 江雨軒說:“如果晏大小姐沒說謊的話,是!”

 莫方略帶幾分不解地問:“怎麽了?”

 晏玥白掃了眼晏聽雨,對莫方低低的回了句:“字面的意思。”她頓了下,解釋道:“這是天定的風水寶穴孕育出來的靈胎,天生能夠調動天地之力……”她的話音頓了下,說:“路無歸如今是鬼妖,她應該沒長成就夭折了的。”

 就在這時,路無歸頭頂的天空風起雲湧,陰雲密布的天空生生地被撕開四道黑得像能吞噬一切的口子,風聲伴隨著宛若沉悶的滾雷之聲從天際卷蕩開來,那一聲聲撞在人的心頭,撞得人的心臟都似要跳出胸腔,那宛若天地之威般的威勢讓人覺得自己弱小得如同塵埃,又似要被天空中釀醞的強大氣勢瞬間撕成粉碎。

 天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大,四道由翻湧的鬼氣凝聚成的身形出現在高空中,他們各據一方,俯視著腳下。鬼氣只能凝聚出大概的人形,人們看不出他們的相貌,只能看見那翻湧的鬼氣中有著一雙似能看穿一切的透亮又黑得像能吞沒一切的眼睛。隻一眼,便讓人覺得自己的魂魄都似要從體內被拉出去般頭暈目眩,沒有人再敢看那雙眼睛第二眼。

 充滿威儀的聲音宛若滾雷般從天空傳來,那嘰嘰咕咕的鬼語沒幾個人能聽懂。

 晏聽雨聽懂了,卻不敢再多吱一聲。

 東萊先生帶著她部下的那些妖靈們盤腿坐在地上,默默地聽著。她手下的那些鬼怪們早就跪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遊清微學的是道教的傳承,不是拜的鬼帝道統,遇到鬼帝不好拜,可是膝蓋軟站不住,她只能盤腿坐在地上。她默默地看著用鬼語跟鬼帝們交談的路無歸,又再看鬼帝,終於明白為什麽路無歸之前請鬼帝蓋戳非得在沒有人的時候在屋子裡關起門對著鬼帝像召。鬼帝附在鬼帝像裡給路無歸蓋戳,怎麽都沒這會兒看起來恐怖。

 萬鬼窟裡的鬼嘯聲沒有了,一片死寂。

 路無歸跟鬼帝討價還價,聽見萬鬼窟沒了動靜,還抬頭瞄了眼,見到之前還炸窩的鬼全跪了,就連萬鬼鬼母那巨大的鬼軀都跪下了,似在瑟瑟顫抖。

 四方鬼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四個人一起抬手一招,原本就被他們撕出一道口子的天空突然又被撕開了一大片,滾滾波濤從天而降灌向萬鬼窟。

 刹那間,萬鬼窟中一片鬼哭鬼嚎,那慘叫聲不絕於耳。

 萬鬼鬼母那巨大的身軀伏在萬鬼窟的最底端一動也不動,任由從天而降的冥河水拍打在它的身上。它的身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遊清微看著滔天洪水從天而降洶湧地衝進萬鬼窟,臉都駭白了。她連呼吸都凝住了,腦子裡卻下意識地想:“以後不能讓小悶呆沒事召鬼帝蓋戳了,萬一哪天鬼帝一怒給路無歸來這麽一出,哭都沒有方哭去!”

 她憋得實在憋不住氣了,才呼出一大口氣,換了口氣,然後就見到原本湧向萬鬼鬼窟的那些冥河水又突然被倒吸回天上,萬鬼窟中的那些陰魂鬼物、鬼兵鬼將卷在冥河水中也被卷向了高空、卷進了空中撕開的那巨大縫隙中。

 大概過了幾息時間,倒吸向天中的水突然沒有了。

 四方鬼帝緩緩轉身,消失在那撕開的裂縫中。

 天空中撕開的裂縫又緩緩閉合,一切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萬鬼窟裡的鬼氣消失了,血光消失了,一片死寂。

 遊清微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怔愣地看向路無歸,問:“萬鬼窟就……就這麽擺平了?”她掐了自己一把,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這也太容易了!又想,連鬼帝都請了出來,能不容易麽?

 城隍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說:“整整一座州城的鬼啊,全給收走了!”那飽受打擊的模樣活像被誰摧殘了幾天幾夜似的。

 遊清微朝城隍看去,怎麽覺得城隍好像很痛心的樣子。她心說:“鬼都讓鬼帝收走了,難道不是好事?”她再一想,這對陽間地界的活人來說是好事,可對城隍來說,她一個州城隍,城隍廟沒了,底下的老百姓、鬼卒全沒了,貌似也不太需要他這州城隍了。確實好悲催。

 城隍站起來,衝路無歸吼:“這是三千嗎?這是三千嗎?這是三千鬼奴獻祭請鬼帝嗎?這是一整座州城數百萬鬼!”吹胡子瞪眼的撩起袖子,要不是打不過,他早衝上去跟路無歸打一場去了。

 路無歸理直氣壯地回道:“他們是鬼帝,鬼都歸他們管,他們要帶走,你當城隍的都攔不住,你憑什麽怪我?”

 城隍被路無歸一句話噎得回不上話來。

 路無歸還用力地“哼”了城隍一聲。

 城隍憤憤地瞪著路無歸,一老一小大眼瞪大小眼地瞪著對方。

 遊清微撫額,心說:“這是內訌了?”

 突然“啪”地一聲,有聲音從萬鬼窟方向傳來。

 這聲音不重,但在這地方卻似響在眾人的耳邊似的,使得眾人一下子回過頭來。遊清微一下子想起看恐怖片的時候,總喜歡在收場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那麽一隻嚇人的。她心說:“不是吧?”她扭頭朝著萬鬼窟方向看去,就聽到又是“啪”地一聲,一眼看見一隻鮮血淋漓的胳膊從萬鬼窟裡伸出來,攀著地面往上爬。那瑩白如玉的胳膊,纖細的骨骼分明是個女人的手,看起來還是個年輕的女人,胳膊上全是血,像是從血泊中爬出來似的。她的心頭一跳,大叫一聲:“有人!”跳了起來,邁開步子剛要奔過去,就被路無歸一把拉住。

 路無歸說:“是萬鬼鬼母。”

 遊清微嚇得腿一軟,往後跌去,好在路無歸拉了她一把,才沒摔到地上。她顫聲叫道:“鬼帝沒把她收走?”

 路無歸說:“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她有債沒討,鬼帝是不會收她走的。”萬鬼鬼母,為了心中的恨和仇,能把自己生下來的鬼子全部吞噬掉壯大自己。她的恨太深,即便鬼帝強行把她收走,哪怕是用爬的,她也會爬回來報仇。她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長發及腰的渾身赤裸、鮮血淋漓的女人從萬鬼窟裡爬了出來,她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路無歸。

 遊清微嚇得連站都站不住了。她下意識地喊出聲:“白岑溪?”

 那女人猛地一扭頭,一雙血瞳直直地盯著遊清微,問她:“你認識岑溪?”

 遊清微嚇得咽了一口口水,這才看清這女人跟白岑溪有點像,但並不是白岑溪。她突然想起晏聽雨曾說過白岑溪的父母很可能被白太煥害了。

 路無歸對遊清微說:“別跟她說話。”她朝萬鬼鬼母一指,說:“你報仇後,我要你肚子裡的城隍令。”

 那女人憤怒地瞪向路無歸,問:“憑什麽?”

 路無歸說:“這城隍令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能拿,拿了就是禍。”她的話音一頓,說:“當年,要不是這城隍令,你也不會死那麽慘,你還想留著這害死你的東西嗎?”

 那女人略作猶豫,說:“好,我給你!”她說完,如鉤的利爪朝著自己的肚子一挖,生生地把那肚子給掏出一個洞,手伸進去,一通翻找,摸出了一塊金燦燦的鮮血淋漓還沾著許多內髒殘汁和鮮血的令牌。她像扔垃圾一樣扔在路無歸的腳下,淒厲的眸子看向遊清微,問:“你是不是認識我女兒?她在哪?她在哪?”那聲音一字比一字迫切,一聲比一聲淒厲。

 遊清微心說:“我哪知道!”

 那女人怒問:“你不知道?”

 路無歸抽出量天法尺,問:“你要打架嗎?不知道就不知道,誰抱走你女兒,你找誰去呀!”

 那女人扭頭看向路無歸,又再看看遊清微,一雙血淋淋的眸子驚疑不定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那顯露於外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遊清微毫不懷疑她是想要撲過來殺掉自己。

 路無歸的手指往量天法尺一撫,飛快地念訣給量天法尺開了光,大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她的話音沒說完,那女人的化作一道紅光朝著遠處飛遁而去,那速度快得跟血屍有得一拚。

 城隍回過神來,大叫一聲:“不好!金沙他們找白岑溪去了。”

 遊清微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茫然地問:“他們找白岑溪做什麽?”她的話問完,突然想起這萬鬼鬼母跟白岑溪的關系,估計城隍早探出來了,或者是眭子雋他們招了供,然後就打算去逮白岑溪來破萬鬼鬼母。照理說,這確實是個法子,可中間路無歸橫插這麽一腳,把鬼帝請了出來。如今萬鬼鬼母去找白岑溪,這種血脈間的聯系,能指引萬鬼鬼母去找到白岑溪,那麽,金沙他們如果找到了白岑溪的話,就會跟萬鬼鬼母對上!

 他們對上連鬼帝都不願逮走的萬鬼鬼母……

 遊清微問城隍:“城隍爺爺,能聯系上金沙他們嗎?”

 城隍說:“約好他們找到白岑溪後就來這裡。”

 遊清微聽城隍這話就知道他這時候也聯系不上金沙他們。她說道:“走,找晏聽雨,也許她有辦法聯系上白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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